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名場面,范閒醉酒吟詩
李雲睿和莊墨韓一唱一和,郭攸之和郭保坤父子聯手狀告,范閒不僅沒有絲毫慌亂,還回憶了一下初進祈年殿時,與郭家父子的短暫交鋒,抓住了郭保坤言辭之間的漏洞,反擊了幾句。
上方,老二微微扭頭看向李承宗,壓低聲音問道:「三弟,你覺得范閒的詩是抄的嗎?」
嗯?
老二沒有參與到李雲睿的計劃中?
如果沒有他,他為什麼會提議范閒主持春闈大會?
難道說,老二是準備在明年春闈大會上給范閒下絆子?
按照劇情來看,范閒沒有出使北齊前,老二確實對范閒不錯,而且以老二的性格來看,早期絕對是衝著收服范閒去的,提議范閒主持春闈真的是巧合?
李承宗心思急轉間,回首輕笑道:「范閒是不是抄襲的,我不知道,但莊墨韓肯定是構陷范閒。」
李承澤哦了一聲,表示疑惑。
「三弟如何能確定莊墨韓是構陷范閒?」
李承宗掃了眼莊墨韓帶來的手稿,淡淡道:「莊墨韓做舊的本事不行。」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輕易發現莊墨韓帶來的手稿有明顯的做舊痕跡,手稿上的詩詞最多寫成不到半月,莊墨韓既然說是他老師寫的,那麼起碼有十幾年,隨便找個鑑定師傅都能證明莊墨韓在說假話。
老二瞭然,正待開口,下方的范閒已經主動承認了自己是抄襲的詩詞,甚至反過來諷刺莊墨韓替自己老師抄詩,兩人是半斤八兩,莊墨韓還不如他范閒來得爽快。
當范閒說出登高乃是少陵野老,詩聖杜甫的時候,祈年殿中發出了質疑聲,唯有李承宗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喝了口酒。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熟悉的名字,即便早就知道劇情,依舊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范閒自然無法說出自己是穿越而來,於是把自己記憶中的世界,說成了一個有著千載風流、文采耀目的世界,隨後便莊墨韓暗諷刺為仙界,引得眾人大聲笑話起來。
莊墨韓言行中的諷刺意味太重,讓李承宗皺了皺眉,他現在的心態,就跟那種我能說我的學校差,別人不能說我的學校爛一樣。
范閒則沒有反駁,反而認可了眾人的嘲笑,說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世界跟這個世界比起來,說是仙界也不為過,引得郭攸之反駁,狀告范閒乃是欺君。
「誰說我夢裡只背了一首?」
范閒放聲大笑,扔掉手中酒杯,抱起一個酒罈,大喝道:「紙來,墨來!」
慶帝身旁的侯公公看得心神激動,站出來笑道:「范公子,若是要作詩,老奴斗膽,願為你抄錄。」
范閒自然不會說什麼。
回到座位上的郭攸之則不屑道:「范大人是想臨時再作兩三首詩,證明都是從仙界看回來的?」
此時,范閒已經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晃晃悠悠提著酒罈,看著郭攸之道:「你不知道,那段記憶,就如同刀刻斧鑿一般,刻在我的腦中,我看過的每一個字,讀過的每一本書,都記得絲毫不差,歷歷在目。」
郭攸之不懂,其他人也不懂,就連范閒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緣由,整個祈年殿中只有李承宗明白,尋常的穿越者,就像是他,即便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也不可能對上輩子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然而范閒是不一樣的「穿越重生」,他是將一段記憶植入了嬰兒的腦海中,就跟電腦儲存數據一樣。
所以才會像他說的那樣,如同刀刻斧鑿般刻在他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面對郭攸之的質疑,范閒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猛地將手中酒罈砸碎,醉醺醺走上殿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放蕩不羈的朗誦起了詩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
「……莫愁天下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
一邊吟詩,一邊喝酒的范閒,將一首首經典詩詞吟誦而出。
侯公公等幾個太監,一直記錄著范閒吟誦的詩詞,連停歇的時間都沒有。
至於祈年殿中的其他人,除了李承宗之外,所有人都被范閒的才學給震驚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醉酒吟詩的范閒,即便李雲睿和莊墨韓也都沉默了。
至於李承宗則慢悠悠的喝著酒吃著菜,腦海中想著,大抵李白斗酒詩百篇也不過如此了吧,可惜范閒是抄的古詩詞,終究是差了些味道。
隨著《登幽州台歌》的最一句,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念完,范閒通紅著臉,問侯公公。
「過百了嗎?」
侯公公滿臉喜色,「哎喲,范公子,早就過百了。」
「那就這樣吧。」
范閒擺擺手,他已經醉意上頭,沒有再繼續背下去的欲望,也沒有再繼續背下去。
此時,郭保坤也喝得醉醺醺的,已經完全不清醒了,傻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仙境啊。」
「若沒有仙界,這些詩句又是從哪兒來的?」老二開口問道。
「那肯定是他自己寫的。」
郭保坤打了個酒嗝,發現祈年殿中靜悄悄的,意識有些清醒過來,急忙辯解道:「就算這些詩都是他自己寫的,就算他寫了千首,萬首,也不能證明,那首七言他不是抄襲的。」
「隨口吟誦便是千古名句,這樣的人,何必去抄,又怎屑去抄?」老二大聲質問道。
殿中所有人都下意識點了點頭,因為老二的話,正是大家所認為的。
范閒這邊搖搖晃晃走到莊墨韓面前,撐著桌案,指著莊墨韓道:「注經釋文,我不如你,背詩,你不如我。做文壇大家,我不行,做人,你不行。」
面對范閒的譏諷,莊墨韓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連端著酒杯的手都在顫抖。
范閒醉酒倒下,口中喃喃自語:「我醉欲眠卿且去,去你媽的。」
此話一出口,莊墨韓如遭重擊,氣急攻心之下,手中酒杯叮噹落到桌案上,隨後一口血直接噴出來。
一時間,場面大亂。
「唉~」
李承宗長嘆一聲,閃身到莊墨韓面前,運用真氣幫莊墨韓療起了傷。
慶帝並未阻止,直接起身離開了龍案,隨後又腳步一頓,看了眼李承宗,又看了看范閒,才面帶微笑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