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放心，我力道很輕的。
不出意外。
林檎沒有坐視愛子受挫，縱身一躍，拔刀揮向杜衡，意欲為夥伴解圍。
可杜衡感知刀勢後，眼神一凝，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或者說是看錯她了，對方還在藏。
「那就讓你藏張飛機票回去。」
當即加大出手力度，金光注入虎意勁力中，精氣神合一，威勢驟然爆發開來。
「轟！」
摧枯拉朽一掌，將斬擊崩散，連同她和愛子一同占鎮壓下去。
「你這一式，可遠遠比不上剛才，勸你拿出全部實力，不然敷衍了事可是很難辦。」
林檎被刀身傳來的力道震得手臂打顫，屈身成弓，但饒是如此，依舊咬牙堅持硬扛。
「很抱歉，怠慢了閣下。」
隨即氣勢一頓，抽刀平刺，洞穿層層空阻，直指其心門。
「這才像點意思。」杜衡眼露認可，但回擊也不含糊，身體側轉，手拂鋥亮刀身，躲過其突刺。
「刺啦！」
化掌成爪探出，欲擒其手腕，五指好似撕裂空間，散發出無形氣浪。
而林檎陡然變招，手腕靈巧扭動，改平刺為橫掃。
見狀，杜衡一心二用，攻勢不減，接著抬起左臂格擋。
然而。
一抹寒光闖入，正是愛子趁機刺來。
「剛才不急，現在又急不可耐。」杜衡看她還被情緒左右，懷疑自己剛才的話觸碰到她敏感點了。
將二人合擊盡收眼底，不做思考，身體近乎本能做出應對。
探雲之手收力不收勢，似游龍先迎，腳踩八卦步，身如殘影般夢幻，整個人不沾衣而從林檎身邊掠過。
眨眼間，又悄然出現在愛子身後，跟鬼上身一樣，十分曖昧地貼合在一起。
「噠咩。」愛子如受驚兔子般羞出聲，更是被充斥襲來的強烈氣息攪得心亂，慌張之下欲回身反擊。
然杜衡不給她反應時間，雙手若鷹爪，擒住其手腕，控制愛子雙手揮刀，朝林檎劈過去。
「愛子小姐。」
林檎為避免傷到夥伴，只能匆忙做出格擋，顯得格外不是窘迫。
有了她的提醒，愛子轉瞬回神，抬起修長緊實玉腿，若蠍子擺尾一樣，後踢出去。
「早防著你呢！」杜衡嗤笑一下，對她慌亂做出的反擊心有準備。
鬆開左手，精準無誤抓住她腳踝，小小的欣賞她此刻銷魂姿勢，便一掌印在其柳腰上，很「嫌棄」的將懷中軟玉送飛出去。
只因後者雙手已經解放，可容不得貪杯啊！
「呀！」愛子一個趔趄，左腳右腳不聽使喚，差點栽倒在地，且幸得林檎攙扶住，且後者一臉警惕盯著杜衡，才得以喘口氣。
氣哼哼轉身回頭，「杜衡君，你怎能這般無禮。」
「這是鬥爭，不是兒戲，你若指望我跟你養招餵招，可以私下找個時間相約，我會讓你見識下作為禮儀之邦的好客之道。」
杜衡沒顧忌石川堅在旁，有話直言，相信後者不會太在意，懂的都懂。
「hen呔！」愛子羞罵一句，雖不明白那好客之道是什麼，但看他表情就知道暗藏歧義。
這時。
一直觀戰的石川堅忍不了，不是對杜衡，是對愛子，畢竟打球咳咳是比試，有點小動作，磕磕碰碰很正常。
「愛子，不要再被他左右情緒，他難纏的不是身上攻防一體的金光，而是時時刻刻會使詭計干擾你心神，讓你失去冷靜判斷力。」
他剛才從一開始就著了道，情緒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當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一身本事跟打撲克一樣，手中的炸被悶死了。
當然後悔歸後悔，可並不憋屈，因為硬實力上也確實比不過對方。
杜衡見他出言提醒，頓時不樂意了，「喂喂喂，死人就該做好死人的覺悟，還帶復活的？」
石川堅明白此舉多少有點不妥，便悻悻閉上嘴。
可終究木已成舟，杜衡知曉這一招對愛子用處不大，情緒很難再被干擾，索性直接放棄。
緩緩抬起一隻手，金光似流水順著食指滴落，凝聚成一條金線，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老天師：好小子，倒像那麼回事兒，靈玉沒學會的本事，倒被你給裝去了。
與此同時。
愛子和林檎二人的心也跟著一砰，尤其看到地上砸出的深深痕跡，神色變得前所未有凝重。
這要是被抽到身上，還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下一刻，杜衡手腕甩動，金線舞動，如波浪般傳遞到尾部，游蛇騰空，攪動一方天地風雲。
「愛子小姐，小心。」林檎雷臨大作，緊了緊握住刀柄的雙手。
柳生愛子點頭對視一眼，說道：「伺機近身纏鬥。」
隨即二女朝兩側散開，並未選擇硬碰硬，畢竟隔空交手對劍客而言實在算不上友好。
「呵呵，以為這樣就能躲開？」杜衡暗暗哂笑。
終是出身地不一樣，沒見過公園中晨練的大爺們玩甩鞭。
當力道傳遞到金線尾部，勁力不能一瞬間釋放，發生詭異回彈，金線重迭碰撞在一起。
「砰！」
鞭打聲乍響，刺耳驚雷。
金線當場炸裂，濺出漫天金光，朝二女激射而去。
每一點金光，都厚重凝實，蘊含恐怖力量。
愛子和林檎立馬揮刀格擋，刀光殘影不斷，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鏘鏘鏘！」
金光與長刀的碰撞，火星四濺，錚鳴聲陣陣。
當化解攻勢那一刻，二女又互相凝視一眼，長久以往的相處切磋，使她們十分默契，皆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林檎挺身站立，雙手舉刀一頓，朝杜衡方向劈砍，力量與刀刃軌跡近乎完美重合，揮出一道凌厲十足的斬擊。
而愛子亦有所動作，身姿矯健似黑豹，提刀沖向杜衡，欲封住其後退之路。
「還真是一加一大於二。」
杜衡不敢絲毫大意，抬手砸出一記金光，迎向劈殺而來的斬擊，又揮動金線，意圖鞭打一番愛子。
「錚鏘！」
金光抵消斬擊部分威力，便再也扛不住，被瞬息撕裂成炊煙，且攻勢不減繼續殺至。
但杜衡並未慌亂，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有了之前林檎救石川堅那一遭，知道金光抵擋不住其斬擊。
之所以幹這種「蠢事」，只是為了削減斬擊威力。
緊接著。
全身心投入比試中的愛子，恍若真的是一隻人形女豹子，靈動敏捷，騰挪閃動，展現出柳生新陰流的實力。
每每金線快要鞭打在她嬌軀上，都十分驚險的躲過，瞬息之間已逼近杜衡近前，揮刀就斬過去。
可這一招，卻顯得平平無奇，就像小孩子拿著玩具刀向你走來，感知不到絲毫危險性。
「這是什麼招式？」杜衡暗暗不解而又心生警惕。
眼看二女攻擊先後到來，容不得他思索，手中金線立即回拽，似龍抬.回頭，然後手腕再次甩動，金線一圈圈纏繞向長刀。
電光火石之際，異變驟起！
只見愛子以一個很古怪的姿勢，逆勢抽刀，脫離金線束縛，又挽花直刺他手腕，變招出招如流水，一氣呵成，好似不存在任何阻隔不適。
「燕返？不對。」杜衡剛這麼一想，立馬意識到錯了。
像燕返，平青眼這些劍技並非蛭丸中的天才劍客專屬，島國異人界的眾多劍客其實都會，只是點高點低的差距。
如果真是燕返，那先手一招應該是陷阱，隨後才會突然變招。
類似全性李紅的先天異能，能消除自身慣性，隨意進行變招而不用擔心勁力反噬，但燕返還遠遠做不到李紅那樣，只能削減部分慣性，做到出其不意。
這麼一看，愛子施展的這一招，才更接近一點。
「所以.是柳生新陰流絕技無刀取。」
當他猜對時，林檎的斬擊砍在他掌心，而愛子則刺中手腕。
「鏘刺啦！」
「錚！」
兩道鳴音幾乎同時響徹，震撼耳膜，而二女手中長刀也開始宣洩勁力，衝擊杜衡身上金光。
激烈碰撞之下，猶如一場打鐵花，濺起無數火花，其中更夾雜點點金光。
這一刻。
杜衡星眸微動一下，閃過一絲詫異，遂看向二女，讚嘆道：「不錯不錯，一個肯擺脫佛劍的束縛，另一個終於想起自己姓甚名誰，肯用家傳劍技了，不過。」
愛子聽到熟悉語氣，陡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對方點出她家傳劍技時，說到關鍵時刻卻吊人胃口。
如今再次聽到，不自覺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也就那麼回事，還比不上林檎小姐的斬擊。」杜衡故意挑釁道。
在他感知中，手腕處無傷大雅，壓根破不開護體金光，而左手掌心卻傳來一絲絲鋒利的涼意，意識到體表金光被林檎撕裂部分。
除了老天師，以及馬仙洪的盜吞獸能吸收一切以炁構成的招式，對金光有克制效果外，還從未有人破除過自己的護體金光，而這一次被人攻破了。
當然，異人界能破開的大有人在，比如張靈玉和張楚嵐的雷法就能做到，可真正做到的只有眼前這位靦腆怯弱的林檎。
感覺有點奇妙，並不灰心，反而心裡有底，對自身金光強度有一個清晰認知。
可有底歸有底，即使體內有金光護著，也不能再讓她斬下去，否則真要被傷著不可。
腳步一踏，天地大勢驟然變化，吉凶生克一念而成，周身黯淡金光立時大盛。
林檎發覺這一異變，心中警鈴大作，且還感知到自身氣機好似被削掉一絲，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愛子小姐，有點不對勁，快退！」
然而，柳生愛子聽到杜衡評價自家引以為傲的柳生新陰流也就那麼回事，再次被激怒，提腿踹過去。
這也正中杜衡下懷，儘管雙手未能解放，可體表金光在自己控制下，又延伸出一條金線，將一條美腿給牢牢捆綁住。
而林檎一見愛子含怒出手，就意識到糟了，只能選擇強行出手，抽刀揮出斬擊。
可惜，杜衡動用九宮奇門，自身立於庚金之位，又將二女改為乙木位，此長彼消，生克對立之下，焉能再奏效。
單手托住鋒利刀刃，除了響起一聲鏗鏘，斬擊難以撕裂護體金光分毫。
「好硬，與剛才金光有了明顯差距。」林檎眼眸凝縮，充滿駭然之色。
想要抽刀後撤，卻為時已晚，被杜衡緊緊拽住。
緊接著。
杜衡弓步踏在二女中間，近身一挺，雙肩撞擊在她們身上。
「砰砰！！！」
二女眉頭深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便被強大力道給撞飛出去，林檎得以憑藉自身實力穩住身形，只是愛子吃不住，幾個踉蹌之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愛子！」石川堅快速竄出，將人給攙扶起來。
「我沒事，杜衡君和剛才對你一樣，卸去大部分力道。」
愛子擺了擺手，怒意早已消散，知曉剛剛又被對方給擾亂了心神，衝動出手之下露出巨大破綻，才因此敗北，更連累了林檎。
石川堅鬆了口氣，又回想起幾息前發生的一幕，不禁向二女問道：「剛才怎麼回事兒，為何林檎攻破他金光，第二次卻失敗了，難不成他再次耍詐？」
愛子哪明白，光想著教訓杜衡，誰知教訓不成反被頂，轉而看向林檎，記起她發覺什麼，還提醒了自己。
林檎緩緩講述：「對方並沒有耍詐，而是他金光強度突然提升，還有我和愛子小姐都仿佛置身於凶境，氣機莫名被削減。」
「還有這樣的事？」石川堅駭然道。
這時，石川信走上來，一臉凝重肅穆，用不確定語氣開口：「那應該是術士的手段。」
「術士.和我們那式神類似？」石川堅疑惑道。
「完全不一樣，這邊異人界的術士，是一群窺視天地運行規律的人，掌握著各種匪夷所思力量，通過踏方位，尋吉凶，來把抽象的力量給轉化出來，剛才的異變，應該是杜站在吉位，而愛子和林檎則處於凶位，此消彼長之下，才造成林檎第二次出手失敗。」
「所以.他還是以為術士？」石川堅不由看向站在遠處的身影，沒料到杜衡還有這層身份。
在他們島國異人界，術士的能力都十分詭異難纏，何況這片土地上的術士。
此次敗得不冤！
另一邊，杜衡驚訝石川信能通過蛛絲馬跡就猜出自己術士身份，這份見識著實不一般。
打到這份上，繼續出手的心思也淡了。
雖然知曉林檎還有餘力，貌似是一招控制不住的劍技，叫什麼.念前，一種依據身體本能所做出的應對，速度極快。
破劍大會就是依靠念前，速度快過蛭丸，才得以將它斬斷。
但這一招對自己沒多大作用，光有速度，而破不了護體金光，一切都白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