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老房子著了火後（完）
楚湘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點，「你是要怎麼把心臟放到身體裡呢？是張開嘴吞下去，還是要從胸口這裡開個大口子，把心臟裝進去？」
尤金不懂自己的女朋友為什麼會對這樣的事情好奇，難道她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空氣里的興奮因子正在激增，那過敏的感覺又要襲來了。
現在的她，確實是很興奮。
尤金略微沉默，「你想的那些可能都不存在，因為這裡面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的心臟。」
楚湘:「啊？」
尤金打開了玻璃盒，隨著有空氣流通，盒子裡的東西瞬間化成了粉末堆積在了一起。
尤金說:「當年在洪水來臨，教堂沉沒之前，我從廚師那兒拿了一顆動物的心臟放了進去。」
楚湘疑惑，「啊？」
尤金俯下身，近距離的凝視著她的面容，笑道:「看著愚昧之人自以為尋找到了可以逃生的機會，不顧一切的把命壓在了這件名為我的弱點的東西之上，等到他們察覺上當時暴露出來的絕望，很有意思，不是嗎？」
他用著溫和的語氣說著一番惡劣的變態話，實在是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滲人感。
楚湘微微抿唇，「所以……我剛剛是多此一舉了，這個東西對於你來說根本不重要。」
尤金從賣弄自己「惡作劇」的得意里驚醒，他難得有了慌張，撫摸楚湘的面頰，輕聲說:「這個東西以前對我來說確實是不重要，但是在你出現後，它就一定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會有愛人，而且他的愛人還會以這種入室搶劫般的姿態衝過來保護他。
在身為人類的那段記憶里，尤金習慣了獨自一人拿著劍沖在最前面，也習慣了打響「暴君」的名號之後，眾人與他保持著越來越遠的距離，因為王座之上只容得下一個人，所以他就習慣了身邊不會再有其他人作伴。
他的地位，他的榮譽，他的王座，這些都是靠著他一個人拿著一把劍在戰場中廝殺而來的戰利品，所以縱觀這長遠的歲月里，他從未體驗過被人保護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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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
在這個迷霧世界裡，上位者本該是他，而楚湘不過是個被他人視為傻白甜的女孩罷了。
但是現在情況顛倒了過來，尤金成了被保護的那個人，那個身居高位的人，是她才對。
尤金也不會想到，曾經輕易的與她交往這回事不過是抱著一種好奇的遊戲態度而已，時至今日，卻已經演變成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旦沾染上了，便很難再戒掉。
尤金說:「湘湘，你的一切對於我而言，都是重要的。」
楚湘懷疑的看他，見他不像是說的假話，勉為其難的說:「好吧，暫時相信你。」
尤金悄悄鬆了口氣，討好的說:「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尤金是背著楚湘的，大概是因為有兩個人的溫度，所以這個夜並不顯得那麼冷了。
楚湘趴在尤金的肩頭，睜開眼就能看到他金色的發，她的手慢慢的游移到了他的胸膛，能感覺到裡面強而有力的心跳。
她說:「尤金，這幾天我總是在做夢，在夢裡的那個人，是你嗎？」
尤金回答:「是，也不全是。」
正如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尤金的心臟被人藏了起來，供奉在了教堂里，可以說尤金就是這樣被一分為二。
但尤金不覺得那顆心臟有多麼重要，更甚至他還覺得這是一個累贅，因為在死亡的那一天，當曾經保護的子民將屠刀刺進了他的身體時，他切切實實產生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情感。
也許是失望，也許是悲涼，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尤金不能確定，對這些情感也毫無探究之心，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拿回那顆心臟，任由它隨著教堂沉入水中，仿佛與混合著血液的湖水融為一體。
但事情出了意外，雖然心臟與本體分離，但他們的意識還是相通的，沉眠於水中的心臟原本就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被遺棄之後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意識。
尤金喜歡楚湘，所以他也想要楚湘。
如果說尤金代表的是現在，那麼湖中的他代表的便是過去，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想要她。
在意識到事情脫軌的時候，尤金便決定了去取回遺留在外的心臟，畢竟他不會想看到另一個殺不死的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早在可憐的達米恩闖進來之前，尤金便已找回了自己的心臟。
夢境中的尤金之所以會選擇放楚湘離開，當然不是因為這人有多麼的溫柔體貼，事實上他的占有欲與尤金一樣強，會讓楚湘離開，只是因為他的時間已經到了而已。
老實說，胸腔里多了顆東西跳動的感覺很不好受，久遠之前，那些人剖開他的身體，取走他心臟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不斷重演，提醒著他不僅是個孤獨的王，還是個被人遺棄的王。
本以為自己會需要很多時間才能適應這些遺忘的過去，可是當背上有了重量的這一刻，那些過去忽然都不重要了。
楚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尤金，以後我還會在夢裡見到那個長頭髮的尤金嗎？」
尤金有了危機感，「你想夢到長頭髮的尤金？」
楚湘眼神飄忽，「我只是覺得長頭髮的尤金很少見，所以覺得新奇而已。」
尤金抬起臉，面無表情，那雙藍色的眼睛仿佛透露出了「我已經看穿你」的意味。
楚湘心虛的躲避他的目光，又惡人先告狀，「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做什麼這樣看我？我被嚇到了！」
尤金皮笑肉不笑，這位極其有風度的紳士暗地裡咬牙切齒，「你要是覺得無聊，我會陪你消磨每一個夜晚，所以這段時間，你不要想著自己還有做夢的力氣。」
楚湘:「……」
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心眼這么小！
她輕輕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角，「我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尤金……你的身體能行嗎？」
他是一把老骨頭，以前就時不時傳來「咔嚓」一聲，還怪嚇人的。
尤金臉色微黑，「我行不行的事情，你待會就知道了。」
楚湘不服氣，「我這是關心你！」
「謝謝，你的這種關心是多餘的。」
圓月漸漸隱沒在了烏雲之中，隨著這一次的月圓夜結束，街道恢復了往日的靜謐。
唯有漸行漸遠的情侶，他們的身影合二為一，在互相嘀嘀咕咕埋怨著對方的聲音里，走進了燈火通明里。
暫停更新，沒有靈感，實在是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