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咋啦？」
我很疑惑的看著老馬，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叫嚷著離開辦公司，還是大家一起。
那驚慌的樣子，感覺事情不簡單。
「可能要出事，快離開這裡！」
老馬剛說完，光頭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全部人，立馬離開辦公室，到對面那荒地裡面去！」
「對了，將你們各自負責的手機全部帶上！」
嘩啦啦……
整個辦公室所有人，立馬滿臉驚慌的沖向門口。
到了外面走廊，我才發現不僅僅是我們這邊的人再朝外跑，隔壁其餘集團的人同樣也在朝外跑，不少人臉色驚慌，恨不得有翅膀飛出去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由於人太多也不好朝老馬問，只能跟著大家一起朝遠處跑。
樓層對面就是一片荒地，深入荒地差不多一公里多，我們才停下來。
之後，大家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閒聊抽菸，等待還沒信號的手機恢復信號。
「老馬，咋回事呀，為何忽然要撤出來呢？」我湊到老馬跟前問道。
老馬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後，解釋道：「你記住，在這邊，不論是在那個公司，當所有手機瞬間變得沒信號，必須要立馬離開辦公室到外面。」
「因為如果國內的警察過來清剿，首先做的事就是切斷網絡，讓外部人沒辦法通知裡面的人，裡面的人也沒辦法通知外面的人。」
「不過這一次，應該不是針對我們，可能是圍剿其餘公司，為避免消息走漏，直接將整個片區的信號都切了。
原來是這樣。
仔細一想，倒也確實是有各種可能。
網絡不切斷，現場定然會變得很亂，一些人會趁亂發消息，將公司被端了的消息傳出去，藏於深山之中的虎哥等大佬得到消息後就會藏起來。
但轉念想到阿龍的話，我忍不住說：「老馬，你是不是搞錯了，阿龍不是說，國內的警察在這邊沒有執法權嗎，根本就不可能過來抓人。」
關於我的擔憂，阿龍不止一次以差不多理由安慰過我，說國內警察根本不可能過來辦案，公司還受本地政府的保護，安全得很。
我記得當時我還抬槓，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某天警察當真過來咋辦？
阿龍解釋說，警察真要過來抓人，可能前腳才踏上緬北這片土地，後腳都還沒收回來，在緬北掙錢的各方大佬就得到消息了。
明明說很安全，事實上警察又能過來抓人，我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老馬慢慢的說：「龍哥的說法也不算不對。」
「國內的警察想要到這邊執法，非常困難，需要經過不少部門審核批准，大概點說就是過不來，除非是特殊情況。」
「而且，集團上頭還有本地政府高官參與分紅，只要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集團得到消息後就會第一時間帶領員工撤走，等國內警察來到現場，早已人去樓空。」
「等警察撤走後又折返回來繼續開工！」
「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將依舊還沒有信號的手機在老馬面前晃了晃，意思就是既然說國內警察既然過不來，為何又要切斷信號對某個公司進行圍剿呢？
說來說去，說得前後矛盾，都快將我給繞暈了。
「這就關係到另外一種情況了！」
老馬示意我坐下後，開始給我普及我不知道的事兒。
原來，緬北地界上的公司，還分為兩類。
一類就是掛牌公司，就比如我們所在的集團，就持有政府發放的牌照，被政府允許操作金融項目。
一張牌照，一年可能要給本地政府好幾百萬的使用費。
另外一種，簡稱為外圍公司。
所謂外圍公司，說白了就是沒有牌照的野生公司，不給政府上繳費用，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租一個辦公室，帶著人就可以干。
在人家的地盤上做事情，不上交保護費，自然就不可能得到保護。
其次，國內早已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有要求本地政府每年都得交出一部分參與灰產的人，這種行動就是特殊情況。
不交保護費的外圍公司，自然就成了本地政府處理的對象。
老馬還說，清理外圍公司，其實也是正常持有牌照的公司所要求。
市場就那麼大，蛋糕就那麼多，由於想要吃蛋糕的公司越來越多，自然也就導致每一個公司吃到的蛋糕都再減少。
舉個簡單的例子，同一個社交網站，假如只有三家公司在上面獵取對象，那三家公司的業績都會很高。
可要是變成十家公司，每個公司所能創造的業績永遠達不到三家時那麼多。
為了保障自身利益，這邊的老闆就會聯合起來，將一些藏匿開工的外圍盤給捅出來，讓本地政府聯合國內警察進行清剿。
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二鳥。
不僅僅完成了政府高層的任務指標，同時也清除了競爭對手。
聽到這裡，我迷糊的思維才得到梳理。
剛到這裡，見公司不少，我還想著可能只要有錢，都可以租地方找人來開工大幹。
現在看來，還真沒那麼簡單。
老馬還說了，很多外圍公司，其實都是愣頭青搞的。
一些在公司內做熟練了的老手，賺到一些錢後，不甘心一個月只是拿點提成，就自己買設備租場地偷偷的干。
自己當老闆，那進帳多少刨除員工提成以及洗錢的手續費後，就全都屬於自己。
這些愣頭青根本就不清楚這一灘水到底是有多深，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運氣好，藏得深，沒有被發現，那確實能賺到不少錢。
可運氣要是不好，規模還搞得有些大，就會成為替罪羊。
在荒地上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手機信號才全面恢復。
時間剛好到下午吃完飯，將手機送回到公司後大家也就都去吃飯。
吃完飯剛回到公司，就聽得大家再說，距離孟波不是很遠，大概半小時路程，一個叫賀島的地方，被清掃了兩百多人。
儘管這件事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還是聽得心驚膽寒。
我忍不住想，假若有一天，我們正在開工，忽然衝進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