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滅族之夜·偽(上)
走出宇智波一族的大門之後,猿飛才藏就始終是一副沉靜神色,似乎始終在思考著什麼。
原本按照他的估量,本就對火影一系感到不滿,甚至因此從二代目時期就與火影一系長期作對的宇智波一族,即便會因為佐原霧的關係而產生些許動搖,也至少會表現出些許對他們的敵意。
卻不想,宇智波元哉也是一個腦子清醒的。
這種時候但凡還有些理智,就能明白與佐原霧作對的下場究竟是什麼樣。
但是其他人還能繼續等待,他們猿飛一族卻等不了。
儘管前一段時間「全行組」的那些傢伙因為他們忍族的身份而沒有立刻動手,但是所有與米騷動有關事件的店鋪,此時卻已經全部被封鎖並強征。
原本就掌握著木葉糧油資產的猿飛一族在這次事件中,不可謂不元氣大傷。
若是這次事件還是沒辦法出現轉機的話,他們猿飛一族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培養忍者,尤其是培養大批量的忍族忍者,所需要的資源與經濟收益可是很大的。
看來,要想辦法先從宇智波或是日向一族的內部開始突破了嗎?
正如猿飛一族自身那樣,每一個忍族內部都不是鐵板一塊,與政治團體一樣分為激進、保守與中立。
根據之前的了解,宇智波一族的四長老與六長老,都應該屬於反火影一系.
正當他這般在心中深思。
身後的一名護衛忽然湊近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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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大人。」
「後方有兩名跟蹤者。」
猿飛才藏神情一肅。
現在這種時候,以他這種身份自然不得不提防「全行組」的斬首戰術,因此身邊隨身帶著兩名感知型。
不過,朝周圍張望了一陣子,確定沒有傳聞中的那種流星墜地響,他心中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
「什麼方向?」
「是從.宇智波族地那邊趕過來的。」
緊跟著,猿飛才藏的神情頓時一振。
果然。
在宇智波族內,與他志同道合的人看來不少啊。
只不過,不知道對面究竟是誰的人。
待到轉移到了一處僻靜處,身後跟隨的身影才立刻加快了腳步。
猿飛才藏轉眼望過去,目光頓時一滯。
「你是.」
很快,跟在他們身後的兩人,也從樹林陰影中顯出了身影。
那是一個右半邊面龐上有著嚴重燒傷痕跡,而蓋上了半邊鐵片的高大中年男人,聲音沉悶: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才藏。」
「宇智波剎那?!」
猿飛才藏雙眼微眯,目光里隱約流露出幾分訝然。
這是一位從二代火影時期,就活躍在戰場上的強大宇智波,早年間曾是宇智波一族激進派的領袖,極力試圖從火影一系手中奪回這個最高之位。
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政治矛盾,最後被二代目大人關進了木葉大監獄。
自那以後,就沒有了他的消息。
早年間,作為猿飛日斬大人的心腹手下,猿飛才藏還曾多次與他交過手,清楚他的實力。
「你怎麼會.?」
正當猿飛才藏想要詢問他是怎麼從木葉大監獄中逃出的時候,腦中卻忽的閃過前一段時間,傳聞有霧隱忍者闖入木葉大監獄,刺殺志村團藏的傳聞。
那時候在村子裡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作為猿飛一族的高層,他自然不會不知曉後來的各種抓捕行動持續了多長時間。
「原來是那個時候逃出來的麼。」
「看來你還沒老糊塗。」
宇智波剎那聞言卻僅僅是笑了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絲毫沒有將自己逃犯身份暴露的事情放在心上。
當然了。
這也是因為,這位猿飛族長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可比他這區區一介逃犯的問題要大得多了。
猿飛才藏平靜的望向他:「怎麼,伱突然出現在這裡,該不會只是想與我敘敘舊吧?」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應該比我明白得多才是。」
「你想要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對吧?才藏。」
宇智波剎那的眼眶之中,亮出一雙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直直看向他,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而我,需要奪回宇智波一族。」
「這是一樁合則兩利的交易。」
猿飛才藏眉頭緊蹙:「單憑你一個人又能做到什麼?身為逃犯的你,在宇智波一族中又能有什麼程度的號召力?」
「以現在宇智波元哉的威勢,你只要稍微做出點動靜,恐怕就要被他拿下了。」
「更何況,他還有著那雙眼睛。」
宇智波剎那卻是毫不介意,畢竟他說的確實都是事實:「所以我才會找上你,或者說猿飛一族。」
「只要你能夠擊敗「全行組」,掌握木葉的經濟命脈,那麼再把我扶上宇智波族長的位置,就再簡單不過了。」
猿飛才藏望向他的目光愈發危險,冷然道:「你如果是來同我開玩笑,那就早些回去吧。」
扯淡呢。
他要是有能力擊敗「全行組」和佐原霧,那他們猿飛一族還能等到現在?
之所以拉攏宇智波和各個忍族,不就是因為沒那個能力嗎?
更何況,如果他們真能打敗「全行組」,那還有什麼必要扶你這個盟友上位?
邏輯死結。
宇智波剎那卻完全沒把他的冷漠態度放在心上,平靜笑道:「佐原霧快要離開村子了。」
聞言,猿飛才藏忽的一怔。
「你怎麼知道?」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宇智波剎那的聲音愈發輕緩,「再過七天,他就會因為一些事情重新回到雷之國前線,大概會被一些人拖住一到兩天的時間。」
「如果你們能抓住這段時間,一口氣攻破千手宅的話,就能把佐原霧的妹妹,以及綱手的養女一起抓到手裡。」
「投鼠忌器之下,即便不能讓佐原霧投到我們這一邊,至少也能讓他站到中立。」
「做忍者,就要不擇手段一些才是。」
猿飛才藏聽到這個消息,本就帶著些褶皺的面上都忍不住顫了顫,眼中流露出極振奮的光彩,卻又不放心的再次確認道:
「你說的是真的?」
「怎麼確定?」
「不需要你確定,你只需要準備就是了。」宇智波剎那撂下這個消息,就轉過了身,「等到你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問題。」
「畢竟,你也不想讓猿飛一族就這樣敗在你手裡吧?」
宇智波剎那最後朝他望了一眼,狀若威脅的笑了笑,很快走遠。
獨留猿飛才藏立在原地,久久的看向他。
似乎在掙扎。
猿飛才藏其實根本沒得選。
等死與速死,本質上都是死亡的一個過程。
正是因為抓住了這個要點,宇智波剎那的提議才會顯得如此一擊致命。
現如今,攔在他們面前最大的這頭猛虎,本就是佐原霧這個年輕人。
只要能將對方控制住,那麼剩下的一切就全都有了掙扎的餘地。
宇智波剎那一邊朝著族地的方向漫步,一邊在心中思考著。
至於佐原霧會不會如同歷史上的那些梟雄般,全然不顧最後一位家人的死活,回來之後一口氣將整個猿飛一族斬盡殺絕的問題,他其實也考慮過。
但是在搜索了多方資料之後,宇智波剎那最終還是將這個可能性壓到了極小。
根據他查到的資料,為了能夠長時間留在村里照顧妹妹,有著如此恐怖實力的佐原霧,竟然硬生生在從忍校畢業之後,在村中蟄伏了足足五年之久。
直到佐原雪繪也從忍校畢業,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與生存能力之後,這才開始隨隊外出。
這種程度的羈絆,絕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比擬的。
更重要的是.
待到宇智波剎那吩咐身旁的手下離開之後,他才獨身走進自己家宅院的地下室深處。
在這座漆黑地下室的中央,一座四面由燭火點燃的陣式中,隱隱可見細微的查克拉火光。
宇智波剎那雙手結印。
很快,陣式中央就亮起了稍顯模糊的查克拉人型。
正是宇智波斑的模樣。
幾乎是一瞬間,宇智波剎那的面上就流露出極崇敬狂熱的神情,立即跪伏在地:
「斑大人!」
年過五旬的他,自早年間就被宇智波斑作為親衛帶在身邊,是現存所有宇智波中追隨宇智波斑時間最長的幾人之一。
自然而然,他也繼承了宇智波斑的意志。
原本得到斑大人的死訊之後,他還以為終此一生也無法再見到這位大人。
卻不曾想,自他從木葉大監獄逃出之後,斑大人反倒用一種前所未見的方式聯絡上了他,要求自己為他提供木葉村內,尤其是與佐原霧有關的各種消息。
在得到這個命令之後,宇智波剎那就開始了潛伏。
陣式對面緩緩傳來蒼老的聲線,語氣漠然:
「結果如何?」
「非常順利,斑大人。」
宇智波剎那跪伏在地,口中迅速回應道:「多虧您的情報,猿飛才藏在得到佐原霧即將移動的消息之後,立刻就動心了。」
「屬下已經吩咐他聯絡其他忍族做好準備。」
「斑大人,不知還有什麼需要屬下完成之事?」
人影稍顯模糊的宇智波斑聞言,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唯有目中流露幾分深思,停頓了幾秒才開口道:
「待到完成這一步再說吧。」
「你做的不錯,剎那。」
僅僅是這平淡無奇的一句表揚,卻頓時令這個年過五旬的男人熱淚盈眶,頓首道:
「願為斑大人效死。」
短暫的交流過後,人影就從封印陣式中央消失不見。
待到宇智波剎那出來時,一切又全都恢復了原樣。
另一邊,宇智波斑則是微蹙著眉頭,似乎對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有些不解。
早在得到佐原霧陣斬三代雷影的消息之後,他就意識到現在這個新生代年輕人的問題有些大條了。
雖然成為八尾人柱力的三代雷影,對於全盛期的他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大麻煩,但是多少還是要廢些手腳。
結果,根據他利用絕所得到的消息,佐原霧甚至是在那個特殊的防禦空間術式被封印後,硬生生用體術與一種異常的幻術打爆了對方。
同時,這個年輕人才不過十六歲。
宇智波斑捫心自問,他自己十六歲的時候,是絕沒有這般戰力的。
自然而然,對面那個年輕人的未來,就令他愈發憂心了。
為此,他甚至不計代價的啟動了這枚自己安插在木葉深處的暗子,打算先握住佐原霧的一處把柄。
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卻又令他有一種『太過輕易』的錯覺。
宇智波斑望向遠處的天花板,蹙眉低喃:
「佐原霧,一個能隱忍五年而不露的年輕人,會這般明晃晃的把自己最重要的底牌,放在別人眼皮底下麼?」
原本的敵人是外村忍者的時候,他僅僅將親人保護在村內結界中還可以理解。
但是現在,他的敵人可是村內的忍者。
宇智波斑本能的嗅到了一抹陰謀的味道。
幾乎是與此同時。
正在從宇智波族地往家的方向迴轉的日向父子,也因為剛才的表態,而產生了些許小小的分歧。
日向日足緊隨在父親日向宗信身後,似乎遲疑了許久。
但眼看著周邊小路無人,身旁的護衛離得也比較遠,最後還是帶著問題開口了。
「父親。」
「剛才的會議上,猿飛族長說的也許激進了些,但是以我等忍族的立場來看,他所說的不是正應當的事麼?」
「為何.」
為何您剛才卻一言不發呢?
日向日足不能理解如此保守的做法。
日向宗信回頭掃了眼自家的長子,看他憋了快一路,現在終於算是問出了口,心中隱隱也放下了些許憂慮。
還不算是過於軟弱。
「日足。」
日向宗信轉過頭看向他:「在你看來,我等忍族的立場究竟是什麼?」
日足被這個反問弄得一怔,下意識道:「自然是血繼、秘術、資源與產業。」
日向宗信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我等忍族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才聚集到這個村子裡,成為木葉的一部分?」
「因為,初代大人渴望結束戰國亂世的宏願?」日向日足似乎意識到了問題,但有些說不上來是哪裡的問題,語氣愈發小心。
「是了。」
日向宗信長長嘆了口氣:「簡單來說,就是因為『初代大人想要如此』,就是這麼簡單。」
日足的神情一滯。
宗信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停頓:「一戰也好,二戰也罷,本質上都不過是五大國利益分配不均與地位實力不平衡所導致的第二輪與第三輪再平衡而已。」
「那麼,既然一開始就不認同這種分配,那為何最初卻以平平無奇的方式,毫無波瀾的分成了五個忍村?」
「還不是因為千手柱間大人足夠強。」
日向宗信頓住腳步,抬頭望向天空:「從那時至今已經四十年,連為父都從當年的孩童老邁至此。」
「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自然而然也就有許多新生的忍者,天然就認為忍族之人高人一等,是天生的忍者,是真正的強者。」
「但是啊,在為父年幼的時候,可是真正見過所謂『強者』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他話到此處,轉頭看向自家長子,日向一族註定的繼承人:「你可知道麼?對昔年的初代火影大人而言,無論是忍者也好、平民也罷,哪怕是現如今被冠以影之名的怪物,又或者是常人根本無法抵擋的尾獸.」
「在他們的眼中,都不過是螻蟻一般的玩物而已。」
聽到這裡,日向日足的瞳孔不由一陣緊縮。
他可不是什麼溫室里的花朵,而是真正經歷過戰場的上忍水準的強者。
「這是不是有些.」
「太過誇張?」
日向宗信不由笑了,像是能理解他的想法,平靜道:「在為父親眼見過之前,也曾認為這是種謠言般的說法,因為你那位戰國時代還曾與千手一族交過手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父親,時常對此諱莫如深。」
「直到,為父親在遠處與二代目大人見證了終結谷的那一戰。」
「唉。」
無數複雜的情緒與渴望吐露的話語,盡數融在這一生漫長的嘆息里。
那是神明的力量。
也是不可違抗的力量。
聽到這裡,現在也才不過是個二十來歲年輕人的日向日足,反而對那個年代的強者愈發的好奇了。
「總之,現在的佐原霧,也有了那兩位大人的幾分風采。」
「其他人的話,你不管聽也好,談也罷,絕不要與他為敵就是。」
日向宗信嘆息道:「我等日向一族,之所以能自千年以前生存到現在,除了一身實力以外,所仗的無過於識時務這三個字而已。」
更何況.
他心中想著,無聲無息的睜開那雙白眼,望向自己周身四方。
細微如螢火般的查克拉光亮,不斷從一隻連著一隻的林間細蟲體表亮起,宛如些微閃爍的火光。
從他們自宇智波族地出來之後,這些細小的蟲子就一直跟在他們身旁,直到剛才的那番話為止。
僅僅是在察覺到了這些蟲子之後,日向宗信心中就明白了。
別管是宇智波一族也好,猿飛一族也罷,但凡是生出反心的那些人,恐怕都是贏不了的。
早在這場會議開始之前,很多結果就已經定下了。
同時,與他們日向一族一般識時務的人,也實在是太多、太快了。
「.」
「還是慢人一步啊。」
日向宗信心中低嘆著,忽的對身旁正陷入思考中的長子開口道:「日足,先別去族地了,跟我去一趟火影大樓。」
「誒?」
日向日足聞言一怔,還帶著些微的猶豫。
咱們剛才才跟別人談完怎麼反「全行組」一系的事情,忍族會議結束還不到二十分鐘,現在就往火影大樓跑,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心裡多少還存著幾分顧忌。
日向宗信卻是無奈道:「不去不行啊。」
「再晚一些,怕是就沒位置了。」
「啊?」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