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略顯詭異的世界
遊戲界面不見？
齊原內心閃過警惕之感。
他連忙往天絕裡面走，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回不到天絕里。
「所以說，出了禁地和絕地，我就沒遊戲界面了？」
「豈不是說，我與npc沒兩樣了？」
齊原發愣。
很快他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沒有遊戲界面，我照樣能誅滅域外邪魔！」齊原想起某位大佬的話，不再去想這件事。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與錦璃聯繫了。」
「應該不會出現那種狗血認錯人的場景吧？」
什麼相親認錯人，什麼見面認錯人的故事，齊原聽說過不少。
「小嫁。」齊原牽著小嫁，輕聲喚了下。
小嫁聽話地縮小，最後化為齊原胸膛上的一件嫁衣紋身。
齊原也把丑衣怪皇身上得到的無面面具給戴上。
現在的他，一身漆黑的血甲，臉上戴著面具，仿佛宮廷里的惡魔禁軍一般。
他的身形也在此刻縮小，化為了凡人的模樣。
「現在的我，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大反派一般。」
無面面具，能夠短暫阻隔域外邪魔的感知。
丑衣怪皇的前身，便是一位天資橫溢的天才。
這樣的天才少年，最為域外邪魔所不喜，血肉釣從空中垂落，將其血肉抽取，只留下一張人皮。
丑衣怪皇有了無面面具，才能隔絕域外邪魔感知。
可惜，他踏入了被域外邪魔污染的衣冠禁，冒然突破進入天域，被血肉釣抽取了血肉。
齊原如今乃是99級強者，在人間行走，會被域外邪魔所注意到。
所以，他才把無面面具給戴在臉上。
他提著大寶劍，抬頭往東南方向看去。
一棵巨大的古岐椿木映入眼帘。
「萬里之遙，哎呀，可惜這裡沒有靈舟，我也不會造，造出來也無用，只能用腿趕路了。」
遊戲世界與現實世界，是兩個世界。
遊戲世界裡，武道通神。
現實世界的蒼瀾界，則是仙途。
遊戲世界裡的功法，修煉了倒是不會成為資糧。
可惜的是，在現實世界根本無法修煉，也無法借鑑，用來補充《齊原經》。
齊原第一次嘗試借鑑遊戲世界裡的功法時，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他當時很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得了精神病，竟然嘗試修煉遊戲裡的功法。
「走，去古岐椿木，月皇朝，面基！」
齊原化為一道血紅色的殘影，往古岐椿木而去。
只是，不知過了多久，齊原陡然從天上墜落。
沙漠裡，一棵棵枯木樹樁上，懸掛著一些人類的屍體，數量大概有十五具，在太陽的暴曬下，仿若干屍。
體型都不大，看起來都是小孩。
禿鷲正撕扯著肉，就好像垃圾堆里的臭肉一般。
看到齊原的出現，那些禿鷲撲騰著翅膀飛走。
齊原看著這些「稚嫩」、瘦小、乾涸的屍體，按照估計，年長著可能十一二歲，年幼者，應該是三月大小的嬰兒，而且有許多。
似乎被人殘忍殺害，曝屍荒外。
他看了眼天上的太陽。
「這麼熱的天，這樣曬著不好。」
齊原的手一揮，所有的木樁下陷，沉入沙土之中。
普通凡人，死亡之後因果皆消。
「這個世界，也不像錦璃說的那麼美好。」
「或許，只是我目前站在了陰暗之中。」
齊原想著，再次飛上天穹。
這一次，他飛得很高，高高在上，似乎不讓紅塵所擾。
世間之事太多，對錯難分，又或者，何為對，何為錯？
……
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距離古岐椿木，約莫不到數百里。
下方是一座城鎮，齊原停了下來。
他來這座城鎮，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是問路，詢問月皇朝在何地；第二件事，便是好好休息，吃個飯，簡單換件衣服。
城牆外，排著一個長長的隊伍。
齊原落在了最後的位置。
在齊原前面，是一個白白胖胖的胖子。
齊原看向了城池，上面寫著昆吾城三個大字。
城池外排隊的人，足足有數百。
天上的太陽正大。
前方的胖子抹了抹汗水。
看他的穿著，非富即貴。
齊原安靜站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城牆那邊。
城牆那裡，正有一個其他的排隊入口。
那個入口和齊原目前所排的不一樣，人很少，算得上特權入口。
只是，那個特權和齊原所認為的不同，並不是權貴的特權。
而是……都是上了年齡的老人。
年齡多是五十歲以上，或是六十歲及以上。
在城門外，不用排隊，可以直接進入。
「尊老愛幼，這昆吾城民風淳樸呀。」齊原不由得感嘆。
而這時，齊原前面的那個胖子聞言，扭過頭來：「這位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他轉過身看到齊原的面具，眼睛一縮，似乎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朋友剛才說的話，只對了一半。」
「哦？哪一半。」齊原問道。
「尊老對，愛幼錯。」胖子說道，「在這昆吾城，只要年齡到了五十歲以上，不用勞作，便可得到衣食所需。
若是病了，醫館的大夫會親自出診，分文不收；若是……」
胖子說著，眼中露出猥瑣的笑容。
「勾欄里的姑娘，會親自上門，也分文不取。
這些老人的生活所需，全由官府給包了。」
「這麼好？」齊原愣住了。
這算得上大同社會吧？
而且五十歲以後，就可以什麼活都不用干，在家享福。
這聽起來比藍星還要爽。
藍星上，還有一大堆人六十歲還沒有退休，而一些人更是沒有退休金，晚年暫且活著，遇到病就完了。
錦璃說的對，這個世界確實風景很美，齊原也發現了一點美好的亮點。
老人安享晚年的世道，算得上一個不錯的世道。
「可惜，我今年才三十有五，得等十五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胖子感嘆，言語中露出陰沉神色。
「我錯的那一半是什麼？」齊原問道。
「錯的那一半是……」胖子壓低了聲音，「愛幼。」
「嗯？」齊原有些不理解。
「不僅不愛幼，凡是低於五十歲的，都不愛。」胖子神經兮兮說道。
齊原還是不解。
胖子繼續說道：「在昆吾城，年齡就是最大的權勢。
凡是超過五十歲，便可享受一切特權。
但若低於五十歲，嘿嘿。」
說到這裡的時候，胖子停頓了一下，露出冷笑。
「那活的，可比野獸還不如。」
「此話怎講？」齊原目光掃過前面排隊的人。
他落在了一個懷抱著小孩的婦人，那個婦人的神情麻木，她懷裡的小孩，早已經沒有了氣息，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比如說稚子，若是對其爹娘，尤其是五十歲以上的爹娘甩臉色，你知道結果如何嗎？」
「如何？」齊原發問。
孩子對爹娘甩臉色，一般情況下是不對。
「會死！」胖子陰沉說道。
齊原聞言，內心一驚：「這昆吾城也太顛亂了吧，裡面不會都住著精神病吧？」
他覺得自己要不要換一個城市問路。
不然的話，萬一沒給老人讓路，被直接殺了怎麼辦？
「你看到前面那個婦人沒有？」胖子指著前面的那個抱著小孩的女人。
「嗯。」
「她懷裡抱著的孩子，昨日便死了。」胖子說完，露出惋惜神色，「她的孩子戒奶的晚，夜晚喝奶不小心咬傷了她。
這件事，她當做茶後飯談說給了一些婦人。
那些婦人亂嚼舌根子，這件事傳到了官府。
她的孩子……由於不尊孝道被處死！
現在她還能抱著她孩子的屍體，再過一段時間，唉……連屍體都沒了。」
齊原看向那個婦人，只見她緊緊抱著小孩，一臉的麻木。 「年輕人，所以沒有五十歲往上，在城裡可得低調點，尤其是遇到老人，得尊敬點。」胖子小心提醒。
「我覺得我得離開這裡。」齊原說道。
這昆吾城，與錦璃的描述不同。
難道自己迷路了，走錯地方了。
可惜，遊戲面板不見了，他也無法聯繫錦璃。
胖子聞言，無奈一笑：「你能夠去哪，這附近百城，皆是這般。」
齊原聞言，則露出疑惑神色：「若是一城，強行這般還能理解。
百城都這般，難道沒有人反抗嗎？」
青壯年，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力。
可如今，這個城裡的青壯年都被壓制，聽起來格外不合理。
「反抗？」胖子苦楚一笑，「黑袍衛出現，再強的武者也得死，拿什麼反抗！
雖然，我們小心翼翼活著，但至少有個念想，活到50歲，一切就值了。」
齊原聞言，暗中記下了黑袍衛這個名字。
前面的隊伍在推進，後面又來了一些人。
胖子見人多，也就沒有再說。
齊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我在飛升台，殺了幾百年，我就是最老的老頭，我才是最頂級的特權階層！」
齊原瞬間找到理由說服自己。
「排個屁隊！」
他準備走老頭專用通道。
不過想了想，齊原否決了這個想法。
「我長的太顯嫩了，他們肯定不信。」
「我是神域，排個屁的隊！」
齊原直接潛行進入了城內，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
進入城池之中，齊原戴著面具，走在人群之中。
街邊上，貨郎挑著東西叫賣，各種成品藥材，以及一些點心。
餐館裡，蒸籠散發著熱氣，白霧一般，齊原大老遠就嗅到了老白面沉甸甸的香味。
他看過去，街上的這些貨郎、夥計、店鋪的管事，都是年輕人，沒有一個上了年紀的人。
街上逛街的，也多是老頭。
不少白髮蒼蒼的老頭，被年輕的兒子攙扶著，看著兒子那小心翼翼的樣子。
真是父慈子孝之感。
但不知為何，齊原卻感覺到有些扭曲。
他沒有再細想，而是直奔向酒樓，點了份飯，換了一套衣服。
齊原從酒樓里出來。
「唉，我還是臉皮薄，雖然夠老，還是付了錢，拉不下臉吃霸王餐。」
「這裡的飯菜味道不行，不知道錦璃做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錦璃做的脆皮甜鴨味道如何，一定很可口吧。」
「哎呀，這麼久沒有給她發消息，她不會以為我不來了吧！」
「得趕快問出月皇朝七月小鎮的地方。」
「哎呀，等會若是見到她，聊著聊著產生感情了該怎麼辦？」
齊原可是知道，兩個在網上聊很久又聊得來的人，若是面基，如果顏值不太差，又沒有什麼明顯短板，很大概率就看對眼了。
「人都沒見到，想什麼呢！」
齊原離開酒樓，去了一個名為昆吾風聲的店鋪。
這個店鋪是酒樓吃飯時，他詢問了店小二得知的。
這個店鋪售賣消息，在昆吾城能量很大。
「有貴客臨門，快快請進。」
齊原剛站在昆吾風聲店鋪前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只見店鋪里走出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臉上戴著黑紗，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齊原注意到，對方是一位皇級強者。
而且，對方看到他的面具，顯然身體有些反應，但迅速消失，隱藏地很好。
齊原說道：「我想購買這附近的地圖。」
黑紗女子聞言，輕啟紅唇：「貴客請稍等。」
她說著轉身進入店鋪里，把一個抽屜打開，把地圖攤開在齊原面前。
「貴客可否滿意？」黑紗女子輕聲說道。
齊原微愣，哪裡有這樣做生意的？
在這樣的武道世界，武者算得上過目不忘。
地圖展開，武者看了眼，就沒有了價值。
不過他還是掃了眼，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這地圖之中確定包含了古岐椿木周邊所有國度？」
「對。」黑紗女子肯定點頭。
「為何沒有月皇朝，沒有七月小鎮？」
黑紗女子聞言，她愣了一下：「未曾聽聞月皇朝，也沒有聽說過七月小鎮。」
聽到這，齊原有些懵。
難道說這人騙他？
還是錦璃騙了他？
又或者他記錯了？
「不過，我曾聽聞月皇一族，不知是不是閣下所尋。」
「月皇？」齊原呢喃。
月皇族和月皇朝雖然差了一個字，可差距可大了。
月皇族就算建國，也是月皇皇朝。
「月皇一族共有十二湖，分別為一月湖、二月湖、三月湖……每個湖畔，都生活著一支月皇族的族人。
不知這與閣下所說的七月小鎮是否有關？」
「在哪裡？」齊原連忙問道。
如果一個是巧合那也就算了，連續兩個巧合，那就說明了問題。
黑紗女子說到這，有些猶豫。
齊原說道：「伱但講無妨。」
黑紗女子見此說道：「月皇一族不願遵百城法旨，正在與百城交戰，現在去恐有危險，牽連無辜。
百城法旨，也就是孝道法旨。
百城要求，月皇一族也需遵循孝道，凡以下犯上者，皆誅！」
「地址在哪？」齊原問道。
「在這。」黑紗女子在地圖中將月皇一族的位置給標註了出來，「七月湖在這，距離古岐椿木的主幹，只有數里之地。」
「多謝告知。」齊原認真感謝，「我身上並無足夠的金銀，我觀你乃是皇級武者，便將這門功法贈予你，修煉此法，你大概有機會突破到無上皇者之境。」
齊原說著，隨手在店鋪里拿出一張紙，手舞龍蛇，十幾息時間過去，一篇功法躍然紙上。
這門功法，乃是一位神域強者記憶中一篇普通的功法。
恰好適合眼前的這位黑紗女子。
而且，這位黑紗女子先對他釋放善意，他投桃報李。
那黑紗女子接過功法，定眼一看：「這這這……」
她露出激動神色。
這功法的等階極高，也很適合她，她若是修煉，要不了多久，便能成為無上皇者。
她真要感謝，卻見那人早已消失不見。
「前輩？」她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大概十幾息過後，一個老婦人掀開帘子，從店鋪里走出。
老婦人滿臉褶皺，老態龍鍾：「小蓮，剛才那個人可摸清了來歷？」
黑紗女子眉頭緊縮：「他的實力，至少也是無上皇者，甚至……」
「天域嗎？」老婦人皺著眉頭。
「若是天域，可能便是從禁區走出來的。」黑紗女子很激動。
「也有可能並不是，而是百城聯盟放下的魚餌。」老婦人說道。
黑紗女子聞言有些失落：「我們已經有近千年沒有與禁區的大人聯繫。
黑袍衛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我們真的能勝嗎？」
「我們明日會存在的目的，便是誅殺黑袍衛，還世界一個朗朗的青天白日！
小蓮，你不要擔憂，黑袍衛行事有違天道，必遭天誅！」老婦人眼神中帶著凶戾。
她的兒子，她的女兒，她的夫君，都死在黑袍衛手中。
她與黑袍衛勢不兩立。
「嗯。」黑紗女子聞言，沉默點頭。
「小蓮，把店鋪關上，我們去一趟月皇一族。」老婦人想到了什麼，下了決心。
「好。」
「正好我們也可以通過百城聯盟與月皇族的交戰，看看那個無面人，到底是不是禁區裡的大人，又或者，是黑袍衛的魚餌。」老婦人沉聲道。
……
月爬上了枝頭。
湖水波光粼粼，錦璃坐在湖畔的青石上。
她不時抬頭張望，又露出一絲失望神色，繼而又滿懷期待。
秦姨站在不遠處，看到錦璃的模樣，她幽幽一嘆，不知道在嘆息什麼。
而這時，一道聲音在秦姨的耳邊響起：「秦老夫人，好久不見。」
聽到空靈悅耳的聲音，秦姨的身軀陡然一僵。
「是你？大祭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