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沉淪的皇甫良
「你有沒有發覺一件怪事？」
識海中，器靈難得一副正經的模樣，然後開口問了韓煜一個問題。
什麼怪事？
似乎發生在自己身邊，就沒有一件正經事。
「你別在老子正經的時候皮，我告訴你。」
小琉璃瞪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然後才說出了它的疑惑。
「你不覺得煉屍一脈的手段跟你如今的修行方式很像嗎？」
在它眼中，第一次遇見屍王的時候，僅僅只是肉體強橫也就罷了，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再說了那時候韓煜實力低微，也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
第二次遇見的是屍體已經截然不同了，由著白不分帶出來，肉身強橫還帶著神通。
雖然神通是被人為灌注進去的，那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遇到韓煜栽了的話，這樣一具被操控的特殊屍王是不是會相當棘手。
別的不說，占州府那些人肯定就拿它沒有辦法。
第三次遇見的屍體就更不同了，在肉身上的實力幾乎可以跟大圓滿修士的實力媲美了。
最為關鍵的是，這種屍體不僅可以有神通，而且被操控起來更靈活。
而且還特別無賴，打不贏就自爆。
其體內所蘊含的能量簡直可怕。
「所以，對方在模仿我？」
韓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想著，如此說的話，的的確確跟他有些相像。
差別就是一個是大活人，一個是屍體。
「呸！你的臉咋這麼大，人家模仿也是模仿的瓶子，有你什麼事。」
小琉璃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要知道韓煜能走到如今，都是瓶子一舉促成的，肉身、神通皆是，而且瓶子似乎有意無意地要讓其避開正統的修行之道。
「不過，按照那群人分析的，怎麼好像是瓶子模仿人家的路數。」
從時間上來看的話，煉屍一脈傳承的時間那麼長，而韓煜滿打滿算得到琉璃瓶兩年時間都還未滿，所以還真說不好是瓶子學著人家，或者是巧合，
「你別不當回事，我感覺這事情對你很重要。」
小琉璃臉色顯得尤其鄭重，沉聲開口說道。
韓煜臉色一怔，整個人陷入沉思。
「愣著幹嘛？聽沒聽見。」
小琉璃似乎是發現了韓煜的異樣，沒好氣地開口。
「你他娘的總算像個正經的器靈了。」
韓煜陡然嘆氣，會為主人著想了，這才是身為一個器靈該幹的事情不是。
「我他媽扇你信不信！」
小琉璃瞬間就急了，它自己還天天想著當家作主呢，哪裡能給韓煜當上主人。
一人一靈吵吵鬧鬧了一路，鬥嘴了三天才來到東夷城。
這時候的器靈滿意的收功躺回龍血石上，一副鬥勝公雞的模樣，心滿意足。
「鬥嘴，你是這個。」
小琉璃比劃著名小拇指，在識海中晃了晃。
可惜的是，它的手本身就是袖珍的可以，小拇指更別提了，這波傷害不大，韓煜直接無視。
此時的東夷城稍顯得冷清，韓煜一路走進來，雖說照樣是民生安樂，就是始終感覺少了點什麼。
「我想到為什麼覺得冷清了。」
韓煜走到半道兒恍然頓足，捶掌訝異。
修士，這個城看不到一個修士，有的只是老百姓們正常的生活，特別平靜。
以前見慣了修士，而修士也習慣了混入紅塵中，這才讓韓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在東陵城隔壁，你說這一帶的修士不得往那邊去尋你，估計都前幾日的事情死傷不少，都不敢亂跑了。」
識海中小琉璃不屑地笑出聲。
也許還真讓它給說中了，兩邊相隔那麼近，如果全力趕路的話，興許半天時間就能到，這怕是去得最多的。
造孽，這樣豈不是這邊死傷得最多。
那老子的丹藥怎麼辦？
要不要回頭趕？
「左邊！」
識海中小琉璃突然出聲，韓煜嚇得一跳後連忙準備出手，可是等他做好了準備後，左邊除了走過三兩個行人之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你再看仔細些。」
器靈沒好氣地開口。
位於韓煜左手邊上，除了是一條寬敞的官道，還有時不時走過的百姓，就是一排攤販了。
在不遠處還有處簡單的酒鋪，也就是一間鋪面外擺上些許桌子供著路人喝酒的地兒，鋪子挺冷清的，四張桌子就坐一個客人。
還有一個修士？
韓煜看著打扮，倒是修士服沒錯，可怎麼跟自己這一身差不多款式，自己身上的還是車大炮不知道從哪個倒霉鬼下屬身上扒下來的。
而且背影看上去頗為熟悉，特別是橫在腰間的那個大葫蘆更惹眼。
「皇甫良？」
韓煜驚訝地出聲，前方的身影一頓，慢慢轉過頭來，差點嚇了頭一跳。
這傢伙是飽受了什麼摧殘了，整個人都滄桑了許多，特別是那張臉，十足像極了七八天沒洗過的樣子。
原本形象就比較粗獷的一個人，如今看上去更覺得邋遢十足。
「嗚嗚……」
看到韓煜後，皇甫良像突發癔症了似的，直接抱著他一通大哭，像足了百來斤的孩子，委屈極了。
「我頂你個肺！」
韓煜很是窘迫，因為這傢伙的舉動引來了旁人不斷的圍觀，並且還時不時的指指點點。
畢竟當街一個大男人抱著另外一個大男人痛哭，怎麼看都怎麼奇怪。
很快有一群府衛急匆匆地過來，看到皇甫良哭得泣不成聲，連忙過來。
「大人，這是怎麼了。」
還一邊說著一邊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韓煜。
焯！這玩意兒也時運不濟混上了鎮守了？
韓煜訝異無比，怎麼歐明東被貶，這貨也跟著被貶。
因為自己？不可能，這事兒都過去了，當時也沒見琅琊山長老找自己麻煩。
況且如今為了煉屍一脈的事情怕是都在焦頭爛額，哪有功夫再搭理這些小事情。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該幹啥幹啥去。」
自覺失態的皇甫良抹了把眼淚，連忙屏退了府衛，尷尬地笑了笑。
「掌柜，再來點酒。」
拉著韓煜坐下後，皇甫良又喊著上酒，不多時，兩壇陳酒被擺在桌上，對方二話不說，哐哐就是兩大碗下去。
眼看著這傢伙一直悶頭就是喝酒，韓煜再傻也能猜到肯定是出了事情。
一把止住了皇甫良再度拿酒的手腕，嘆了口氣問道。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皇甫良沉默了許久後，這才悲慟地慢慢開口。
「我的龍血石沒了……」
——
「沒了？」
全曉通大吃一驚地站起身來，其實不只是他意外，高楓也是很意外。
「沒錯，是沒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找不到兩個人痕跡。」
高楓嘆了口氣說道。
在全曉通對於煉屍一脈開始溯源的時候，最好的突破口被他定在了青州府這個傳說上面，事情還是高楓安排人經手操辦的。
可外面探子的回報既讓他吃驚，也讓全曉通吃驚。
兩百多年以前關於青州府逃出來的兩名窺神境修士的蹤跡，查到了所在門派之後就沒有了音信。
為何？
因為對方的門派早就沒了，什麼時候沒的根本無從查清，甚至到底有沒有這個門派都不知道。
當時似乎並沒有人去深究這兩個修士的來路，而且發生的時間段還是在舊朝戰亂，前朝未立的時候，官方肯定是指望不到了。
民間更不可能會有修士去在意這個。
「也就是說青州府依舊只能是懸案了。」
全曉通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實說，從他接任樓主到如今，就沒有像此時這般頭疼過。
他習慣了凡事盡在掌握，這種層層迷霧的感覺當真是難受無比。
「這次調兵驚動多少顆釘子？」
全曉通又想起原先的謀劃，轉頭問道。
高楓的臉色並不太好，沉聲開口回道。
「二十！」
「他娘的！」
全曉通忍不住爆了聲粗口，無怪乎他如此不滿，整整二十個，這太過離譜了。
難怪對方對朝堂的舉措能夠那麼清晰，莫說別的，只怕對方於自己該是也有十足的了解了。
隨後全曉通拿著名單看了一陣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這些人雖然不是最底層的，但也絕對不是很高的位置，對方不可能就只整出這種小貨色出來。
肯定還有大魚。
「這些人你打算怎麼做？」
問這句話的時候，風不平剛奉命匆匆進來。
全曉通搖了搖頭，慢慢開口說，「先讓風不平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有收穫再說，這些人位置不對，我懷疑還有條大魚沒出來。」
「至於這些人，等風不平探完之後……」
說到這裡，風不平突然插口了一句。
「指揮使大人說這惡人他來當，到時候人送過去給他操辦，一律處死！」
全曉通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人心這東西很難捉摸，雖然各為其主，但這二十人進了五樓的年月太久了，與樓內很多兄弟的情分只怕也不淺，不殺是不可能的。
全殺掉的話，雖無錯，但於人心上，多少會讓許多人難受。
他全曉通只是一樓樓主，還是登闕樓監察司，平時被其他幾樓所需，但行動時需要其他幾樓助力的情況更多，車大炮應該也是考慮了這一點。
所以，他來殺，確實比全曉通合適，畢竟他名義上便是五樓之首，需要時可以直接控制五樓。
「沒想到你的猜測是對的。」
這時候高楓有些喪氣地吐了口氣，這說的便是關於煉屍一脈的事情。
雖說一開始全曉通的揣測離譜至極，可偏偏就是讓他這麼猜對了。
煉屍一脈從時間地點上都不可能只是一個新興的勢力，更經過東陵城一事也足以證明了對方的實力。
所以這才是真的頭疼。
「不怕，終究還是有些收穫的。」
全曉通在腦中中不斷復盤著東陵城一事，突然輕笑了起來。
高楓聽得一愣，除了明面上看出對方的實力，哪裡還有收穫？
老實說，他是越發看不懂這個曾經一手提拔起來的下屬了，或許就如同當初自己推薦的理由一般。
他最適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