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華瓊和趙氏以及秦大娘在灶房忙活一通。
先煉豬油。
趙氏幹活非常麻利，由她主廚。
秦大娘坐在鍋門口燒大火，豬油很快滋滋的煉了出來，整個院子都飄蕩著誘人的香味。
趙氏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親家家的豬油比平時自家煉的要更香。
趙氏就說道：「果然吃玉蜀黍的豬就是不一樣，這豬油都比咱們平時煉的香。」
秦大娘點了點頭說道：「我還以為就我這樣覺得呢，既然咱倆都聞出來了，可見這豬油就是香。不過就算香我也不捨得用玉蜀黍餵豬。」
趙氏說道：「誰說不是呢，也就我親家捨得。」
佟華瓊心想這豬閹的很成功，將那股子騷氣祛除了。
豬油很快煉好了，趙氏將豬油渣撈出來控乾淨油放到乾淨盆里。
在鄉下，豬油渣是很好的解饞美食，包餃子、包包子、燉菜，甚至有的人家給小孩子當零嘴吃。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普通人家都抗拒不了豬油渣的誘惑。
漫兒、耀祖和柳宴宏聞到香味，朝廚房裡探頭探腦，看到大盆里的豬油渣饞的不要不要的。
三個孩子顧不得燙，拿起豬油渣一邊吹氣一邊吃。
佟華瓊裝了兩碗分別遞給趙氏和秦大娘。
「我吃一塊解解饞就行了。」
「留給桃花他們吃。」
秦大娘和趙氏連連拒絕。
在村里，誰捨得蒯一大碗豬油渣送人吃啊。
這樣好的豬油渣，要留著慢慢解饞。
佟華瓊說道：「你倆幫我忙活做飯，還不能吃一碗豬油渣嗎？這多著呢。」
趙氏和秦大娘就接住了。
佟華瓊又讓漫兒拿來白糖倒進碟子裡，讓趙氏和秦大娘沾著白糖吃。
豬油渣沾白糖，在趙氏和秦大娘心裡只有盛京的貴族們才能吃上。
現在托佟華瓊的福，她們也吃上了。
要是擱現代，佟華瓊可不敢給人吃豬油渣沾白糖，平穩的血糖血脂還要不要？
也只有在這個一年到頭普通人吃不了幾次肉的時代她才敢讓趙氏和秦大娘這樣吃，就當補充補充肚子裡的油水了。
佟華瓊又裝了兩碗，讓耀祖端出去給家裡幫忙殺豬的村里人吃。
佟華瓊吃了一塊就不敢吃了，儘管她也愛吃豬油渣。
因為和趙氏秦大娘不同，佟華瓊每天都會吃肉，她肚子裡不缺油水，她怕把自己吃出高血脂出來。
趙氏和秦大娘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剩下的她們打算拿回家包餃子。
「這豬油渣好！」
韓氏順著豬油渣的香味來到灶房裡。
唬的趙氏和秦大娘站了起來。
縣令大人的老娘，這啥身份，能鑽農村的土灶房？
黃澄澄的豬油渣放在盆里，閃著油潤的光澤，看起來那是相當誘人。
韓氏的眼睛移不開了。
現在家裡條件好了，只要她想吃，兒子就會給她弄來吃，反倒很久沒有吃過豬油渣了。
佟華瓊端起豬油渣遞給韓氏，說道：「你嘗嘗，剛出鍋的，還熱著呢。」
韓氏也不客氣，端著碗拉張凳子坐在鍋門口吃了起來。
驚的趙氏和秦大娘互相對視。
「真香。」韓氏吃的嘴角流油，用帕子擦了擦說道。
「奶奶，你想吃讓我爹讓人給你煉多多的。」柳宴宏說道。
韓氏就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你爹小時候過的啥苦日子，能吃上豬油渣都不錯了。比你略大兩歲那年，過年時我借錢好容易買一斤豬油煉油渣包餃子，沒想到被鄰居的貓給吃了，你爹哭的什麼似得。」
這話一出，拉近了趙氏和秦大娘的距離。
趙氏忍不住問道：「柳大人也是苦出身？」
韓氏打開了話匣子說道：「他爹死的早，我在村裡帶著他過活。族裡人把我家的地占了，我就靠去縣裡給人洗衣裳幫傭養他，日子可難了。」
秦大娘嘖嘖嘆息，真沒想到柳大人那樣苦的出身，於是感嘆道：「那樣苦出身，柳大人能讀書讀出來可不容易。」
說到自家兒子讀書，韓氏老驕傲了。
柳家一族，也就她兒子讀出來了。
趙氏趁機說道：「怪不得柳大人那麼關心咱的莊稼，時不時來田間地頭關心農事，有時候遇到了還給我們聊地里的活計，原來柳大人也是農家出來的。」
佟華瓊說道：「那也是當娘的教育的好。」
趙氏和秦大娘就跟著點頭，紛紛贊韓氏教育的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韓氏聽了這話嚴肅的臉上舒展出笑容。
自家縣令兒子讓韓氏就想到了院子裡的谷驚蟄身上，就沖佟大腳的品性，谷家的小兒子肯定也像他兒子那樣有出息。
韓氏朝院子裡望過去。
谷驚蟄切好了大腸和肉，又繼續切菜。
陸昭昭站在案板前沖谷驚蟄笑的一臉燦爛。
笑的谷驚蟄十分不好意思。
「我哥哥給了你一箱子書，我給你帶來了。」陸昭昭說道。
谷驚蟄道了聲謝。
「哥哥讓我給你說，現在萬柳書院招學生，可以免除一部分束脩，你要不要去應試？萬柳書院的資質總歸比鎮上私塾要好。」陸昭昭說道。
谷驚蟄婉拒道：「等我明年考了秀才再說這事。」
「這些菜要洗嗎？」陸昭昭指了指谷驚蟄身旁的菜，就要挽起袖子幹活。
「我來，不用你動手。」谷驚蟄將菜盆攏到自己面前。
谷驚蟄心想陸家的大小姐怎麼能在谷家幹活呢。
韓氏看著谷驚蟄和陸昭昭在說話，滿眼帶著姨母笑。
配，太配了！
佟華瓊直起腰，自然看到了院子裡的倆人。
哎，緣分擋不住，根本擋不住！
韓氏一高興，就挽起袖子要幫忙做飯。
趙氏和秦大娘連連擺手。
韓氏說道：「那有啥，這活我又不是沒幹過。」
於是坐在佟華瓊身邊開始揉面做饅頭。
哪怕那麼多年十指不沾水了，韓氏從前幹活的手藝依舊沒有丟，麻利的團著饅頭，水開後放進了蒸鍋里。
灶房多了一個幹活的人，速度明顯大漲。
很快就做好了兩大鍋豬血豬下水燉的菜。
佟華瓊還用豬油渣包了包子。
大碗的肉菜，加上包子，大家吃的美滋滋。
「大暑家的豬肉比咱們平日吃的更香，你們吃出來沒有？」村長端著一大碗冒尖的肉菜吃的一臉滿足，忍不住問道。
「確實更香，也不看看佟大嬸的手藝，連糕點都烤的比酥食園的好吃，更何況做飯。」一位青年勞力說道。
「不對，上回你佟大嬸掛匾額咱們吃的一樣的大鍋菜，買的豬肉就沒有這味道好。」村長覺得不是能用佟華瓊的手藝好來解釋的。
大家聽了村長的話，仔細的品嘗，發現果然如此。
今天谷家的大鍋菜明顯更香更鮮美。
於是大家歸結為佟華瓊家的豬好，豬好是因為餵的玉蜀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