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你會後悔的（4600字）
聽完朱夜提起的事後，大帳中頓時有些安靜。
岳飛等軍中將領頓時有些皺眉，似是頗為排斥。
碧玉生眉頭也皺了下，有所猶豫。
唯有曹少欽，目光一亮，神色有些興奮起來。
「這個絕心倒是一個人才，請問夜王殿下、這個絕心可信嗎？」曹少欽率先開口道。
「可不可信，就要交給你們廠衛去判斷了。
此事施不施行，也由你們負責。」朱夜平靜道。
說完，就一幅閉目養神的姿態，不再多言的樣子。
見此，帳中眾人還真都不再打擾他。
一是對方的實力，太強。
二是對方的身份，太高。
同時也不適合插手軍政要務。
「岳將軍、碧僉事、諸位，雜家以為、此事可行，這正是讓那些東瀛人賊子聚集起來的好方法。
不止這個絕心，我們還可以再從中選取一些人，去鼓動東瀛人聚集反抗。
到時，就能一舉將那些還敢反抗我大明的東瀛人一網打盡。」曹少欽立即冷厲的說道，陰冷殺氣騰騰的模樣，讓周圍人都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些。
「此舉雖是一個辦法，但未免有些太過，不符我大明天軍堂堂正正之名。」岳飛沉吟一下，沉穩的開口道。
軍中將領紛紛點頭。
戰場之上不擇手段，但他們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有些太過卑鄙了，下意識的排斥。
聽到這言下之意的拒絕、反對，曹少欽淡淡笑了一聲，不以為意道：「岳將軍所言正是，我大明天軍自然是要堂堂正正。
不過廠衛卻不需要，所以這件事就交給廠衛吧。
待成功後，岳將軍只要根據廠衛的情報，去剿滅那些賊子即可。」
曹少欽的語氣有些傲然，岳飛卻是無法爭論什麼。
廠衛是大軍的眼睛耳朵，大部分事情，都需要聽從他這個主帥的命令。
但如果是這種安插內奸的事情，他還真不好說什麼，這是對方的專業，更有利於大明。
而且曹少欽的身份也不一樣，乃是東廠副督主，從小跟在陛下身邊的人之一。
雖然岳飛不在意這些，一心以軍事為重，可也知道在這方面，自己無法強行命令對方。
還有，他是下意識的排斥這種方法，但這種方法又是真的對大軍、大明有利，他無法多說，只能沉默、默認下來。
他默認，軍中將領就立即默認了。
曹少欽微微一笑，看向還在思索的碧玉生道：「碧僉事，你覺得如何？
若是錦衣衛不願意，那這次也可以由我東廠負責。」
「曹副督主說笑了，各種事宜只能由錦衣衛來做，東廠只能監督。」碧玉生淡然一笑，平靜道，更是提醒。
曹少欽心裡冷哼一聲，不咸不淡道：「那碧僉事就快些決定吧，若是碧僉事不同意，那麼雜家就上稟督主了。
讓督主跟郭指揮使商討一番。」
說著，心裡有些無奈。
這也是東廠最大的無奈。
東廠只有監督錦衣衛的權力，而沒有去真實做事的權力。
即便是他或者曹正淳，也無法逾越半步。
「此法雖能釣出東瀛更多心中不滿、敢膽反抗之人，但故意為之，必會引起更多的殺戮。
導致數十萬人、甚至更多人的死亡。
也失了我大明堂堂正正之風。
還有，若真要如此行為，其餘三島最好也一併施行，如此就要上稟。
所以，我認為，的確要上稟指揮使大人。」碧玉生神色一肅，正色道。
「哼。」曹少欽頓時冷哼一聲，不善的看眼碧玉生，不屑道：「碧僉事還真是夠明哲保身的，既然如此、還當什麼廠衛？」
「曹副督主此言差矣，這非明哲保身，而是為大局著想，不能肆意而為。」碧玉生毫不退讓道。
「隨伱怎麼狡辯，東廠事後對你的參奏、絕不會少。」曹少欽冷冷道。
「下官問心無愧。」碧玉生坦然道。
兩人鬧得有些爭鋒相對，但無論是朱夜還是岳飛等將領，都視而不見。
廠衛向來都是被大明人統稱，好似是一夥的。
但知道的都清楚，廠衛中的錦衣衛、東廠，是真正的對立關係，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次。
只是一直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偏向於正面。
剩下的一個西廠，跟前兩者則都是對立關係。
廠衛之間要是不爭鋒相對了，那才是出問題了。
只要不鬧到你死我活、無法收拾的地步，他們都不會在意。
當然，如今的大明，如今的廠衛，也沒人敢鬧到那種地步。
因為錦衣衛的不配合，此事暫且無法定下來，廠衛各自快速發消息回大明稟報此事。
軍事行動當然不會等著廠衛的決定，而且那個方法，完全可以用於大軍先掃一遍東瀛之後。
岳飛兵行神速，開始按照他的指揮，攻占東瀛本州島、橫掃一切不服。
因為東瀛先天之境的高手，都幾乎被一網打盡，所以大軍行動，可以不那麼警惕，分兵行動是最好的選擇。
不用擔心分兵後，小規模軍隊，被東瀛高手殲滅。
至於那些後天之境的，則根本不會被放在軍隊眼裡。
三百大明軍隊，即便遇上四五百東瀛後天之境，正面交鋒、也能將對方打的落花流水。
先天，的確是一種質變。
岳飛出兵之時，位於其餘三島的四個軍，還有目標是東瀛數千個小島的一個軍，也都同時行動起來。
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席捲向整個東瀛。
所過之處，東瀛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如果有人從高空中看，就會發現，東瀛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見的快速，被大明軍隊吞併，插上了大明的旗幟。
明軍的行動無比順利，京城中的郭不敬和曹正淳，也接到了曹少欽、碧玉生的稟報。
跟曹少欽一般無二，曹正淳目光亮了起來，立馬去找到了郭不敬。
「郭指揮使，這個絕心可真是個人才，我東廠要了，如何？」曹正淳笑眯眯道。
「若是他接下來表現的好，臣服我大明，我當然沒有意見。」郭不敬平靜道。
「好，那麼讓其打入東瀛內部，號召那些敢於反抗的東瀛人，將其一網打盡的計劃，郭指揮使應該也不會拒絕吧。」曹正淳笑容更多了幾分。
「曹督主，若是東瀛人自己站出來反抗，那當然是全部斬殺。
可若是我們主動誘惑他們站出來反抗，那就有失我大明風範了。」郭不敬沉穩道。
曹正淳笑容頓時一收，快的像是變臉，「什麼是誘惑？要是那些東瀛人心中沒有反抗之心，老老實實的臣服我大明，不就沒事了嗎？」
「人是會從眾的，原本一百個東瀛人中，只有一個是想反抗的，但經過鼓動、引誘，就會讓十個、二十個東瀛人，跟著盲目的站出來反抗。
這不太好。」郭不敬搖了下頭道。
「有什麼不好的？一群異族人而已，死了也是他們活該。
這些異族人，如果不多殺一些，殺的他們徹底恐懼，又如何世世代代臣服我大明？」曹正淳不屑道。
「殺死他們，本也不算是大事。
但一，對我大明的名聲不利，我大明又不只是對一個東瀛出手。
第二，我大明占領東瀛，是要有收穫的，需要足夠的東瀛人種地，為我大明補充糧食。
人死的太多，混亂持續太久，我大明的利益就會越少。」郭不敬正色道。
「都是藉口，咱家看、郭指揮使就是婦人之仁。
陛下親口所言，要將東瀛殺得沒人敢反抗。」曹正淳聲音提了起來。
「陛下是說了，但殺也應當是堂堂正正的殺。
陛下也沒讓我們用這種手段，污了我大明的名聲。」郭不敬毫不退讓。
「怎麼會污了大明名聲？只要我們做的乾淨，就不會有任何閒言碎語。」曹正淳爭辯。
「紙是包不住火的。」郭不敬搖頭。
「屁話，我們身為廠衛，就應該不顧一切為陛下、為大明著想。
即便有一些閒言碎語，那也是對我們廠衛，廠衛根本不在乎這些。」曹正淳聲音越發尖細起來，瞪著郭不敬。
「怎麼能不在乎？錦衣衛是大明堂堂正正的部門。
而且正是因為錦衣衛掌握了一些特權，所以才更應該行堂堂正正之風。
今日，錦衣衛能釣魚東瀛人。
它日，錦衣衛就能釣魚自家人，後患無窮、絕不能做。」郭不敬義正言辭道。
最後一句話，也徹底說出了他最大的顧慮。
很多事，一旦起了個頭，就不容易止住了。
尤其是錦衣衛這樣的特權部門，現在釣魚了東瀛人。
以後肯定會有錦衣衛忍不住誘惑，去釣魚官員、武林中人等等。
歪風邪氣，就是這麼一點點帶壞的。
至於東廠，他管不了，也不會管。
「郭不敬，你還真以為錦衣衛是正氣的嗎？
行了此法，就能將東瀛人那些還有骨氣的人，全部徹底打死，讓他們徹底成為我大明的奴僕。
若是不做，你就是在瀆職，帶著整個錦衣衛瀆職。」曹正淳氣著了，一點不客氣的怒道。
「好了，我才是錦衣衛指揮使，曹督主請便吧。」郭不敬平靜著臉色、又極為強勢道。
「你！」曹正淳蘭花指怒指，「你會後悔的。」
拂袖離去。
「砰！」
大門摔得好似在哀鳴。
「這個曹督主，竟然這麼大的火氣，看來是真氣著了。」兩息後，張風府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看門、搖頭一笑：「門都被摔壞了。」
「是嗎？那就從下次東廠的分紅中扣。」郭不敬一本正經的淡然道。
「呵。」張風府瞭然一笑，點了下頭。
坐下後，神色鄭重了幾分道：「這件事咱們錦衣衛是不能幹，不然不管怎麼說，都是起了個壞頭，還對大明名聲不好。
不過曹正淳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他會不會稟報給陛下？」
「他的確不會善罷甘休，但他並不會稟報陛下的。」郭不敬面色不變，平靜且篤定道。
「哦？為何？」張風府思索道。
「以陛下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會贊同嗎？」郭不敬看向張風府道。
張風府眉頭一皺，認真思索起來，不確定道：「陛下的性子，是不喜如此卑鄙齷齪手段的。
但是陛下又一直以大明利益為先，而且這是對待異族，再加上曹正淳全說的話，陛下未必不會同意。」
「是啊，未必不會同意。
問題就出在未必二字上。」
郭不敬雙眼微虛，平靜的聲音只在兩人周圍傳播：「未必的事情，曹正淳很大的可能，不會去賭。
而且這件事情，還有可能會讓陛下猶豫、為難。
曹正淳更不會把為難的事情，呈給陛下了。」
「不呈給陛下，咱錦衣衛不同意，他還如何不善罷甘休？
難道他還有其它辦法、改變你的想法？」張風府若有所思道。
「呵。」郭不敬輕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他又何須來改變我的想法？
想一想，他總是會有辦法的。」
張風府凝眉思索，他終究是當過錦衣衛指揮使的，猛然反應了過來。
「他難道會悄悄放了這個絕心，來一個先斬後奏？」
說完，張風府就自己點了點頭，頗為肯定道：「是了，暗中放了絕心，只要沒有什麼明面上的應允，讓這個絕心自己去做。
此事若是操作的好，就能完全跟我大明無關，而且效果說不定會更好。
到時，事情圓滿的結束了，以陛下對曹督主的信任，他就是大功一件。」
下一刻，他眼神有些異樣的看向郭不敬。
陰啊！
這個念頭瞬間升起，當年那個正氣凜然的郭巨俠，雖然還是郭巨俠。
可是也變得不太一樣了。
更有、城府了。
這很好，太好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後面的事，他非常放心郭不敬的操作。
郭不敬同樣，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很快，一封命令從錦衣衛總部，飛向東瀛本州島，被碧玉生接到。
碧玉生接到後，沉思一番後，露出了一抹瞭然的笑意，立即粉碎了這份命令。
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回到曹正淳氣沖沖的離開之時，東廠總部，氣沖沖返回的曹正淳氣了一會，又氣了一會。
思索了良久，又招來幾個心腹商議一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郭不敬啊郭不敬，你以為你錦衣衛不同意，我東廠就沒辦法了嗎？
看我這次怎麼立下大功、狠狠落你錦衣衛的面子。』
「立馬將計劃發給曹少欽，讓他謹慎操作，若是咱東廠這次能立下大功，他更進一步的機率、又能大不少了。」曹正淳自信道。
「是。」
晚了碧玉生幾個時辰接到命令的曹少欽，看到手中的計劃，目光陡然散發出光亮來。
沉吟片刻，大笑幾聲，就立馬開始行動。
當天夜晚。
曹少欽獨自來到大軍中，關押絕心的帳篷內。
「你就是絕心？」曹少欽居高臨下般、冷傲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揮手間、隔絕了聲音外傳。
「大人是？」絕心躬身行禮、小心的問道。
「東廠副督主、曹少欽。」
「原來是曹督主，小人絕心參見督主。」絕心目光一亮，毫不猶豫地跪下，恭恭敬敬道。
「嗯。」曹少欽也沒讓他起來，漫不經心般、傲然道：「聽說、你想了一個計劃。」
「是的、督主，小人有一個計劃。」絕心重重點頭，好似抓住了一線希望，恭敬道：「小人最是仰慕大明，畢生心愿、就是加入大明。
如今，總算是有機會了，所以小人願意誓死為大明效力。
如今東瀛是絕對擋不住大明天軍的，可暗地裡心懷不軌者，必然非常多。
小人願意潛伏進去，以小人僅存的先天之境實力，還有絕無神之子的身份，定能成為那些心懷不軌者的領袖。
還能把那些心中對大明不滿的人，全部揪出來。
到時，大明就能對這些人，一網打盡。」
（4600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