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滋滋作響的羊肉串在烤架上不斷翻滾。
濃郁的肉香肆無忌憚地飄散在空中。
老人看的兩眼發直。
嘴巴微張，一串晶瑩的口水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溢出嘴角。
蘇塵將手中熱氣騰騰的一把烤串遞給他。
「大爺慢點吃，別燙著。」
「唔……咳咳咳……」
老人的口水根本兜不住，瞬間被嗆到一陣咳嗽。
晃過神來，這才顫抖著接過烤串。
放在嘴邊吹了吹，咬了一口。
剎那間，淚水從他渾濁的眼中奪眶而出。
「有種娘的味道.」
老頭哽咽著，聲音沙啞而破碎。
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我那娘腦子不靈光，村里人都罵她是瘋子，罵我是瘋子的娃。我們在村裡頭到處流浪，淨讓人攆，被人扔石子、吐口水，我那娘還總是對他們傻笑。」
「小時候肚子餓，娘就想法子給我找點吃的。也不知道從哪兒撿來人家不要的肉，肉都發臭了，她捂著跟得了寶貝似的，就那麼給我烤肉吃。烤出來的肉，半生不熟，還帶著一股怪味，可那卻是我記憶中最美味的食物。」
「可後來……打那往後，我就自個兒一個人，一直在這世上瞎晃悠，再也沒嘗過那種熱乎暖心的味兒了。」
說到這，老頭泣不成聲，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蘇塵靜靜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
他望著眼前悲苦的老人，輕聲說道。
「大爺，別太難過，這一周你要是有空就過來，我還會給你送吃的。」
大爺聽到蘇塵這麼講，抬起滿是淚水的臉。
哽哽噎噎地把嘴裡頭的肉串咽下去。
「小伙子，我咋能天天白吃你的。你可是這好幾年裡頭，頭一個拿我當人的。我活著就跟那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這把老骨頭，都不曉得還能撐幾天。可你讓我覺著活著還有點念想。明天，我一定來報答你。」
蘇塵趕忙擺了擺手。
「大爺，你可別這麼講，我也沒做什麼，沒啥報答不報答的。」
老頭緊緊攥著那根竹籤，滿臉的褶子寫滿了堅決。
「孩子啊，你不懂。這麼些年，從來就沒人給過我一丁點兒暖和氣。你這一把烤串，在我眼裡那可是天大的恩情。明兒個，我定會來。」
說完，老頭慢慢吞吞站起身，一步一步挪著走了。
孤單又犟勁兒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黑夜裡。
蘇塵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衝著老頭離去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你晚點來，我晚上十二點才出攤。」
遠處的老頭聽到蘇塵這麼說，腳步瞬間頓住了。
這孩子莫非也是跟他一樣。
是覺得人比鬼還可怕，所以才大半夜來墳山的嗎？
可是他又到底是賣給誰吃？
「好，我明天提前在這等你。」
……
蘇塵回到家時，已經四點半了。
人也不困還精神得很。
不知是體質增強藥劑的作用。
還是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使得他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亢奮狀態。
走進客廳，往按摩椅中一躺。
隨著按摩椅啟動，恰到好處的力度就開始揉捏著他緊繃了一夜的肌肉。
再把遊戲一開，小日子倒也過得美滋滋的。
等糯糯起床了。
丁管家和保姆們就將早餐擺上桌了。
熬了一夜的老母雞粉絲湯、三盤爽口小菜、還有小籠包。
「蘇先生，您辛苦了一晚上，趕緊吃點補補身體。」
蘇塵笑了笑，自然沒辜負丁管家的好意。
美美地吃了一頓早飯就去洗漱睡覺。
糯糯自然也不用他送，丁管家會安排好的。
……
豬蹄交流群里。
直到現在才如夢初醒般，知道老闆上周在溪石山擺過攤了。
賣的還是難得一見的甜食。
蛋糕、巧克力、泡芙全都有。
消息一傳開，群里不少人愛吃甜食的已經開始哭唧唧了。
「怎麼擺攤結束這麼久，才收到消息。」
「這算什麼呀？不是說好有消息要互通有無的嗎？肥腸群里的人心眼子比篩子都多，居然獨吞消息，悶聲發財，也太不像話了！」
「這哪裡還有一點團結的樣子！下次我們找到了也不告訴他們。」
「什麼意思呀？咱們的臥底呢？」
「我聽說肥腸群進群就要交50元群費，估計臥底一進群就叛變了。」
群里眾人聽到這話也都沉默了。
要是他們花了50元進群，得到了老闆的消息，估計也不會將消息轉發過來。
……
溪石山。
雖然這兩天是工作日，但遊客比起一個星期之前，確實好了不少。
景區像是找到了條新路子。
為了增加遊客體驗感，竟別出心裁地招了四個野人。
他們穿著豹紋草裙，臉上抹了大片的碳灰。
有遊客來了就嗚嗚啊啊，想發瘋就隨時發瘋。
反正圍欄里外都有發瘋的物種。
對於精神狀態良好的當代年輕人來說，來這玩最合適不過了。
其他那些猴子就像往常一樣。
它們站在各自的「領地」眼睛死死地盯著過往的遊客。
沒有，沒有……
已經兩天沒嘗到那味道了！
它們煩躁地撓著自己的肚皮，嘴裡發出低低的叫聲。
「咦，這幾隻猴子咋了？」
「嘿嘿，還能咋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一天嗎嘍發一天瘋唄！」
「嘬嘬嘬……來！這是香蕉，接住嘍！」
「……」
幾個遊客嬉嬉笑笑，衝著猴子們不停地逗弄。
離他們最近的猴子，似乎毫無興趣。
猛地一腳踩下去。
香蕉瞬間在它腳下變得稀爛，黃色的果肉濺得到處都是。
「呲呲呲！！！」
猴子咧開嘴把最尖利的兩顆牙，朝遊客們使勁亮出。
發泄心中不滿！
不只是香蕉。
還有遊客遞過來的小麵包，無論啥牌子的。
通通都被猴子們無情地踩扁。
偶爾它們還會在地上撥弄一下黑色的石子，也不知道在幹啥。
直到又一陣致愛麗絲音樂響起之時。
景區閉園了。
這群猴子直接超雄綜合徵病發，一路發瘋一路叫。
各個呲牙咧嘴，面目猙獰。
有的瘋狂地抓著自己的身子，把身上的毛都扯下了好幾撮。
有幾隻還不停地用腦袋撞擊著樹幹，砰砰作響。
樹皮剝落，露出裡面白色的木質。
一時間。
工作人員驚慌失措，抄起電話大聲呼救。
「獸醫，獸醫，呼叫獸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