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司徒兄，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呢？」
就在白不凡和司徒瑾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
忽然間，又有數道身影從人群躍起，落到兩人旁邊。
那同樣是幾名氣息強大的年輕人，一個個氣質獨特，樣貌出眾。
一看就知道是大宗大派中出來的弟子。
果然，當看到那幾人後，人群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呼。
「是十傑中的其他幾人！」
「怎麼回事，他們是相約好了嗎，今日要一起攀登天梯？」
「這下子可就真有好戲看了！」
「中州十傑，向來排名不分先後，難不成這一次，他們就要自己分出名次來？」
「這一趟沒白來啊，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這麼精采的場面！」
……
底下人群議論紛紛，群情激昂。
白玉階梯上的白不凡和司徒瑾，也愣住了。
「你們居然都來了？」
「這當然，如今天地變化，聖山作為天下的中心，必定十分熱鬧，我等又怎麼可能不來呢」
「白兄，司徒兄，你們兩個獨自比試，未免太過無趣了點，不如讓我們也湊一個熱鬧？」
「難得今日我們十傑這麼人齊，不如就一起比試一番吧。」
「不錯，那兩位已經走在我們前面了，要是我等再不努力點，恐怕就要被甩得越來越遠了。」
……
「是他們？沒想到十傑的人居然都到來了，這還是這個稱呼出來後，第一次這麼人齊。」
看到忽然跳上去的數道身影，林知睿微微一怔。
「都來了？」魏子安疑惑，「可是上面只有七個人啊，不是還有三人沒來嗎？」
「中州十傑原本是有十人的，不過半年前，其中一名出了意外，死於非命，自然無法到場。
還有兩人，不久前突破至先天境，已經自動脫離了這份名單。
所以如今的十傑，就剩下上面那七位了。」
林知睿解釋道。
「突破至先天境？」陸青忽然神色有些古怪地看向他，「知睿閣下，莫非這十傑當中……」
其他人這時也反應過來，齊齊轉頭望過來。
林知睿一滯，隨即苦笑道：「果然瞞不過陸青小友，不錯，在下以前也曾有幸被虛捧為這十傑之一。」
「呵呵，我就說嘛，以知睿閣下的風采，又怎麼可能會不被列入其中呢。」
看著林知睿臉上那汗顏的神情，陸青不由笑了起來。
以往的林知睿，向來都是一副智珠在握，淡然無比的樣子。
他可是很難得看到這位天機樓的高徒臉上，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錯，知睿閣下您的風采，可比上面那幾位強多了！」魏子安也由衷讚嘆道。
「好了，大家莫要取笑我了。」林知睿臉色有點發熱，連忙指向前方，「白少俠他們要開始登天梯了。」
陸青幾人轉頭望去，果然，在一番談話後，白不凡等人，已經開始順著天梯，往上攀登了。
天梯上的白玉階梯，每一級都是三尺高。
七道身影，最開始的時候，還攀登得十分輕鬆。
輕輕一躍，就能越過十多級階梯，往上攀登十多米，快速地攀升。
但等到上了十多丈後，速度就明顯減緩下來。
並且躍出的高度，也低了許多，從開始的一躍三四丈，到後面的一兩丈。
慢慢地，更是只能變得每次只能向上攀登一級玉階了。
「知睿閣下，你說他們誰會勝出？」陸青問道。
「不好說。」林知睿搖了搖頭，「這幾位都是各大宗派真傳弟子中的佼佼者。
不但自身的根基打磨得十分紮實，連神魂之力也都錘鍊出來了。
並且都身懷秘技，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到底誰會勝出。」
就在白不凡他們比試的時候，聖城中的某個高處，也有不少散發著強大氣息的身影，正在看著這一幕聊著。
「裘兄，你看這次比試，到底誰會勝出？」
其中一道身穿青衫的身影笑道。
「依我看，不凡這孩子不錯，看他現在仍舊遊刃有餘的樣子，拔得頭籌怕是不難。」另一道身影道。
「不然，我倒比較看好司徒瑾，據說已經將金剛身修煉至鐵身巔峰。
距離先天之境的銅身境界，也不過是一線之遙。
你們也知道攀登天梯，最考究的就是肉身強度，我看能撐到最後的，很可能會是他。」
又有一道身影道。
「攀登天梯肉身強大之人的確占便宜，但你們別忘了，天梯對心神的壓制，也不容小覷。
白不凡他們都是後天圓滿之境，肉身強度就算有所差距，但也不會太大。
所以我覺得，到了最後，他們還是得拼心神意志。」
「我們在這爭論有什麼意思，看著吧，天梯的壓力，百米之後才是真正的開始。
誰勝誰負，等他們過了百米高度，看其表現，自然就會一目了然。」
「不錯，百米之後才是分勝負的開始。」
這話一出，其他身影也都點頭贊同。
他們也曾攀登過天梯，自然知道，天梯的一些情況。
白玉天梯，前面的階梯還是比較好攀爬的。
但當高度一旦超過百米，那階梯之上的壓力，就會倍增，完全是另外一個難度了。
與城中高處那些強大身影一樣，山腳下圍觀的人群中，也有許多人知道這個玄機。
所以當看到白不凡等人，在再一次躍出，往上一級階梯落去的時候。
當即就有人大喊起來：「第一百級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白不凡等人的身影，忽然間一晃，差點沒能穩住身形。
很明顯，是對階梯上陡然大增的壓力，有些不適應。
「知睿閣下，這一百級階梯，是有什麼門道嗎？」
陸青看到這一幕，轉頭問道。
「這天梯之上的壓力，並不是一成不變地循序漸進增加，而是每過一百級，壓制之力就被倍增，並且之後的每一級，壓制之力都會比前一級增加許多。
比方說，第一級的時候，壓制之力是一，後面每一級，都不過只增加十分之一，等到第九十九級之時。
其壓制之力，也不過只是十左右罷了。
但是到了第一百級，壓力就會倍增，直接就變成了二十。
之後的每一級，雖然同樣只是增加十分之一，但卻是以這二十為根基的。
所以白少俠他們，如今承受的壓力，要比先前要大得多了。」
「原來如此。」
陸青他們恍然大悟。
「其實關於天梯，還流傳著另外一個說法。」
林知睿的談興起來了，繼續道。
「什麼說法？」
「據說，天梯的前一百級，其實就對應著武者的後天境修為。
想要登上第一百級，必須要有武道宗師的修為才行，也就是內腑境圓滿。
再往上的話，就必須要錘鍊出神魂之力，才能承受住當中的壓力。
有一個說話就是，後天境武者，跨過第一百級後，繼續往上攀登。
每上升一個台階，都代表著自身的潛力。
攀登得越高，表明自身的潛力就越大。
將來踏入先天境後，獲得的成就也就越大。」
「居然還有這等說法，難怪白少俠他們，現在明顯已經十分艱難了，仍在堅持。」馬古感嘆道。
原來就在他們聊天之時，白不凡他們，就又登上了十多級階梯。
但到了這裡，他們也開始呈現出明顯的吃力來。
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連續地往上跳躍，而是每往上登一級階梯，就要休息緩一下，蓄力之後再跳。
「有人要落後了。」
陸青發現其中一人，休息的時間要更久，已經落後了其他人兩級階梯了。
林知睿看了一下：「那是玄心宗的真傳弟子秦雲庭，他的武學路子，以輕靈為主，在攀登天梯上，的確要吃一些虧。」
聽到是玄心宗的弟子，陸青他們都不由地看了一眼胡澤芝。
因為原本她離開青龍城的目的，就是前往玄心宗參加招徒大典。
胡澤芝的心情也有點複雜。
雖然她跟秦雲庭沒有關係，但看著自己以前最嚮往的宗派，其真傳弟子竟然落到最後，她還是感到有些異樣的。
「知睿閣下，您以前有攀登過天梯嗎？」
這時候，魏子安好奇地問道。
「自然是有的。」林知睿笑道，「在下自小在聖城長大，這攀登天梯其實也是聖城武者們，經常相互比試的事，在下自然也不能免俗。」
「那您最高曾經攀登到哪裡？」
這一下，就連陸青他們都好奇起來了。
「說來汗顏，在未突破至先天境之前，在下最高，也只攀登到第一百七十一級。」
「一百七十一，那已經很高了啊！」魏子安驚嘆道。
他看天梯上的白不凡他們，現在不過是在一百三四十級的位置，就已經有些跳不動了。
要休息許久，才能勉強攀登上下一級。
難怪同為十傑，知睿閣下卻比天梯上那幾位，早這麼多踏入先天境。
他們之間的潛力，差得的確有點大。
「知睿閣下，果然厲害。」
馬古他們同樣驚嘆。
「不過一百七十一級而已，並不多值得稱道。」林知睿卻是搖了搖頭，「天下的天驕，何其多，比我厲害的，更不知凡幾。
別的不說，十傑當中，另一位已經踏入先天境的，就比我厲害得多了。
他在天梯上的成績，是一百八十九級。」
「一百八十九！」魏子安幾人再次驚嘆。
之前聽了林知睿解釋了這麼多，他們也都已經知道，這攀登天梯，都是越往後就越艱難。
可能後面的一級之差，換算成實力和潛力，就是極大的差距。
而那位竟然比林知睿還要高上十幾級，其潛力，又不止比他強上多少了。
「那知睿閣下，按你說，這攀登天梯的歷史，由來已久。
那這麼多年來，後天武者中，攀登得最高的武者，是哪一位？」
「這個嘛……」林知睿想了一下，才道，「按照我天機樓的記載，後天境武者中，攀登天梯最高的，應該是一位叫『帝羽』的武者。」
「帝羽？」
「不錯，不過這已經是一千多年的事了，這位『帝羽』也早已逝去。
據說他當時的登天梯記錄是一百九十九級。」
「一百九十九？！」
馬古幾人頓時驚呼起來。
這個成績，可比林知睿方才說的，十傑中的另一位，還要高上足足十級。
「沒錯，而且這應該是後天境武者，所能達到最高層數了。
因為據說，第兩百級的壓制之力，比之第一百九十九級，還要強上數倍。
就算是真正的先天境強者，都要十分小心，才能夠應對。
那已經完全超出了後天境武者的極限，沒有任何後天境武者，能夠承受住那等壓力。」
「也就是說，那位『帝羽』，差不多算是代表著後天境武者潛力的極限了，不知道這位前輩後來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陸青饒有興趣地問道。
然而，讓陸青沒想到的是，林知睿卻搖了搖頭。
「沒有，他尚未突破至先天境，就死了。」
「沒踏入先天境就死了？」
眾人大吃一驚。
「怎麼會，以這位前輩的資質，又怎麼可能無法突破至先天？」魏子安不敢相信道。
倒是陸青若有所思道：「難不成……」
「不錯，『帝羽』是被人襲殺而死的，就在他登上天梯第一百九十九級的第二日。」
林知睿點頭，嘆息了一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帝羽』攀登上天梯第一百九十九級，表現出來的潛力太強了。
如無意外的話，只要他能夠順利成長起來，必定會成為一代武道巨擘，難逢敵手。
對於某些野心家而言，這樣的絕世天才，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和威脅。
再加上『帝羽』本身還只是出自一個小宗派而已，背景並不強大。
因此在他登完天梯之後，第二日就被人發現，被殺死在自己所投宿的客棧當中。
甚至至今，都沒人知道，當時到底是誰下的手。」
陸青他們都一陣沉默。
沒想到這位千多年前的最強天才，竟是以這樣的結果落幕。
尤其是馬古和魏子安，更是一陣後怕不已。
說實在，方才他們其實還有點想要慫恿陸青也去攀登一下天梯的。
畢竟在他們看來，陸青的實力深不可測，堪比先天境。
如果他去攀登天梯的話，必定會一鳴驚人，比之上面那幾位正在艱難攀爬的所謂十傑要驚艷得多。
但現在聽到林知睿的話，他們卻是不敢了。
沒辦法啊，說到背景薄弱，他們不就是最典型的麼。
不管是馬古，還是陸青，都稱得上是無門無派。
唯一有點背景的，就是魏子安了。
但是區區一個魏家，放在中州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那些大宗派起了什麼心思，想要拿捏他們，可不要太過簡單。
因此兩人都不敢再動這個念頭了。
倒是陸青，隱隱聽出了，林知睿的話里，似乎有某種提醒之意。
他沒有點破，而是看向前方，忽然道：「上面要分出勝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