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喜歡你
將竺安和陸溪分別送回家,車內終於只剩下了蘇苒和傅斯嶼兩人。
傅斯嶼一襲西裝,靠坐在沙發上,燈光融融,落在他精緻的眉眼處,留下些許陰影,蘇苒坐在一邊看著他,莫名感覺,傅斯嶼好像不太高興。
想到上次只是因為送了一會兒陸溪,傅斯嶼就吃醋,今天他卻一言不發的任由蘇苒把兩人都送回家。
蘇苒決定給傅斯嶼一點獎勵。
她湊到傅斯嶼身邊,伸手輕輕戳了戳傅斯嶼的胸膛,白皙的指尖陷在柔軟的面料里,「今天謝謝你啦,這麼忙還來接我。」
傅斯嶼垂眸,看了一眼蘇苒纖細的手指,明明是很輕的動作,卻帶起了面料下的一片熱意,他斂下眼中情緒,「不用客氣。」
他說著話,彎腰從保溫箱裡拿出一杯奶茶遞給蘇苒,「你想喝的。」
蘇苒真的已經飽了,畢竟最後和陸溪分火鍋的時候,陸溪可憐兮兮的衝著她撒嬌,她心軟了,多吃了一點剩下的肉,現在肚子都有點鼓鼓的。
但摸著奶茶溫熱的外壁,就知道傅斯嶼很細心的把奶茶放在保溫箱,蘇苒還是挺感動的,「謝謝,我剛好想喝。」
說著,蘇苒接過奶茶喝了一口,然後差點就要吐出來了,盡力才能維持住表情。
畢竟,你不能指望傅斯嶼這種從來沒喝過奶茶的人,去跟店員說,換成三分糖。
十分全糖,甜的膩人。
蘇苒小口小口的嘬著,儘量看起來在喝,但實際上沒進嘴。
不過,她偷偷表演了半天,傅斯嶼仿佛都沒注意到她這裡,他眉頭緊蹙,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仿佛心事重重的樣子。
感覺不太對勁。
身為一名合格的金絲雀,蘇苒覺得自己有義務去了解老闆的心情,舒緩老闆的情緒。
於是,蘇苒把奶茶放回到桌上,湊到傅斯嶼身邊,抱住傅斯嶼的胳膊,放輕了聲音,「你怎麼了?是不是工作很累?」
察覺到胳膊上的溫度,傅斯嶼睫毛微顫,卻沒有轉過頭來看蘇苒,「是有點。」
「那我幫你按摩一下?」蘇苒眼眸彎彎,聲音裡帶上些許笑意,「我學過的哦。」
前世蘇苒和陸溪當社畜上班,上班上的要死要活,頸椎病,肩周炎一個接著一個。
那個黑心的資本家老闆,還動不動就讓她們996。
為了兩人能活得久一點,到老了還能一起做健康的老閨蜜。
蘇苒和陸溪都自學了一些按摩的手法,回來給對方按,雖然不是專業的,但架不住熟能生巧嘛。
傅斯嶼沒回應,蘇苒自顧跪坐在沙發上,開始給傅斯嶼按摩肩膀。
還別說,她還真挺有手法。
傅斯嶼疲累了一天的肩頸,在蘇苒的按摩下,逐漸放鬆了不少。
可男人的肌肉本身比較緊,再加上傅斯嶼穿的衣服有分量,蘇苒按了一會兒,便感覺很累。
傅斯嶼從車窗的倒影里,看到蘇苒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又將額頭的薄汗擦掉,接著繼續幫他按摩。
明明此時心中亂如麻團,可看到蘇苒的動作,傅斯嶼心底還是驀然一軟。
他回過頭,拉著蘇苒的手腕,輕輕一帶,就帶到了他懷中。
猝不及防坐在傅斯嶼腿上,目之所及,是傅斯嶼深邃的眸光,蘇苒一愣,「怎麼了?是按的不好嗎?你」
話沒說完,就被全部封了回去。
被傅斯嶼的氣息包圍,蘇苒反應了一瞬,轉而雙手搭在他肩頭,順從著他的動作。
氣息混合間,蘇苒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傅斯嶼拉下來,他溫熱的掌心貼住手腕,輕輕的幫她揉了揉。
剛才幫傅斯嶼按摩久了,手腕有點酸疼,此時傅斯嶼揉了揉,手腕上的酸痛緩解許多,另有一絲暖意蔓延開來。
蘇苒心下一動,睜開眼睛看向傅斯嶼。
他也沒有閉上眼睛,眼中滿是她的倒影,觸及到蘇苒的目光,傅斯嶼攻勢更重,蘇苒簡直都快要失去周邊的空氣。
可她卻沒有推開傅斯嶼。
即使她理智的知道,和傅斯嶼不會有什麼結果,傅斯嶼也已經啟動了和女主的那條劇情線。
可理智能夠暫時的將心動按下去,卻不能阻止心臟會在每一個細小的舉動里,再度蓬勃。
那些潛藏在細小舉動里的暖意,如春風一般,沿著破落的縫隙,鑽進冰冷的山川里,一點一點的,試圖將漫山遍野的枯木殘枝染的粉綠紅黃。
傅斯嶼仍然在幫蘇苒輕揉著手腕,蘇苒乖巧的回應,仿佛攀在牆上的凌霄花。
風吹過來,葉片和凌霄花共同隨風起舞,綻放著花香和美麗。
蘇苒的手,已經落在冰冷的金屬扣上。
寂靜的車廂內,清脆的一聲響起。
傅斯嶼本來帶著蘇苒的手,已經準備繼續下行,卻被這清脆的聲響給喚醒了理智。
他腦海中驀然浮現出竺安的臉,還有,竺安哥哥的臉。
他眸光沉下去,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後將蘇苒推開一點,直勾勾的盯著她,「你知道我生平最討厭什麼嗎?」
「什麼?」
「我討厭別人欺騙我。」傅斯嶼看著蘇苒,「我曾經被欺騙過,失去了所有,所以,我不能接受別人欺騙我。」
前世,他對白梔一見鍾情,幾乎為白梔付出了所有。
後來,他捲入白梔和男主的爭吵里,白梔為了刺激男主,便欺騙他,假意和他訂婚,卻又在訂婚當天拋下他離開。
而男主,自然捨不得怪罪白梔,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傅家身上,不管他怎麼經營,都抵不過男主的光環加身。
最後,他傅家幾代經營的產業,盡數成為了男主給予白梔的聘禮。
可笑的是,前世,他都已經被戲耍到這個程度,居然還在劇情線的指引下,對白梔死心塌地,最後為了把白梔從反派手中救出,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後來,他再出現,就只是男主陪著白梔去墓地弔唁了。
所以,他恨這種欺騙,也恨前世毀掉他所有的人。
說起這些,傅斯嶼身上便不自覺地流露出痛恨和復仇的氣息,他眼眸深沉,仿佛蘊藏著波詭,一個不慎落進去,便會被徹底湮滅。
蘇苒心下一跳,下意識的避開傅斯嶼的目光,「你怎麼突然問這些?」
「因為我喜歡你。」傅斯嶼難得直言。
他眸光灼灼的看著蘇苒,「你是讓我真正覺得,心動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欺騙我。」
蘇苒下意識的握緊拳,她抿了抿唇,強行壓住跳動的心臟,「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只想知道,你會騙我嗎?」傅斯嶼目光緊緊鎖住蘇苒。
蘇苒感覺自己內心已經被撕裂,一方面在瘋狂的跳動,另一方面,就是電腦里那個文件夾,在不斷的往下澆灌冰水。
她想到原著,傅斯嶼都包養原主了,後來遇到女主,才真正的陷入瘋魔的感情。
不喜歡怎麼可能包養,所以,前世,傅斯嶼在遇到女主之前,也像現在一樣,曾經喜歡過原主的。
蘇苒冷靜下來,她回望著傅斯嶼的目光,「我當然不會騙你。」
傅斯嶼握緊蘇苒的手,「好,我信你。」
察覺到傅斯嶼眸光中的深意,蘇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如果,我真騙了你,你會怎麼樣?」
傅斯嶼眸光微動,「那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你我之間,就再無可能。」
蘇苒心中微震。
因為她知道,傅斯嶼這人說話,向來是言出必隨。
他說再無可能的意思,就是堅如磐石的那種,再無可能。
蘇苒勉強笑了一下,繞住傅斯嶼的胳膊,「突然這麼嚇人幹什麼?怎麼?難道你有其他喜歡的人了?迫不及待想要跟我分開啊。」
傅斯嶼把蘇苒重新拉回懷裡,「沒有,只喜歡你。」
大概是因為前世和白梔相處的陰影,傅斯嶼討厭那種一句話能夠解決,卻要折騰很多天都不說出口的模式。
前世,白梔就是這樣的性格,她總是口是心非,說出很多上頭的話去刺激對方,讓對方誤會。
當然,他自然不是那個人,他是夾在白梔和男主之間被當成誤會踏板的那個受害者。
他確實很喜歡蘇苒,所以他不必掩飾。
聽著傅斯嶼的聲音,蘇苒的心跳速度加快,她眨了眨眼睛,「我也很喜歡你,看在你今天這麼乖的份上,剩下的奶茶,就獎勵給你好了。」
說著,蘇苒把桌上的奶茶端到傅斯嶼嘴邊。
傅斯嶼從來不喝這些東西,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我不喜歡喝。」
「嘗嘗嘛。」
面對著蘇苒亮晶晶的邀請目光,傅斯嶼自然沒法拒絕,他垂眸,抿了一口奶茶,瞬間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他艱難的把糖水咽下去,然後看向蘇苒,「其實這不是獎勵,只是你喝不完了是吧?」
蘇苒心虛的笑了一下,「怎麼可能。」
傅斯嶼卻又喝了一口,「這杯我來喝吧,下次再給你買適合的甜度,你教我,買什麼樣的甜度合適?」
看著傅斯嶼緊皺眉頭把奶茶喝下去的樣子,蘇苒心下一片複雜,她抓著傅斯嶼的手腕,「你現在怎麼對我這麼好?」
「正常的夫妻,不都是這樣的嗎?」傅斯嶼反問蘇苒。
他對於感情的理解和對於戀人之間相處的模式,全都來源於他的父母。
他的父親曾經怎樣對待他的母親,他如今便怎麼對待蘇苒。
所以,在傅斯嶼看來,這些行為,再正常不過。
但就是他這樣的想法,讓蘇苒心裡更加複雜了。
她真的不想心動啊,可是傅斯嶼真的好好啊。
蘇苒糾結的要命,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傅斯嶼剛才用的詞是「夫妻」。
見蘇苒一臉糾結,傅斯嶼眉頭微皺,「在想什麼?」
「沒事,」蘇苒把自己窩到傅斯嶼懷裡,「不想思考,想抱抱,你抱抱我吧。」
看著蘇苒俏皮的樣子,傅斯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收緊雙臂,「明天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
「好啊。」
「讓助理給你定了最新款的衣服,明天穿上試試好嗎?」
「好。」
「搬到主臥來住好不好?」
「好。」
嗯嗯嗯????!!!
蘇苒下意識的答應之後,才反應過來,傅斯嶼剛才說了什麼。
她連忙轉過頭去看傅斯嶼,觸及到的便是傅斯嶼一雙燦如星辰的眼眸。
即使看過這麼多遍,蘇苒還是忍不住感嘆,傅斯嶼的帥,是真的硬帥。
明明是被傅斯嶼給套路了,卻還是被這張臉給安撫了,「傅總,你套路我。」
「怎麼能叫套路呢。」傅斯嶼眼眸含星,「你不是也答應了,那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
「我考慮一下。」
有一說一,搬到一起住,蘇苒也不虧,所以她並不反感,相比較起來,還是傅斯嶼應該擔心。
傅斯嶼也不多問,他抱著蘇苒。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傅斯嶼的話很少,可挑明心意之後,傅斯嶼卻變得話多了起來。
他喜歡問蘇苒劇組裡的事情,哪怕是不起眼的人,雞毛蒜皮的小事,傅斯嶼也很耐心的聽蘇苒講。
倒不是多喜歡蘇苒講的內容,主要是,他很喜歡看蘇苒講事情時候的語氣和神態。
她似乎總是帶著活力,說起劇組的八卦,眼睛彎彎,眸光亮亮的,寂靜的車廂,因為有了蘇苒,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聽著聽著,傅斯嶼的手就滑過去,將蘇苒扣在了懷裡。
真奇怪。
明明喜歡聽蘇苒小嘴不停的吧啦,可真當她吧啦吧啦的時候,卻又想堵住那張嘴。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蘇苒是真覺得那奶茶太甜了,明明已經把奶茶推給了傅斯嶼,可呼吸交互間,奶茶的甜度,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蘇苒嘗了個徹底。
而且,傅斯嶼這人看起來一本正經,但實際上,蘇苒覺得他比誰都會玩。
比如,那杯被她嫌棄太甜的奶茶,最終還是有一半進了她的肚子。
至於是什麼方式,那就得問問傅斯嶼這人從哪想出來那麼多玩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