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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想要什麼謝禮

2024-11-17 10:33:22 作者: 若初寧
  第84章 想要什麼謝禮

  信息發來的時間是飛機起飛的時候。

  那時下了一夜的雨初停,陽光隱隱有穿透雲層的趨勢。

  周聿白在集團待了一夜,終是在清晨的時候驅車去往了機場。

  車速開得極快,路過低洼積水的路段時飛馳的汽車濺起水幕,又「嘩啦啦」地落入路邊的綠化帶。

  一陣喧囂,最後卻都只成了水坑裡一道蕩漾的波瀾。

  轟轟烈烈一時,還是只能隱入塵埃。

  他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開了一道窗縫,伴隨著指尖上的火星,縷縷青煙衝散了瀰漫一夜的土腥味。

  屏幕上的時間跳動,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傳來,直到飛機隱入雲層。

  周聿白才將手機扔到了一邊,驅車離開。

  未曾熄滅的手機屏幕上,是那條已經發出的信息。

  他少有所求,從前或許還奢望相伴,但到了此刻,只願她平安。

  

  桑南溪看了幾秒,猛的扭頭看向窗外,截然不同建築風格無不提醒著她,她已經離開了與他相關的一切。

  鼻腔里的酸澀感無法抑制,她快速眨動了幾下眼睫,按下車窗,窗外鼎沸的人聲傳來,眼眶中的潮濕也一同被風帶離。

  不願再想,也不能再想,桑南溪似乎已經習慣了。

  也許是因為終究是異鄉人,半年的時間,再回到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最開始的時候桑南溪租的房子不在這兒,是後來認識了聞清珩他們後才搬到了這附近。

  陳枳夏一進屋就忍不住驚呼,「南溪,你這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屋。」

  屋裡最令人心動的,大概就是那三面弧型的半落地窗,英倫風情盡顯,窗邊一眼便能看見那顆鬱鬱蔥蔥的樹木,昂揚著旺盛的生命力。

  桑南溪想起那一陣忙著搬家的時候,聞清珩陪著她看了很多的房子,要定下這間的時候,聞清珩卻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很多眼。

  「怎麼了?」她不解。

  不是他說的,要多看些富有生命力的東西,這棵大樹多有生命力。

  聞清珩推開一扇窗戶,發問:「你確認你不會在某天晚上喝了酒後從這跳下去?」

  桑南溪一時失語,悻悻地摸了摸頭髮:「應該不至於。」

  這樣的保證,在當時只換來聞清珩意味深長的一眼:「溪,我不希望半夜接到醫院的電話。」

  現在看來,她應該還是個挺「說到做到」的人,至少聞清珩說的情況一直到現在也沒發生過。

  這半年桑南溪雖然一直沒回來,但屋子卻一塵不染,這樣的心細入微,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多謝你啦。」桑南溪走到聞清珩的身邊低聲道謝。

  聞清珩側頭來看她,眼皮微微發腫,眼白還微微泛著紅。

  下車的時候,她還故作堅強地在那說只是被風吹的。

  聞清珩問她:「要怎麼謝我?」

  桑南溪聞言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聞清珩接著說道:「要謝人總得拿出點謝禮來。」

  桑南溪試探著問:「我……請你吃飯?」

  聞清珩搖頭否決:「沒時間。」

  桑南溪輕笑了聲,看出他大概是有話想跟她說,便順著他的話往下接:「那選擇權交給你,你說,想要什麼謝禮?」

  聞清珩突然伸出了手,輕觸了下她的眼皮,僅有那一秒,卻讓人不由為之一震。

  「溪,我要你……」

  語氣停頓的幾秒鐘,桑南溪一閃而過的慌亂看在聞清珩眼裡,他眼底的落寞轉瞬即逝,將那未說完的話接上:「我要你在我面前不再隱藏自己的情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屋內人聲不斷,窗戶被人打開,不遠處的街頭,悅耳動人的鋼琴聲傳入耳中。

  可在這份喧鬧中,好像又只剩下他們二人。

  該給謝禮的人最終還是沒給出一個答案,陳枳夏看完了房間,挎住她的手臂,嘟囔著:「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

  不是多麼難回答的問題,可桑南溪莫名鬆了一口氣,抬眸時,聞清珩收回視線,沒非要一個答案,淡淡道:「走吧。」


  聞母在家已經等了很久,Isaiah坐在車上跟聞母打著電話,實時報備著他們的位置。

  車子拐過最後一個彎,就看見了聞母在門口等待的身影,Isaiah按下車窗,興奮地揮手:「媽咪!」

  陳枳夏下車的時候原本還在疑惑:「聞阿姨這麼優雅的人怎麼生出了Isaiah這個活寶來?」

  桑南溪給她解惑:「因為他們家還有個老活寶。」

  一進門,伴隨著一聲高亢的「Welcome!」,禮花彩帶紛紛飄落在他們的肩頭,聞父正舉著手掌,準備跟他們擊掌。

  哪怕是再冷漠的人,走進屋裡時,怕是也會被此刻活躍的氣氛感染。

  這樣的環境,讓人覺得浪費此刻的歡笑都會是一種遺憾。

  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Isaiah一邊拿著攝像機一邊向大家展示他在京北這些日子拍下的照片。

  這好像已經成了他們的一種家庭習慣,而此刻,那種作為異鄉客對這座城市的疏離感才漸漸散去。

  吃完飯後,那種倦怠的意味涌了上來,聞母知道他們長途飛行的勞累,沒留他們太久。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聞清珩拿了鑰匙,在門口等她們。

  一上車,陳枳夏的精力就已經耗盡,哪怕路程不遠,她也打算睡個昏天黑地。

  車子緩緩行駛著,八月份是愛丁堡藝術氛圍最濃厚的時候,桑南溪看著窗外,眼神卻沒有聚焦。

  片刻的歡愉過後,襲來的便是更大的孤寂。

  聞清珩打了方向盤轉彎,問:「不睡一會兒?」

  桑南溪:「到晚上再睡吧,別到時候時差倒不過來。」

  愛丁堡夏令時的白晝格外冗長,晚上八點的時候還亮如白晝,一直到十一點天才真正黑下去。

  她本就不是多眠的人,一覺睡醒,本就混亂的時差,到時候估計會對時間錯亂。

  桑南溪和聞清珩是那種兩個人哪怕光待著不談話,也不覺得尷尬的人。

  但或許是因為先前的那個問題,他們之間的氛圍少有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彆扭。

  車子停穩,后座的陳枳夏呼吸仍舊平穩,不見要醒的跡象。

  聞清珩轉頭看向她:「溪,為難的問題不要一直放在心底。」

  桑南溪扯了扯嘴角,笑得牽強:「沒……」

  聞清珩語氣輕鬆地說:「和你的心理諮詢師撒謊,我覺得那不是件好事。」

  桑南溪的嘴角漸漸放緩,「清珩。」

  「你說。」

  「前面的那個謝禮,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要的?」

  朋友,醫患,亦或是……

  不同的相處關係,會帶來不一樣的答案,她沒辦法直接回答他。

  聞清珩看了她良久,勾唇淺笑:「你覺得呢?」

  他將定義這段關係的權利又重新交到了她手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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