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震驚,呂布是我兄
雲中天氣變化無常,今晨天氣尚晴,中午便起了風沙,吹得旌旗獵獵,牲畜嘶鳴不寧。
呂布遠遠地看著雲中義從的隊列,眼皮直跳了下,這與鮮卑胡有何區別?
眼前這支兵馬,牲畜牛羊隊列之長,一眼望不到頭,千餘騎三三兩兩散落在外頭。而在隊伍中,胡婦或坐於車上,或被漢騎載在馬背上;而或跟跪步行,或為漢軍驅羊趕牛。
觀其隊伍男少而女多,呂布都在懷疑,張虞莫不是將抵抗男丁都殺了,專門劫掠女子、牲畜。然不得不說這張家兒郎太兇猛了些,往昔兇狠的鮮卑胡,竟被張虞管得服服帖帖。
「父親!」
張虞快馬當先,得見張冀與呂布二人,翻身下馬。
張冀快步上前,握住張虞的手臂,激動說道:「僅一年多未見,我兒便已受封亭侯,當真已有出息了!」
呂布倒是識趣,沒有摻和父子聊天,而是等些許,拱手說道:「君侯威名響徹邊塞,布多有耳聞,今拜見君侯!」
張冀怕張虞不認識,主動介紹道:「濟安,呂君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今得知我將出塞至成樂,特率部曲同行。奉先射術驚人,弓馬嫻熟,其驍勇著稱邊塞,鮮卑多畏其名!"
「虞見過呂君,久聞呂君之名!」張虞說道。
張虞打著傳聞中『愛將妻」的呂布,不看呂布那一系列背主歷史,僅看呂布的外形,便可贊其身形魁梧,一看便是有萬人敵之資。
呂布武藝水平如何,後世人或許眾說紛紜。但作為精通箭術的張虞,卻敢這麼說憑呂布轅門射戟的箭術,足以傲世許多自翊弓馬嫻熟之人,可堪稱為神箭手。
呂布瞧著浩浩蕩蕩的牲畜,眼熱說道:「君侯此番率騎出塞,看來收穫不小!
張虞順勢望去,見呂布似乎眼饞,念及呂布貪財心性,笑道:「伯松分千頭羊與呂君!」
「諾!」
聞言,呂布笑容滿面,婉拒說道:「君侯出塞征戰辛勞,布安敢受領如此厚禮。」
張虞表現很是大方,說道:「我張氏與呂君同護邊塞,二氏相望互助。今呂君不辭辛勞,率部與義父至此,些許薄禮勿要多辭。」
「多謝君候!」
呂布喜上眉梢,說道。
張虞名聲如今已是響徹邊塞,當下凡是有心仕途之人,都知道張虞率兵出塞,一日兩場惡戰,斬俘過當,一戰封侯的故事。
呂布自恃勇武過人,見有所耳聞的張虞名揚邊塞,呂布可謂既羨慕又嫉妒。
而今呂布之所以出塞,很大原因想結交下張虞。畢竟嫉妒歸嫉妒,人若想往上走,還是要放下身段,結識更多的貴人。
待呂布去領羊時,張冀好奇問道:「濟安此番出塞斬俘如何?」
張虞笑了笑,說道:「此番出塞,斬胡首近千,除去許以部下胡婦,俘胡兩千多人,斬虜三千,其中雖說多老弱,但上交至朝堂,又是一樁戰功。
相比上次斬首七百餘眾,這次斬首千餘因其中多老弱,含金量低了些。但不管怎麼樣,老弱也算是人頭,即便會有折算,其中還有所俘虜的胡人。不管怎麼說,此番出塞獵胡,張虞已是立下不小的軍功。
聽著張虞此番斬獲,張冀倒吸了口涼氣,說道:「濟安今下豈不又將升遷亦或說是增封食邑。」
張虞自我估計了下,說道:「年初剛升騎都尉,而今僅過三四月,難以有大遷,朝廷當會令我轉遷。至於食邑,不知會增多少,或三百,或五百,鄉侯已無可能。」
張虞前後兩功立得太近,朝廷很難說有大的提拔,但為了獎賞張虞的功績,
朝廷應該會免去張虞所兼任的副職,不再受護匈奴中郎將王柔都護,而是升遷到主官職務。
至於爵位,可以說是同理,如果張虞兩功相隔久些,朝廷出於獎賞之故,會封張虞為鄉侯。而今大概率會獎賞加食邑,而不是遷封鄉侯。
張冀心生感慨,說道:「我張氏祖先官高莫過西河太守,而後便因事而遷徙至雲中。而濟安身往陽遊歷數年,今歸鄉僅一載,便兩次升遷,令人難以想像!」
張虞所說的內容對張冀實在太有衝擊了,他辛苦在邊塞這麼多年,攢下那點基業,張虞不僅輕易做到了,甚至還比他更出眾。
張虞笑了笑,說道:「時運而已,若無步度根牽制騫曼,兒豈有這般斬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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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冀沉吟片刻,問道:「濟安至定襄,不知有何打算?」
「蘭氏骨侯部衰微離散,我受命都護,故欲重聚蘭氏部,並遷於別地。」張虞說道。
說是受命都護,但張虞內心另有主意,他打算效仿治理左南部的例子,或是說採取比治理左南部更激進的方案,儘可能掌握蘭氏部。
蘭氏部雖比左南部弱,但帳落也有兩千帳,其人口至少上萬。若加上左南部的兩千帳,張虞將能掌握四千多帳,其人口遠超兩萬多人,甚至近三萬人。
三萬人看似不多,但別忘記其為半農半牧的南匈奴,必要徵發兵馬,可有三、四千人,加上張虞手上的職業義從騎,除非集并州諸郡之力來對付他,否則張虞將能橫行并州。
張冀望著浩大的隊列,轉頭回看自己所率的兩百多騎,遲疑了下,說道:「為父年歲已大,已是難以料理參合塢之事,濟安不如代為父掌管參合塢之事。」
張虞明白父親之意,問道:「不知叔父是否有意見?」
張冀搖了下頭,說道:「我已與稚叔商量過,今張氏交由你掌管,恐會更好些。若濟安欲將參合塢遷至平城,或是內郡,可儘管言語。」
張虞的成就已讓父輩們難以比及,出於為家族的未來考慮,顯然讓張虞掌管參合塢會更合適些。而張冀肯答應遷徙參合塢,說明他放棄了官職。
張虞思索少許,說道:「參合塢遷徙費時費力,倒不如留在原籍。且距參合陂鹽池僅兩百餘里,若塢堡有危,或參合陂有難,二者可互相馳援。」
說著,張虞指著冗長的隊列,說道:「父親,軍中有獲兩百多口漢人,父親可領去充實參合塢人口。除漢人外,另有不少胡婦,或是繳獲牛羊,父親皆可領些回去,賜予塢中百姓。」
「好!」
張冀點了點頭,笑道:「為父當向眾人言,此乃新晉張侯所賜恩德。」
「哈哈!」張虞笑了幾下。
在張冀、呂布的接應下,張虞一行人順利歸塞,並向西進入定襄郡。
呂布似乎了解張虞此番出塞所立下的戰功,態度愈發友善熱情了。但因身份之故,呂布不太好向張虞諂媚。故經呂布一番思索,找上了張冀攀附關係。
呂、張二人並騎而行,呂布為了增進感情,主動聊及家鄉。
「九原遭胡人所掠,布雙親已亡,背並離鄉,寡有親眷,不似張公有親族在側。今不知鄉梓是何模樣,更不知布亡後能否葬歸鄉梓。故我常徹夜難眠,唯有飲酒方能勉強入睡。」呂布嘆息說道。
張冀安慰道:「奉先莫要憂傷過度,今事已至此,當以保養身體為上。我聞奉先多好飲酒,往後當少飲,以身體為上。」
聞言,呂布神情觸動,說道:「張公叮哼之語,布許久未曾聽聞。」
說罷,呂布翻身下馬,眼神誠懇,拱手說道:「布飄零半生,恨無親眷在側。得聞張公叮之語,好似雙親舊時之言。張公年長布許多,今公若是不棄,
布願拜公為叔。」
「奉先!」
張冀準備下馬扶,而呂布見張冀腿腳不便,率先上前扶住張冀。
看著如此誠懇的呂布,張冀雖有心拒絕,但考慮到呂布的顏面,以及呂布自身的武力,糾結了下,張冀應了下來。
張冀微嘆了聲,說道:「奉先多禮了,張、呂兩家相望互助,你我之情已是深厚。奉先欲尊稱冀為叔,我又安敢不受?」
「布拜見叔父!」呂布行以大禮,說道。
「多禮了!」
張冀扶起呂布,說道:「我與奉先以叔侄相稱可,但莫要行大禮,我恐難受之。」
「諾!」
且不談張冀因顧忌呂布顏面,以及為張氏尋找幫手,與呂布以叔侄相稱。
當張虞得知此消息,差點從馬背上掉下。
需知叔父也是父,作為弒父達人的呂布,不知今後會不會揮刀砍向他張氏,
會不會往『四姓家奴」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