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出門別犯蠢,把腦漿搖勻了
這幾日來縣城的人多,街道喧囂熱鬧,叫賣聲不絕。
關東街的李家成衣鋪子不大,可裡頭掛著的衣裳都是最簡單的款式,可做工精細。
慧娘左挑右挑,在虞聽晚身上來回比劃。
李家媳婦走過來:「可是哪兒不滿意?我們家的衣裳價格實惠,裡頭可都塞滿了棉花,如今鋪子裡的人,大多都是回頭客。」
虞聽晚身子微僵,袖下的手緊了又松,她偏頭看過去,有些恍惚。
「你……」
李家媳婦:「姑娘看中了什麼料子?」
虞聽晚直勾勾看著,答非所問,語氣很低:「頭上的髮簪真好看。」
李家媳婦笑著摸了摸:「是嗎?」
她沒當真。
這簪子款式就舊了,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兒。
可她戴久了,也用習慣了,一直捨不得換。
姑娘抿了抿唇:「能賣給我嗎?」
慧娘:???
剛剛路上看見的首飾鋪,有那麼多漂亮的簪子,晚娘不要,怎麼要別人戴過的。
慧娘拉了姑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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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聽晚很小聲:「可我想要。」
慧娘哪裡遭得住她這樣。
心都要化了。
可有人遭得住。
李家媳婦擰眉:「不賣。你們還買成衣嗎?別是來搗亂了吧。」
虞聽晚抿了抿唇。
不賣就不賣。
這人怎麼還那麼凶啊。
慧娘:「要買的,還有別的料子嗎?這些顏色都太暗沉了些。」
虞聽晚看過去。
的確。不是灰色,就是藏青色以及深藍。
李家媳婦則看向虞聽晚。
真黑。
黑成這樣,也不好穿艷色啊。
不然,得更黑了。
她笑:「老姐姐,這些顏色耐髒,適合幹活。」
這也的確。
鄉下人和方才路上撞見婦人都這樣穿。
可他們家情況特殊。
慧娘轉頭和姑娘打商量:「咱家不用你幹活。便是弄髒了,也不妨事。娘都能給你洗乾淨。」
「等會兒再去布莊挑料子,娘親手給你做幾件新衣裳。」
「不過做衣裳費時,咱們不如先買一件,好你把身上的換下。」
虞聽晚其實覺著這裡的衣裳就很好。裡頭塞的棉花多,看著就暖和。
她一直懂得知足。
不過慧娘要給她做,她就要!
外頭的再好,也比不上自家做的。
「都聽娘的。」
姑娘腰細,要了身藏青色的。
尺寸改的很快,虞聽晚套上新棉衣後,嘴角忍不往上翹,方才被拒絕的失落散去。
李家媳婦:「好看,這衣裳實在和姑娘配的很。」
黑成碳的虞聽晚:怎麼……夸的出來的。
姑娘歪了歪頭,朝他淺笑:「李姑姑再誇誇我好看。」
李家媳婦:……
愛要不要。
喊什麼姑姑?
套什麼近乎?
又不給你便宜!
出了鋪子,婆媳兩人又去了布莊。
裡頭布料齊全,顏色也多。
慧娘拿起桃紅色的布料:「才新婚不久,紅色的衣裳得有,喜慶。」
她又看向另一匹。
「淡黃色也不錯。」
「還有這匹。」
虞聽晚輕聲:「有些多了。」
「不多。」
想著虞聽晚嫁過來時,那少的可憐的包袱。慧娘便格外看不上胡家的做派。
這不是欺負孤女是什麼?
是,家家戶戶都不容易。胡家也不富裕。
可為什麼胡耀祖的衣裳有不少?
胡耀祖穿舊了,就給胡大郎穿。
那晚娘呢?
撿王氏不要的?
說到底,即便有當年的事,那胡大柱心還是偏的厲害。
慧娘壓下埋怨,看向虞聽晚是眼底溢上慈愛:「都買了,回頭娘慢慢做,把春夏秋冬的衣裳都給你做了,讓我們晚娘四季都有新衣裳穿。」
也就是這個時候,布莊又進了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的婦人。
「欸,打聽出來了嗎,和咱們隔了一條胡同,剛搬進趙夫子邊上的那家人是什麼來頭?」
「聽說是鄉下來的,不過我時常瞧見那家兒媳拋頭露面,整日往外頭跑。你們是沒瞧見,長得又瘦又黑,埋汰的很。」
「上回我求趙夫子幫忙寫封信,往她家路過時,就看她從袖口裡掏出一種小樣武器擺弄著,就聽咻一聲,裡頭竟射出了鐵箭,直接鑽進了牆壁,摳都摳不下來。誒呦,實在嚇人。」
虞聽晚和慧娘是背對著她們的,這些人不知說閒話的對象就在前頭,故言辭沒有顧及。
有人很酸:「穿的也不好,一家子都是窮酸樣,也不知道怎麼買得起那座院子的。」
那可是趙夫子家隔壁啊。
多少讀書人想買。
偏偏給這一家子撿了漏。
慧娘和沉了沉臉,就要過去理論。
到底受淡雅如菊虞母的影響,虞聽晚把她拉住。
「不必理會。」
「嘴長在她們身上,日子卻是我們自個兒過的。」
虞聽晚語氣淡淡的:「這些人過得不暢快,就拿別人過個嘴癮,也好彰顯她們有多高人一等。和她們吵,吵輸了丟了氣勢,吵贏了反倒還失了風度。」
「他們說窮酸,可咱們住著新院子,手裡有餘錢,能頓頓吃肉。日子過的愈發紅火,眼饞死她們。她們也就成了笑話。」
慧娘一聽,在理。
明明沒有交際,這些人卻能私下說的這麼難聽,沒準和村裡的范婆子,還有衛老太是一路貨色。
何必同這種人浪費口舌?
她便繼續挑料子。
有些驚喜。
「晚娘,你瞧瞧,這碧色料子好,軟的很,你皮子嫩,給你做小衣,一定不會硌的難受。」
那邊,長臉婦人翻著白眼:「你們是不知道,那家的兒子是個病秧子。日日都有大夫過去看病診脈呢。」
「何必要去嫌那兒媳長得沒水準?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就是個廢人,什麼鍋配什麼蓋,能娶到媳婦已是不易。」
前一秒還說嘴長在別人身上的虞聽晚,猛地大步過去。
她對別的可以不在意,但聽不得別人說衛慎的不是。
速度快的,慧娘都沒拉住。
姑娘的出現,讓那些婦人全都變了臉色。
虞聽晚目光帶寒:「背後辱罵有什麼意思?說啊,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都很能耐嗎?」
「出門別犯蠢,先把腦漿搖勻了。我家的事輪得到你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