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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光靠錢和一腔孤勇是走不通的

2024-11-17 06:32:55 作者: 若初寧
  第38章 光靠錢和一腔孤勇是走不通的

  雨又淅淅瀝瀝地落下來,順著風,飄入屋檐下,撲在臉上,打濕了衣衫。

  風吹過的時候,襯衫映襯出他的身形,他還說她,明明自己每一次見他,他的狀態才要更不如從前。

  桑南溪眨了眨眼,偏過頭,不願再看。

  「先生,時間不早了。」在這片沉寂中,宋承良插話。

  直到車子駛離,那件外套依舊搭在她的手臂上。

  一件襯衫,一件外套,還欠了他個人情。

  周聿白留在她那兒的東西好像越來越多。

  「南溪姐!」施沁年撐著傘匆匆朝她跑來。

  上了車,她手裡還抱著那件外套,沾染了幾滴雨,冰冰涼涼的。

  桑南溪舉起衣服抖了抖,又規規整整地將它迭好,放到膝蓋上。

  前座施沁還在年滿臉不悅地抱怨,或許是真因為氣急了,直呼其名:「李沐,你好歹是個男人,前面出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護著點南溪姐?跟個木頭一樣!」

  

  李沐從後視鏡中悄然看了桑南溪一眼,只默默認下罵名。

  其實他想說,他是想護來著,只不過他沒輪上。

  施沁年一見他這模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張口再說上兩句,卻被桑南溪打斷。

  「年年,我沒事的,李沐已經做得很好了。」

  施沁年畢竟剛從學校里出來沒多久,眼裡還閃爍著光芒,嫉惡如仇。

  桑南溪靠在車窗上,路燈的光影透過玻璃在她臉上映照出雨滴的輪廓。

  水影斑駁而落,她按下車窗,透出一個小縫,耳邊傳來嘈雜的風聲。

  京北的雨,和家鄉的雨有太多的不同。

  江南的雨總有一種煙雨朦朧的感覺,細密的雨絲會在臉頰的絨毛上融成一顆顆小水珠,再順著面部的輪廓,似細流淌下。

  她眼睫輕顫,明明在這座城市也曾生活了五年,卻始終只是個匆匆過客。

  桑南溪微闔著眼,語氣中帶著幾分疲倦:「年年,在京北,有很多事情,光靠錢和一腔孤勇是走不通的。」

  有那麼一瞬間,桑南溪覺得自己像是個看破紅塵的遲暮老人。

  那些曾經聽在耳中嗤之以鼻的話,現在角色調轉,她成了那個說教的人。

  施沁年轉身看向桑南溪,原本滿腔的疑問卻又咽了下去。

  她不知該怎麼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路邊沉寂了一個冬日的枯木發了新枝,但桑南溪卻好似被永遠困在了寂寥的冬日裡。

  施沁年不敢再說話,只點了點頭,說好。

  要打破自己曾經的認知,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施沁年比她聰明很多。

  當年周聿白跟她講這話的時候,她梗著脖子跟他吵了很久。

  優良的家世,一帆風順的人生,桑南溪從小到大本身就是極出色的人。

  她有她的驕傲。

  但她曾經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在知道了周聿白的家世後,被人貶得一文不值。

  他們雖然當時已經和好,但那仍然成為了桑南溪心中的一個定時炸彈。

  那個炸彈在知道周聿白插手她工作的時候,徹底爆發。

  從質問到爭吵,吵到最後,桑南溪聽著周聿白講出的那句話,像是破罐破摔了一般:「京北容不下我,那我就走,總能有我待的地方!」

  周聿白變了臉色,將她箍在懷裡,捏著她的臉無可奈何:「好好好,到時候我就跟你一起走,成吧。」

  明知這話不切實際,卻還是說出了口。

  桑南溪也不計較這話的可行性,只是破涕而笑,嘴上卻還嫌棄:「誰要你跟著我回去,到時候我找個比你更帥更……唔……」

  未說出口的話被侵略性的吻給吞噬,他用齒貝輕輕撕咬著她的唇瓣,像是對她輕易說出離別的懲罰。

  一吻作罷,桑南溪的嘴唇透著一種妖艷的紅,水光瀲灩,只是腫得不成樣子。

  桑南溪被親得臉色通紅,忍不住錘著他的胸口抱怨:「你屬狗的是不是。」

  周聿白輕喘著粗氣,在她耳鬢邊廝磨:「溪溪,別說要找別人那樣的話。」


  那時,若桑南溪的身邊不是自己,這個畫面,光只是想想都讓人心煩意亂。

  夜色漸沉,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

  喉間泛癢,周聿白下意識想摸口袋裡的煙。

  空空蕩蕩。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在那件西裝外套里。

  他又翻了翻常放煙的地方,連個煙盒的影子都沒有。

  周聿白的嗓音都帶了些浮躁:「煙呢?」

  「上回桑小姐坐車的時候全拿走了。」宋承良回道。

  當時桑南溪問了一句這些煙大概抽多久後,下車的時候就全帶走了。

  不僅如此,宋承良還親眼看著桑南溪把那些煙全扔進了垃圾桶。

  隱約還聽見好像罵了一句什麼,宋承良沒敢說。

  一句話,足夠讓人偃旗息鼓。

  周聿白重新靠回椅背,心中的燥意未消。

  他不敢想,今晚要是他沒趕回來,黃朔那老東西會幹出什麼噁心事來。

  剛剛在飯桌上,桑南溪在,他沒捨得把那些髒事帶到她面前。

  她受的委屈,光只是彎彎腰那必然是不夠的。

  「把黃朔乾的那些腌臢事兒整理整理給黃老爺子送去,黃家也該好好清理清理門戶了。」

  黃朔原來姓高,為了入贅黃家,甚至不惜改了姓。

  黃老爺子這幾年年紀大了,再加上女兒逝世的打擊,不管事很久,倒是間接助長了黃朔的威風。

  車子隱在夜色中,過了一重又一重的關卡,漸漸駛入老宅。

  周聿白的電話有些突兀地響了起來。

  剛接通,那頭混不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聲音聒噪,周聿白特意把手機拿遠了些。

  「老四,我哪兒得罪你了?我那好好的一幅畫你非得給我換成葫蘆娃?你那畫往那兒一掛,我那像什麼樣?」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周聿白懶得解釋,「成,那到時候我讓正新去看看,你那都有什麼好玩的。」

  李正新什麼人,剛正不阿,大義滅親都不在話下。

  讓他去那兒逛一圈,不把他那兒給直接封了就算不錯了。

  游仲倫這麼一聽,甘願吃癟:「得,我得罪不起您,掛唄,不就幅畫嘛。」

  「您還有什麼吩咐不,沒我可掛了啊。」游仲倫一改方才的理直氣壯,態度都轉了一百八十個彎。

  周聿白叫住了他:「今天晚上那個飯局,查查除了黃朔那老東西還有誰在,該收拾都收拾了。」

  游仲倫在另一頭耐人尋味地笑:「看來今晚有人捅得婁子不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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