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詭異雨水，全球沉睡
官方頻道開始紛紛發視頻安撫民心。
有主持人站在郊外空闊地帶，旁邊有人打著明亮的大燈，攝像頭隨著主持人的解說，一會兒聚焦在主持人身上，一會兒聚焦在天空上，一會兒又聚焦在身後的萬家燈火上。
顧聞月緩緩吞下口中嚼得稀碎的蘋果，心道，這可能是這個主持人最後一次這麼淡定地講新聞了。
她手裡嘎嘣脆的蘋果也是空間裡種的。萬生之象真的是一個十分神奇的空間，種什麼都長得很快，她已經攢了一大堆水果蔬菜了。
最近末世要來，她也沒打算再種，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再開始重新動工。
一家人窩在明亮的客廳里，窗戶外面已經堪比深夜。
天空中的閃電越來越密集，沉悶的雷聲滾動，仿佛在心底響起，叫人膽顫。
似乎要下大雨了。
趙覓楠已經將家裡的窗戶檢查了四五遍，心臟還是在噗通噗通直跳。
「媽，你坐會兒吧，門關好了，窗也關好了。」
顧聞月還要接著說，便看到母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空，裡面有恐懼有擔憂，亦有釋然。
她猛地抬頭，望向天空，雷光之下，竟然出現五彩斑斕的——極光！
她沒有去過北極看極光，但在視頻里見過，那彩色的絢麗的光芒，就是極光！
極光和雷光在黑雲里交錯。
網上已經出現不少視頻，全國各地，都有許多IP在發。
異常且宏大的天氣，最近的反常氣候，昨天剛發的紅頭文件，還有之前出現過得末世帖子，許多人亂了陣腳。
最後，所有的電視平台都切換成了一個頻道，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請大家自行返回家中，等待異常天氣過去，一切交給國家。不要停留在人員密集處，不要趁亂鬧事。
下午五點半，天依然黑暗，雷光閃爍，極光耀眼，給人間鍍上了一層似紅似綠，青藍相見的詭異的微弱色彩。
謹慎的人已經回到了家中，不以為意的人還在外面狂歡。
處於國家八個方位的基地外，負責人正拿著喇叭賣力指揮著：「快快快！把物資都拉進去！」「那邊的兄弟，基地圍牆一定要檢查仔細！」
下午五點四十五。
陸老撥通最後一通電話：「小子，我給你爭取了話語權，但是能不能留的下，就看你了。」
顧家，堅固的房屋護住了風雨飄搖里一點溫馨。
顧進國起身，將妻子攬在懷裡，雙手有些顫抖。趙覓楠握住丈夫的胳膊，熱意透過衣服傳遞。
他們在害怕，害怕這輩子還和上輩子落得一個結局，害怕身邊人的命運發生偏差。
顧聞月喝了口水，浸著涼意的水划過喉嚨，湧進胃裡。
「爸，媽，上輩子咱們沒事，這次也一定沒事的。」
說罷，她將自己不經意落在哥哥身上的視線挪開，哥哥呢？她這麼好的哥哥，明天到底還能不能見到。
顧聞星起身，臉上嚴峻的神色刻意放鬆，聲音放緩：「爸，媽，妹妹，明天見。」——如果可以的話。
他挨個抱了抱家人，率先回到自己的臥室，鎖好了門，關好了窗戶，視線落在那黑沉的天空上，宛如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審判。
顧聞月跪坐在床上，祈求神明，希望明天早上，一家人還能見面。
以往，她不信命運，不信神明。此刻，她卻是神明最誠摯的信徒。
下午六點。
雷光更甚，極光倒是微微弱了些，悽厲的風在窗外嘶吼著。
長久的異常，已經導致網上的言論已經徹底亂了起來。
忽然，一滴水珠滴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逐漸濕潤起來。
【雨落下來了，異常天氣也快過去了吧？】
【國內也在下雨？國外現在也在下，還超級大。】
【感覺氣溫一下子也降了好幾度，我在公司都沒帶厚外套，凍得瑟瑟發抖，這種天氣也不敢回去】
【這真的很像末世啊有沒有！高溫之後就是暴雨，暴雨之後就是泥石流，還有霜凍、雪災……】
【小說看多的人趕緊叉出去！這明明是有道友在渡劫！】
【講真，你們不要老是說什麼末世末世的，說的怪讓人害怕的，猛男哭泣。】
顧聞月飛速地刷著視頻，偶爾在評論區里留下零星半點的隨大流言論。
六點十分。
天色似乎更黑，稀稀拉拉的小雨很快變成了瓢潑大雨，天空似乎被捅了個窟窿，陰沉沉地壓在地上。
此刻，所有基地的大門被緊緊關上，準備迎接末日的到來。
六點三十分。
大雨還在繼續，比先前更大了些，似乎沒有停下的趨勢。
閃電此起彼伏，雷聲滾滾而來，烏雲如同厚重的黑幕般蓋在天地間。
天上的極光消失了，只有不間斷的閃電，時不時將天色照亮。
許多人被雨困住，無所事事，抱著手機上網，網上的言論更加沸騰。
有些地方已經停電。
六點四十分。
大雨停了下來，風也停了，黑雲似乎壓得更低，叫人喘不過氣。
先前被困在公司的人，火速回了家。
七點半。
有人覺得無所畏懼，有人強打起精神，有人天生膽大。
總之，街上的行人又多了起來，仿佛這異常天氣已經過去。
七點四十。
猝不及防地，大雨重新落下。
伴隨著大雨的，還有更加猛烈的風聲。
街上行人拽不住手裡即將被風捲走的傘。伸手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濕的臉，發現抹了一把灰色的水。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灰？
行人抬頭，瞳孔驟然緊縮，這雨，是灰色的！
巨大的惶恐襲來，緊緊攥住了行人的心臟，使其不得呼吸。
八點。
灰色的雨將烏雲和地面連接起來。
沒來得及躲避進建築物里的人，暈倒在路上。
八點十分。
詭異的灰色雨水還在繼續，網上發言的人越來越少。
風卷著閃電，就像給這漸漸沉默的世間，獻祭了一曲絕望的舞。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陷入了黑暗，人類，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在此刻的狀態下，倒了下去。
地球，就此進入沉寂的一晚。
八點半。
詭異的雨水漸小，黑雲隨著風不住地翻滾，劈穿天空的雷電，帶出絲絲紅色。
至此，末世正式開始。
往後的人們，稱這一晚上為灰色死夜。
顧聞月感覺頭腦越來越昏沉，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的身影從床上消失，出現在黑木塔里。
未知的能量流過她腕間的紫荊花，花苞流轉，閉合又綻放，最後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與此同時，黑木塔第二十六層，六角八仙桌上的木盒浮在空中，空蕩的四周，響起啪嗒啪嗒的古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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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於2024年8月3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