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何憂天會選擇一名長老,畢竟這一系列事情下來,二長老上雷神崖思過,其餘長老全部改觀,都站在了我這一面。
同二長老對峙,都並非是何憂天,而是其餘長老們你一言我一句,何憂天,卻選了絲焉?
我不是不想給,只是不理解。
思緒間,取出來夜光洞鼻,遞給絲焉。
絲焉怔住片刻,顯得惘然不解。
「這,是何物?大長老,我不明白。」絲焉美眸疑惑更多。
「此物是句曲山至寶,五芝之一,夜光洞鼻,按照小師弟的說法,吃下夜光洞鼻之後,可以讓我等實力足夠的人,踏出最後一步,成就出陽神的境界,按照我和他的分析,一個普通弟子,應該也能成就真人本領。」何憂天語氣平靜。
「這……絲焉不敢收。」
絲焉眸子中帶著震驚,立即要將夜光洞鼻還給我。
我自然只能後退躲避。
何憂天面帶溫和,才說:「茅義之死,顯神為七師妹報仇,此事,倒也算是和你息息相關,我本意是找一位師弟來提升實力,只不過思來想去,還是做罷了,雖然他們都站在顯神這一面,但實際上,他們也並非站顯神,而是站大局,真是句曲山發難,大局之中,肯定還要夾雜私念,才能真的護住他。」
「句曲山少了一個真人,四規山有兩個,恰好勢均力敵,雲錦山不會幫句曲山,古羌城一樣會旁觀,或許他們還會幫忙從中調解,因此,絲焉你是最好的選擇。」
「我,多少有些徇私的。」
何憂天這一番話,總算解開了我的疑慮。
「我……」絲焉卻呆呆的看著手心中的夜光洞鼻,久久沒能言語。
「便就在六宮殿閉關吧,我不知道你何時出關,你無需擔憂山門的事情,只需要靜靜的感悟,儘量完全吸收掉這天材地寶的藥效。」何憂天更顯得慈祥和煦。
「我,會的。多謝大長老信任。」
「多謝……顯神師兄。」絲焉僅僅看了我一眼,便低下頭,雙手捧著夜光洞鼻,將其護在心口位置。
何憂天便帶著絲焉往前走,指了指其中一道門,讓她入內。
再之後出了一件事,讓何憂天震怒不已離開六宮殿,臨走時,他不讓我去,讓我好好休息。
突發事情和二長老有關。
他並沒有上雷神崖,而是走到上崖台的棧道處時,忽然折返,打倒了十二長老,向苛,以及兩名弟子。
十二長老受傷不輕,被擊中丹田,向苛皮肉傷,另外兩名弟子一人墜崖,好險被樹枝掛住,勉強保住了性命,還有一名弟子,直接斷了一臂。
二長老的實力不及何憂天,可總歸要比其他長老強那麼一些。
從雷神崖棧道離開後,二長老便不知去向……
我心知,他恐怕跑了。
恐怕我認知的崖台思過,並非簡單的思過,就像是以前總說,鄭仁去跳雷神崖,或許,雌一祖師一旦認定思過之人有問題,就會讓其墜崖。
一個出陽神級別的真人魂魄,真需要雌一玉簡問心麼?
雌一玉簡或許是他留在手中,選擇一個人交出去而已。
二長老怕死,不敢面對,他寧可在最後選擇了背叛四規山!
何憂天,應該是追不到了。
天色將晚,老龔現身後,我將這件事情說了,包括白天的經過,最後絲焉拿到夜光洞鼻,我都一一闡明。
老龔砸吧了兩下嘴,說:「老何頭倒是精明,我先前也想來著,就是怕爺你不肯,怕到時候椛螢小娘子多想,不高興,讓一老人家來決斷,就好多了。至於那個臭老二,他能翻出什麼風浪?名聲,名聲沒了,有點兒實力,但不多,真跑出了四規山,就是個喪家之犬,不足為道。」
我皺眉,說:「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老龔說:「是啊,是不能掉以輕心,爺,他可能想殺了你哩,可你真那麼好殺?老何頭給了他顏面,幫他接了你一劍,回頭他真敢來找你,你就讓他把那一劍給吃下去,多好哇。」
老龔顯得很輕鬆愜意。
左思右想,他說的是最直接,最簡略的東西。
點點頭,我表示知道了。
老龔才嘀咕了一句:「比起他,更應該注意的還是武陵,這小子,他真會玩兒,臨了把師父賣了,他沒出什麼大事,還賺了點兒名聲,真讓他裝到了。老何頭雖然不在意他,但是其他長老,肯定會越來越在意的。」
「這靳陽一行不能拖了啊,還有,玉胎道場是個問題,這地方是個陰陽先生的門派,那蓋帽兒的鄔仲寬,茅有三,甚至是你師尊秦崴子,都是獨來獨往的陰陽先生,玉胎道場就不一樣了,武陵不被茅有三看重的原因,可能不光是資質,不光是爺你忽然出現,這小子的不老實,是在骨頭裡的,他怎麼會和玉胎道場關係好?那個陶志怕他,就像是奴才怕主子。」
「嗯,也不知道徐家的魂魄是誰收的,不可能是玉胎道場,那就真有可能是茅有三了?這裡邊兒還錯綜複雜呢,秦崴子的屍身也沒個下落。」
「爺,你這事兒,麻煩得很哩,別在這裡多愁善感了,你既不是先生,也不是什麼遊方詩人,趕緊練功去,絲焉小娘子一出關,嚯,那可不得了,你想被她保護?」
老龔稍稍一頓,嘿嘿笑了笑,說:「我要去找鹿師姐,安慰安慰她,免得她最近睡覺不安哇。」
我:「……」
老龔離開了。
我則回到自己住的石室內,打坐一會兒後,才睡了下去。
次日醒來後,何憂天沒回來,有弟子送來了飯食,擺在殿外。
吃過東西,我便開始練功。
一天,沒發生任何事情,就那麼過去。
次日,向苛過來請我去上清殿,說句曲山的人率先到了四規山,大長老已經在那裡接待,不過,句曲山的茅糸真人,以及茅粟真人,坦言想見我,還給我帶了禮物。
他們來的最快,倒讓我意想不到,沒有直接翻臉,應該是茅義的事情沒有暴露。
這帶禮物便讓我不明所以。
因為最後和他們分別,是古羌城的人發難,騎牛的三長老在齊家水潭對面旁觀,我才能離開。
按道理來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冷硬的,他們葫蘆里賣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