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積善祛厄不能殺人？
翌日。
整個東陵城外鋪天蓋地全是人影，城門外頭人頭攢動，放眼看去竟有數千之眾，更別提半空上那一道道不甘示弱御空飛起的身影。
這些人全是來自各宗的領頭人，除了昨天七家宗門的人外，俱都是從外頭各個州府趕來的宗門。
趁著韓煜還沒到來的時間，這群人相互交頭接耳，互相交換著聽到的傳言。
當聽到那種能讓人一蹴而就的丹藥真實存在時，這些人無不心頭火熱。
可是當聽到這類丹藥的種種服藥前提時，又不免一陣陣錯愕。
「丹藥還需要這種前提才能吃下去的嗎？」
當即有人不信。
「人家昨天兩顆極品丹藥算是白送，似乎沒必要多此一舉騙人，而且人家也沒說不給，只要你符合吃丹的條件，人家願意給你。」
昨日的某個修士開口說著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僅僅在東陵城保護的話，這些丹藥跟白送還有何區別。
「就是有些古怪的是，這位韓先生的丹藥似乎都要現吃，不給你留著。」
有人忍不住嘀咕著。
對於這點，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莫不是怕人去剖析出丹藥，復刻出來？
修士界似乎沒有這麼厲害的藥師能做出這種事情了吧？
有這能耐，九大宗的丹藥早就被人全破解出來了，要知道，許多大宗門都是有著自己各自的丹藥丹方，這些都是供養弟子的資源，除了功法之外，這些同樣也是讓宗門一直強盛下去的基礎。
而如今修士界最厲害的藥師莫過於韓煜了。
傳聞中出現的每一顆丹藥，你就是把各自宗門的藥師逼死了，也整不出來。
「沒看九宗的長老都腆著臉過來要丹藥了嗎？」
有人小聲的嘟嚷，等他說完才發現周圍瞬間一空，原本還聊得好好的道友怎麼一下子退得那麼遠了。
「你想死別帶上我。」
那修士臉色古怪。
背後議論一群超脫境的修士，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那傢伙是齊白吧？」
底下的人群中同樣在竊竊私語，有人眼前一亮，發現了守在城頭的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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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人是何時出現的，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
「以後離他遠點。」
底下的人群中，幾乎不時就會有修士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告誡身旁的老友。
而身為不少人眼中焦點的齊白，此刻面無表情，嘴角微微下癟，整個人似乎木然了幾分，尤其顯得死氣沉沉。
昨日裡，這一身欠下的功德差點將齊白置於死地的時候，他最開始就是遁入了東陵城中。
身為一個魔道頭子，莫說在修士界，在東陵城本地中又有誰不認識的，當他從天而降的時候，首當其衝就是讓其鎮守府衙如臨大敵。
這麼一位大人物駕臨城中，還是氣勢洶洶而來，府衙怎麼會不怕。
可結果齊白入了城後，一不殺人，二不鬧事。
唯一一點古怪的就是滿城找人，說是找人還沒有個明確的目標，幾乎是整個城裡面不斷尋找什麼人。
當時齊白的內心差點崩潰了，原本他以為行善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真的等他需要善事來讓他活命的時候，一時間他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件可以當做善事標準的事情來完成。
「到底什麼是行善？」
鎮守府衙內人仰馬翻，齊白後面實在沒有辦法沖了進去，一把揪住鎮守的衣襟，惡狠狠地開口。
當時這位監察司外派的鎮守差點就當場嚇尿了，然後面對著這麼一位邪道巨擘咄咄逼人卻又無比可笑的問題時，他又立即傻眼。
他娘的，這變天了不成，還是我走火入魔了。
他是不是在問我如何行善？
「快點說！不然我立刻殺你。」
身體上的悸動已經越來越嚴重，仿佛能嗅到一股死亡的味道正越來越濃，齊白整張臉霎時間扭曲得可怕。
「除惡，除惡就是行善。」
這位鎮守不蠢，立即聯想到了白日裡對方吃下的丹藥，旋即匆忙開口。
「怎麼除惡？」
齊白一聽之下，連忙迫不及待的開口。
這位鎮守也是人才，一下子先將矛頭對向了城中逗留的修士。
「如今大量修士盤踞城中，已經影響城中百姓正常生活了，先生你說算不算作惡。」
這兩位，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果然齊白一下子便衝出了府衙，當時盤踞在城中的修士也有不下數百之多，如此多的人，哪裡分得清哪一個是擾民，哪一個屬於作惡。
於是他一概不管之下，將這一批批修士全給打出了東陵城去。
也是他運氣好，將這些修士清出了城外後，身體中那股帶來死亡的悸動當即就蟄伏了起來。
唯有一點讓他絕望的事情就是，韓煜的丹藥根本就言不盡全。
只是說好的行善，為何如今他連殺人都不行了。
驅趕修士的過程中，他每次下手要重一些的時候，身上那股本應該溫養自己身體的能量便會變得凌厲無比，將自己刺痛得苦不堪言。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他下手殺人的話，這股能量將會變得更加的暴躁，甚至將自己的道傷變得更加重。
乃至是直接殺死自己！
功德？
他也不算傻，如果這股就是功德的話，那不斷催促自己行善的是它，讓自己不能為惡的也是它。
剛才那股死亡的悸動依然是它！
他當即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該死的烏鴉嘴，昨日的一句戲言竟然一語成讖了，這一年的時間，自己只怕是真的要當活菩薩了……
「大人，你這樣真的有用嗎？」
東陵城門一大早就已經關得嚴嚴實實，此時幾名府衛無奈地看著自家小心翼翼躲在門後隔著門縫瞧著外頭的鎮守大人，神色不禁古怪。
那鎮守也不過四旬之數，一身修為堪堪才進了窺神境。
放在平日裡，這身修為還能頂用。
不過放在今日裡的東陵城外，窺神多如狗的場合里這一身修為就真的屁用沒有了，否則他也不至於躲在城中不出去。
「咱們這破城門哪裡擋得住這些個修士。」
府衛臉色愁苦，莫說是這些大修士了，這城牆連個神橋修士都能飛進來，真不知道關門與否有何必要。
「這你就不懂了，閉門謝客懂不懂，咱們把門一關，由著他們在城外鬧就行，至於若是別有用心想闖進來的修士，外頭那個缺功德的剛好有了用武之地。」
鎮守是真佩服聰明的自己，能想出這個法子來。
佩服不僅是他自己，還有周圍一大堆府衛。
昨日大魔頭又進了一次府衙，走的時候分明帶走了一大摞朝堂的緝捕文書。
能想出這麼絕的主意，自家大人真他娘是個人才。
——
韓煜一頓土遁悄然出現在城頭的時候，先是迎來齊白咬牙切齒的目光，隨即又被城下那人山人海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想過今日可能人會更多一些，哪裡想到會多出這麼多。
「人的貪心始終是無法想像的，成為修士之後，只會更貪，而且這份貪婪更純粹。」
齊白用著古怪的語氣，解答著韓煜的疑惑。
誠然修士不會再為凡塵富貴所迷惑，可是一心修行之下，實力便是最大的貪婪。
「你為何不事先告訴我，我吃下丹藥之後不能殺人？」
旋即齊白臉色難看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好傢夥，積善祛厄丹也有隱藏弊端。
這一點韓煜著實也沒想到，可是想一想似乎也沒錯。
積善祛厄的過程，本身就是在積累功德，殺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被允許。
於是他只能憐憫地瞥了對方一眼，「既然積德行善，不能殺人很正常不是嗎？」
焯！
若不是韓煜自身的實力，齊白聽完這話是真想動手打人。
大長老姍姍來遲，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整來了一件儒衫，青綠相間，好一個世家公子的模樣。
他人來到了這裡之後，環首四顧，心中一陣凜然。
與韓煜想的幾乎不差，他能想過人會很多，卻想不到今日來了這麼多的人。
似乎有人認出了大長老的模樣，這年齡雖然變了，可是樣貌上除了年輕之外，幾乎還是能認出人來。
原本就嘈雜的人群一下子譁然。
「這位九宗的長老為何一下子變得這麼年輕？」
昨日裡他吃藥也是眾目睽睽之下，當即就有人回想起了丹藥的效果。
各種猜測接踵而來。
「昨天那顆丹藥還能有返老還童的效果？」
這下子，連昨日不曾在現場的人都知道了無雙樓長老吃下一顆丹藥平白多了六十年壽命，更是返老還童的事情。
一時間，新來的這一撥人里看著韓煜的眼神已經火熱至極。
「今日你若不別再拿出效果太強的丹藥了，怕你會玩脫。」
大長老將這群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之後，不禁眉眼緊皺。
人太多了，這才兩天的功夫，就匯聚了這麼多人。
若說沒有人在其背後推波助瀾，只怕鬼都不怕。
沒有足夠大的網絡也壓根不可能同時煽動這麼多人來這裡。
他奶奶的，煉屍一脈有如此大的脈絡能散布在這麼多的州府？
這份能力，已經不輸於朝堂的監察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