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泥牛丹
皇甫良信誓旦旦絕對不會看錯,否則他也不會滿大街地想把人給找出來了。
「找到那個王八蛋,說不準我的石頭就能拿回來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假如你沒看錯的話,那就奇怪了,這傢伙拿著石頭不好好躲著,跑來白帝城做什麼?」
葉黑皺著眉頭一陣思忖,按照常理來說,得了這麼貴重的東西,還背著琅琊山的人命債,不應該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嗎?
還敢在這裡露頭。
「會不會還是為了龍血石來的。」
韓煜突然開口。
這傢伙出現的契機不正是自己手上也有一塊龍血石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後,難保不會為了自己手上的石頭而來。
只是,區區一個窺神境修士,他憑什麼?
「我讓我那些師弟幫忙找找。」
葉黑招了招手之後,原本川流的人群裡面突然走出十來道身影,他們原本就混入人群之中,與尋常修士沒有兩樣,若不是已經站在幾人面前,相信沒人能想出這是無雙樓的修士。
湊上前輕聲囑咐了一陣之後,修士們連連點頭後便再次匯入人群消失不見。
「你宗門長輩不喊出來嗎?回府衙一敘也好。」
韓煜環顧了四周後,不禁開口。
「哪來的長輩,其實我這次就只帶了這些師兄弟們出來。」
葉黑笑咧嘴一笑說。
關鍵是他壓根沒想到會一來就遇上超脫境這種修士,就算是能想到,宗門內的超脫境修為哪個是他能指揮的,他撐死就只是個宗門大師兄的身份,又不是宗主。
韓煜當即驚為天人,好傢夥,沒有宗門長輩撐著還敢扮大尾巴狼,當時這傢伙說話就沒有絲毫客氣的,頂著對方就是一頓懟,恨不得逼對方出手一樣。
就連自己都以為對方背後跟著超脫修士隨身保護一樣。
「出門在外,實力都是自己給的,只要我不說破,他就得掂量一下動手之後會來幾個超脫修士弄他。」
葉黑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麼,這種事情他幹得不少,以勢壓人,借勢用力,這些都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否則無雙樓對外的一應事務他還怎麼幹,碰上個修為比自己高的就去請長輩出面,那這個大師兄還想不想幹了。
兩人聽得怔怔不語,皇甫良一臉詭異,他娘的同樣都是大師兄,死鬼秦子明差別人真不是一星半點的。
再回到府衙的時候,凌無策坐在外院大堂百無聊賴,迎面看到回來的三人之後忙問道收穫如何,韓煜沉重臉將方才的事情娓娓道來。
一群人落座後,卻見不到跟來的那群人了。
「那三個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至於百草司的那幾位目前正在內院查看料理歐明東的傷勢。
「也就是說除了遇到一個手段下作的超脫境修為之外,還遇到了疑似琅琊山叛徒李清泉。」
凌無策皺著眉頭開口,按監察司的分析,李清泉要殺秦子明的話實力遠遠不夠的,只能是有幫手,而推測下來,李清泉早有預謀的可能最高。
至於這個超脫境修士,白帝城來了個這麼個大修士,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監察司暗地裡的探子竟然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嗅到。
若不是對方自己跳出來,恐怕單憑鎮守府這邊的實力永遠別想知道有這一號人來過。
「能知道對方什麼路數嗎?器、道、卜、丹、或者旁門?」
凌無策看著葉黑開口詢問。
葉黑一陣搖頭嘆氣,當時已經激怒對方了,可對方並沒有出手,也只是用靈力控場。
激怒對方?
凌無策也是一陣大奇,詫異開口說。
「小傢伙膽子挺大。」
「這不是因為他也在。」
葉黑拍了拍韓煜肩膀,韓煜的實力他自然是考量過的,不然真的容易玩脫了。
「不過……」
葉黑沉吟一聲後,快步上前來到桌案上,執筆拿出一張紙便寫寫畫畫起來,不消片刻後,一副畫像便已經躍然紙上。
韓煜一看之下不免讚嘆,這畫工相當了得,正是將那個中年人的面貌畫得十足相像。
「凌樓主可以嘗試用這張畫像讓監察司查一下。」
畫像遞到了凌無策手中後,葉黑緩緩開口說道。
堂堂一個超脫境修士不可能默默無名,隱世宗門或許會有,但大多數都是些雞零狗碎。
試想沒有聲名的話宗門如何傳承,一脈相承的話,人丁凋零恐怕連修煉的資源都成問題,總不能開口閉口都是吃空氣修行。
野修不可能單獨靠自己修煉到這般境界。
「你除外。」
葉黑瞥了眼韓煜補充道。
這傢伙應該算個異數,監察司查不到其根源,九宗也查不出,那就只能說明這傢伙真的就是個野修,然後靠著自己一路高歌猛進,莫非丹道才是王道?
凌無策聽完後當即便招來了府衛將畫像傳回登闕樓,做完這些後才面帶笑意開口。
「難怪全曉通說你適合監察司,我聽聞他找你家的大長老要過幾次,可惜你家大長老打死不給。」
葉黑尷尬一笑,這話他不能接,別說大長老不願意了,他也不願意啊!放著好好的大師兄不做去朝堂當個監察司修士,腦袋有病才去,打死不去……
沒多久,四名百草司的修士退回了外院來,神色微沉著來到眾人這邊。
「情況怎麼樣?」
凌無策看幾人臉色不對,連忙開口。
四人皆是無奈地嘆氣搖頭,一人出來開口,「無能為力!」
不是他們技藝不行,實在是歐明東被毀得太徹底了,神泉被毀後他們曾試圖以靈針去刺激,但凡可以將神泉復甦的話,只要肯花時間,還是有希望慢慢地將經脈逐漸梳理沖開,雖然過程很漫長,但好歹還有個念想。
只是這個治療方案一開始就胎死腹中了,若把神泉比作一方土地,只是枯竭的話還能救回來,可是這片土地已經四分五裂了,還能怎麼救?
除非……
四個百草司的修士同時轉眼看向韓煜,不講道理的傷勢,得讓不講道理的丹師來對付。
韓煜的丹藥就挺不講道理,千奇百怪的效果都有,五花八門的副作用簡直邪門。
如果歐明東還想有救的話,只能看他了……
三人生怕歐明東對治療的結果再受打擊,便想著一起回到內院宅子看看。
只是甫一進門的時候齊齊一愣,沒想到素婉君還在,依然還坐在床沿,兩人一陣安靜誰也沒說話,可是卻能看見歐明東的神情平靜了許多。
「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韓煜撇了撇嘴,既然素婉君在的話,那就沒必要進去了,人家往那一坐即便啥話都不用說,也比他們這群人勸慰半天來得有用。
到了子夜時分,韓煜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不曾閉上,他在等瓶子出丹。
陡然間琉璃瓶一陣響動,瓶身搖晃了一陣後,一道氤氳從瓶口噴出。
嗬~忒!
一顆丹藥隨著氤氳一齊噴發出來,直直掉落在器靈身旁。
韓煜趕緊投入識海去看,等了半個晚上可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嘛!
泥牛丹:服藥者服下後將逆轉一身資質,重塑靈根,將自身靈根轉化為極品土靈根。副作用:泥牛入海,遇水則化。
焯!等了一個晚上,就給這玩意兒,他娘的給狗吃狗都不吃。
韓煜神色一片失望,他要等的是療傷的丹藥,不是這種啊!
「我都說你別抱太大期望了,瓶子出丹又不是根據意願來的,完全不可捉摸。」
器靈將丹藥抱起後扔到一旁,白了韓煜一眼開口說。
「怎麼就不行呢?」
韓煜長長嘆了口氣,這瓶子如果能要啥就給啥,那才是真的好。
「那只能等你徹底將瓶子和我解封了才能知道了。」
器靈聳聳自己的小肩,它對瓶子的了解就那麼多,老實講它連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呢!
它身為一個器靈,無法控制瓶子也就算了,誕生了器靈之後瓶子還能保持自己的想法本來就夠離譜,更離譜的是作為器靈它還要從無形慢慢向著有形轉化,它與瓶子就好像不同的個體一般存在著。
或許等到真正解封的那一天絕對會有不可思議的變化。
或許是韓煜,或許是自己,或許是瓶子……
——
一道身影匆匆穿梭於街道,幾個拐角處竄行後就沒了蹤跡。
直到一戶小宅院被摸黑著開門後,一盞油燈亮起這才展露出李清泉的臉。
他臉色陰鬱地拿著油燈推開門後,獨自進了屋坐了下來。
「他娘的,說好的拿了石頭就讓我回去接任白無常的位置,結果還要跑腿。」
跑腿,跑腿,他最恨跑腿。
在琅琊山都已經跑腿多少年了,每天都當個小透明似的,不敢讓自己太過突出,結果就是讓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樣的日子早就過夠了,本想著立了功勞之後能有所改善。
結果兩個王八蛋依舊把自己當牛馬一般。
「你們才是牛馬!」
他恨恨地咬牙開口,隨著他的開口,突兀的兩道腳步聲輕輕地飄進屋內。
李清泉臉色一變,一臉戒備地站起身來,然後才看到兩道身影慢慢走了進來。
牛頭笑吟吟地走來,笑顏如花的看著他,「你說誰是牛馬?」
一個牛頭,一個馬面,不是牛馬是什麼?
李清泉在心中腹誹,但卻不敢說出口來,只能悶頭不言。
齊白在旁冷笑不已,在旁渡步了一圈後嘖嘖開口,「你真覺得當了白無常之後就高人一等了是嗎?」
「按照黃泉府的規矩,我是歸判官麾下……」
其潛台詞就是想告訴他們,自己並不歸他們統轄,他們沒資格指使自己。
李清泉正抬頭咬牙開口時便被牛頭打斷了,緊接著她脆生生地開口。
「規矩變了,你得歸我們這邊。」
「你……」
李清泉自然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隨即臉色驚訝,對方的用意自己或許已經猜到了,但卻不敢言說。
這兩人,想架空判官。
那自己豈不是上了賊船了!
苦哉!這還不如一直呆在琅琊山當個小透明呢!
跟判官爭權,搞不好自己的命也要跟著他們賠進去。
李清泉光想想就臉色發苦。
「確定韓煜在這裡了嗎?」
牛頭看著他那副樣子不禁擰緊眉頭,隨即才開口詢問。
「確實在,今日已經看到人了。」
李清泉苦著臉回應,今日出去便是為了打探韓煜的消息,沒成想遠遠就看到人了,不僅看到了韓煜,那個倒霉師弟也在,否則自己也不會立刻轉身就走了。
這兩個混蛋光想著自己不能露面,卻不想想他又如何能夠露面來著,這才轉頭叛逃還殺了人家培養出來的苗子,下一刻就讓自己在白帝城拋頭露面。
「那個硬骨頭半個字不說,那就只能從韓煜身上想辦法拿了。」
齊白在一旁思索了片刻後,微微嘆氣。
「但他的肉身跟神通著實變態了些,拿恐怕不好拿。」
韓煜的厲害,齊白是已經領教過了,如果不用那些鬼蜮伎倆的話,單打獨鬥自己可能還真打不過。
「那就讓他再嘗嘗血靈陣。」
牛頭美目一轉後似乎有了主意,旋即笑吟吟地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