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仿佛被那東西的一根爪子猛然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縫橫亘於天際,如同深淵的巨口,吞噬著周遭的一切光芒。
而那黑龍的身體,龐大到令人窒息,即便是如此廣闊的裂口,也只能勉強容其龍頭探出。
它的鱗片在暗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宛如黑夜中的星辰,卻帶著無盡的威嚴與毀滅。
這座原本就虛無的城市此刻在黑龍的凝視下,變得更加死寂,只有風穿過廢墟的嗚咽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驚恐尖叫。
城市的建築在巨龍的威壓下瑟瑟發抖,仿佛連最堅固的鋼筋水泥也無法承受這份來自遠古的壓迫。
「......那是什麼東西。」姜槐咽了一口唾沫。
即便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也能感覺到那玩意兒給人帶來的威壓有多麼誇張。
「那是您最後必須要面對的東西,典獄長大人。」
一個聲音突然從前方響起。
黑色的氣息逐漸匯聚成了暗星的身體。
她依然穿著那件莊嚴肅穆的黑色喪服,頭戴黑紗,眼裡滿是哀怨。
「......我已經創造出了一座虛假的城市用來引誘永恆軍團,這一切都不會影響到你們,為什麼你們還要將那隻怪物引到這裡!?」
偃師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之後便開始不住地咳嗽,好在姜槐及時扶住了他。
但暗星卻只是搖了搖頭。
「您的目的是困住永恆軍團,但我們是想取而代之,偃師,您的做法會徹底堵死我們每一個人的路」
天空的顏色因巨龍的降臨而變得愈發昏暗,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了一片絕望的陰影之下。
凌羽市的顫抖不僅僅是因為巨龍的威壓,更是因為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末日的降臨,那種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災難發生的絕望感,如同寒冰一般,刺透了每個人的心房。
「你聽我說,暗星,我有辦法徹底毀掉永恆軍團,我可以讓你成為接替者。」
偃師似乎還準備說服眼前的女人。
但暗星卻只是淡然一笑。
「抱歉,偃師大人,現在情況已經沒有我等插手的餘地了,她對您發現的湮滅很感興趣.......」
當——
突然,銀白色的鐮刀突然劃破了空氣,悄無聲息朝著暗星的脖子切了過去。
但黑色的死亡氣息依舊在瞬間凝聚成了一隻黑色的手,死死地擋住了鐮刀的突襲。
「典獄長,您的下屬可能有點心急。」暗星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陸晚吟。
「那當然,我可是等不及......要親手切斷你這顆骯髒的內核呢!」
陸晚吟二次發力,化身為燃燭者形態,暗星頓時感覺到了她的力量變化。
她對靈魂的掌控到達了一個讓暗星都為止驚嘆的程度。
轟——
死亡氣息所凝聚的手直接被鐮刀所斬碎,而後燃燭者順勢構築暗星的脖子,將其狠狠甩飛了出去,砸穿了好幾幢大樓。
【它就交給我了】留下一句話後,燃燭者扇動蟬翼拔地而起,朝著暗星所在的位置飛去。
「以防萬一,我提前問一句,偃師,這些不在你的算計之中吧。」
姜槐看著頭頂那依舊在撕裂空間想要降臨的黑色巨龍問道。
「......典獄長,這座虛假的城市承受不了它的力量,到時候所有的災禍會瞬間降臨到真正的凌羽市頭上,永恆軍團也會隨即而,幫我.....咳咳......」
偃師抬手,抓住了姜槐的衣袖說道:「幫我爭取一些時間.......」
說罷她朝著霜冉揮了揮手。
白狐立刻環繞著偃師轉了兩圈,然後托住了她的身體。
【......主.....姜槐,那我走了】霜冉抬起頭,似乎是想再和姜槐說些什麼。
「好,早點回來。」
真是個傻子。
霜冉在心裡苦笑,這一去,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偃師趴在了白狐的後背,而後白狐一躍而起,一道鏡面裂隙出現在了噴泉之上,就在這瞬間,那擠出裂隙的龍頭突然大張,而後狠狠朝著偃師所在的位置噴塗出了一束黑色的火焰。
姜槐瞬間化作了百骸,而後它胸口的骸骨猛地開始變形,頭甲嘴部的位置也緩緩展開。
而後黑紅色的粒子光束從百骸口中射出,與半空中黑龍的火焰撞在了一起。
兩股力量碰撞的瞬間,這個虛假的世界仿佛都為之顫抖。
火焰與光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面。黑龍的火焰雖然熾烈無比,但在百骸那拼盡全力的一擊中,卻也被震得微微顫抖,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走!!!】百骸勉強對著身後的霜冉和偃師喊了一句。
【....主人!】
【快!我撐不了太久!!】百骸怒吼道。
白狐眼角划過一滴經營的淚水,就如同她曾經的內核那般宛若剔透的水晶。
【......主人,再見了。】
霜冉載著偃師鑽入了鏡面裂隙之中,而後鏡面直接碎裂,再無任何聲息。
百骸的機身在這一刻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胸口的骸骨因為劇烈的碰撞而發出了痛苦的吱嘎聲,甚至有幾處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液壓冷卻和散熱氣息都從它胸口處噴薄而出。
然而,即便如此,百骸也沒有退縮,它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和堅韌的機身,硬生生地扛住了黑龍火焰的衝擊。
這種力量.......
即便是暗帝........
百骸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要被這力量的對撞給撕成了碎片。
它的腳雖然死死地踩在地面,卻在不斷地下陷。
就在百骸即將耗盡最後一絲力量,無法再支撐下去的瞬間,一道耀眼的刀光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瞬間降臨。
那刀光閃爍,竟然將那無形的火焰也給硬生生切碎成了無數火球,那些火球呼嘯著如同流星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間就將整座城市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哥】碎星的聲音帶著焦急與關切,他立刻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百骸。
然而,即便是碎星那經過特殊強化的手甲,在接觸到百骸骸骨的瞬間也被那熾熱的高溫燙出了裂痕,可見百骸此刻的溫度有多高。
【......僅僅只是一擊,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液壓冷卻系統和散熱裝置全力運轉,從百骸胸口處噴涌而出的冷卻氣流與散熱氣息交織成一片朦朧的霧氣,仿佛是為這台傷痕累累的戰爭機器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紗幔。
然而,這些努力似乎只能勉強維持著百骸那即將崩潰的邊緣狀態。
百骸慢慢站穩了身體,環顧四周,他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如同煉獄一般的火海,心中不禁為黑龍所展現出的力量而深深震撼。
更讓百骸和碎星感到驚駭的是那黑龍此刻居然一直爪子耷在裂隙邊緣,甚至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在嘲笑著下方兩人的可笑。
【為偃師爭取時間,不要主動出擊】
白色的披肩出現在了百骸的身後,瞬間碎星感覺到自身的力量得到了巨大的強化。
而在那遙遠的天際線下,與暗星纏鬥的燃燭者,其身影在殘垣斷壁間忽隱忽現,兩者之間的較量逐漸陷入了僵持。
暗星,似乎並未全力以赴,她的動作輕盈而優雅,如同在跳著一場致命的舞蹈,輕巧地踏著碎石,穿梭於一棟又一棟搖搖欲墜的建築之間,仿佛在享受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緊隨其後的燃燭者的行動卻是越來越急躁。
它的步伐卻逐漸顯得凌亂而急躁。
每一次揮舞鐮刀,每一次跳躍騰飛,都透露出它內心的焦慮。
「背棺人把你調教得確實不錯,但這樣的你,還遠遠不夠。就連她自己也未能將我如何,你又能做些什麼呢?」
暗星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嘲諷,如同寒風中的刺骨冰刃,直擊燃燭者的心房。
【我不需要真的在這裡將你斬狩,暗星】
巨大的鐮刀切碎了一幢大樓的支撐結構,伴隨著轟隆巨響,大樓轟然倒塌,瓦礫與塵埃如潮水般湧起。
就在這混沌之中,燃燭者如同破曉的曙光,從廢墟中猛然衝出,幾乎與暗星面貼面。
【我只用拖住你就行了】
暗星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藏著無盡的寒意與輕蔑。
「真是典獄長養的一條忠誠的好狗。」
話音未落,她身形微動,身後瞬間湧現出數條由純粹死亡之力凝聚而成的黑影,它們扭曲著,嘶吼著,從四面八方朝燃燭者纏繞而去,企圖將它拖入永恆的黑暗深淵。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燃燭者的身形突然發生了變化。
那柄巨大的鐮刀,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漸漸縮小,最終化作了一根精緻的指揮棒,閃耀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與此同時,它身上的鎧甲也仿佛被柔和的風拂過,一片片剝落,化為一襲流光溢彩的禮服長裙,輕柔地包裹住她已經恢復人身的嬌俏身體。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暗星也不禁微微一愣,但她的反應極快,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
「哦?這是何種把戲?」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卻並未停下攻擊的步伐。
陸晚吟輕輕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仿佛是在引導著一場無形的交響樂。
隨著指揮棒的舞動,周圍的空氣開始震動,一股溫暖而強大的靈魂力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與暗星的死亡之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股靈魂力量便如同洶湧的波濤,與暗星釋放出的黑影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一次的對撞就宛若是生命與死亡的對話,是光明與黑暗的交織。
暗星的力量雖然強大且冷酷,但陸晚吟所操控的靈魂之力卻充滿了溫暖與希望,它像是一道穿透黑暗的光芒,讓周圍的一切都沐浴在了生命的光輝之中。
「這並不是我所期望你盛開的形態。」暗星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多謝你的誇獎。」陸晚吟輕輕將指揮棒豎在胸前,朝著暗星微微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