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無量空處(5k)
沒有任何深刻的愛意無根無由。
只不過是有些人還記得,有些人早已忘記了。
宇智波彌生閉上雙眼,安靜的躺在靜室內,感受著佐原霧的呼吸,腦中卻不自禁想起自己第一次將「佐原霧」這個名字印在心裡的那一天。
正如絕大多數的宇智波一樣,她也出生於一個傳統的宇智波忍者家庭雖然母親沒有成為忍者的才能,但是她的父親卻是當時族內一位十分出名的優秀上忍,有著全族聞名的高深火遁造詣與體術水準,是在村外也能叫出名號的強者。
不過,不同於母親的柔軟隨和,她的父親從來都是個十分強硬的性子,對於她這唯一的孩子有著十分嚴苛的要求。
從三歲開始,宇智波彌生就在父親的指導下,展開了全面而嚴苛的忍者訓練但值得慶幸的是,她也如同自己的父親一樣,天生就有著相當出色的火遁忍術天賦,同時還根骨優良,被父親寄予了相當的期望。
那時候的小小孩童自是不明白什麼深刻的道理,但是在她也開始走上戰場之後,才能明百對於忍者而言,這種不計代價的修行與指導究竟意味著什麼,對於不得不在戰場上與他國忍者斯殺的忍者們來講,又是怎樣厚重的底氣。
彌生只記得,那時的修行十分辛苦,唯有在每天訓練結束之後,才能吃到父親作為獎勵買回來的甜味糕點。
現在回想過去,究竟如何辛苦的事情其實已經大體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時候的糕點很好吃,是村子裡很難買到的奢侈品。
她的父親很愛自己這個女兒。
這種厚重而無聲的愛意,一直持續到了她讀忍校的時候。
正如所有忍者家庭往往要面對的宿命那樣,她的父親因為一次艱難的任務,
犧牲在了戰場上。
剩下的同伴們為他帶回來的,僅有一副忍徽。
那天的忍校課程,她請假了,但是並沒有請很久,一天之後就回到了學校。
因為第二次忍界大戰還沒有開始,也可能是因為絕大多數小孩子在那個年紀都是無憂無慮的,儘管她的沉默異乎尋常,但似乎根本沒有人察覺到她那時隱藏在心底深處的、茫然又無措的情緒。
對於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而言,讓她突然接受一個平日裡就那麼安靜的陪伴在她身邊,看著她在樹上、水面上爬來跳去,不停學習各種火遁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從那天之後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首次面對死亡的人,沒有對死亡這一概念的實感。
她只是不知所措。
但是,就是在那樣的人群里,平常里總是因為宇智波的名號,以及她自己的天才』之名而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小朋友們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
有個少年人,就那樣突然的背著夕陽出現在她的面前,望向放學之後還獨自坐在鞦韆上的她,遞出一隻手。
從那個男孩子的掌心裡,露出一顆看那劣質紙包裝就知道不值什麼錢,但被對方保存得很好的一顆糖果。
「傷心的時候呢,就要吃酸果糖。」
那個平常幾乎沒與她說過話的男孩子,自來熟的坐在她的鞦韆旁邊,面上帶著讓人討厭的笑容,轉過頭望著她:
「等到你忍過最初那一段很酸很酸的時候,就能稍微嘗到一點後面稍微溢出來的甜味。」
「很神奇吧。」
宇智波彌生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只是用一種無言的目光望向他,像是在看土豆和黃瓜,沒有什麼概念。
但是他的話卻像是那時自己的救命稻草,哪怕自我意願再如何強烈,也止不住的湧進腦海里。
反而是面前的那個小孩子,卻像是早已習慣了她這種反應,全然不在意的自顧自道:
「越是無法忍耐痛苦的時候,越要露出笑容。」
「只有背負起過往的人啊,才有資格繼續向前走。」
「吶!聽起來很厲害吧?」
儘是些小孩子聽不懂的話,像是大人在安慰自己失去親人的同伴那樣,裝作一副成熟笨蛋的樣子。
但是,宇智波彌生卻發現自己意外的很喜歡聽,想要聽他繼續說下去,連眼眶裡都在閃著瑩瑩的光亮,
小小的女孩子卻著嘴,明明連聲音都硬咽了,卻還在嘴硬:
「你懂什麼。」
「我懂的東西可多了。」
他站起身,像是夕陽下的塔:「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白裙子遇上白襯衣,海綿體遇上瓦薩比,三文魚遇上括約肌,一旦相逢便是金風玉露,乾柴烈火.:::
「阿拉,是這麼說的吧?」
「噗。」
她卻忽然笑出了聲,像是看到了笨蛋:「你知不知道括約肌是什麼啊,魚怎麼可能進得去。」
「那可說不好。」小小的男孩子一副你太年輕的模樣,「風精油快樂水,修女與魚......這世上可是有著很多有奇思妙想的傢伙。"
「例如,我能讓悲傷的你笑出聲音。」
宇智波彌生很清楚的記得,那時自己的笑容一下子收斂了,像是有種對悲傷的背叛感,背叛了父親的死亡,與已經逝去的、無法再現的、沉重的愛。
但是,佐原霧卻依舊像平常那樣安靜的望向她:
「吶。」
「如果你穿上小裙子的話,會不會想要轉圈?」
「討厭的傢伙。」彌生那時記得自己冷冷的吐出很可怕的語氣。
誰會對傷心的人說這種話?
佐原霧卻全然不在意,只是背對著她,微微起腳尖,像是能想像到那樣的畫面,嘆息道:
「但是。」
「你已故的家人一定也會很想看到吧?」
彌生小小姐忽的一愜,像是突然回憶起父親那總是嚴厲可怕的面孔。
會嗎?
心情又忽然有些複雜。
佐原霧卻像是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似乎在暢想著,繼續自顧自的道:
「一定會很好看的。」
從沒被其他人這樣誇過的女孩子,總是會對這樣直白的好意感到羞澀,但又像是忽然氣急了—一也許是兩者都有一一讓人一時間分辨不出少女的心緒。
只是,她哪怕努力的板住臉,臉也一樣在泛著夕陽似的紅。
那時候,連彌生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情緒,竟忽然問道:
「哪有忍者穿裙子的。」
「難不成要只穿給你看嗎?」
那個小小的人兒的回答,卻是前所未有的果斷:
「當然可以啊。」
她的問題愈發尖銳,連珠炮一樣:「那你會一直看著?一輩子都看著我?
北「我覺得我會。」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直到彌生如今回味時,都在溫柔著她內心最深處的笑容:
「因為彌生同學很可愛嘛。」
後面回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宇智波彌生已經記不太清晰了。
只有他的微笑與她的悲傷,成為了那一瞬間記憶的刻痕。
唯有那時候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讓她印象清晰到,直到現在快十年過去,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每一抹神態的變化,都如同正發生在自己面前一般。
不過在那之後,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飛速的拉近,
哪怕說了那樣的話,佐原霧似乎也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不遠不近的偶爾搭著話。
她只不過是他人生中安慰過的一個又一個小孩子中的其中一個。
既不特殊也不特別。
佐原霧過早成熟的內心,讓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段經歷會給某個少女留下什麼樣的影響。
但他卻忽然成為了彌生心中最特殊也最特別的那個人。
之後的時間裡,只有宇智波彌生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無聲無息的貼在他後面稍微遠一點的位置,注視著他的整個校園生活。
越關注,心中那份情緒就越是強烈,
到畢業分配時,更是主動要求進入他所在的隊伍,頂掉了一個忘記叫什麼名字的女同學。
但是,霧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儘管她長得漂亮,腿也很長,身段纖細,胸也發育得很好,在現在這青春靚麗的年紀成為周圍所有人最令人矚目的一個。
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甚至偶爾還有點嫌棄。
直到現在為止,宇智波彌生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在喜歡的人面前變得卑微的少女,心緒總是纖細而敏銳的。
以前因為明白這件事,所以她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忍耐著、試探著,像是陰險的獵手,裝出一副清冷素雅的模樣,小心翼翼的、以毫米為單位的長度移動著,去接近他漫不經心落在身邊的手,尋找觸摸的機會。
但是,時間實在太漫長了。
直到眼晴里每一處都是他的身影,房間裡每個角落都是他的照片,心裡每一點空間都是他的聲音.....
反芻記憶般的自我甜蜜,情緒也逐漸變得扭曲。
到現在,宇智波彌生終於發現了。
她其實忍不住。
無論如何都想要和他在一起。』
這幾乎成為了一種深刻到烙印進少女靈魂深處的執念。
佐原霧,必須是他。
幾乎是在整個封印術式完成的一瞬間,佐原霧眼前的面板上,就已經彈出相應的提示。
「宇智波彌生の中層心結(完成)」
「心結點數+3」
「羈絆等級提升↑」
「宇智波彌生羈絆等級:四→五」
「首次完成中層心結」
「可選擇一項隨機【天賦】or【特殊物品】」
看到面板那一欄上出現的某行極其明顯的提示,佐原霧只覺心中一陣發涼。
完了啊這。
羈絆等級居然還能提升?!
之前的第四級還不是最高,這到底成了什麼樣的羈絆啊?
佐原霧直到現在還並不知曉,自己當年在忍者學校時隨口為了溫柔人設,不經意說出的一句話,硬是綁定了他的一輩子。
他早就把這點小事給忘了。
關心一下父母陣亡的同學,情理之中的事而已。
如果知道原因究竟在何處的話,現在的他怕不是想要回去撕了自己的嘴。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彌生小姐似乎暫時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
佐原霧心中正這麼想著,就見緩緩從封印台上起身的彌生小姐忽的揪住他的衣袖,似乎有些不解的模樣:
「你去哪?」
佐原霧也是一:「我、我去洗個手?」
「沒有後面了?」
彌生小姐的語氣里疑惑意味越來越重,低頭看了眼自己封印咒文逐漸隱沒之後的身軀,又看看他的褲子。
沒動?
這怎麼能行。
只是,正當佐原霧心想著該如何脫身的時候,就見趴在門外聽了半天牆根兒的雪繪小姐猛地闖進來,大聲道:
「你還想要什麼後面啊!」
那小小的身影像是護續的小母雞一樣張開翅膀,飛奔著擋在佐原霧和她之間,直勾勾的看向她:
「我們家霧可是正經男人,別以為他是什麼隨便的人!」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宇智波彌生看看眼前的少女,又看看汕笑著的佐原霧,似乎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自顧自的開始把衣服穿好。
今天想繼續乘勝追雞,看來是不成了。
要找其他沒有這個礙事的小東西在的機會才行。
霧畢竟是很看重家人的溫柔性格。
真拿他沒辦法。
「對了。」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佐原霧轉移話題道:「彌生,要不要去院子裡試一下新的術?」
「這種封印我也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完成,如果出什麼問題就不好了。」
彌生小姐的眼前頓時一亮:
「我是霧的第一次嗎?」
雪繪小姐猛地拔高了音調:「只是第一次的封印術而!已!」
最後的尾音咬得很重。
可惡!
這個喜歡開黃腔的壞女人。
很氣。
宇智波彌生卻並不在意,只是在佐原霧的帶領下,來到外面的院子。
她拔出手中刀刃,正對向面前的空白處。
猩紅的寫輪眼在不經意間開啟,以極細微的操控能力調動起體內的查克拉流動,按照最開始的說明那樣,緩緩湧入身體。
「喻腦海深處,像是有某種細微的光亮被點燃,化作一道朝著周邊蓬散開的球。
不可觸碰,也不可捉摸。
無論如何行動,都始終維持在自己體表一寸左右的位置。
少女拔出刀,試探著在自己的手臂表面劃落,隱隱燃著細微的火。
然而,那引燃火焰的刀刃,在停留到自己體表一寸的剎那,頓時無法繼續寸進了。
如同隔著一層無形的膜。
好厲害。
這就是霧的術嗎?
不但如此。
宇智波彌生手中刀刃引燃的火焰愈發熾烈,最終形成極深邃沉重的猩紅,化為赫刀。
在同時保持著寫輪眼、赫刀術、空間防禦的同時,身形猛地前射。
轟然揮出一刀。
幾乎是同一時刻,赫刀表面引燃的火焰,與身體周圍的空間薄膜在同一瞬擴張開。
那熊熊烈焰頓時以膨脹化的稀碎狀,在空間的被動推移下,朝著前方進濺。
形成一圈擴散狀的焰火。
佐原霧看著她這麼快就能應用自如,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這樣一來,就不怕有人能傷到你了。」
宇智波彌生立在原地,聞言豁然回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雙猩紅的、飛速旋轉的三勾玉,令剛才還帶著笑意的佐原霧,心底不由生出些微妙的情緒。
彌生小姐忽的開口,語氣柔和:
「這個封印術,有名字嗎?」
佐原霧有些不解:「這個術的名字叫無下限術式啊?」
「不。」
彌生小姐的聲音卻是果斷:「這是霧給我的,特別的禮物。」
「所以,就叫「佐原霧の絕對防禦」好了。」
佐原霧的臉色頓時一黑。
你這起名天賦,得跟波風水門一塊坐小孩那桌。
不過,宇智波彌生自己倒是很樂意,佐原霧自然也就隨她去了。
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等到術式的全面實驗完畢,基本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佐原霧就儘快把這位以『陰封印需要存儲查克拉才能持續使用」的名義送走了。
彌生小姐的問題解決之後,自然就是他自己這邊的實力提升。
「還真是等了有夠久了。」
佐原霧嘀嘀咕咕著,轉頭開始看起自己的面板。
「消耗心結點數:4]
「無下限術式·第三階段→第四階段」
「信息本土化,已完成」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S):以陰陽遁形式製造出一片特殊查克拉領域,具體外在表現為漆黑球體,在該領域內部形成無限信息強制入腦的精神衝擊,能使對手處於「信息永不止歇地湧來」的不生不死的狀態。
「註:領域範圍與查克拉消耗掛鉤,基礎消耗極大,請宿主謹慎使用」
「不可提升」
「首個完整能力開發完畢」
他看著眼前面板上的信息,心中也不由有些感慨。
得到這幅面板也有快一年時間了,直到現在才終於將其中一項S級能力提升到滿級,也真是有夠不容易的。
不過,代價與收穫總是等同。
由於「無量空處」的特殊性,佐原霧並不打算在家裡實驗。
待到回頭有了時間,去死亡森林裡找動物朋友們試一試就好,主要只在於消耗的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隨機可抽取的【天賦】or【特殊物品】
佐原霧在兩者之間猶豫了半天。
如果非要說的話,像「精力野獸」這種天賦,雖然確實能夠提升他現在的實力,但是天賦的類型並不僅僅有這一種,如果出現智力類的加成,那對他現在這個莽夫面板而言,就基本沒什麼用了。
但是特殊物品這種東西,聽上去文很不靠譜。
即便是方能膠囊那種日用品,對他現在而言也不是那麼的緊要。
「試試吧。」
最後,佐原霧還是咬咬牙:「都非了那麼多次了,萬一這次就爆了呢?」
「選天賦!」
選擇落定的一瞬間,面板上就已然彈出一行全新提示。
「獲得天賦」
「心眼·偽(A)」
「信息本土化,已完成」
「詳情:對視覺妨礙具有補正的耐性。第六感,也被稱作預感,是基於天生才能的危險預知。
「該能力出自《FGO》」
「消耗心結點數提升」
望見面板上出現的那一行自己,佐原霧的眼中頓時一閃。
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