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夜月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身形一側,輕鬆躲過。
眼疾手快抓住來人的手腕,腿上用力命中他的下方。
男人彎腰吃痛,卻被江晚予抓住機會,胳膊肘直擊面部倒去。
為首的男人神色一怔,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他對著其他人發號施令:「解決她,我們的目標是車裡的人!」
……
外面的毆鬥聲越來越激烈,佩恩羅傑斯擔心江晚予的狀況,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開門聲突兀響起,他猛地抬頭,寧若初已經下車。
佩恩羅傑斯慌忙解開束縛,要攔住她。
「你別過去,他們手上有刀……」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就見寧若初撿起掉落在一邊的鐵棒,對著與江晚予互毆的其中一個男人的後腦勺,猛砸過去。
寧若初手腕偏轉,幾公斤重的鐵棒在手裡完美繞了幾個圈。
二打一局勢被扭轉,江晚予輕易就制服了另一人。
寧若初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被她擊倒的人身上,笑容燦爛地對著那些痞里痞氣的男人。
「聽說,你們要解決我?」
她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那股怪異感也在人們心底散開。
手上的鐵棒豎起,用力向下用力砸去,落在腳下那人的頭上。
強大的力道致使頭骨變形,地上蜿蜒開暗紅的血跡,讓人心驚。
在場所有人倒嘶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長相乖軟的寧若初,竟有這般狠勁。
她拿起鐵棒,落在另一隻手掌心裡,慢慢敲擊著。
「單挑?還是群毆?我喜歡慢慢來,畢竟……我有的是時間。」
她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但就是能從她的話語裡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
綿長的語調,讓那股感覺愈發強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看上去乖巧無害的女子身上。
為首的男人晃了晃神。
在道上這麼多年,他什麼樣的狠角色沒有見過?
一個女人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他如是想著,指揮著兄弟們發起進攻。
幾個人紛紛攻來,寧若初一點慌張都無。
江晚予緊張地擋在她面前,無奈對方人多,且作為行政機構成員的她,即便會格鬥術也還有所欠缺,不能擋下所有人的攻勢。
寧若初活動了下脖子,坦然面對迎上來的男人,拿起鐵棒向前一頂,高大的男人頃刻昏死過去。
另一人從側面進攻,寧若初耳朵微動,及時低頭躲掉鋒利的水果刀。
笨重的鐵棒在她手中婉轉出了幾分輕靈感,調轉方向朝側旁擊去,腹部重創倒下。
身旁又出現一人,寧若初精準握住他拿著刀的手腕,輕輕一扭,手腕骨折。
男人發出殺豬般慘叫的同時,手上的刀也落下。
寧若初果斷捨棄鐵棒,握住正在下落的刀柄,直擊男人的心臟。
絢爛的血紅之花在胸口綻放,寧若初一雙黑眸卻冷沉,散發著濃重的戾氣,瞳孔籠罩著猩紅的血霧,像是瀕臨失控的野獸,下一秒就要破籠而出。
她動作快准狠,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解決了三個人。
饒是江晚予,都被這景狀驚呆了。
佩恩羅傑斯瞠目結舌,嘴巴微張,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
長相如此可愛的女孩子,竟然這麼帥!
等等,她剛才……殺人了……??
佩恩羅傑斯小腿發顫,下意識想向後退,卻發現自己被驚得難行。
江晚予解決了糾纏她的兩人,目光直直盯著剛剛發號施令的男人,也是現場僅存的一人。
「是誰派你來的?」她冷聲厲喝。
男人一看形勢不對,下意識就要走。
江晚予看出他的企圖,起勢要追去,身後突兀地傳來破空聲。
鋒利的刀刃泛著寒芒,精準地刺入男人的小腿。
他痛苦不得,跪倒在地。
寧若初步履緩緩,趁著男人沒有站起來,再次撿起一把刀。
面積略大的水果刀在她手裡,化為飛鏢,遠程刺入他的另一條腿,使他失去行動能力。
身後高跟鞋碰地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似是地獄傳來的鐘聲,在倒數他的死亡倒計時。
腳步聲有一瞬停頓,男人的心也緊張到了極點。
聲音越來越近,直到一雙藕粉色的系帶高跟鞋在眼前停下,男人的大腦瞬間放空。
寧若初蹲下身,纖細白嫩的手指嫌棄地托著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正視自己。
「說說,誰派你過來的。」
她聲音溫柔,卻偏有種瘋狂的狠厲。
那雙可愛圓潤的杏眼眼角微張,純真的臉染上一抹邪肆。
這一幕,猶如陰間偽裝成無害模樣,要取人性命的惡鬼,在此刻顯露真形。
男人額間有淺汗沁上,雖害怕眼前之人,卻也不是個沒骨氣的。
他目眥欲裂,瞪著寧若初:「你不過是個鄉下長大的草包,怎麼可能有這種身手?!」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夫人。」
胡同外,無數黑衣人湧現,領頭的正是夜月。
她面容冷峻,幽幽覷著蹲在地上的寧若初,眼裡划過一抹陰鷙。
寧若初輕笑一聲。
她緩緩起身,轉頭,淺淡的眸光迎上夜月陰狠的視線,分毫不懼。
「夜統領擅離職守,又任由我被人追殺,我才是應該問責的那一個吧。」
嘴角笑容漸濃,聲音卻一寸一寸冷下,像是幽深古潭裡,落下了一場雪。
說話間,眼神似有刀劍相撞,碰撞出凜冽的寒光。
夜月率先收回視線,命令手下人清理現場。
身邊人散去,她緩緩上前,一雙銳利的眸靜靜盯著寧若初。
「我已經查證,你過往的所有資料都是偽造而成。」
兩人離得很近,說出來的話只有對方能聽到。
寧若初處變不驚,反而展露一笑。
「真厲害。」
很明顯的諷意。
夜月淡然接下,也不惱,反嘲回去:「夫人的身世真是讓人好奇,既然能做到這些,又何必回寧家那個小地方。」
唇齒間,火藥味蔓延。
寧若初還保持著笑,夜月的話對她似乎沒有絲毫影響,輕飄飄落下一句話,就是絕殺。
「夜統領有父母嗎?」
一句話,讓夜月表情瞬間垮下,連偽善的模樣也無法維持。
「夜統領,這裡暈倒了一個,看動作軌跡,應該是司機。」前方傳來下屬的匯報。
夜月抬眸,寧若初也轉過身,齊齊看去,便見佩恩羅傑斯不知何時暈倒在了地上。
身邊有人調侃:「新上任的員工都這樣,還需要時間適應。但願在這之前,不會被我們當做被打倒的恐怖分子處理了。」
……
所有屍體和暈死過去的人都被影閣帶走,包括被寧若初用刀禁錮的男人。
司機暫時性喪失意識,夜月擔起了開車送寧若初回去的職責。
她瞥了眼江晚予,眉頭輕皺,不知凌川為何突然要給寧若初安排助理,冷聲吩咐她先回車上。
看著她上車,夜月轉頭。
「夫人不妨對我坦誠一點,縱然你身後勢力強大,但當今處境,可不是誰都能應付得過來的。」
言下之意,只有寧若初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才能提供確切的保護。
「夜統領在威脅我?」寧若初笑了,提醒:「別忘了,我才是影閣的最高領導人。」
「但影閣,由三位統領共同主事。」夜月眸光晦暗不明,「夫人應該明白,你過往的名聲,可是讓閣內許多人不滿的。」
「那也就說明,有人在默默支持我。」寧若初坦然對上她的眼神,「我說的對嗎,夜統領?」
夜月竟生出了中被看穿的感覺,表情不自在:「我只是遵從先生的遺囑。」
「那繼續遵從便是,你對阿珩也會問這麼多?」寧若初反問,一句話懟得她啞口無言。
遇襲第二天,她從監控錄像里,聽到了夜月和凌川的對話。
——「別忘了,是先生給了你第二次機會。」
這句話,令人深思。
但按照兩人的身份猜測,駱舟珩一定對夜月有恩。
護衛承擔著評估風險的職責,他們的任務是避免一切糟糕事情的發生。
而夜月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卻沒有拆穿。
即便在知道她的謊言後,又目睹了那番場景,也只是質問,並未有什麼實際舉動。
寧若初看得出來,她很尊重駱舟珩。
夜月凝視著她的背影,瞳孔漸深,落在身側的手握緊,幾近不可覺地喃喃:「你到底,是什麼人?」
……
回到公司。
凌川聽到寧若初遇刺的消息,急匆匆出來迎接。
他眼神擔憂,目光直指寧若初,上下打量著,關懷地問:「夫人,你沒什麼事吧?」
他可是聽說,那位新上任的司機是被抬回來的。
寧若初搖了搖頭。
看她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凌川暫時放下心來。
「我已經聯繫了明珠別墅,讓冉醫師過來,以防萬一,還是讓她檢查一下吧。」
寧若初自始至終都垂著頭,弱弱開口:「謝謝凌秘書了。」
只是有一點,凌川不清楚。
她是怎麼毫髮無損地逃脫那麼多人圍剿的?
正欲開口,就看到了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夜月。
凌川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夜統領。」
「夫人剛剛親臨過血腥場面,身體不適,需要儘快休息。」夜月邁著太長腿走來,聲音冷沉。
不容置喙地拉著寧若初上樓,忽視了一旁的凌川。
他擰了下眉,心中不滿,卻也習慣了,沒說什麼。
回到辦公室,寧若初轉身,看著正在關門的夜月,挑了挑眉。
「我是不是要感謝夜統領幫我隱瞞?」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其他由我善後。」夜月雙手環胸,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毅,「這也是先生給我下達的最後的命令。」
「何況,我並不知道夫人的身份,對你是否有利。」她循循善誘。
寧若初並不上當,「影閣這麼厲害,為何不去查查呢?或者委派你們背後的組織——修羅島。」
「非緊急情況,不得與修羅島有所聯繫。」夜月聲音冷厲,「這是先生對你的命令。」
「他挺會命令人啊。」寧若初手下用力,掐了掐棉花娃娃的腿。
駱舟珩的表情有一瞬的猙獰。
自從寧若初知道他在這裡面後,舉止越來越放肆。
他已經認不出來,這到底是不是他那位乖巧可人的妻子。
夜月沒說話,看了眼時間。
「冉醫師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過來,姜家的晚宴是在晚上八點舉行。
她頓了頓,警告:「豪門之間的社交你應該儘量避免,而不是踴躍參加。」
「嗯哼。」寧若初漫不經心地應著。
被夜月拆穿後,她索性不裝了。
夜月也懶得理這些事情,她的任務,只是保證寧若初的安全,名利場上那些事情,由凌川負責。
冉雲卿還沒過來,服裝團隊就已經開始為寧若初挑選禮服上妝了。
一直到快要走的時候,才看到氣喘吁吁的冉雲卿。
凌秘書擺手,命令化妝室里所有人都離開後,自己也離去。
身為靈心堂堂主的徒弟,冉雲卿診脈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保持環境的絕對安靜。
實際,不過是想跟寧若初說一說悄悄話而已。
冉雲卿兩腿發軟,臉色有些難看,無力地朝寧若初伸出手。
「快,快幫我看看。」
寧若初提著笨重的禮服過去,搭上她的脈。
「怎麼了?」她問。
「你那秘書命令我們立刻過來,駕駛員駕駛途中遇到強氣流,我真怕我落得個跟你亡夫一樣的下場。」
雖然沒出意外,但直升飛機太過顛簸,以至於冉雲卿現在胃裡都泛酸水。
寧若初替她扎針緩解後,提著裙子離開。
「你先在這裡休息會吧,我要去參加晚宴了。」
不用她說,冉雲卿也會這麼做。
憑著特權問凌川要了一間休息室。
……
霧色的天空下,雨絲密密匝匝落下,連綿成雨霧,將城市濺得斑駁朦朧。
寧若初失神地看著窗外的雨色,意識跑到了棉花娃娃里。
「夜月對你挺忠心。」
哪怕清楚她的存在是個威脅,也要遵從駱舟珩的命令和遺囑,護著她。
「她原是個傀儡,是我給了她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