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曾經委婉的說我的腦子有問題,敗壞了他的名聲。
並且靈魂毫無藝術性,殺人都能變成屠宰現場。
於是我一本正經的回覆老師。
老師,時代變了。
說完,我拿出最新款的手機,登上新時代殺|手網,試圖用當今殺手界的最新數據來作為依據。
並且給了他一個關愛老人的眼神,表示我以後絕對會給老師養老送終,不會把他送到養老院,更不會拔他氧氣罩。
秉持尊老愛幼的態度,我殷切的回答。
「老師,我已經提前幫老師預訂了義大利最貴的墓地,還請了最優秀的黑人抬棺團隊,定製了價值五千萬的花圈,等壽終正寢後,您絕對是全西西里最有面子的那位!」
Reborn的臉色不知為何變了,詭異沉默幾秒後,黝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我,幽深的眼底醞釀著暴風雨前的寧靜,手微微動了一下。
帽檐上的列恩也用幽幽的小眼神瞅我,翠綠的尾巴捲成很糾結的圈圈,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給我的腦袋來一發。
沉默,是今晚的彭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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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的老師意味深長的凝視我,給我一個不可言說的眼神,驀得嗤笑一聲,笑得我頭皮發麻。
切西婭,只要閉上嘴,你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女士。
哦,還有正常的腦子。
留給我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世界第一殺手走了,先前趴門口偷聽的師兄弟劫後餘生的鬆口氣,安慰我,雖然我是個傻的,可他們不會嫌棄我的。
其中最淡定的沢田綱吉笑很驚訝能夠見到活著的我,拍拍我的肩膀,表示我們師兄弟三個可以去吃一頓慶祝一下。
師姐,你居然還活著!
他發出看見奇蹟的感嘆。
這話在我耳朵里成了——
你居然還有臉活著,老師都對你失望透頂了!
無限委屈湧上心頭,我堅強的拍著他倆的肩膀,告訴他們,好兄弟,今晚我下廚,想吃什麼告訴我。
眼前兩個人消失了,留給我空氣中叫囂著的灰塵和垃圾。
看吧,我被兩個首領討厭了,他們已經走上骯髒的社會人道路了。
Reborn出差第二天,我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後的一星期,我結婚了。
結婚後的一個月,我喪夫……不,婚姻穩定,剛從局子出來,勿念。
回想往事,我趴在餐桌上,舉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白瓷盤。
對面穿著白襯衫的青年一臉深仇大恨的切著澆著漆黑醬油的牛排,做好心理準備後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閉眼嚼都不嚼就順著喉嚨吞下去,下一秒面色發青的倒在了餐桌上死不瞑目。
過了一會,疑似中毒的黑髮青年頑強的爬起來,面色慘白的盯著盤中的最後一塊牛肉,做著艱苦卓絕的心理鬥爭,緊抿著唇線,看看在他眼中堪比惡魔食物的牛排,又看看面不改色盯著他的我,眼一閉,手起刀落,含淚吞下了最後一口。
腦殼「砰」的摔在桌面上,青年悶悶的聲音從臂彎里傳來,帶著辛酸。
「夫人,你很漂亮,也很可愛,可你做的飯……實在……」哽咽一下,他慢慢抬起海藻頭腦袋,又蔫蔫的垂下。
我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拿著黑醋淡定的澆上自己面前的牛排。
顫了一下,他悲痛萬分的捂臉:「不,實在太好吃了,好吃到什麼飯都吃不下了。拜託了,以後我做飯,求你了!」
「原來你這麼喜歡我的做的飯嗎?」
苦不堪言的太宰治喝光第十杯檸檬,硬生生擠出一絲清澈的微笑,「嗯,我最喜歡了,喜歡得不得了。」
「那你把我的那一份也吃了吧,你不是很喜歡咖喱嗎。」
我推過去加了草莓醬的那一份辣味咖喱。
太宰治:「!!!」
委委屈屈的太宰治含淚吃了一大盤,真的一點也沒剩。
下午,為我們的生活操心操肺的老媽子中原中也叫我去單獨談話。
男媽媽中原中也皺著眉頭,苦口婆心的教育我:「你悠著點,最近首領開會老是一副精神萎靡的腎虛樣,半路還總是去廁所。」
我冷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麼?他不行,就怪我太行了?」
知道太宰治是個妻奴,中原中也閉嘴了,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瞅著我,冷不丁來了句。
「你這脾氣陰晴不定的,莫非是有了。」
「……」
我拒絕談論這個話題,他在想桃子。
可奶媽中原中也的腦洞太大了,見我一副嫌棄樣,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已經腦補出來嬰兒車和奶粉的問題,下意識忽略我的後知後覺的爾康手,自顧自的盤算著給實習男爸爸太宰治報育兒班,那表情好像孩子是他的一樣。
跟太宰治離婚是不可能的了,跑路也是不可能的,太宰治太黑太屑了,我說一條,他能有理有據有條不紊的反駁我一萬條,這就是智商的差距嗎?
我曾經問過自己到底喜歡太宰治幾分,大概一分不值,我的喜歡從來都很廉價,包括但不僅限於路邊的貓貓狗狗。
年幼時血的教訓註定我在對愛情的態度冷漠疏離,就算喜歡上了,也會是隨時打包半價的廉價情感。
愛情能當飯吃嗎,戀愛只是圖一時的歡愉,真正的愛情是要雙方互相承擔的,風險大不划算。
可他的全部家產都給我了,誰不喜歡錢呢,這就很爽!
我覺得我很理智,非常理智,我不過是被太宰治的美貌糊了眼睛。
對,沒錯,就是這樣,拒絕其他理由!
晚上,手捧一杯枸杞菊花茶,腦子在神遊太虛,浴室那邊傳來動靜,我下意識雙目無神的望去,立刻被嚇得頭腦清醒,手裡的養生茶險些灑到床上。
冒著水汽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攀在門框邊緣,一顆濕漉漉的海藻頭冒出來,緊接著是太宰治一米八的身材,和含情脈脈欲語還休的臉蛋。
濕漉漉的領帶,快接近透明緊貼肌膚的白襯衫,已經變成緊身褲的黑色西服褲,似笑非笑的面容,正在解扣子的修長手指,看起來不止一點點色氣,喘幾聲就可以下海了。
人間尤物太宰治亮晶晶的看我,散發比以往奪目百倍的魅力,比奪人精氣的妖精還妖嬈,拉長語調甜膩膩的撒嬌。
「夫人,這次你想玩什麼,濕身play好不好?」
握著養生茶的手顫抖著。
最近太宰治不知道聽信誰的讒言,一次比一次鬧騰,好像急著證明什麼。是我錯了,我不該被他病弱少爺的人設迷惑,不該嘲笑他白斬雞,導致現在只能靠枸杞續命。
這個小妖精是要我死,家裡中原中也送的枸杞還剩半包,過了今晚,我還能活著嗎?
我目光放空,一副清心寡欲得道成仙模樣:「看見你的辦公桌了嗎?」
眼前黑髮美青年的嘴角咧得很歡,一副我懂的,小雞啄米般點頭,期待的搓手手。
「辦公室play嗎?不愧是夫人!」
「坐上去。」
「好噠~」
「那就是今晚你睡的地方,玩放置play,敢爬我的床,明天帶你去結紮。」
太宰治:「……」
笑容漸漸消失jpg
不可置信的看我無視充滿魅力的丈夫獨自閉眼,太宰治雙目無神的倒下了,滴答滴答的水珠氤氳桌面,獨自嗚咽,一隻小宰宰失去了夢想。
Nice!保住了即將離家出走的腰。
我以為跟太宰治的玩扮家家酒的遊戲能到老,反正我沒有什麼損失,反觀金庫里的錢越來越多,港口黑手黨也任由我支配,還有比這更爽的事情嗎?
不,有權有勢才能在社會上立足,社會就是這麼殘酷,人心就是這麼膚淺,沒有實力只能被強者踩在腳下,並沒有什麼不對。
假設,我愛太宰治,那麼,權勢一定是占90%的。
有權有勢的我飄了,無視中島敦的好心提醒,穿著貴婦貂皮配大紅旗袍,叼著香菸糖,拿著太宰治的錢開始逛夜店。
前腳還沒踏進門口,後腳在我身上按定位器的太宰治就趕來了,勒令黑手黨包住夜店,不僅如此,他還冷著臉恐嚇所有的夜店把我放上黑名單,誰接誰倒霉。
被太宰治拖回家,我徹底枯了,閒到摳出一棟芭比夢想豪宅。
看出我社畜本質的太宰治很樂意的把港.黑機密文件全塞給我,從此以後,變成太宰治在辦公室桌洞裡打遊戲摸魚,我戴著眼鏡開會,或者我攬著太宰治批文件,太宰治小鳥依人的在全體下屬面前跟我撒狗糧。
看不下去的中原中也首先衝出了門外,闖進廁所吐了半天,破天荒的請假半天去醫院洗胃。
太宰治對我的占有欲與日俱增,我多看一眼路邊的貓咪,回過頭就看見太宰治炸毛的瞪著那隻貓咪,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嚕聲,蹲地上跟貓咪大眼瞪小眼長達五分鐘,傻到不忍直視。
實不相瞞,我從太宰治的身上看到了我那去天上當星星的老爸的身影,想當年為了獨占我媽,他趕走了我們家那條街的所有動物。
糟糕,我想喊爸了。
而且,我沒有良心的心臟第一次動了,我們這樣下去是錯誤的,太宰治跟我這樣的人渣肯定過不好,為了他以後的人生,我決定放他一馬,我麻溜滾蛋離開他的人生。
這麼想著的我理所當然忽視了背後一直注視我的太宰治,暗中收拾起了行李。
有一天,我照樣在港.黑首領辦公室批文件,看著比我腰細的中原中也讀報告,中島敦突然慌裡慌張闖入,說,首領,不,夫人,大事不妙,他看見太宰治跟一個紅毛跑了。
什麼,我被綠了!!!
那還得了,只能我踹他!聯想到太宰治可能是個gay的事實,我一腳踹翻辦公桌,在漫天文件中無視中原中也「臥槽!這是頂樓啊」的大喊,打碎玻璃直直跳下去。
中原中也和中島敦在後面使勁勸我冷靜,硬是半天也沒追上開了電動小馬達的夫人。提著加特林,我氣勢洶洶殺到對家武裝偵探社門口,還沒踹門讓他們把姦夫交出來,門自動打開了。
「砰——」小禮炮炸開,彩帶和碎紙糊了我一臉,眼前是拿著小禮炮的偵探社社員,他們身後是——不,我不想看——
為時已晚,身後是拿著一束玫瑰的太宰治,他眼睛亮了一下,舉著玫瑰就要脫口而出。
「夫人……咳咳——」聲音戛然而止,吃了一嘴玫瑰的太宰治劇烈咳嗽著,得虧玫瑰刺拔光了,可他還是堅強的咽下一撮玫瑰,說完了後半句。
「和我永遠在一起吧,你覺得怎麼樣,夫人。」
「不怎麼樣!」
收回反射性懟里的太宰治的手,不顧眾人的起鬨,我後退一步,連連搖頭,嚇得丟掉加特林,轉身跑得比剛才捉姦還快,腦子裡盤旋著一個想法。
完了,太宰治瘋了,他要把我徹底跟他的帳號綁一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在前面同手同腳跑著,快跑出殘影,身後堅持不懈拿著玫瑰想跟我生孩子的太宰治宛若痴情的小嬌妻,痴情不悔的跟著我這個穿上衣服不認人的人渣。
終究是我切西婭敗了,顫巍巍被太宰治堵在橫濱機場門口,瞥了一眼兩側的手臂,我深吸一口氣,試圖以理服人。
「咱倆不合適,我除了錢一無所有,不能給你想要的。」我帶著顫音。
雙手壁咚不留退路的太宰治一臉無所謂:「是嗎,沒關係,焦糖醬的一切我都愛著。」
可我TMD不愛你,你冷靜,我真的只是拔X無情的渣男啊,這種情況下,身高慘澹的我終於體會到了被一米八的太宰治支配的痛苦,橫看豎看都氣勢矮一截,難得瑟瑟發抖的移開視線往裡看。
飛機啊,你為什麼是飛機,為什麼不能帶上我飛向義大利。
不料太宰治臉更黑了,強制掰回了我的腦袋,近看的話,他皮膚真的超好,我不由得露出以往令我不齒的著迷眼神,下一秒又恢復理智,狠狠唾棄自己。
「果然夫人你還是想跑,權勢,錢財,美貌,身體,工作,明明都給你了……既然如此……」
他低頭碎碎念。
背後一陣發寒,我覺著要是地點不對,太宰治能把我現場辦了。
我艱難的吞咽口水,太宰治的表情越來越不妙,他收回一隻手在口袋裡掏來掏去,然而掏出來的不是把我一槍斃命的槍,而是個裝飾著碎鑽的精美小盒子。
他單膝下跪,舉著盒子裡面的東西閃耀著令所有女人尖叫抓狂的光輝,那頂級的無與倫比的光芒吸引了機場所有女性的目光,齊刷刷的看我們,有的已經開始起鬨了。
中間疑似經歷很多的人激動的大喊:「快!答應他,無視世俗私奔吧!!!」
完了,成為焦點了,接受拒絕都是個大陷阱。
太宰治神情真摯:「和我真真正正結婚吧,或許這很卑劣,可我想與你共度餘生。」
那鑽戒渾身上下寫著是我的菜,簡直按照我的理想型打造,而且真的比我見過的任何鑽石都大都美!
內心其實動搖了一秒,或許除了太宰治,我不會再遇見下一個無條件對我好的人了,我拒絕後回義大利又能去哪呢,老師學生多得是,師兄弟處理家族事務,還有個長期失蹤去尋找生命光輝的有志青年舅舅……
我糾結了,太宰治乘勝追擊:「以後生了孩子,就是下一任首領,四捨五入焦糖醬就是首領了。」
我劇烈動搖了,太宰治再接再厲:「而且,你主武我主文,孩子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站在終點仰望世人,他會是最靚的崽!」
最後,太宰治說出致命一擊:「我帶著全部家當入贅,以後我就是澀澤家的一份子!」
沒有絲毫猶豫,我秒戴上戒指,目光和太宰治在空中擦出愛情的火花,迸發出愛情的岩漿,乘上愛情的巨輪。
周圍發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歡呼。
可。
喜。
可。
賀。
————以上摘自《論港.黑首領如何獲得一位夫人並轉型為家庭煮夫的上位史》
回港.黑後——
坐在落地窗前的首領專屬座椅上,我止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目不轉睛看著左手無名指上閃耀著耀眼光芒的鑽戒,已經想好回義大利向父老鄉親炫耀了,我真有出息。
暗處的人踱步而來,從身後摟住我,和我十指相扣,純潔無害的笑著,隱隱有些嘚瑟緩緩貼在我耳邊說了幾個字。
「知道為什么小舅子他們沒有追究焦糖醬離家出走嗎?」
戀戀不捨的移開注視鑽戒的目光,我「哈?」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知道怎麼接突如其來的話題。
太宰治緩緩說道:「因為,我發了郵件,說焦糖醬你有了。」
啊,緩兵計啊,挺聰明喲。
此時的我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繼續沉浸在鑽戒無與倫比的光芒中,嘿嘿傻笑著,惡魔低語來了,明明語氣是悔改的,我卻聽出了一絲得意。
「可我做的時候,其實沒有戴……」
他人畜無害的說完這句話,抱得更緊了。
而我的笑容漸漸消失,並且再也笑不出來了。
美色誤人,美人有毒,而且專門迫害老實人。
————以上摘自《論港.黑首領夫人如何拖家帶口被迫上位的血淚史》
(本章完)
作者說:正文完結。
首領宰線的正文完結了!
大概會有個番外。
跟自己孩子爭風吃醋以至於喝掉寶寶奶粉的吃醋宰。
還有讓自己孩子充當工具人撒狗糧的得意宰。
以及辛辛苦苦工作養活爺倆的社畜切西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