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范閒的淵源
慶曆四年,春!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這一年註定是個不一樣的年份,因為從這一年開始,各種各樣的大戲就要開幕了。
李承宗沒有特意關注范閒的事情,可偏偏有關范閒的事情找上了他。
今日是禁足期滿的日子,李承宗剛收拾好準備去醉仙居,侯公公便來了王府。
「殿下,陛下微服出巡讓您隨行去慶廟。」
「老頭子一個人?」
「有晨郡主隨行。」
「看來范閒是今日入京都啊,老頭子想提前去瞧瞧,讓我去幹什麼?」
「這……老奴不知。」
「行吧,去瞧瞧。」
李承宗點點頭,吩咐道:「懷恩,去備馬車。對了,叫上范無救,他不是又落榜了嗎,順便去散散心。」
「是,家主。」趙懷恩忍不住笑道。
之前范無救落榜,大家還會安慰兩句,現在聽到他和春闈聯繫起來,全府上下都會忍不住想笑。當然,對於范無救鍥而不捨的精神,大家還是很敬佩的。
沒多久,馬車備好,侯公公駕著馬車出了王府。
前行一段路後,侯公公要等著去接范閒,李承宗三人也就從馬車裡出來了,一邊閒聊一邊往慶廟趕。
路過某個小巷子時,李承宗突然瞧見一宮女匆匆進了一個小院。
聽呼吸和腳步聲,是不會武功的人。
原本模糊的記憶,瞬間清晰起來。
人要學會適應時代,葉輕眉想讓時代適應她,最終被這個時代反噬。
李承宗沒有她那麼崇高的理想,但有些事沒遇見也就算了,既然遇見還是要管一管的。
「無救,停車。」
馬車停在小院門口,三人下車推門進了小院。
為首的女史愣了一下,趕忙行禮道:「拜見三殿下。」
李承宗沒理會她,看向小院中正準備換衣服的宮女,「今日之事,可有人不願?」
院中一片沉默。
李承宗無聲嘆了口氣,眼中已經沒有了不忍,直接轉身就準備走。
機會給了,自己把握不住,死了也活該。
「殿下,奴婢不願。」
李承宗轉過頭去,心中頓時冒出兩個字好大,笑道:「知道今日你們要做什麼嗎?」
「奴婢今日出宮採買,並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想來不是好事。」
李承宗嗯了一聲,「去王府找杏枝,她會安排你。」
「多謝殿下。」
小宮女磕了三個頭,站起身逃也似地往外跑,結果還沒出院門,又被一把刀給逼了回來。
來人不少,皆腳步沉重,呼吸綿長,行走間有皮革金屬磨礪,是從旁邊院子過來的一隊禁軍。
「臣,拜見三殿下。」
為首的禁軍微微抱拳,「殿下,您此舉恐怕不妥。」
「原來許將軍啊。」
李承宗打了聲招呼,看了眼持刀的禁軍,笑眯眯道:「許將軍,一年不見,你現在一點面子也不給本王?」
這位許將軍,姓許名慶雲,乃殿前司禁軍統領,是慶帝絕對的心腹,和李承宗頗為熟悉。
「臣不敢。」
許慶雲頓時打了個一個激靈,趕忙道:「放了。」
被放開的宮女又跪下磕了頭,才匆匆朝定王府的方向奔去。
而院子中的宮女見此,直接跪倒了一大片,李承宗卻管都沒管直接走了。
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小巷之中,許慶雲身旁的副將壓低聲音建議道:「統領,要不要去抓回來,不然咱們沒辦法跟陛下交待。」
許慶雲冷聲道:「好啊,你自己去抓,本統領什麼都不知道。」
一句話直接把副將給干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說道:「統領,咱們是禁軍,只聽陛下的。」
「他娘的,老子不知道,用你說!」
許慶雲一聲喝罵,他們是奉命來保證范閒安穩入范府的,這些心懷不軌的宮女按理都應該殺掉,可出面的人是陛下最恩寵的三殿下啊。
這位三殿下可是九品高手,他能怎麼辦?
何況以他對三殿下的了解,放了宮女,三殿下必然會為他們求情,最多也就降職處理,可不放那個宮女,三殿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兩害取其輕啊。
事實上,也沒有出許慶雲的預料。
當李承宗來到慶廟正殿時,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父皇,我來時碰見後宮侍女,瞧著是要給范閒潑髒水,壞他名節,不過其中一個宮女是無辜的,我做主把她放了,當時你的禁衛一點都不給面……」
慶帝打斷道:「最後不還是放了嗎。」
「看來您都知道啊,那您打算怎麼處置許慶雲?」
「怕我殺了他?」
「畢竟是因為我的原因嘛。」
「哼,調給你小子用吧。」
對李承宗沒有心軟救下所有宮女,慶帝還是頗為滿意的,所以才願意給兒子一個面子,留許慶雲一命。
「多謝父皇。」
李承宗當即從供台上拿下一個供品鴨梨遞給慶帝,笑道:「挺甜的,您嘗嘗。」
「你小子能不能有點規矩。」
慶帝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接過兒子遞來的鴨梨咬了一口,問道:「對了,你覺得派後宮侍女攔路的是誰?」
「太子殿下、長公主、二哥,都有可能,我偏向長公主。」
「說說。」
「男人嘛,自然有作為男人的傲氣,只有女人才會用這種娘們唧唧的手段。」
「你小子哪來這麼些怪話!」
慶帝上下打量著兒子,那表情好似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一樣,最後樂道:「要是你,你準備怎麼做?」
李承宗想都沒想,開口道:「我要一個內庫幹什麼,一天天那麼多事,也就你們不覺得是麻煩。」
慶帝這才想起來,他這個兒子對皇位都沒興趣,更別說區區一個內庫,要是真在意權財,當初也不會把自己的產業說給就給了。
「朕倒是忘了你這憊懶的性子。」
慶帝搖頭笑了笑,「如果你是李雲睿、太子、老二中的一個,你會怎麼做?」
李承宗咬了口鴨梨,沉默了片刻後,如此說道:「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如果我是他們,我就自己搞一個不弱於內庫的產業。」
慶帝十分讚賞的嗯了一聲,突然問道:「真就對朕的位置不感興趣?」
「您真沒意思,到現在還想著試探我。」
其實這次慶帝還真不是試探他,只是單純的突然心念一動,可惜李承宗不信,鬱悶道:「您就直說吧,您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對您的皇位一點興趣也沒有?」
慶帝張了張嘴,最終憤憤吐出三個字。
「沒出息!」
見老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李承宗也懶得跟慶帝理論,隨手拿起一個供果,一邊吃一邊閒逛起來。
雖說往年也來過慶廟,但從未仔細看過,如今一瞧倒也覺著不錯,起碼正殿中的人物形象畫還是有點看頭的。
這瞧瞧,那看看,不時還嘖嘖兩聲驚嘆作畫之人的精湛技術,搞得靜心養神的慶帝心情有點煩躁。
「你晃來晃去幹什麼,晃得朕眼暈。」
「您這會兒嫌棄上我了,那您之前別叫我來啊。」
慶帝龍眼一瞪,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道:「說來,你小子來慶廟多次,朕好像從未見過你跪拜。」
「爹,自信點,把好像去掉,我就是沒有跪拜過。」
「為何不跪拜?」
「我又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幹嘛要跪拜這些畫像。」
「不信神?!」
慶帝愣了愣,「你既不信鬼神,為何每次祭祖還誠心跪拜磕頭,一臉虔誠念念有詞的求祖先保佑你母妃和太后健健康康?」
哼,都沒見過哪怕一次這混小子求祖先保佑老子健健康康。
「這又不一樣。」
到底怎麼個不一樣,李承宗沒說,慶帝也沒問,父子二人再次沉默下來。
不久,侯公公來了。
「陛下,范閒少爺到慶廟了。」
慶帝嗯了一聲,「告訴宮典,慶國子民皆可進廟祭拜,不入正殿即可。」
侯公公匆匆下去傳達慶帝的意思,正巧遇見宮典和范閒對了一掌後關門。
等到侯公公再次回到正殿,慶帝已經站在了正殿大門口,遠遠看向了進入慶廟的那道身影。
同為大宗師,李承宗自然知道站在這裡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道:「您既然那麼想看這個兒子,為何不直接去看看?」
對於范閒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雖不多,但侯公公伺候慶帝多年,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從電視劇里就能看出來,作為慶帝的貼身太監,如果不知道範閒的真實身份,區區一個伯爵府的私生子,怎麼可能讓他從始至終都對范閒那麼客氣,甚至可以說卑微。
而聽到這話的侯公公,卻是心中一驚,雙腿都有些發軟,心想我的三殿下耶,您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李承宗到底是如何知道範閒真實身份的。
對此,慶帝倒是一點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語氣中夾著一絲氣惱:「你母妃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外傳。」
「我是那種嘴不嚴的人嗎?」
李承宗翻了個白眼,追問道:「您真不去瞧瞧?」
「遲早能見到,不急於一時。」
「那您今天安排這事有必要嗎?」
李承宗有些抱怨道:「還把我也叫來一起。」
「你既知范閒的身份,便也應該知曉你與他的淵源,你對他沒興趣?」慶帝疑惑了。
說起來,他和范閒之間的確有點淵源。
他雖然是因系統的設定而出生的,但真要算起來,其實是葉輕眉直接導致他出生的。
當年秦瑜嫁給慶帝,連新婚之夜都沒有那啥,自然不可能懷上他。
是後來葉輕眉勸秦瑜說,女人可以沒有男人,但不能沒有孩子。
於是兩人一合計,給慶帝下了藥。
慶帝雖是大宗師,對毒藥之類能抗住,對春藥卻沒有辦法。
接下來……此處省略一萬字。
反正,懂的都懂。
所以他才會和范閒差不多大,出生只相隔三天。
這也是慶帝為什麼不意外,侯公公卻很意外李承宗知道範閒真實身份的原因。
因為這種事,侯公公再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得到。
而慶帝卻很清楚,秦瑜在葉輕眉的影響下,一直把這件事當作引以為傲的事,說給兒子聽一聽,他並不意外。
雖說同樣都是睡,主動和被動卻是很大有差別的。
尤其慶帝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所以慶帝此前的語氣中才會帶著一絲惱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