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受到誘惑是假的, 然而在聞秋心中,自己有饑渴到會對一個病人出手嗎?裴渡無奈地嘆了口氣,大手伸過去揉亂了他的頭髮, 「在想什麼呢,都不舒服成這樣了,睡吧。」
聞秋眯著眼睛瞧他:「上次和我做得不爽嗎——哦,你忘了,那沒事了……」
裴渡完全不被他激將, 只是順著毛兒慢慢揉搓他,慢慢把毛柔順了,便問道:「那我問你, 為什麼嘴上說著不接受我, 卻要和我做?我這個人其實是很保守的,只和妻子做。」
「你保守,那當初把我騙上床的人是誰?」聞秋嘀咕了一聲,閉上眼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不做算了, 你走吧。」
裴渡卻執著地把他的臉從被子裡挖出來,胳膊肘撐在他耳側,很近地看向他:「回答呢?為什麼要和我做?」
聞秋一睜眼, 就被帥臉暴擊了一下, 連忙穩定了一下心神, 「我不想要確切的關係,我只想維持現狀。見面可以平和地說說話,偶爾打個炮, 不用負責, 彼此獨立, 這樣不好嗎?」
哪裡好了?一點都不好,裴渡心想,但是如今他卻可以理解為什麼聞秋會這樣說。他戳了戳聞秋的臉頰:「不是說這樣不可以,但我覺得你迴避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也許你比自己想像得更需要我呢?」
「你好自信啊哥。」聞秋笑了一聲,「我用了四年時間,證明了自己不是非你不可,沒有你也能活,而且活得更輕鬆。我不想再把曾經那些事情經歷一遍了,我現在決定要做不負責任的渣男,你自己看著辦吧。」
「哈……」裴渡也跟著笑了,但笑容中有些無奈和唏噓,「我想起以前了,想起你在我身邊得不到承認的那些時候,我現在好像更加能理解那時的你了。」
他們的位置調換,他變成了曾經惴惴不安的聞秋,小心翼翼地期許和祈求;而聞秋變成了曾經高高在上的他,憑著心意生殺予奪。也正是到了這一刻,切身落入了這個處境,他才能完全體會到那種卑微和心酸。
「不過沒關係,」他微微笑道,「過去的你沒有放棄,我也不會。我已經等了四年,還可以繼續等下去,直到你承認我的那一天。」
一邊說著,他一邊緩緩地挑開襯衫扣子,檯燈的暖光將那一片要露不露的皮膚照出誘人的蜜色,隱隱可見鍛鍊得當的胸肌,形狀完美得叫人很想把爪子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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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眼睜睜地看著他脫衣服,就感覺腦袋有點暈,「你幹什麼……」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不做嗎?
「留下來照顧你啊。」裴渡大言不慚道,「我有個有趣的提議,在你回心轉意之前,讓我來當你的寵物和情人怎麼樣?」
「……」說實話,當裴渡衣襟半敞地坦露在自己面前,聞秋真的很難進行有效思考,更別提這傢伙還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腹肌上!
「你可以隨意地對待我,」裴渡的聲音帶著蠱惑,「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救命,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裴渡還有當男妖精的潛質呢?聞秋有點體會到昏君坐在龍椅上的感覺了,美色當前,真的……很難拒絕。
見他的手從善如流地往下摸,裴渡就知道勾引起效果了——他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蓄意勾引人,動作和神態都流於生疏,沒想到聞秋真的會被他吸引。像是發現了一條嶄新的道路,裴渡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了。
他赤著上身爬上床,第一件事是把聞秋的手拿開,「不做。」
「你剛才還說可以對你為所欲為呢。」聞秋嘖了一聲,不想做那就別勾引啊,他都被釣得來感覺了……
「現在做,你想暈過去嗎?」裴渡俯下身,「別動,我幫你解決。」
他用的是嘴,服務得很用心,聞秋本來頭就暈,這下徹底不知東南西北了。
做完一次,他英俊的情人抬起眼,幽深的目光透過濃密的睫毛,滿懷柔情蜜意地看向他:「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你剛才還沒回答我。」
聞秋正爽著呢,不管不顧地抓著他後腦勺的頭髮往下按,「別問,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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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聞秋在精疲力竭中昏睡過去,睡了四年來最好的一覺,ALPHA的信息素一直縈繞著他,好像柔軟的薄荷雲,托著他在黑甜的夢鄉里輕輕搖晃。
等醒來時,燒已經徹底退了,甚至連宿醉的頭疼都沒犯,身上舒爽輕鬆到不可思議。聞秋滿足地睜開眼,眼前便見一塊完美的胸肌,登時眼睛都睜大了。
融資、協議、勾引、我來做你的情人和寵物、別問繼續吃……一時間,過載的信息湧入腦海,昨天他病得暈乎乎的時候,裴渡這傢伙都趁虛而入做了什麼?!
聞秋瞪著眼前那塊胸肌,頭腦清楚地開始復盤。琢磨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似乎也並不算虧,資金問題解決了,性.欲也順便解決了,他還理直氣壯地宣布自己要做渣男,果然喝醉了什麼真話都敢往外說啊!
「醒了嗎?」裴渡低頭看向他,「你的睫毛掃在我的身上好癢。」
這樣一個陽光疏懶的清晨,這樣彼此依偎著醒來,全部都太久違了。即使過去了那麼久,卻仍在第一時間喚醒了一種極為溫馨愉快的感受,他人生里有那麼兩年,最渴望的不過就是這一瞬的幸福。
聞秋坐起來,拿起整齊迭放在床尾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裴渡仍赤著上身,懶洋洋地趴在柔軟的被褥里,好像一隻欺君禍國的妖孽,「睡得好嗎?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聞秋站起來穿衣服,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冷淡,是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裴渡的心便一點一點沉下來,他想自己的確算是趁人之危,美男計都使出來了,才把自己強行打包塞到人床上,要是聞秋不買帳甚至發火,他都認了。
聞秋就這麼打量了他一會兒,手指翻飛給自己打上領帶,然後才緩緩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我記得。」
他彎腰在裴渡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絲綢的領帶涼涼地落在他赤.裸的肩頭,「我去上班了,你再睡一會兒吧。」
說完,他便瀟灑地離開了臥室。
裴渡怔了一下,才慢慢回過味來,終於知道聞秋在笑什麼了——這分明就是四年前的翻版,只不過那時趴在床上起不來的是聞秋,而在告別時給出早安吻的是自己。
所以他的確記得,不僅記得,而且還要一比一復刻到自己身上。
但是做小寵物不是很有趣嗎?裴渡臉上浮現一個充滿興味的笑容。
早知道這樣放低姿態有用,他並不介意把自己放低到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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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了公司,聞秋就把高管們叫來開會,宣布了風華傳媒注資的消息。
「多少?一個億?!」製片人的嘴張得能塞下一枚鴕鳥蛋,這他媽老闆的錢真的是大風颳來的啊,自己有錢也就算了,怎麼拉投資也不費吹灰之力,這一個億的錢拿得真的不燙手嗎?
「不是,這還是那個風華傳媒嗎?我從沒聽說誰家和他們合作能占便宜。」
「風險會不會太大了,萬一沒達成要求,我們不可能賠得起……」
聞秋認真地聽了所有人的顧慮,最後一個開了口:「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贏。贏了,我們一起共享勝利果實;輸了,損失我一個人承擔。所以大家不必有顧慮,放手一搏吧,我相信我的團隊是最優秀的。」
他的一番話,無疑給眾人打了一針強心劑,很快便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由製片人牽頭組成了一個精英團隊,做了充足的準備,與風華傳媒的負責人對接,約定了會面的時間。
儘管已經得到了裴渡的許諾,聞秋還是希望一切都走正規流程。或許是拿了裴渡的投資的緣故,他身上的壓力和動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拼著一口氣也想讓電影成功,給裴渡的信任帶來豐厚的投資回報。
這樣,或許是第一次,不是裴渡給他花錢,而是他用自己的實力給他賺錢。
如果最後失敗了,聞秋咬了咬牙,他就是把自己後半輩子賣了也會還上裴渡的投資,不接受他的任何憐憫。
不管如何,破釜沉舟的時刻已到,他沒有退路了。
雙方公司的辦事效率都很高,很快全部合同都簽妥,整個公司都進入了高速運轉之中。
聞秋是第一次當導演,很多事情都還生疏,幸虧有經驗豐富的副導演帶著,又有陸冰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給他開小灶。
「你對鏡頭的感覺是天生的。」陸冰看過他拍的鏡頭,也不由感慨道,「而且品味真他媽牛逼,當初選拍攝地點的時候我就發覺了,你說不定做攝影師也能成!」
「下一步就是剪輯,最難的也是剪輯,故事就藏在拼貼之中,」陸冰搖頭晃腦地說,「這是一種和寫作不同的語言,萬分晦澀也無比美麗,即使是我,現在也感覺自己的『詞彙量』遠遠不夠。」
那麼相比之下,我更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嬰兒了,聞秋看著自己剪輯出來的場景,就是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你能行的,相信我,」陸冰笑道,「因為這是你寫的故事,全世界只有你能詮釋它的真意,其他人都只是俗不可耐的模仿者。隨便動動手指,碾碎那群小癟三吧!」
「借你吉言。」聞秋也微笑起來。熱愛天生要勝過仇恨,他和龔長陽在作品裡傾注了不同的東西,他們的作品最終也會不同。
於是這幾個月,聞秋全心全意地投入了拍攝中,只能偶爾抽出一些間隙,寵幸一下前夫。裴渡則表現得賢良淑德,盡心照顧孩子不說,在床上也十分有服務意識,在聞秋不想的時候,他就會安分地消失,絲毫不打擾。
也就是這時候,聞秋才發覺包養一個情人有多麼爽,他可以在想要愛的時候輕鬆地愛一下,不用顧及對方的感受;不想愛的時候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原來當初他給裴渡提供的是這種體驗,怪不得裴渡願意給他開高價,敢情真的是情緒價值拉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