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謂機會，所謂仁慈。
李洋瞥了一眼來人，問道：
「需要點什麼？」
男人看了李洋很久，自嘲地笑了笑：
「活不下去了，有藥賣麼？能讓我死的。」
李洋淡淡道：
「我這裡沒有殺死你的藥，只有讓你重生的藥。」
李洋略顯深意的話，讓男人疲憊的雙眼多了幾分光彩，他用不確定的，期待的語氣問：
「我昨天夢見娜娜了，她讓我來這裡。
你，您是娜娜的朋友麼？
您聽說過我們的故事？」
李洋合上書，平靜地注視著男人的眼睛：
「你可以說說你的故事。」
李洋說話時，用上了死神的第三天賦——靈魂奧義。
他目前也在嘗試著靈魂法術的能力。
他的話低沉，有磁性，有一種令人親切的魔力。
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好似離別許久的親人，讓人想吐訴衷腸。
在這種魔力下，男人道出了自己的經歷。
男人叫陳偉。
初中畢業後，他當了社會上的閒散混混。
混混看起來很瀟灑，其實也不容易。
先後跟了不少老大。
這輩子的巔峰是在南海軍爺手底下做事，是一名司機。
混混找太妹，流氓找小姐。
朱大軍手底下美女如雲，陳偉看上了一位出台公主，也就是妓女。
她叫娜娜。
憑著一張好嘴，讓娜娜愛得死去活來的。
那姑娘陳偉是真喜歡，幾次央求瘋狼不讓娜娜出台。
瘋狼才不管那套，還揍過陳偉幾次。
也算是為了愛情當了一把純愛戰士，陳偉竟敢跨過瘋狼，跪在朱大軍辦公室門前半宿。
朱大軍也是個性情中人，當場就允許娜娜可以不出台，以後分紅減少。
陳偉欣喜若狂，給朱大軍磕了三個響頭，美滋滋地去找娜娜。
但是，娜娜已經在接客，接的客人是周青。
陳偉傻了。
都知道周青瘋了，到處找殺自己兒子的兇手，並且懷疑是朱大軍做的。
這個時候來朱大軍場子玩，不就是砸場子鬧事麼？
周青本就是個十足的變態，哪個他點過的小姐，不在床上躺半個月的？
陳偉給娜娜發消息，娜娜回了個『真好，最後一次了，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陳偉像個綠王八似的，美滋滋地守在周青辦事的包房門口。
終於，娜娜發了個消息：
「完事兒了，能不能帶我吃麻辣燙。」
陳偉笑了出來。
這時，異象陡生。
一夥拿著刀槍的人闖進視野，他們拉開包房的門，對著裡面手槍一頓掃射。
周青竟抓著還沒恢復體力的娜娜當擋箭牌。
娜娜就這樣死在了他面前。
陳偉瘋了似的要去報復。
那伙人著急走，只是打斷了陳偉一條腿，沒有要他的命。
後來，瘋狼說那伙殺手是南海蛇爺的人。
周青最近不但在找朱大軍麻煩，還在招惹南海蛇爺。
陳偉問瘋狼，誰會為娜娜的死負責。
瘋狼像看傻子似的看陳偉：
「娜娜欠公司很多錢，能不出台已經是軍爺開恩。
要麼你去找周青，去找老蛇討個公道呢？
他們可能連娜娜是誰都不知道。
這是你們這些小人物的命。
別指望我為你出頭。」
娜娜死了，屍體沒錢火化，現在還在太平間的冷凍櫃裡。
陳偉一蹶不振，從朱大軍身邊離開後就靠著繼續頓頓喝大酒。
最近他總夢見娜娜。
娜娜說，只要找到這間藥鋪，藥鋪老闆如果大發慈悲，就能讓他們相見。
陳偉以為這是娜娜在地下很寂寞，希望陳偉下去陪她，讓他來找藥鋪老闆買致死量足夠的藥。
其實，這只不過是黑女巫的黑巫術作用。
但，在現在的陳偉看來，這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個老闆給他一種很不凡的感覺。
陳偉期待著看著老闆，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這個老闆總不能復活娜娜吧？
人就是這樣，在絕境時連一根稻草都是舟。
李洋咂咂舌，輕輕點著桌面：
「真是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誰能想到骯髒的你，竟然也有這麼一份純真？」
陳偉愣了一下：
「您，您說什麼？」
李洋盯著陳偉，目光幽幽。
靈魂奧義能使李洋能分善惡，能辨人魔。
李洋看得到，陳偉並不是一個好人，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小人。
他道：
「你為什麼初中輟學選擇當一個地痞。
又怎樣從一個地痞成為地下世界人士。
最後，你又是怎樣成為了朱大軍的司機。
其中過程應該不用我給你講。」
這不是通過靈魂奧義算出來陳偉的過去，只是配合靈魂奧義進行猜測。
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陳偉傻住了：
「您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年他做的事確實見不得光，這位老闆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卑鄙，惡臭，卻有著與身份不匹配的野心，就像下水道里想吃惠靈頓牛排的老鼠。」
李洋話鋒一轉，繼續道：
「不過，你的愛情故事確實感動了我，這個故事我很喜歡。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活著見到娜娜。」
那些侮辱性的詞彙在陳偉腦海中提煉出了重要信息。
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幫助自己見到娜娜！
陳偉覺得自己是瘋了，竟然踏踏實實地相信了李洋的話。
他激動道：
「您，您要我做什麼？」
李洋目光深邃，在靈魂奧義的加持下，聲音變得更加幽然：
「第一，告訴我你的欲望，你內心最深的欲望。」
是時候收割欲望力量了。
陳偉目光渙散，雙目無神，下意識道：
「我想要所有人都相信我的話，我想讓我的謊言無懈可擊。
只要這樣，我就能成為大人物了，再也不用被欺負，娜娜也不會死了。」
他把娜娜的死歸結在自己的無能上。
李洋雙目浮現出黑色符文。
欲望力量從陳偉身上浮現，收進雙目符文之中。
陳偉見到李洋雙目的異常，連忙揉了揉眼睛，駭然發現不是幻覺。
他對李洋畏懼，也更加相信李洋能復活娜娜！
李洋露出一絲微笑：
「欲望和愛情都是求而不得的東西。
你會為了愛情而選擇交出自己的欲望。
你讓我搞不懂愛情和欲望的本質，到底是相同的，還是有區別的。
我願稱你為情聖。
第一件事你已經達成，接下來完成我說的第二件事，我就讓你見一見娜娜。」
陳偉猛地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道：
「您請說！」
李洋道：
「娜娜是被周青害死的。
我要聽見周青的死訊，才會幫你。」
陳偉呆立原地。
周青是誰？
南海地下三巨頭之一，軍爺這種大人物都被他搞得頭大。
自己憑什麼能殺死周青？
但是，這是見到娜娜唯一的辦法！
陳偉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鄭重道：
「好！」
為了娜娜，他拼了！
說罷，離開了藥鋪。
看戲很久的搖鈴拄著臉蛋道：
「他只是個小人物，殺不死周青的。」
李洋打開書，繼續閱讀，隨意地回應：
「我知道。」
搖鈴驚訝道：
「完不成你的任務，他就見不到娜娜了！」
李洋輕笑一聲：
「關我什麼事？」
搖鈴恍然：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見到娜娜？
你只想和他做一個交易，拿到欲望之力！」
搖鈴壞笑兩聲：
「你真夠邪惡的，我喜歡。」
李洋沒有說話。
其實搖鈴說得不全對。
周青是黑木三澤的人，斬掉周青就等於砍了黑木三澤一隻手。
周青是在李洋必殺名單上的。
周青不難殺。
烏鴉，搖鈴，小黑，都能做到。
重要在於，以周青為棋子，摸出黑木三澤的底牌。
對於普通人來說，周青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陳偉想殺周青，只能智取。
如果陳偉能憑藉智謀威脅到周青的安全，勢必會逼黑木三澤出手。
陳偉殺死周青，又能從黑木三澤手中活下來，李洋不介意讓他見一見娜娜的鬼魂。
李洋認為陳偉是幸運的。
這個世上，多少人求而不得，卻沒有一個機會？
哪怕殺死周青並且活下來難於登天，可這也是一個見到娜娜的機會啊！
能不能拿捏這個機會，就看陳偉的本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