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和段思危同時看向剛進門的燕時予。
燕時予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目光落到段思危身上,「你怎麼上來了?」
段思危直接大喇喇地在沙發里坐了下來,「電話里找不到人,我當然只能上門來找了。怎麼,你這秋水台,是只能讓女人上來,男人不許上來,是嗎?」
棠許聽出他話里的針對性和火藥味,和燕時予對視一眼,轉身走進了臥室。
段思危聽著棠許開門關門的動靜,一轉頭,就見燕時予已經走到吧檯旁邊,取出一支酒,又拿了一隻酒杯,倒了半杯酒出來。
段思危當即起身上前,奪過那隻杯子,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燕時予只瞥了他一眼,轉頭又另取了一隻酒杯,重新倒了一杯酒。
段思危一邊看著他的動作,一邊問:「是不是你們家老爺子讓你去歐洲的?」
燕時予喝了口酒,才淡淡應了一聲:「是。」
「因為江北恆去找了他?」
「嗯。」
段思危忽然冷笑了一聲,說:「我果然沒猜錯。事情要僅僅只是發生了,他可能還會假裝看不見。可是一旦鬧到了他面前,那就是讓他老人家失了面子。天大地大,沒有他燕老爺子的面子大,所以,你就得因此受罰,是吧?」
聽到這番話,燕時予沒有回應,反而回頭朝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段思危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
不過這不是他擔心的範圍。
他只是咬了咬牙,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太急了,你偏不聽!」
「急有急的代價,不急也有不急的代價。」燕時予回答,「只看我願意承受哪一種罷了。」
段思危見他這氣定神閒的模樣,忍不住咬了咬牙,道:「你才回來多久,這都是第二次被送回去了!燕時予,你是真的沒有顧忌了,是嗎?」
「就目前而言,我沒有。」燕時予回答。
段思危氣得發笑,「這麼說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是吧?行,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祝你一路順風了!」
【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101kan.com】
說完這句,段思危轉頭就離開了。
燕時予對此沒什麼多餘反應,喝完手上的那杯酒,打了個電話讓管家上樓送段思危離開。
隨後,他才走進了臥室。
棠許正坐在床尾的地毯上看手機,聽見動靜,轉頭看了他一眼,「段先生走啦?」
燕時予應了一聲,徑直走向了衣帽間。
棠許隨即起身,也跟到了衣帽間門口。
「他來得那麼急,氣勢那麼足,我還以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棠許道,「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燕時予一邊解著自己的襯衣扣子,聞言只是淡笑了一聲。
棠許依舊倚在門口看著他,「他說,你明天要去歐洲出差啊?」
燕時予回頭看了她一眼,「還說什麼了?」
棠許沒有回答,轉而道:「如果他沒有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燕時予聽出了什麼,脫下身上的襯衣,才道:「決定得比較突然,突發行程。」
棠許「哦」了一聲。
既然是突發行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棠許正準備轉身走開,卻忽地又想起什麼,重新迴轉頭來看他。
「你上次去歐洲出差,去了一個多月呢。」她說,「那這次,會去多久?」
燕時予轉頭,與她對視片刻之後,才道:「你希望我去多久?」
棠許反問:「我的希望能作數嗎?」
「萬一呢?」
棠許想了想,試探著開口道:「一個星期?」
安靜片刻後,燕時予緩緩應道:「好。」
「真的?」棠許微微有些詫異,「你既定時間是比這長,還是比這短?」
「既然答應了你,那就是一個星期。」燕時予說。
棠許頓了頓,隨後快步上前,緊緊抱住了許諾的男人。
隨後,她低頭在他肩上印下一個唇印。
「一言為定。」
……
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一個星期的時間原本不算長。
只是近段時間以來,兩個人見面的頻次比之前那段時間要多得多,因此顯得一個星期有些長。
但棠許天生適應能力強,長一點短一點都好,只要有準信,便能夠接受。
她照舊每天早出晚歸,只是少了很多加班時間,以及偶爾的夜不歸宿。
連宋語喬都忍不住問她:「你最近怎麼不加班了?」
「加班也是分時間段的。」棠許回答。
宋語喬心裡有自己的判斷,因此只是「嘁」了一聲。
至於宋洛白,日復一日在客廳的沙發里扮演鹹魚,和棠許雖然在一個屋檐下,卻是互不相見的模式。
棠許並不打算多管他。
然而牽涉到他那所寄宿制學校的事情,棠許還是不得不操了一把心。
其實也就是新學期分班的問題,宋洛白對此不聞不問也不管,棠許替他找了兩次學校,打了無數個電話。因為學校背後有段家的財力在支持,棠許甚至還給段思危打了個電話。
雖然段思危的電話並沒有打通,然而好在事情是解決好了。
而棠許不知道的是,她給段思危打電話的時候,段思危正坐在赫爾辛基的一家酒吧里,仰頭將一杯烈性伏特加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他臉色依舊很難看,煞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眼神也有些飄忽,一雙手在身上胡亂摸索了一通,將震動著的電話一把丟到面前的矮桌上,隨後竟然又摸出了香菸和打火機。
坐在他對面的高岩原本還盯著他震動的手機屏幕在看,一眼看見他的動作,連忙伸手搶過了他已經放到唇間的香菸。
「段先生,室內不能吸菸。」
段思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杯伏特加影響,呼吸起伏不定,被他拿走了香菸,也還緊緊盯著。
高岩隨即將他的手機遞了過來。
「棠小姐的電話,可能是有什麼事找你。」
段思危只瞥了一眼,就揮開了他的手。
手機跌到地上,電話也自己斷掉了。
高岩微微嘆息了一聲,彎腰剛剛將手機撿起來,就聽見段思危聲音粗糲地發問——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受罰的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