被關在漆黑的屋內,每一刻都很煎熬。
我不知道阿青為什麼要這樣做。
仔細回想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我很確定她提前就計劃好了一切,這才會想方設法地要我過去她那邊。
因為吃完宵夜她問我要不要喝奶茶,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喝,就說不要,但她還是買了來。
都買了,當時也就隨便吸了兩口。
正是這兩口,將我弄到了這裡。
不知過去多久,肚子很餓,餓得手腳都軟得使不上力氣,鐵門底部的小窗口才忽然被打開,隨後一盒飯以及一瓶水被推了進來。
「大哥,請等等!」
我趕忙湊到門口喊,因為我知道這是搞清楚情況的唯一機會。
「你要講那樣?」
從說話的口音,能斷定對方是本地人。
我趕忙說:「大哥,這是什麼地方,你們要關著我做什麼?我能見見你們的負責人嗎?」
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唯有見到負責人。
「等的我給你克反應!」
哐當一聲,小窗口被徹底鎖死。
我摸著將盒飯拿起來,雖是冷的,但餓得慌,顧不得那麼多,當即就用手抓著吃了起來,吃完飯喝了點水,總算有了精神。
我開始用雙手在小房間的地面和牆壁上摸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的東西。
到角落時,摸到了一塊軟硬的東西,但剛拿起來就扔了,刺鼻的臭味告訴我那是屎。
什麼都沒找到後,我縮在牆角,只感覺天塌了。
活了二十多年,從未經受過這種日子。
回想起曾在新聞上看過,這邊好像有販賣人口的事,我不由得想接下來我難道要被拿去像牲口一樣賣了?
越想越慌,越慌越急,急著急著我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真的,我真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
我很後悔,後悔到緬北來,更後悔認識阿青。
現實,並不會因為我後悔就發生改變。
哭得不想哭後,我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覺自己和死了沒多大區別。
由於屋子全面封閉,看不到光,也就無法判斷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但從囚禁的人給我送吃的看,差不多是一天一頓,每次都是我被餓得全身無力才會送飯來。
期間我也有問送飯的人,聯繫負責人沒有,但對方都沒搭理我。
從甦醒到鐵門被打開帶離小黑屋,總共吃了五次飯,大概是過去五天。
呼吸到新鮮空氣那一刻,我只感覺活著真好。
五天時間裡,吃喝拉撒全在那幾平米的小黑屋內,睡也是睡地板上,感覺比水牢也差不了多少。
外面是一個類似於莊園的地方,院子內坐著不少本地人,膝蓋或者旁邊都放著AK。
帶我的人將我送到一個房間後,交代我說:「在這跌等著,不要亂跑,出去被槍打我可不管,你老闆已經在來贖你的路上了。」
聽到老闆來贖我,我激動得忍不住流下眼淚,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得以放下。
長時間沒活動,我想到外面去走走又不敢,只能在屋內徘徊。
焦急等待中,外面終於傳來車子的聲音,我趕忙湊到有防盜窗的窗子前朝外看。
見到從570下來的阿龍,我這才徹徹底底放鬆下來。
很快,先前帶我出來的男人就叫我出去。
見到阿龍瞬間,我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四周,幾個本地人拿著槍走了上來,槍口雖然沒對著我們,但氣氛搞得很緊張。
前來的是阿龍和部長,他將一個黑包遞到男人手中,男人打開看了看後點點頭,阿龍這才朝我招手讓過去。
「沒事吧?」阿龍上下掃視著我問。
「還好!」我哽咽回應。
他拍了拍我的肩頭,說:「先別說話,回去再說。」
之後,我們一起上車。
車上還有一個司機,我們上車後包括我和阿龍還有部長,都被用頭套將頭套住,隨後就是長達一個小時的顛簸,之後車才停下來,我們頭上的頭套也被拿走。
司機下車離開後,阿龍坐回到駕駛位,然後順著路繼續走。
我有很多話想說,但嘴巴張開且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問了一句:「過去幾天了?」
「正好一個周。」
本以為是五天,卻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五天。
部長給我遞來一包煙,同時拿了一包麵包給我,就是那種吃起來會噎脖子的麵包,平時我吃都不吃,現在卻感覺說不出的香,一塊一塊的朝嘴裡塞。
「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等會到了鎮上再去吃飯!」阿龍提醒我。
我嗯了一聲,這才慢慢的吃了起來。
想到之前部長交給對方的黑包,雖沒看到裡面的東西,但我知道裡面是錢,就問:「花了多少錢?」
阿龍想了想,說:「前前後後,包括找你的費用,快有一百萬了吧,具體的還沒算。」
將近一百萬才找到我並將我給贖回去,霎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頭反正很感動。
可能是擔心我多想,阿龍跟著安慰我說:「暫時不要想那麼多,具體的等回去再說,想休息就睡會。」
幾天來,睡的一直都是地板,每次都是感覺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自然醒過來,非常難受。
吃了點東西,現在放鬆下來,確實很困,我也就閉眼睡覺。
不知過去多久,感覺車子慢了下來,外面也傳來鳴笛聲,我睜開眼一看,已經到了有人的地方。
本以為是到孟波了,再仔細一看,我發現外面的格局和孟波不同,就問:「這是哪裡?」
「南鄧!」
部長回我,跟著還說:「先在這裡修整一下,回到孟波大概還需要八個小時。」
昏迷一陣子,竟被帶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阿龍將車開到一家賓館前,進去開了一個房間後讓我先洗澡,他去給我買換的衣服。
進到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我,就像是剛從垃圾堆里鑽出來的一樣。
恍惚中,我甚至在心中問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吧?
洗完澡換上衣服後,我們三人離開賓館,阿龍找了一家餐館,點了不少菜。
幾天沒好好吃上一頓飯,儘管在車上吃了麵包,但我還是吃了不少飯菜。
吃飽後,手腳一陣無力,我一邊揉動手腕,一邊問阿龍:「我是不是被賣了?」
阿龍點了點頭。
我又問:「那你們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阿龍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菸蒂扔地上後才說:「這說來就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