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調戰略，水匪王麻的下線
不過秦嶺路畢竟是秦家之人，在軍中手眼通天。
李承儒又不太想動用自己皇子特權，直接給慶帝打小報告，遲疑一聲。
「秦嶺路畢竟是秦家，這是彈劾他，怕是不容易啊。」
「我早就在半個月前寫好奏摺彈劾秦嶺路，通過范家門路在朝堂上傳來，現在聖旨應該要傳過來了。」
李承儒深深望了劉鴻一眼，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早有準備，看來早就想著拉秦嶺路下馬吧！」
本來以為秦嶺路讓自己和劉鴻當替死鬼，他倆都是受害者。
沒想到劉鴻也不是省油的燈，早有準備。
只有大皇子一人傻傻呼呼，什麼都不知道。
劉鴻神色淡然。
「左翼戰敗，總得要有人承擔責任。」
劉鴻和李承儒合兵一處，緩緩推向早就準備好的碧風坡陣地。
只留下秦嶺路率領僅存的五萬大軍，尷尬地停留在原地。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現在已經無法戰勝北齊大軍，但是退了……其他慶國軍隊都在高歌猛進，結果秦嶺路狼狽不堪。
這不是將領的錯誤是什麼？
來自京都的旨意很快到達。
皇帝陛下躍過朝堂眾臣，絲毫不顧及秦家面子，嚴厲斥責秦嶺路。
還讓監察院將秦嶺路帶回京都，準備下獄。
若不是秦家老爺子秦業親自前往皇宮，捨棄自己面子。
否則秦嶺路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不過大皇子和劉鴻也收到了嚴厲呵斥，接到了死命令。
一定要把南陵郡大軍拖住，不能讓肖戰有支援的時間。
慶帝已經徵調青州軍隊五萬人，重新北上。
大皇子暫代將軍一職，劉鴻暫代副將的位置。
能不能把這個臨時稱號取消，就看這兩人的努力了。
而宣告聖旨的小太監，饒有深意地看了劉鴻一眼。
警告劉鴻不要忘了和皇帝的約定。
劉鴻熱情拉攏小太監，臨走時還送了五百兩銀票。
送賄途中行雲流水，還沒等眾人有什麼反應，銀票就已經到小太監的衣袖裡。
這套手段，只能說劉鴻和光同塵境界，已經更上一層樓。
定州大營重組，隨著李承儒入主大營，劉鴻跟隨。
大營兵力已經恢復到了六萬人。
原本八萬大軍，一萬多二線郡兵，號稱十萬大軍的定州大營。
此時現在淒悽慘慘，恢復到六萬人已經竭盡全力。
「殿下，此戰我們定州大營並不是要攻占南陵郡，而是要搶奪養馬地潛龍灣。」
皇子軍帳中，劉鴻和李承儒對席而坐，堂而皇之告訴李承儒計劃。
別問為什麼不告訴秦嶺路，那傢伙滿腦子都想打贏北齊軍隊，謀奪他一個封侯拜相，成為第二個秦業。
哪裡看得上潛龍灣這一州之地。
或許在秦嶺路眼中，攻下了南陵郡，潛龍灣不就是順手的事嗎？
李承儒有些疑惑。
「如今太原路，滄州路都在節節勝利，攻占之地已超越何止一州，為什麼我們定州大營要求如此低？」
「都要還回去的！齊人高傲，攻城陷地之後，只會不停反抗。」
劉鴻嘆了一口氣。
「若是定州未敗，慶國或許還有精力鎮壓，但是現在青州之兵都已經抽調，整個西涼路已經空虛了。」
李承儒默然，拳頭緊握。
西涼路包括定州，青州，防備胡人，壓力北齊南陵郡，拱衛京都。
現在可以說京都環繞西北方向，已經沒有兵力了。
北齊採用州郡制，一郡甚至比南慶一路還要大不少。
想要吞併北齊一個郡，何其艱難！
「聽你的吧！等青州之兵到了，我牽制北齊大軍，你奪取潛龍灣。」
李承儒垂頭喪氣，壓制住心中建功立業的渴望。
劉鴻目光感激，還有些愧疚。
大皇子到底是個厚道人啊！
讓他在前方打生打死，自己猴子偷桃拿伯爵之位，總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李承儒似乎想到了什麼，提醒劉鴻。
「若是缺少什麼，只管向我開口，潛龍灣四戰之地，先不說胡人，再說北方琅琊郡的上杉虎，他可不是好相與之輩。」
劉鴻輕輕拿起酒杯，裡面裝著裝著清湯寡水。
軍中除了特殊時候，不允許飲酒。
「我知道，他會讓我攻下潛龍灣的，順便舉兵南下，幫我壓制胡人。」
李承儒滿臉不信，不過看到劉鴻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是領有後手。
劉鴻離開皇子軍帳，回到自己大營之中。
呂胖子神色焦慮，看到劉鴻，連忙將劉鴻拉扯過來，腳步飛快。
「大哥，王麻快不行了。」
劉鴻一時間怔住了。
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腳步加快了幾分。
一路從儋州陪伴自己的老兄弟，現在也出現傷亡了嗎？
傷兵營里，身材魁梧的青年，此時面色煞白，胸膛白布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是王麻，在水匪老弟兄中總是沉默寡言，很容易被人忽視。
所以哪怕劉鴻已經暫代定州大營的副將，王麻也就是個百夫長。
這職位幾乎都和跟劉鴻出來的京都混混差不多了。
這傢伙講義氣，哪怕自己沒多少錢，聽到兄弟缺錢，二話不說也會借出去。
在戰場中，不知道救下多少人的性命。
只可惜跟北齊前軍一戰，胸膛被刺穿。
哪怕劉鴻安排了最好的醫師，也不過是勉勉強強吊命，苟延殘喘幾天。
眾多將領黯然神傷，鋼筋鐵打的漢子，眼神也赤紅一片。
「大哥到了。」
人群瞬間圍住劉鴻。
劉鴻不耐煩的推開這群傢伙，坐到王麻旁邊。
「……大哥。」
王麻強撐著一口氣，看到劉鴻來後，露出笑容。
一直以來能言善辯的劉鴻，此刻說不出來的沉默。
目光望著王麻胸膛，這來自胡人的一劍，本來是刺向劉鴻的。
「抱歉……」
「沒事，大哥你說過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還有件事麻煩大哥你。」
王麻神色淡然，相當灑脫。
只是說到這件事時，王麻子臉色有些惴惴不安。
「京都牛欄街的白寡婦，我和她好上了，出征前她懷了我孩子。」
王麻仿佛迴光返照，死死抓住劉鴻手掌，神色哀求。
「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扶養我的孩子，但是白寡婦還有她那八歲大的兒子，也希望大哥一視同仁。」
王麻子已經滿臉通紅，乾咳不停。
強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劉鴻點點頭，沉聲開口。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將她們看做你的遺孀。」
心中事了，王麻喉嚨中的一口氣終於吐出去了。
雙目無神地望著劉鴻，還有一幫兄弟。
他原本以為自己生命的最後關頭，放不下的，還是自己孩子和那對孤兒寡母。
記憶飛逝，無數片段走馬觀花閃過。
停留在一艘破舊小漁船上，二十多個兄弟狼吞虎咽吃著黑麵餅子。
那時候雖然沒錢沒勢，但是跟著大哥，還是感覺很開心。
意識朦朧的最後，王麻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最放不下的，還是兄弟。
「大哥……下輩子還跟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