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恆駐足，轉身，目光極盡冷漠的盯著快步而來的姜婉。
「有事？」
李子恆態度冷淡。
那感覺，不像是在面對昔日深愛的妻子，反倒像是在面對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姜婉銀牙緊咬，心中莫名產生一抹委屈。
但短暫委屈過後，剩下的便是無盡的憤怒。
李子恆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哪怕已經起訴離婚，但只要兩人沒有領離婚證，那名義上就還算是夫妻關係。
甚至於，哪怕是離婚了又如何？
五年的感情擺在那，他憑什麼對自己這般冷漠？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姜婉走近，二人距離不過兩米遠。
她夾雜著委屈與憤怒的眼神，死死瞪著李子恆。
李子恆啞然失笑：「我怎麼對你了？」
「我們夫妻一場，雖然你堅持要離婚，但至少現在我們名義上還是夫妻，你當眾和宋依依眉來眼去，秀恩愛，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姜婉咬牙訴說李子恆的不是。
「你的感受？」
李子恆聞言，卻是笑出了聲。
那是嘲諷的笑。
連帶著看向姜婉的眼神，都發生了轉變。
之前看向姜婉時，他的眼神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冷漠。
可現在，他看向姜婉的眼神中卻是帶著一種厭惡與嗤笑。
這種眼神，讓姜婉更加憤怒了。
她眉頭皺了起來，大聲呵斥：「李子恆，你夠了！」
「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至於這麼報復我？」
身後不遠處，程浩也湊了過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姜婉身後，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得意的盯著李子恆。
「報復？你認為這是報復？」
李子恆歪著腦袋，冷漠的笑道：「我只是做了你做過的事情，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我在報復你呢？」
「你……」
姜婉剛想反駁，卻發現李子恆的眼神忽然繞過她，看向了她身後的程浩。
姜婉轉過頭，同樣也看到了程浩。
原本想要反駁的話，在見到程浩的那一瞬，卻是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跟過來做什麼？」
姜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幾乎是在姜婉轉頭的剎那，程浩嘴角戲謔的笑，以及眼神中的得意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擔憂與關切。
「婉兒，我擔心你，所以特意跟過來看看！」
程浩柔聲解釋。
說著，他轉而與李子恆對視，眼神中的擔憂與關切消失不見。
「李子恆，婉兒是你妻子，這些年你未曾盡到作為丈夫的責任，讓婉兒在外面累死累活就算了，現在還故意勾搭宋依依。」
「你做這些的時候，有考慮過婉兒的感受嗎？你如此行為，還對得起婉兒這五年來對你的付出嗎？」
「作為男人，我很羨慕你！倘若婉兒是我妻子，我絕不會讓她受這些委屈，你…不配得到婉兒的真心！」
程浩義正言辭的訓斥著李子恆。
這一刻，他仿佛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
聽著程浩的話，姜婉頓時感覺心中一陣酸楚，眼尾也漸漸泛紅。
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轉頭倔強的盯著李子恆。
那眼神，好似在說，你看看，程浩一個外人都認為你做的很過分，你難道不準備向我道歉嗎？
「哈哈哈——」
李子恆沒忍住，笑出了聲。
「程浩，你一個大男人，想挖牆腳我不鄙視你，但你這手段屬實是有些下三爛了！」
「你是女人麼？在我面前玩這種綠茶的手段，茶言茶語的，你不覺得很噁心嗎？」
李子恆毫不客氣的譏諷程浩。
後者臉色有些漲紅，但還是硬著頭皮反駁道：「我和婉兒之前雖然交往過，但我們是和平分手，我這次回來，也只是單純的想幫婉兒分擔壓力而已！」
「我不像你，只會仗著婚姻，拿捏著丈夫的身份，處處壓榨婉兒，然後將你自己活成一條只會吸血的蛀蟲。」
「如果你真心喜歡婉兒，愛婉兒，那你應該在事業上給予她幫助，而不是在她為了工作而忙得焦頭爛額時，還跟她鬧脾氣，鬧離婚！」
「李子恆，沒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能力，卻還故意拖婉兒的後腿！」
聽著程浩這逆天的言論，李子恆只覺得一陣噁心。
「程浩，聽你這麼說，你倒是挺關心姜婉的，既然你這麼關心她，那為什麼不早點和她劃清界限？」
李子恆一臉冷笑：「姜婉事業心重，照顧不好自己，是我在背後每天給她洗衣煮飯，她生病時，是我冒雨出去給她買藥，她胃病犯了，也是我每天不厭其煩的幫她調理！」
「按照你的意思，我照顧姜婉，是在拖她的後腿？既然你這麼關心姜婉，那我問你，姜婉喜歡吃什麼？姜婉對什麼食物過敏？姜婉胃病犯了，要吃什麼藥？」
程浩張了張嘴，卻是無法回答。
李子恆一臉不屑：「你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姜婉耳邊說我的壞話，只會耍嘴皮子，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這就是你所謂的在意，所謂的關心？」
程浩臉色一變，厲聲反駁：「我沒有……」
「沒有？」
李子恆微微眯眼，眼底滿是厭惡與鄙夷。
「和異性保持距離，這種簡單的道理，你不懂？更何況，還是和一個有夫之婦？」
「你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偉大，那你在姜婉徹夜未歸時，又為什麼給我發消息炫耀？」
「姜婉在你那過夜，讓我放心？呵呵，你以為把照片撤回，我就沒證據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在你發送照片，發送消息的時候，截圖保存嗎？」
李子恆的一番話，直接讓程浩臉色大變。
「你血口噴人，我都沒有你飛信好友，我怎麼給你發消息、發照片？」
程浩心虛了，眼神閃躲，額頭冷汗都滲了出來。
姜婉也是狐疑的看了程浩一眼，接著又眼神複雜的看向李子恆。
「我血口噴人，這麼說，你是想讓我拿出照片和證據咯？好，如你所願！」
李子恆無視了姜婉，掏出手機，就要拿出證據。
程浩臉色頓時煞白。
就在他內心即將崩潰的那一刻，姜婉突然大吼了一聲。
「李子恆，你夠了！」
這一嗓子，讓李子恆停下了動作，程浩也是怔愣了一下。
「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了，我相信程浩的人品，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姜婉向程浩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轉頭怒視著李子恆：「李子恆，你整天不務正業就算了，現在還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誣陷程浩，你這種行為讓我覺得噁心！」
李子恆呼吸一窒，他沒想到姜婉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沒有證據，方才的話，也是故意嚇唬程浩，但事實上，程浩也卻是被嚇到了。
此時此刻，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程浩他做賊心虛了。
他不相信姜婉看不出來。
她明明發現了，卻還故意偏袒程浩，甚至用如此惡毒的言語羞辱自己。
李子恆慘笑一聲，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姜婉的眼睛：「你說我不務正業，手段卑劣，讓你噁心？」
「難道不是麼？」
姜婉咬著牙，怒視著李子恆。
李子恆眼眶泛紅，強忍即將落淚的衝動問道：「對，你說的都對，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同意和我離婚？」
姜婉語氣冰冷：「離婚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好公司的事情，等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不用你說，我也會和你離婚！」
李子恆沉默不語。
他閉上眼，努力抑制住內心中的負面情緒，待情緒稍稍穩定後，便轉身攔下一輛計程車。
「姜婉，我很後悔當初來雲城找你！」
丟下一句話後，李子恆上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