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林婉兒,劉盈偷偷的活!范閒的政治聯姻
林若甫回到府邸,幽幽轉醒,連忙抓住程巨樹的手掌,目光哀求。
「程統領,一定帶回林大寶啊!算老夫求你了。」
程巨樹點點頭,悶聲悶氣,並沒有打包票。
「我盡力而為吧!」
說完後,程巨樹抬腿,離開林府。
周圍僕人看到林相頹廢神態,紛紛勸誡。
說什麼吉人自有天相,大寶福大命大之類的話。
不過林若甫根本不信這些,監察院對林大寶動手,肯定是精心準備,才會動手。
心中如刀割,耳邊仿佛傳來林大寶的哭喊之聲。
本來因為穩定朝堂內外勢力,林若甫已經心神憔悴,在此時此刻,一口鮮血噴出。
聲音悽厲,似同厲鬼。
「范閒,你有什麼事情,衝著老夫來就是了,為什麼要對我大寶下手啊?」
江南慶國,臨時陪都蘇州。
滿天繁星密布,范閒有些失神地望著天空,身旁華貴的衣服,不自覺緊了緊。
王啟年識趣地給范閒披上一件貂皮。
范閒對王啟年笑了笑,聲音飄忽不定。
「婉兒還緊閉著房門嗎?」
王啟年聽到范閒詢問林婉兒的狀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范閒美得攝人心魄的眉眼,多了幾分哀傷。
「我相信婉兒是理解我的,畢竟現在慶國內憂嚴重,還有面臨漢國,南詔國的南北夾擊,我也沒辦法。」
王啟年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
「小范大人,難道就不能讓五大人去刺殺漢王嗎?對林相的公子下手,你的名望幾乎都要跌落谷底啊!」
范閒眼睛閉上,面容痛苦起來,他還有什麼名望啊!文壇宗師的名聲,在大東山之上的時間長河倒影下,成了文抄公。
況且他何嘗不想要五竹刺殺劉鴻。
可在大東山之後,五竹得知了是慶帝殺死了葉輕眉。
而他這個葉輕眉的兒子,還讓五竹保護慶帝。
五竹的機器人程序和情感陷入宕機爭鬥之中。
在大東山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哪怕范閒都沒辦法探尋到五竹的蹤跡。
王啟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怏怏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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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地看了看范閒,還有林婉兒的西屋一眼,隨後嘆了一口氣。
等王啟年走後,西屋的門一瞬間開了。
林婉兒眼眶通紅,飽含著眼淚,注視著自己曾經以為可以託付終生的夫君。
「你對誰下手不行!張良,蕭何,范思哲,還有漢國的大將軍韓信。」
「為什麼偏偏要對大寶下手,你明知道我爹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
范閒輕輕蠕動嘴唇,本來解釋一二。
到嘴邊,只剩下三個字。
「對不起!」
他因為牛欄街刺殺,差點身亡,滕梓荊終生殘疾。
五竹叔殺了林拱。
這已經是范閒和林婉兒之間,關係破裂的導火索。
也就是慶國內亂,劉鴻自立漢國,一連串的變故,讓林婉兒重新做回范閒的賢妻良母。
但是范閒又對林大寶下手。
這讓林婉兒怎麼在心中勸慰自己?
范閒撤下身上的貂皮大衣,想要披在林婉兒身上,動作輕柔。
林婉兒掛著淚痕,推開范閒的手掌,一連退後了好幾步。
望著范閒,前所未有的陌生。
范閒拿著貂皮大衣,愣在原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能怎麼辦?
對漢初三傑,下手!說不一定暴怒的劉鴻,會親自暗殺他這個慶國御書房首席大臣。
對范思哲下手?范若若已經死了,范家大公子代替范閒死了。
難不成要讓范家真正的血脈絕後不成?
至於其他小人物,根本影響不了漢國大局。
范閒他也沒辦法!
再加上最近慶國朝堂上,重新爬起來的賀宗偉,整日陰陽怪氣。
說林婉兒乃是漢國丞相之女,范閒無動於衷,難不成想要做兩手準備,將來前去漢國避難嗎?
所以為了平息輿論,林大寶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自古大義滅親者,能有幾人。
繼劉鴻之後,范閒也想成為第二個。
只需要將林大寶平安帶進慶國,讓林若甫投鼠忌器,辭去丞相之位就行了。
范閒目光再次轉動,堅定了起來。
他沒有想要林大寶的性命,他只是想要林相退下去。
范閒望著穿著單薄的林婉兒,輕聲勸慰。
「婉兒,你放心,大寶他不會有事的!」
林婉兒捂住耳朵,痛苦蹲坐在地上,小聲抽泣著。
她的母親,父親,現在都為漢國位高權重之人,哥哥林拱間接死在范閒手中。
而現在范閒對林大寶出手,她一個正室,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林婉兒汲取了范若若的教訓,從不插手范閒任何權力,盡心竭力扮演著賢妻良母角色。
范閒聽著林婉兒的抽泣聲,俊美容顏也更加愁苦了起來。
抬起腳步,難以面對現在的林婉兒,幾乎是逃離一般,連忙離開府邸。
「我還有事情面見陛下,等我們兩個先冷靜一下吧。」
空蕩的院子,只剩下林婉兒一個人蜷縮在角落之中,不斷哽咽,很多次哭到窒息,幾乎暈厥過去。
只有在此刻,林婉兒才能釋放出真正的自己。
這個世道,劉鴻難,范閒難,沒有誰不困難。
但是只有她林婉兒一個人,只能偷偷活著,苟延殘喘的活著。
三四歲的劉盈,挺著小小的身軀,用懵懂無知的眼神,望著自己這位第二個養母。
伸出小手,想要替林婉兒擦去淚水。
不過太過於矮小,根本夠不著。
林婉兒看到劉盈後,連忙擦去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將劉盈抱在懷裡,哄他入睡。
劉盈睜著明亮的大眼睛,不哭不鬧,小手緊緊拉著林婉兒的衣裙。
林婉兒泛紅的眼眶,有些疑惑地看著劉盈。
只見劉盈怯生生開口,聲音清亮。
「娘……不哭!」
這句話一說出來,林婉兒連忙轉過腦袋,不斷擦拭眼淚。
自古以來,子憑母貴,母憑子貴。
她林婉兒因為和范閒是近親結婚,范閒心中有所顧忌。
始終沒有讓林婉兒生出孩子,再加上世道混亂,范閒也害怕孩子成為自己軟肋,被漢國暗探挾持。
這就有了很多對林婉兒的風言風語。
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根本繼承不了范閒的權勢,也就一文不值。
據說慶帝有意讓靖王之女,清河郡主,嫁給范閒,以平妻之禮進行。
雖說范閒當時沒有同意,但也沒有拒絕啊!
林婉兒抱起小小的劉盈,輕輕柔聲開口。
「你應該稱呼我為舅媽。」
劉盈思索了一會兒,有些不解,但還是脆生生開口。
「舅媽!」
林婉兒破涕笑了起來,望著劉盈,眼神帶著憐憫。
以她這個年齡,都承受不住慶國的風言風語。
真是不知道劉盈是怎麼承受下來的。
躲在牆上的王啟年,耳朵動了動,聽到林婉兒和劉盈的互動。
嘆息一聲,真是兩個苦命人啊!
但他只是個門客,根本幫不了兩人。
御書房中,范閒站在慶帝面前,匯報著林大寶被劫持一事。
慶帝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快感。
他這輩子最恨背叛自己的人!而漢國,那是背叛自己的大本營。
隨後慶帝撐起身體,抬了抬有些不靈活的雙腿,似乎有些不經意開口。
「靖王說你和清河郡主的那門婚事,你考慮清楚沒有?」
范閒連忙將頭低下來。
「陛下,臣已經有了婉兒啊!兩位都是郡主,更何況臣與清河郡主,與禮法上並不合適。」
雖說范閒是慶帝私生子,這件事眾所周知。
但是范閒入了范家族譜,可以說明面上已經和皇室沒有任何關係了。
慶帝聽到林婉兒,怪異地笑了笑。
「她這個郡主連個封號都沒有,怎麼算郡主呢!朕沒有讓你廢除她的正妻之位,已經是額外開恩了。」
「范閒,你當真不明白,朕為什麼要你娶了清河郡主嗎?這是為你好!」
這的確是為范閒好!讓二十多歲的范閒,徹底穩住權勢。
還能順帶接受靖王的宗親世家權力。
到時候范閒就是真正的慶國權臣,和慶國綁定在一起。
慶帝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這麼大方!范閒和慶國綁死在一起。
所謂的慶國權臣,那也得讓慶國還在啊!
范閒對視著慶帝的目光,心中微微發寒,不敢再開口。
慶帝目光閃爍著些許冷厲之色,想了一會兒,顧及著五竹的存在,聲音再次柔和起來。
「你畢竟是朕的兒子,因為葉輕眉和劉鴻的原因,朕不方便將整個慶國交給你。」
「但朕對你的關心,不亞於范建和陳萍萍。」
對於慶帝來說,范閒可太有用了。
能夠幫助自己穩住慶國的世家大族,在民間也有仁厚之名,再賞賜個郡主,又如何?
反正李承乾和長公主亂倫的醜聞,已經人盡皆知,那還不如利用靖王之女,將范閒鎖死在慶國。
要是留下個一兒半女,在和漢國大戰中,范閒身死道消。
那就更加美妙了!
陳萍萍的殘餘勢力,范建,五竹都會將漢國視為眼中釘,不可調和的血海深仇。
費介更是會無所顧忌,不再惜身,會肆意妄為毒死漢國的軍隊和百姓。
范閒和慶帝目光對視在一起,沒有父子之間的柔情,只有算計二字。
「范閒!朕對你的良苦用心,你應該明白,你還要忤逆朕嗎?」
說到這裡,慶帝目光微微不善起來,似乎想到了曾經劉鴻三番五次忤逆他,到最後撕破臉皮怒懟慶帝。
范閒在嘴邊想要拒絕的話,停頓了起來。
要是內庫三大坊還掌握在范閒手中,若是范閒還有巴雷特。
這還能跟慶帝討價還價。
只可惜現在范閒手中只有檢察院,還有世家的支持。
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范閒再次退讓了,猶如昔日慶帝一封詔書,將他從江南召回京都一樣。
「臣……遵旨!」
慶帝滿意點了點頭,清瘦陰冷的面孔,在幽暗不定的燭火中,宛若厲鬼在世。
「下去吧!朕不會虧待你,哪怕慶國現在有些危機,這婚禮也要辦的風光體面。」
呵呵……
不過是慶帝進一步拉攏世家的舉動罷了,畢竟現在他能依靠的,只有世家。
范閒有些無神站在宮外,本來只是日常向慶帝匯報公務,結果更沒有顏面,向林婉兒解釋了。
王啟年駕著馬車,趕到范閒面前,低聲勸誡。
「大人,北齊苦何已經將真正的天一道功法傳給你了,東夷城的四顧劍訣也在你手中。」
「現在四大宗師功法,只剩下一個流雲散手,等你拿到之後,集百家之所長,突破到大宗師。」
「到時候天下之大,你何處去不得!」
范閒雙目回神起來,握著拳頭,給自己加油鼓氣。
只是無論是范閒,還是王啟年,他們都對突破大宗師,沒有太大信心。
如果這麼容易就能突破大宗師,那天下大宗師怎麼可能只有五人。
哪怕新任大宗師劉鴻,都是忍受了一年生不如死的痛苦,融會貫通天一道,霸道真氣兩種功法。
在大東山這個真氣最濃郁之地,四大宗師真氣外泄,還背刺苦何,吸乾了苦何的所有真氣,加上慶帝一半真氣。
這才突破成為大宗師的。
范閒現在想要突破大宗師,只能說任重而又道遠。
范閒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些事情。
「今天先去你家住下吧,我沒臉回府。」
王啟年表情彆扭,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不過誰讓范閒是他的主君呢!
半個月後,蘇州前所未有的濃重婚禮舉行。
范閒穿著新郎服飾,坐在高頭大馬上,如同傀儡,向著靖王府邸趕去。
他要迎娶靖王之女,清河郡主了!
全城百姓紛紛趕來,望著這位寬厚的御書房首席大臣。
不過這些百姓身形枯瘦,要不是渾身骯髒不堪,幾乎都能看到血管了。
一群世家大族肥頭大耳,笑聲連連,向著范閒道喜。
范閒看到這極具鮮明對比的這一幕,忍不住了嘆了一口氣。
失去了內庫三大坊,大量領土缺失,世家大族趁著亂世,低價購買土地。
再加上慶帝連續收三次國債,大肆擴軍,想要重新打回京都。
這些百姓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可能是心中的愧疚使然。
范閒對王啟年低語兩聲,王啟年點點頭。
迎親僕人聽到命令後,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不斷向著天空揮灑著銅錢。
時不時有些碎銀子灑落在地上。
蘇州城的百姓,眼中紛紛冒出綠光,似乎是餓極了的孤狼。
爬在地上,像條狗似的,不斷撿著銅板和碎銀子。
時不時還因為銅板之爭,大打出手,鬧出了人命,隨後被城防軍士卒毫不猶豫一刀砍死在地上。
蘇州城中,餓得打暈的流浪兒,僥倖撿到幾枚銅板。
髒兮兮的小男孩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不過強打著精神,努力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臉頰。
「小雲,忍著點!小范大人仁厚,我們有錢了,等我給你買饅頭吃。」
叫做小雲的小女孩,奄奄一息,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小男孩握住手中僅有的四枚銅板,連忙向著最近的饅頭鋪走去。
這也是范家的產業,相信這些人會對他們流浪兒寬厚一點。
「老闆,拿一個饅頭,多少錢?」
小男孩死死握住手中的銅板,生怕被人搶去。
商鋪老闆掃了小男孩一眼,面無表情開口。
「五十枚銅板!」
「五十枚,之前還不是五枚銅板嗎?」
小男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商鋪老闆沉默了好一會兒,將木板蓋在饅頭上。
「這得要多以前了啊,半個月前的事情。」
小男孩當即跪下,哭訴著悲慘遭遇,拿出僅有的四枚銅板。
商鋪老闆無動於衷。
這個世道都不容易,要是心軟就施捨饅頭,周圍乞丐聞風而來,那他這個店鋪還開不開了!
直到最後,小男孩咬咬牙,將四枚銅板扔在桌上,準備強拿鍋中的饅頭。
卻被早有準備的商鋪老闆,一腳踹翻在地上。
這種情況,他早就見過了。
小男孩捂住疼痛難忍的小腹,想要起身,可是肚子空落落的,似乎起不來。
目光望著妹妹小雲方向。
這個女孩雙目從失神到潰散,隨後慢慢眼睛閉上了起來。
小男孩本想掙扎著起身,但是死活起不來,連鮮血都吐不出來,只能像死人一樣躺在地上。
商鋪老闆皺了皺眉頭,叫來城防軍,趕緊將人扔進亂葬崗,別耽誤他做生意。
城防軍習以為常,相當熟練地拖著小男孩,還有身體冰冷的小雲,向著蘇州城外走去。
小男孩渾身被磨的血肉模糊,不過他早就喪失了知覺。
突然鼻子嗅了嗅,聞到一大股肉香味,潰散的眼神,望著肉香來源。
原來是迎親隊伍已經到了范府。
城中各大酒肆,小廝在城防軍的護送下,滿頭大汗,護送著熱氣騰騰,琳琅滿目的美食。
小男孩緩緩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縷笑容。
小范大人是個好人,願意給他們賞賜錢財。
只是他太沒本事了,只能拿四個銅板,連個饅頭都買不了。
范府,造價昂貴的火藥,製成了煙火,為蘇州城增添煙火。
范閒和清河郡主的政治聯姻,開始了……
受邀進入宴席的才子,望著滿城璀璨,輕輕夾起一塊裡脊肉,情不自禁讚嘆道。
「可真是太平盛世啊!」
眾人觥籌交錯後,面色漲紅,連連稱是。
這是獨屬於世家的太平盛世!
這張寫完,大概用了魏晉南北,後唐,近現代部分歷史結合一起。
本來想仔細解釋主角為什麼不像慶帝一樣暴兵,直接利用工業體系橫推天下。
想了一會兒,還是算了,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理解和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