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紀之交
1999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千禧夜之前充滿了各種傳聞，什麼千年蟲、什麼世紀大混亂、什麼世界末日……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搞得許多人人心惶惶。
臨近兩個世紀的交匯點，學校的學生們對這個話題樂此不疲。
然而這也不能完全掩蓋掉陳麟風的小說帶來的熱度。
新書鋪開到內地的這個小縣城，也不過半個月時間。
作為本地自己人，大家不遺餘力的支持。
根據萌芽在出版社的統計數據，北方市場，賣的最多的兩個地方就是燕京和中原省。
燕京是一國首都，有錢人多，銷量高在情理之中。
中原省的銷量高，就純粹是老家人真心支持了。
中原省近代以來，少有輝煌的時候，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像樣的作家，只要有讀書習慣的，大多都會買一本支持一下。
不僅如此，本省的河大報，經常轉載或者發布對陳麟風有利的報導，使得家鄉人對他多有好感。
《生死簿》這本書在學生們之間也都傳開了。
登風市六中的每個班都有幾本，大家互相傳著看。
因為有上課偷看的，各班老師的手裡都沒收了幾本。
當然，收到的閒書，老師們不會放過批判的機會，私下都拿來看了。
這會兒正是剛看完小說沒多久，又恰好趕上陳麟風回來，可不都得圍上去詢問。
趙玉明扒著陳麟風的腦袋使勁晃，「都是人，為什麼你的腦袋裡就有這麼多腦洞？」
陳麟風也不做反抗，任由他晃蕩，等他們這股熱情勁兒過去就好了。
「陳麟風，你怎麼把李智給寫死了？你好狠的心！」
隔壁班同學也跑過來湊熱鬧，他看完小說心裡一直不爽，班裡的小夥伴都對陳麟風把主角寫死，有著極大的怨念。
他作為代表，過來傳達集體意志，
「你需要向廣大群眾謝罪啊！」
「就是就是，我一直等著看李智怎麼把反派抓住，誰知最後來了個同歸於盡。」這是班上的學習委員。
「李智那麼聰明，就不能想個別的辦法把反派打敗嗎？」陳麟風的同桌也加入戰場。
趙玉明不樂意了，「葉神才最聰明的好不好，你沒看到他遭到警方懷疑後，洗清嫌疑的神級操作？」
「就是，如果不是沒想到李智竟然拿命賭，葉神早晚把他們都殺了。」
同桌嗤之以鼻，對於這種是非不分的人，都懶得和他們爭辯。
其他同學可聽不得這話，當即反駁起來。
然後一些支持葉神的也加入了辯論。
陳麟風在一旁樂呵呵的聽著。
這就是對他而言，最好的反饋！
同學們喜歡這本書！
而且，沒有出現一面倒的喜歡葉神的現象。
他進行雙視角的寫法，就是為了讓大部分讀者不至於覺得，葉神也是正義的。
如此就不會像前世那樣，作品被封禁。
眾人看還是像之前幾次一樣，討論不出結果。
於是紛紛扭頭看向原著作者，讓他當裁判。
陳麟風一看矛頭指向自己，傻眼了。
他翻了翻白眼，「我就是個寫小說的，懂個屁的原著，李智和葉神都死了，我哪知道他們誰聰明。」
大家當然不接受這樣的評判，紛紛向他繼續討要說法。
這時語文老師走進了教室。
陳麟風像是看到了救星，指著老師說道，「馬上上課了，別問了，該回去了。」
誰知老師也饒有興致的問，「我聽你們討論半天了，所以他們倆到底誰厲害？」
頓時班裡哄堂大笑。
這幾個月，在劇組閒得無事的時候，陳麟風也抽空寫了幾個短篇。
他把生化危機電影的故事略做改變，去除了與遊戲相關的設定，並且將喪屍改成了《喪屍世界大戰》里的類型。
此外，還有《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這種愛情主題，他也開始嘗試著去寫。
快到月底，陳母得知石小龍還要繼續跟組拍戲，自己丈夫也還在無錫影視基地忙著劇組的工作。
她和陳麟風商量元旦去找他們爺倆一起玩幾天，自家人聚在一起過個節。
陳麟風當然表示同意。
他聽說申海有規模比較大的跨年活動，於是建議全家一起在上海跨年。
那地方離無錫很近，石小龍從佛山到申海也近不少。
計劃也就這麼定下了。
申海，陳麟風和母親提前兩天到達，陳父和石小龍昨天與他們團聚。
石小龍一見面，上來就給他來了一拳。
「你今年可真熱鬧啊，我天天都能在報紙上看見你。」
陳麟風本能的防禦住。
「別鬧了你們倆。」王艷萍出言制止。
「小風，你現在一本書能賺多少錢？」石小龍好奇問道。
「一本書20元，到現在大概賣了一百萬本，每一本書我都能拿10%的錢，剩下的你自己算。」
石小龍掰著指頭算了半天，「哇，你一本小說就能拿到20萬！」
陳麟風沒好氣的說道，「是200萬，龍哥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石小龍顧不得弟弟對他的詆毀，只專注於剛才聽到的那個數字。
「200萬，我幹了這麼多年，也沒這麼多錢！」
「又到不我手裡，都是咱爸管著呢。」陳麟風偷偷的上眼藥。
陳母沖他腦袋一拍，「小孩子拿那麼多錢幹什麼，等你長大了，都會給你。」
陳麟風當然知道以他現在的年紀，想要管錢真的是痴心妄想。
他不是在意這錢，只是日常松鬆土，說的次數多了，不定哪天就同意讓他管錢了。
1999年12月31日。
上午，他們一家在申海遊玩了一天。
聽說傍晚中山東路上有遊行活動，並且零時還要在外灘的海上放煙花，陳麟風一家四口決定一起去湊湊熱鬧。
傍晚時分，街道上已是人潮如織。
一家人坐車到距離還有2公里的地方，車輛就限行了，同行很多人也是來參加活動的。
下車後，陳山佟拉著石小龍，王艷萍拉著陳麟風，以防走散。
當隨著越聚越多的人流來到中山東路時，落入眼底的已是震撼，在他的記憶里，就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在一條街道上如此聚集。
中山路所輻射的每一條街道也都聚滿了人群。
路邊的商店生意爆滿，陳麟風他們排了好長的隊，在一家餐館吃完了飯，繼續往外灘方向前進。
路口處有一個巨大的倒計時的牌子，有人停步在這裡，等待參加新千年的倒計時活動。
他們則繼續往前走，這時幾乎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陳麟風個子低，根本看不清方向，只能是緊緊攥著母親的手。
到了能看見外灘的地方，就再也走不動了。
周圍大樓的霓虹燈散發出迷濛的光。
不知是否是因為被擠的有些暈，在這最喧鬧的場合，陳麟風內心卻極度的寧靜，一時間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重生了。
都是最近新聞的鍋！
各種細思恐極的傳聞都有，讓他也跟著有些疑神疑鬼。
不知過了多久。
大家突然開始齊聲倒數，陳麟風也跟著一起激動的大聲喊著。
15
14
13
……
3
2
1
伴隨著最後1個數數完，四周的煙花升起，江面上的油輪亮起「2000」的字樣。
眾人歡呼著，迎接千禧年的到來。
陳麟風無聲的向著未來打了聲招呼。
二十一世紀，我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