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砍價
安柏修跟這位也並不是什麼老朋友，而是十幾年前有過一場關於鍊金術的爭論。然後安柏修發現，人類裡面竟然有人比他的骷髏臉還嚇人。
並不是說他長得醜，相反，古斯塔沃·弗林五官端正，是個很有氣質的老帥哥。
但他皮膚黝黑，而且沒有表情的時候自帶不怒而威的感覺。曾經有一句話都不說，光是盯著人看就讓某位鍊金術師心臟病發的可怕傳言。
再加上古斯塔沃·弗林對鍊金術的嚴格到近乎嚴苛的要求，許多在他手下工作過的鍊金術師光是聽到他的腳步聲都會雙腿發抖。
不少人私底下說過，古斯塔沃·弗林是個披著人皮的巫妖，所以才會自帶恐懼光環。
而古斯塔沃·弗林聽到安柏修報價兩千萬，便非常果斷地回了一句：「五十萬。」
「一千八百萬。」
「八十萬。」
「一千七百九十九萬。」
「你這就沒意思了。」
「直接砍兩個位數，究竟誰沒意思？」
……
城堡前的扯皮在繼續，鍊金之城現在窮得叮噹響，兩千萬金幣是安柏修獅子大開口了，但他絕不可能將價錢壓到百萬金幣以下，那還不如將艾倫·沃森做成亡靈。
忠誠於晨曦之主的聖武士，靈魂可是相當值錢的。安柏修之前在亡靈法典聊天群裡面看到有人高價收聖武士靈魂，要是飽受折磨變成怨靈就更值錢了，能賣七八十萬金幣。
「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我們不可能拿出千萬金幣來買一個聖武士。」
古斯塔沃·弗林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
安柏修針鋒相對地說：「那你也應該很清楚，幾十萬金幣的報價同樣是浪費我的時間。」
古斯塔沃·弗林雲淡風輕地說：「區區一個聖武士，照我說十萬金幣都不值。我今天來，只不過是走個過場，將來在外交會議上說我們努力過而已，談不攏對我來說無所謂。」
安柏修哈哈一笑，毫不留情地說：「我的老朋友，別再掩飾了。區區一個聖武士對伱們來說沒有意義，但萊恩帝國的善意對你們來說很重要。下水道裡面的東西，你們快要壓不住了，對不對？」
安柏修這話讓古斯塔沃·弗林變了臉色，他沉聲問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事情已經超出你們的控制。所以，在銀月高庭對魔法材料瘋狂漲價的時候，你們都抽不出時間來跟那群高精靈談判。你們甚至已經決定了尋找外力的幫助，而萊恩帝國就是你們的合作對象，艾倫·沃森這位聖武士就是最好的合作前提。
「我親愛的弗林大師，不要再想著坑我了，在金錢這個問題上，鍊金之神來了我都不會鬆口的，拿出你的誠意來吧。」
古斯塔沃·弗林沉默了好一會兒，認命般感慨說：「不愧是會長親自邀請加入鍊金術師議會的天才，如果當初你答應加入，或許……」
安柏修連忙搖頭說：「不用想當年，別說老會長只是給我寫了封信，就算他親自上門邀請我，我也不可能加入鍊金術師議會，我還沒有瘋，對褻瀆神靈沒有半點興趣。趕緊報價，不然我就將那聖武士做成殭屍了，這幾天他快將我吃破產了。」
古斯塔沃·弗林的臉皮抽了抽，這巫妖是真的不要臉。
「你很清楚，我並沒有誇大鍊金之城的經濟困難，我們不可能拿出兩千萬金幣給你。」
聽到對方的語氣鬆動，安柏修連忙說：「我知道，我也不為難你們，一萬台火力增強型魔偶傀儡，算你一千萬金幣，如何？」
古斯塔沃·弗林聽完，憤怒地說：「然後讓你白賺九千萬金幣？你真敢開口。」
一台最低級版本的魔偶傀儡都要三千金幣，火力增強型是高級貨，每一台至少一萬金幣，這巫妖開口就要了一個億，還只抵扣一千萬金幣，這都不是搶劫，這是洗劫，想要將鍊金之城的根都挖掉。
「是你說沒錢的，那我只能要貨物了，鍊金之城最暢銷的不就是魔偶傀儡麼？」
古斯塔沃·弗林斬釘截鐵地說：「再怎麼沒錢，也不可能將魔偶傀儡當廢鐵賣，你想都不要想。而且你根本沒有維護魔偶傀儡的工人，買那麼多也只不過是個大型擺件而已。」
「好吧，看在我們的友誼份上，我有一個雙贏的建議，你們不用花一枚金幣，也不用給我任何實物，我也會將艾倫·沃森交給你們。」
古斯塔沃·弗林皺起眉頭說：「你……想要鍊金藥劑的配方？」
安柏修豎起大拇指說：「聰明，這不就是雙贏嗎。你們一分錢都不用出，複製一點資料給我就行了，然後你們就能得到這個重要的政治籌碼。不過，不僅僅是藥劑。」
安柏修拿出一張羊皮紙，指間在上面畫了個圈，這張羊皮紙便自動折迭成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到古斯塔沃·弗林的面前。
古斯塔沃·弗林接過，展開一看，眉頭皺得更深了。
「殖骨病毒原體、魔導飛艇圖紙、活體水銀溶液配方、爆裂藥劑配方……你知不知道你寫的是什麼？這些配方圖紙加起來，比一萬台魔偶傀儡還值錢！」
安柏修這份清單密密麻麻，寫了超過百種。
安柏修卻說：「但這些東西你們不需要支付實物啊，只是將這些知識共享給我而已。」
「知識本來就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放心，這些配方和圖紙我不會轉賣給別人，我們可以簽訂契約，我保證只是自己研究使用。」安柏修保證說。
古斯塔沃·弗林冷笑說：「你當然不會賣配方，但你會賣成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嗎？」
安柏修沒有掩飾，反而坦白地說：「我當然會製造產品去賣，但鍊金之城這麼多實驗室，論成本優勢，你們難道會輸給我這種小作坊？都是銷售成品，你們應該對價格戰很有信心才對。」
古斯塔沃·弗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同樣的產品，鍊金之城當然可以壓低成本，但他們不想壓啊，獨家生意能賺十倍，為什麼要多出一個競爭對手讓自己不得不壓價。就算安柏修的產量無法填滿市場需求，但交出配方就等於交出下金蛋的母雞。
但古斯塔沃·弗林卻找不到更好的選擇，現在的鍊金之城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是這些積累了無數年月的知識。
這個巫妖果然還是那麼難纏，當初會長親自寫信邀請安柏修加入鍊金術師議會，古斯塔沃·弗林還覺得會長有點太過抬舉對方了。現在想來，如果當時不顧一切將他拉進來，或許鍊金之城也不會落到如今內外交困的地步。
「配方交易可以，但太多了，這份名單，你最多只能選三個。」
古斯塔沃·弗林雖然鬆了口，但卻狠狠地砍了一刀，上百份配方和圖紙，被他一句話砍到三份。
「能不能有點誠意？這一百三十二份配方，我可以給你抹個零，只要一百三十份吧。」
……
兩人又進入到你來我往的砍價中。
最後安柏修用三十份配方和圖紙的價格將艾倫·沃森賣給了鍊金之城，硬生生將鐵渣餘燼這酒吧塞給古斯塔沃·弗林，又多要了兩份配方。
好歹將一百三十二份的價格砍成三十二份，古斯塔沃·弗林雖然很不想要那什麼鐵渣酒吧，但眼看安柏修立場堅決，只能勉強同意。
「等你將我要的東西送來，我馬上放人。」安柏修說。
古斯塔沃·弗林卻在這時候搖了搖頭說：「不，不用那麼快。關於艾倫·沃森，我還需要你配合演一場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