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路在南邊
「馬華？讓他來試大鍋菜？能行麼？我記得他跟你也沒多長時間吧？這食堂的飯菜可不能出差錯的。」蔡主任聽後，倒是沒有一口回絕，反問道。
一聽這個，何雨柱心中便有數了，連連點頭：「主任，這一點您放心，我可不是因為馬華是我徒弟就走後門的，現在馬華在後廚，一套流程基本上都可以自己做，我頂多是在旁邊指導兩句，就這，咱們一食堂的飯菜，您聽過哪個工人同志抱怨麼？」
聽到這，蔡有樂點點頭，一食堂這邊的飯菜在整個軋鋼廠都是有名號的，畢竟，有柱子這塊金字招牌在，於是，蔡有樂沉吟片刻，點點頭：「那行柱子，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幫著上報一下，之後只要他幹的沒問題的話，提前轉正也是很有可能的。」
說到後面，蔡有樂也是拍了拍何雨柱肩膀。顯然，對於柱子，蔡有樂相當重視。畢竟作為食堂主任，他是最明白柱子的重要性的。現在在廠領導中，他這個食堂主任能如此紅火，一切就因為他們後廚這邊有何雨柱這個做招待餐讓各位領導們都讚不絕口的好廚子，因此，在這種小的便利上面，蔡有樂也是樂得給何雨柱這個面子。
何雨柱見狀，當即笑著點點頭：「那成，我就替馬華謝謝您了主任。」
蔡有樂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柱子，這以後後廚要是歸馬華來做大鍋灶，那你……」
「我以後就專門負責咱們廠的招待餐，小灶唄。」何雨柱補充一句。
「你小子，想的還挺美，感情是變著法偷懶是吧？就現在這情況，咱廠一個月招待餐少的可憐，一月到頭都沒多少活干。」
何雨柱嘿嘿一笑：「主任，瞧您這話說的，我這可不是偷懶啊，馬華的水平你也看的到的，我這是給咱們廠裡面培養青年人才嘛，一食堂這邊多幾個大廚，您在廠裡面說話也硬氣不是？」
此話一出，蔡有樂用手指了指何雨柱：「你啊你。」他當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否則也不會破例答應柱子，讓馬華這個沒滿年限的學徒掌灶。而且，柱子的確也不是偷懶，別看招待餐就那幾頓，在某種程度上來講，能把那幾頓給伺候好了，可比一日復一日的燒大鍋菜作用都大，裡面學問多著呢！
「行，反正後廚這邊，你看著來，一食堂這邊我是交給你了，別給我出岔子就行，對了，記得晚上婁廠長那頓招待餐。」又是隨意交代了幾句，蔡有樂便去忙了。
等到蔡有樂離開，何雨柱便是晃悠悠的來到馬華邊上。
「馬華，有個好事告訴你。」
「好事？師傅，什麼好事？」馬華一聽，頓時來精神了。
「關於你轉正的事，我剛和主任提過了，他同意讓你在後廚這邊掌灶做大鍋菜了，好好干，下次轉正提名，有你一份。」
「真的？！」馬華眼神頓時一瞪。
「你師父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登時，馬華臉上一下子漲的通紅，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師傅，我……我……」
看著何雨柱，馬華嘴哆嗦了半天，第一時間硬是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重大了！
掌灶上灶當師傅，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行的。先別說技術不技術，正常來軋鋼廠後廚的那些學徒們，前三年都得老老實實的打下手，後面也得看機會和名額才能轉正。
他才來後廚這邊多久？師傅這一句話，直接就能給自己轉正的機會，這要是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學徒要饞的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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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何雨柱則是招呼了一下還在後廚這邊忙活的夥計們。
「各位，都過來一下，我宣布個事。」
等到眾人圍過來，目光看向何雨柱的時候，何雨柱清了清嗓子：「剛剛我和蔡主任商量了一下，咱們一食堂後廚這邊，以後大鍋菜的任務就交給馬華來了，還希望各位以後和馬華好好配合，努力做好我們後廚食堂的工作，若是有誰背後耍小手段，動歪心思，也別怪我不念舊情，工人吃飯問題的重要性，我想你們比我應該清楚的。」
「馬華掌灶了？」
「何師傅您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和馬華配合！」
聽到何雨柱的話，不少人心中都是微微一愣。不過有機靈的已經第一時間點頭稱是了。畢竟，在一食堂後廚這邊的，誰不知道何雨柱的地位？光是明面上的組長，大伙兒就得聽他的，更不要說，整個軋鋼廠的招待餐，何師傅這是獨一份，廠長、領導那邊都頗為器重他，蔡主任平日裡對何師傅的態度，那也是人盡皆知的。有他發話，誰閒的找不痛快，和馬華過不去？
緊接著，反應過來的眾人都紛紛表態，一定支持何師傅工作，支持馬華在後廚掌灶。
當然，除了因為何雨柱的關係外，這還與馬華本身的水平有關。畢竟是後廚這種靠手藝吃飯的地方，就算是何雨柱幫襯，但馬華要是沒那個掌灶的實力，都不用後廚這邊的人發牢騷，光是工人那邊對飯菜口味的埋怨，就沒人能吃得消。
就在何雨柱發話完畢後，一旁馬華似乎也是從興奮中平復過來，當即，他深吸一口氣，主動站到前面。
「剛剛我師傅說完了，我也來說幾句吧。首先，我要感謝師傅對我的栽培，能讓我有掌灶的機會，我也會戒驕戒躁，好好的在一食堂做飯，不給咱們後廚丟人，雖然我年紀小，資歷淺，但既然師傅信任我，我也一定會把後廚工作好好完成，希望大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好好配合，爭取給咱們廠里做出更多的貢獻！」
「嘿，馬華，幾天沒見，你還能憋出來這種有文采的屁了。」何雨柱在旁，瞧見馬華嘴裡吐出的幾個成語，不由得拍了拍他肩膀。
當即，後廚這邊轟然一笑。
馬華也是嘿嘿的摸了摸後腦勺：「這不是師傅你之前說的，要多讀書，學點文化麼，我下班之後，在書上看的這幾句。」
「嗯，不錯，這叫學以致用，你算是深得我的精髓啊，行了，以後後廚好好干，散了吧。」
何雨柱揮了揮手，眾人散去，馬華則是湊到師傅邊上。
「師傅，這次是真的感謝您了，給了我這次機會。」
「咱們師徒之間不說這些。」何雨柱擺了擺手。他對馬華這個徒弟，的確算是盡心盡力的，畢竟馬華不是忘恩負義的主。何雨柱把自己的本事，是一點兒都沒藏私的教給他了，否則，馬華也不至於才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擔任掌灶大鍋菜。
就算是再沒技術含量，這也不是普通的學徒能完成的。
「以後後廚這邊，大鍋菜交給你，沒什麼其他的事，就用不著我出手了。」何雨柱交代一句，便是起身，從今兒起，他就可以不用再掌灶大鍋菜了。
馬華見狀，也是連連點頭：「那成師傅，您去忙，我在後廚好好干。」
……
後廚這邊安排好後，何雨柱便推著自行車，出了軋鋼廠，循著記憶，往婁家的方向騎去。
遠遠的，當那棟熟悉的三層樓別墅出現在何雨柱眼前時，何雨柱也是微微鬆了口氣，還行，算是沒記錯路。
騎著自行車到了別墅門口，何雨柱剛是從自行車上下來，便是看到婁振華從別墅院子裡走出來。
「何師傅，來了啊。」
遠遠一句，何雨柱瞧了這位婁廠長一眼，卻是肉眼可見的比上回見多了幾分不可明說的意氣。
再一掃這棟別墅，何雨柱發現，之前一些幹活的傭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聯想一下現在的社會情況，何雨柱心中大概是明白怎麼個事兒了。
心中想著，嘴上何雨柱也是應著：「嗯，婁廠長，提前過來了，應該不打擾吧。」
婁振華把院子大門打開，何雨柱推著自行車跟著進來。
「這有什麼打擾的，我還怕何師傅你沒時間呢，怎麼，廠後廚那邊不忙了？可不要因為這頓飯，耽誤了廠里的工作啊。」
覺悟還蠻高。何雨柱瞧了一眼，倒是搖頭道：「不耽誤的，婁廠長你有所不知，我帶的徒弟從今兒起接替我在後廚的大鍋菜了，以後我專門負責招待餐。」
「原來是這樣，何師傅，這也是好事，畢竟你的手藝在這，做大鍋菜，確實屈才了，招待餐才是你顯身手的地方啊！」
「哎，婁廠長，話不能這麼說，不管是大鍋菜，還是招待餐，這都是為咱們同志們服務，哪有什麼屈才不屈才的，不過嘛，我那徒弟也算是爭氣，學了我幾分本事，我這當師傅的也高興。」
婁振華笑了笑，倒也沒多說什麼，兩人一邊聊著，一邊便是進了屋子。
「哎呀，這一晃都幾個月過去了吧？上回何師傅你來我這做的那頓譚家菜，可是讓人念念不忘啊。」兩人先是來客廳這邊，婁振華去端著茶壺過來，倒了兩杯茶。
此時，何雨柱也是能確定，婁振華家裡的傭人應該是全部辭退了，否則他也用不著親自過來倒茶。對於婁振華的話，何雨柱心中也明白。
這幾個月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時局變化，卻是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沒看今兒婁振華請自己過來做飯的時候都沒有大張旗鼓了麼，連司機都沒了，這個時候，一切小心謹慎為妙。
「婁廠長，這回還是做譚家菜麼？」何雨柱接過茶水後，也是詢問道。
婁振華笑道：「倒也不用，上回是我老婆身體不適，才讓你幫忙做頓譚家菜的，何師傅你的手藝我信的過，做什麼都行，反正廚房那邊的食材任你選用。」
「不過，來都來了，何師傅，你會下棋麼？反正時間還早，不如來下下棋？」
一聽這話，何雨柱眼神微閃。
下象棋。這畫面怎麼看著那麼像傻柱去大領導家做飯的時候的景象？不過眼前這人卻是換成了婁振華。
對此，何雨柱道：「象棋的話會一點，別的棋就一竅不通了。」
「那就象棋，走，何師傅，咱們來殺一盤。」
婁振華見狀，便拉著何雨柱一塊兒，去到了書房。
很快，兩人相對而坐，面前擺好了棋盤。
……
約莫十分鐘左右，看著棋盤上自己的紅棋被殺的丟盔棄甲，被將軍後，何雨柱不由得也是苦笑一聲。
「婁廠長，您這棋藝真可以的，我甘拜下風！」何雨柱這可不是下人情棋，主要是他前世象棋也就是個業餘愛好者，半吊子都算不上。
婁振華見狀，則是爽朗一笑：「哈哈，何師傅，做飯你是行家，這下棋嘛，我也算是花了些時間的，你下不過也算正常。」
說著，婁振華似乎是想到什麼，臉色肉眼可見的有些落寞：「畢竟，我現在也沒啥事干，天天在家也就是研究研究棋譜，找朋友下下棋。」
何雨柱聽出婁振華話里的落寞，看著婁振華神色的變化，何雨柱心中所動，道：「婁廠長，以後您有什麼打算麼？」
見何雨柱這麼問，婁振華嘆了口氣道：「談什麼打算不打算的，過一天算一天唄，日子就這麼的，也算是清閒了，現在陪家人的時間都多了，平時沒事兒看看戲，逗逗鳥，最後再給我那女兒找個好夫家，也算是了卻一樁心愿了。」
說著，婁振華目光在何雨柱身上打量一下：「何師傅，說來也不怕你笑話，要不是你已經有了夫人，我還真想和你說一門親事。」
一聽這話，何雨柱嘴角扯了扯。
他知道，婁振華這話倒也不是什麼場面話。畢竟，現在資本家的下場已經開始不太妙了，真要是選一個女婿的話，他何雨柱這三代貧農的成分，絕對是好東西，再加上何雨柱這一手廚藝，婁振華說是要說親事，倒也能理解。
「婁廠長，那您有沒有想過，挪挪地方？」
「挪地方？去哪？」婁振華下意識道。
「南邊。」
聽到這裡，婁振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何雨柱。兩人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尤其還是在這種特殊時期，足以見的，婁振華對於何雨柱，還是頗有信任的。
只是，聽著南邊過後，婁振華道：「南邊我沒什麼基礎，何師傅，你說這話有什麼根據麼？」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從婁振華的反應也能看出來，這位叱吒四九城的大資本家未必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但畢竟是刀沒有落到脖子上，就算是他這種人物，也很難做到提前的斷臂求生。畢竟，他的一切基礎，都在四九城這邊。
對此，何雨柱倒也沒有掩飾：「婁廠長，現在外面的情況您應該也了解了，具體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從一些問題上，還是可以看不出一二的。」
「柱子，你說。」婁振華眼神微閃，稱呼都不自覺的變成柱子了。
「這幾年國家困難，糧食問題一直很嚴重，咱們城裡還算好的，其他地方，農村，甚至都有不少人餓死，逃荒的更是大把，雖然一些富貴家庭有意識的收斂，在這種時候低調，可依然有一部分，他們保持著大魚大肉，富貴慣了，這批人，下場可都不太好。」
何雨柱說的下場，何止是下場不太好，一些資本家，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
對此，婁振華微微頷首：「你說的這些我倒是知道，在這種困難時期，還那麼招搖，最後也都是活該。」
很顯然，婁振華在其中，就屬於知道收斂低調的。這也是他心中抱著的幻想之一。
「確實是活該，可收拾完這些人之後呢？您覺得該輪到誰了呢？就算是剩下的這批再低調，再收斂，但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麼？大家都在挨餓的時候，這些人卻不受影響，吃喝不愁……」
「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前些年，我為國家也做出了不少貢獻，物資、錢財，在上面也算是有些人脈了，必要時候，他們不會不管我。」作為昔日的婁半城，他這點人脈還是有的。不過此時說出來，也足以見的，婁振華心中還是有些打鼓不定的。
何雨柱見狀，又是繼續道：「或許在這種困難時期，您說的那些人脈，可以照拂你一二，可等這段時期過了呢？到時候，大家回過頭來看這段時期，是不是要分析原因，為什麼大家會吃不飽？為什麼大家會餓死？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大家都在挨餓的時候，還有一批人不受影響，甚至還能吃的富餘？」
「這……這也應該先從上面開始吧？」
「那你是憑什麼就覺得，上面會放過你們這些軟柿子，去找硬骨頭捏？」
這下，何雨柱話說的已經十分明白了。
婁振華更是聽的後背冷汗都下來了。
要說他之前沒點心理準備，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要說他想的很多，想的很全面，想到柱子說到的這個地步，還真是沒有想到，又或者說，他有這個意識，但是潛意識裡，又不願意相信，又或者說不願意多想。
此時何雨柱直接幫他指出來，以他的頭腦，又如何看不出，柱子說的這些，並不是無稽之談。
只是，他心中還有些僥倖：「柱子，這會不會太敏感了，萬一……」
「婁廠長，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是看在之前您對我的一些照顧上，換做別人，我肯定是不會說這個話的，不過，我說的這個情況，是有相當大可能性發生的，一旦應驗，後果會如何相信您比我清楚，所以，要是換成我的話，一定會儘快處理好，去南邊。」
婁振華沉默了。
一直等了盞茶的功夫，婁振華這才開口：「柱子，你說的這話，我會認真考慮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在四九城內家大業大的，就算是要走，也要先處理安頓好，你說，這時間夠嗎。」
見婁振華這麼說，何雨柱也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當即點頭：「應該是夠了，畢竟在這個時間段能意識到這一點的，不多，就算是要事後清算，那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不過這種事，能快還是快些。」
「嗯，柱子，今天和你聊這麼一番話，可謂是受益頗深啊，甚至，日後能挽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婁振華在柱子來之前，心中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但畢竟是不如何雨柱這個穿越者全知全能掌握的信息多，心中也不好下決斷，一番猶豫躊躇間，就會錯失最佳良機，若不是柱子給他這麼一番分析，他還真不能這麼快的下定決心。
何雨柱見狀，搖了搖頭：「婁廠長，這話言重了，不過您以後對外，也別透露我們這些談話，我完全是看在您對我的一番照拂才和您說這些話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柱子，你放心，我還沒老糊塗，今天這談話，出了大門，就爛在我們倆肚子裡，只有天知地知。」
對此，何雨柱才是微微點頭。這番人情，倒也是還上了。
事實上，何雨柱也不完全是為了還人情。若是婁振華真是那種十惡不赦的資本家，何雨柱也不會提醒這些，主要是婁振華的確是對國家發展，做出了很多貢獻的。就像他說的，給上面捐錢、捐物資，甚至連自己的軋鋼廠也由公私合營了，這種性質不一樣的資本家，應該有一個好下場。
又是一番談話過後，婁振華也是感嘆。
「柱子，越和你聊，我就越佩服你這個年輕人啊，雖然是廚師，但對於一些事情的認知、看法，都很有思想和深度，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沒結婚，曉娥和你……」
「婁廠長，這事兒就甭提了，我家老婆都快生娃了。」瞧著婁振華那模樣，何雨柱是真怕這傢伙的思想還停留在之前的三妻四妾，再給自己整這麼一出么蛾子，連忙道。
對此，婁振華臉上也是肉眼可見的可惜。
「時候也差不多了，婁廠長，我先去做飯吧。」何雨柱看了看書房的時鐘，起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