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和張胖子各坐在走廊的一側, 這盯梢兒,可沒有聚在一起的。
杜鵑垂著頭豎著耳朵,跟個兔子似的, 眼神兒輕瞟著那頭兒,王棗花和常大媽兩個人坐在走廊長椅上「推心置腹」。
杜鵑恍恍惚惚,忍不住掏掏耳朵,這年頭兒,搞詐騙都這麼不走心了嗎?
難道, 難道是篩選傻子?
這麼離譜的話都能相信,那肯定好騙。
杜鵑抿著小嘴兒,挪挪屁股, 更湊近幾分, 繼續偷聽。
這會兒王棗花握著常大媽的手,溫溫柔柔的說:「我家祖上,就是呂布,方天畫戟,可是我家的傳家寶。大媽, 我就是跟你一見如故,才跟你說這個。」
常大媽:「啊?哦哦哦!」
所以咧!
這個跟她們家有人去哈城有什麼關係?
再說,啥三國啥呂布啥方天畫戟?她不知道啊!
她都是假裝知道, 純文盲, 不認字兒, 不知道是啥!
但是,面子不能掉,裝懂就行!
可雖然裝懂, 但常大媽迷茫常大媽不解常大媽懵逼。
她這樣, 杜鵑也這樣。
杜鵑也不懂, 這話題這麼跳躍,是為了啥啊?
不過好在王棗花沒讓大家繼續迷茫,她帶著幾分哭音,可憐的說:「我家遇到大事兒了,所以我想給這個賣掉拿錢走關係。」
常大媽迷茫:「我也買不起啊。」
杜鵑豎著耳朵,差點跟著點頭,是啊是啊,常大媽也買不起的啊。
啊不對,啊呸呸,你家有個屁的方天畫戟啊!
再說,這不是小說嗎?
實際上呂布用的是這個嗎?
你也不能聽了一句:方天畫戟專捅義父,就認定小說是真的了吧?
杜鵑雖然偷聽,但是內心瘋狂吐槽。
雖說杜鵑內心的彈幕吐槽都已經飄的密密麻麻,但是人家當事人還能撐著繼續演戲呢。
王棗花咬著唇,說:「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也不是要賣給你,我家那個可是傳家寶,一般人是買不起的。」
常大媽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有點忍無可忍了,說:「你到底想咋樣你直接說,你這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明白。你不是要從哈城捎東西嗎?你就說捎啥,能給多少錢,我不聽你那些狗屁倒灶的家事兒。」
王棗花趕緊的:「我曉得我曉得,是這樣的,我想托您從哈城捎一批稀罕的東西,就老毛子那邊的特產,我想送人。但是我手裡暫時還沒那麼多錢……」
常大媽一下子跳起來:「沒錢你說個屁啊!你這不是浪費我的時間?什麼狗屁玩意兒!」
她眉毛都豎起來了,格外的不高興,刻薄的盯著王棗花,嘲諷:「窮鬼就滾遠點,湊到我面前裝什麼大瓣兒蒜。」
「不是的,不是的,你誤會了,您聽我說。」
王棗花低聲:「我手裡確實沒有那麼多錢,但是我家的傳家寶已經找到買家了,那邊給我一萬塊呢。」
嗞!
常大媽倒吸一口氣。
「多少???!!!一萬!一萬???」
她聲音都劈叉了。
杜鵑:「……」
常大媽,你該不會是相信了吧?
啊這……
平日裡的聰明相,果然是裝的,是裝的啊!
杜鵑又開始在內心嗶嗶了,瘋狂吐槽+1+1+1+1……
常大媽深深的吸氣呼氣,激動:「天爺啊,你家的傳家寶這麼值錢呢?」
王棗花靦腆的笑笑,帶著幾分得意,說:「那是什麼,是方天畫戟,那可是神器,更是古董,那可是三國時期的東西,有多值錢,價值不可估量啊。如果不是我家出事兒需要錢,我是怎麼都不可能賣出去的。現在給一萬,看著挺多,但其實真的不算什麼。這都是少的。別說一萬,如果趕上好時候,兩萬三萬四萬都不在話下。」
停頓一下,她繼續說:「我覺得一萬還是有點太少了,所以還在爭取,現在這情況也要不上高價,所以我是想要兩萬的。但是你看這事兒,這談價錢從中斡旋,總是需要時間,所以讓我立刻拿錢出來,我是真的拿不出……不過常大媽,我跟您一見如故,也是真心想讓您捎東西,所以我想著,能不能把我的的方天畫戟押在你家。你先讓你給兒子給我帶東西,你看,反正這東西也沒到我手裡,然後方天畫戟也押在你家。我這邊利用這段時間正好再談一談,我有信心可以繼續多要的,我要兩萬塊,哪有還價一萬的。這也差的太多了。我們各退一步,一萬五我是能拿到的。談妥了我就去你家,這頭兒啊,我收錢,把方天畫戟交出去。那頭兒啊,就給你錢。你把捎的貨給我。咱在一天交易,您看您也不吃虧。您覺得呢?」
常大媽:「你等等,我捋捋,我捋捋你的話。」
王棗花:「其實,其實不是逼不得已拿不出這麼多錢,我是不捨得把我家的傳家寶放在你哪兒的。講真,我家這可是傳家寶,這個是價值萬元的傳家寶,如果不是看您是個正派人,又住在公安家屬院兒,是個信得過的,我是絕對不敢把傳家寶壓出去的。真的,我就是看您人品好。」
常大媽得意,上下掃了一眼王棗花,說:「你這話倒是沒說錯,我看你這人倒是有點眼光,看人很準啊。我這個人,江湖人稱俠肝義膽常大媽,這說的就是我。」
王棗花拍馬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是個大好人。」
常大媽更加得意。
杜鵑:「……」
你們倆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啊!
杜鵑一時感嘆,這騙子這麼拙劣,是怎麼逃脫法律制裁的啊!
合理嗎?
你們說合理嗎?
這要不是戴著假髮,她都能給頭髮撓禿了。
真就不能理解啊。
杜鵑內心又開始吐槽+1+1+1……
她十分看不上這拙劣的騙局,但是,但是但是,常大媽抿抿嘴,說:「你想從哈城帶什麼?」
杜鵑:「???」
杜鵑:「!!!」
哎不是,你這是相信了?
這套路很粗糙的啊。
杜鵑:「……」
沉默,是今晚的醫院。
杜鵑內心戲超多,倒是王棗花一點也不意外常大媽會相信,她自得的笑了一下,但是仍是一副溫柔中帶著怯懦的樣子,說:「菸酒,那自然是菸酒的,如果有巧克力也來一些。」
「巧克力?那是啥玩意兒?」
常大媽疑惑,沒聽過這玩意兒啊。
王棗花:「跟糖差不多,但是是苦的。」
常大媽:「???」
她有點看不懂了,隨即說:「苦苦的糖就說苦糖得了唄,叫啥巧克力。那苦的有啥吃頭。真是就會搞洋玩意兒,這名字我聽都沒聽過。」
王棗花心裡鄙夷這個老太太沒見過世面,真是個土老鱉。
但是面上卻說:「我也沒吃過,但是這東西少見,聽說大城市只有友誼商店這種地兒才有賣呢。我家是要送禮,既然是送禮,就得送稀奇又稀罕的,您說對吧?」
「那倒是。」常大媽嘟囔一句。
她斜楞眼,又開始上下打量王棗花,她倒沒說懷疑王棗花的話,嗐,她可是洞庭湖的老麻雀,還能被一個娘們騙了?這王棗花一看就是沒什麼心眼兒的。
傳家寶這種事兒,擱了一般精明人可不能說。
她咳嗽一聲,說:「我咋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王棗花:「大姐,你想,我的東西放在你家,你雖然給我捎東西了,但是你這東西還沒給我呢。就算是我拿不出錢,你也不虧啊。東西還是你的。更不要說,我傳家寶就要賣了,咋可能拿不出錢?好,咱退一萬步講,我就是真的沒賣出去,這事兒黃了。你把我的傳家寶扣著,我還能不籌錢把傳家寶和要的東西都贖出來?您是一點也不吃虧的。我讓您帶菸酒,不給錢您別給我就是了。」
她嘆息一聲,說:「其實該害怕的是我,那可是我家傳家寶,放在外面,我心裡也不踏實呢。」
她偷看常菊花一眼,突然就站起來,說:「算了,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放心,那就算了,我再去想別的辦法,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也是我太大膽了,這事兒我也得多想想的。我家那可是傳家寶,如果有個上市,我可對不起祖宗。」
她立時就要走,常大媽一下子把人拽住,說:「你看你,你這咋就走了?你著什麼急啊!我沒說不同意。你既然敢跟我說,不就是信任我?」
王棗花猶猶豫豫。
杜鵑瞄一眼,又瞄一眼,感嘆王棗花雖然討論粗糙,但是演技還挺好。怪不得是能詐騙老頭兒的人。
這不,常大媽明顯是相信了。
她說:「你別走啊,我沒說不幫你帶,你信得過我才跟我說,我也不是糊塗人啊。」
王棗花狀似猶豫。她期期艾艾的說:「我是相信你的,一看您就是個好人,但是就不知道大媽你的家人信不信得過……」
她咬著唇,說:「這事兒,您能不告訴家裡人嗎?我,我是真的怕有人見財起意,我信得過您的,但是您的家人,我都沒見過,哪裡信得過……這是咱們兩個的交易,您看如何?」
常大媽眼睛一亮:「這必須的啊。」
這是她賺私房錢的機會,本來不想家裡幾個男人知道。
常菊花:「哎,你說說唄,你家是出啥事兒了?咋這麼著急用錢?傳家寶都賣了,這也太慘了吧?」
王棗花:「我……」
「常阿姨。」
正要說著,響起一道女聲。
就連杜鵑都抬眼看過去了,她掃了一眼,呃……白晚秋。
白晚秋怎麼來了?
杜鵑驚詫,常菊花更驚訝啊,她猛地站起來,說:「你怎麼來了!」
她火速的東張西望,生怕遇見熟人,掃了一圈兒,嗯,沒熟人。
杜鵑:我這麼大一個人,你認不出我,你眼神兒真好。
哦不,是我偽裝的真好。
杜鵑跟個假人一樣,坐在那兒好久沒動過了。
常菊花不高興的說:「我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兒別來找大偉?你這是存心讓我不痛快是吧?」
她帶著幾分怨懟,越發的看不上白晚秋,明明,明明今天下午的時候她都去找過白晚秋了,沒想到晚上這人倒是偷偷來了。她眼神銳利,質問:「你來幹什麼!」
白晚秋被她這麼一說,倒是委屈的很,她咬著唇,說:「大偉哥受傷了,我不放心。」
常菊花氣急敗壞:「這有你什麼事兒?你不放心?你算是哪根蔥你不放心?我看你真是不知所謂。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要是讓人看見了,八成又要誤會我家大偉了。你能不能不要給他添麻煩?」
常菊花可不想兒子再沾染上截胡兒的事兒,先頭兒那個事兒已經很氣人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被人指指點點。
當然了,常菊花已經知道白晚秋跟兒子的事兒了。
昨晚知道的。
不過甭管早晚,她覺得兒子都不能跟白晚秋扯上關係。
她那個未來兒媳婦兒李秀蓮的爸爸可是機械廠採購科主任,那是實打實的幹部,還有權利。雖說家裡也有兒子,但是就兩個孩子,李秀蓮可是很受寵的。李秀蓮也在百貨商場工作呢。
八大員之一,熱門好單位。
這要是嫁過來,對他家可是很有用的。
白晚秋有什麼,雖說號稱幹部家庭,但是她爸就是普通的車間小班長,家裡四個孩子,那可真是稱不上多好的。要不是她運氣好考上了電影院的售票員,那她的條件根本不能看。
所以常菊花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個白晚秋跟自己兒子好的,可她沒想到,今天下午才去給她安排了接下來的「行動」,這人晚上就來了。
真是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可惡!
常菊花怒目圓瞪,表情猙獰,說:「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找我家大偉嗎?你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兒就給我陰奉陽違。你可真是個好樣的,你爸媽就教出來你這種女兒?真是個賤骨頭!」
白晚秋氣的不行,她雖然面上對常菊花客氣,但是心裡是十分怨懟這個老虔婆的,如果不是她不同意,自己跟大偉哥早就修成正果了。一切都是這個老虔婆的錯。
只是想要嫁到胡家總歸繞不開婆婆,她強撐著委屈,說:「常阿姨,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她苦哈哈的說:「大偉哥摔傷,我哪裡放心的下?」
她掃了一眼常菊花身邊的女人,眼神鄙夷,故作很了解的說:「你就是李秀蓮吧?」
白晚秋跟胡相偉好,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李秀蓮,不過大偉哥是說過的,李秀蓮長得不如她,顯老,如果不是他媽堅持,他本人是一點也不樂意的。
白晚秋上下打量王棗花,心裡十分鄙夷,心說:大偉哥真是餓了,竟然要跟這樣的女人結婚!這女的一看都要奔四十了,長得也太老了吧?
哼,不就是條件好?
她白晚秋也是幹部家庭啊。
白晚秋做作的很:「我是胡相偉的好朋友,我叫白晚秋。他一定跟你提過我吧?我可經常聽他提起你呢,呵呵呵!」
雖說也被胡相偉說通了打算找個接盤俠,但是如果可以嫁給大偉,她又何必一定要找個接盤俠?
再說!
這個李秀蓮真的太不如她了。
她一下子信心倍增。
她高傲的笑笑:「我總是聽說你條件好,看著也不怎麼樣嘛。」
這衣服看著也不新啊!
果然條件好都是吹出來的。
王棗花:「????」
一旁蹲點兒盯梢兒的杜鵑:「?????」
哎不是,這是鬧哪樣兒?
白晚秋為什麼會把王棗花認成李秀蓮啊?
王棗花,將近四十!
李秀蓮,二十幾。
這再怎麼也不能認錯人吧?
杜鵑恨不能湊到一邊兒嗑瓜子兒看熱鬧,打住打住,杜鵑,要注意,你還在工作,你是盯梢兒王棗花的。
雖然咱是新人,但是也不能掉鏈子啊!
杜鵑吞咽一下口水,偷瞄著這幾個人。
這會兒王棗花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笑著說:「你認錯人了。」
白晚秋才不信呢,這如果不是李秀蓮,能跟常大媽這麼親近?她呵呵一聲,說:「呦,這怎麼這麼窩囊啊,都不敢承認自己是誰了?」
常大媽這會兒也一樣反應過來,她張口就罵:「好你個小娼婦,我說你怎麼來了,敢情兒你是來搗亂的啊!你個賤人,你什麼意思,沒安好心眼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這幸好是王棗花,要是李秀蓮……
常大媽瞬間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如果是李秀蓮,今天的事兒得變成啥樣。
越想越氣。
她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啪!!!
耳光響亮!
重重的扇過去!
「你個賤人!我讓你圖謀不軌!你給我滾!」
「啊!你敢打我?」白晚秋不可置信,她一下子就崩潰了,猛地撲上去,歇斯底里:「你故意拆散我跟大偉,你個老虔婆!我爸媽都不打我,你還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嗷的一聲,衝上前抓住常大媽的頭髮,甩開了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敢跟我動手?」
常大媽可沒想到,白晚秋還敢動手。
真是反了她了。
倒反天罡!
真是倒反天罡!
她反手拽住白晚秋,兩個人瞬間撕把起來。
杜鵑:「!!!!」
她站起來,立刻就想拉架,只不過一眼掃到張胖子,頓住了腳步,她要是真的上前拉架,保准被認出來。那就打草驚蛇了。
孰輕孰重,杜鵑瞬間做出了選擇。
老娘們打架,不少見的。
應該還好,盯著!
「你個老虔婆,我跟大偉在一起都快一年了,你偏是讓大偉哥娶這個老女人,你看看這女人,明明才二十多,長得跟四十似的!你是瞎嗎?就為了條件讓兒子娶這種女人,你個歹毒的老婦!」
「你才是個胡說八道的小娼婦,你不要臉貼著我家兒子,怎麼的,這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兩個人抓撓扑打。
一個小護士從護士站出來,勸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別鬧了,這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滾!」
異口同聲。
繼續打!
小護士一看情況不好,飛快的下樓,搬救兵去了。
杜鵑看的呲牙裂嘴,這些老娘們打架,可真是比老爺們勇猛多了。
杜鵑挪了個位置,蹲在牆角看熱鬧,好在,這會兒走廊里出來不少人,都看熱鬧呢。
兩個女人就這麼打在一起,杜鵑往病房看了幾眼,感嘆胡相偉這人真是牛逼,不管外面腥風血雨,他都能在屋裡裝死啊!這種男人,最是要不得了。
她瞄著王棗花,雖說看熱鬧,但是正事兒也不能含糊。
王棗花……王棗花這會兒也懵逼啊,她哪裡想到還有這屁事兒呢。
這也沒說啥啊,怎麼的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一想著鬧大許是公安就來了,她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轉身就想先離開。甭管騙不騙人的,自己的安全還是很重要的,能不跟官家打交道就不要跟官家打交道,這才是最安全的。
王棗花想走,立刻就被白晚秋發現了,她認準了這就是李秀蓮,眼珠子一轉,一推常菊花,用力拽住王棗花:「你別走!有本事說清楚,我們找胡相偉說清楚,看他要我還是要你這個醜八怪!」
「你放屁。你才是醜八怪!」
王棗花也破防了,她雖然四十來歲,但是長得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能□□老頭兒啊。而且她是有幾分嫵媚的風情的。
王棗花一直都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聽不懂人話,幾次三番沒完了,她也不客氣,用力推過去:「滾開!你個蠢貨,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李秀蓮!」
「你還給我裝!不是李秀蓮你來陪夜?你是怕了我吧?連自己的身份都敢承認了,你就是個膽小鬼,你配不上胡相偉!」白晚秋認定了不撒手,恨不能就此破壞了李秀蓮跟胡相偉母子的關係,猛地伸手,用力扇過去:「賤人!」
啪!
常大媽反手扇了白晚秋一個大嘴巴子:「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勾搭我兒子,還敢在這兒耀武揚威!我兒子都有對象了你還要湊上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啊啊啊啊!你放屁,在愛情里,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才是該退出的!」
王棗花:「你個賤人,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她猛地衝上前,薅住了白晚秋的頭髮,一手揪著她的胳膊用了一扭……
「啊!」
白晚秋慘叫出聲。
王棗花:「我讓你打我!我讓你打!」
她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啥時候受過這個無妄之災!
那些老頭兒一個個的湊在她面前跟狗一樣,可聽話了,半點也不會讓她受委屈。這女人竟然敢動手!
媽的,還是認錯人的動手!
她可太委屈了。
王棗花:「我說了我不是什麼李秀蓮,你個賤人是聽不見嗎?!啊!你是耳朵塞了綠毛聽不見嗎!我讓你動手!我讓你動手!」
啪啪啪!
她也開始扇大逼鬥了。
白晚秋:「你打我,你還敢打我,你就是嫉妒我!我跟你拼了……!」
她用力往前一撞,王棗花咣當一聲撞在牆上,白晚秋撲過來就是一通抓撓,王棗花:「啊!!我的臉!」
她可是靠臉吃飯的,用力一踹!
白晚秋往後摔過去,砰,坐在了常菊花的身上,常菊花慘叫:「啊!」
白晚秋這會兒也遭不住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救命啊……」
幾個人戰鬥力這麼強,大家都不敢靠邊兒,好在這會兒小護士也叫了救兵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護士大姐領著兩個同樣壯碩的女護士衝上來:「怎麼回事兒?快,快把人送到急救室!」
「我肚子疼,我有孩子……」
「什麼,快快!」
「先救我,懂不懂尊老愛幼,這個賤人就是裝的。」常菊花怒吼。
「我才是無妄之災,我根本不是什麼李秀蓮啊!」王棗花捂著臉,也崩潰了。
蒼天啊大地啊,她可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啊!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這瘋婆子!
杜鵑瞅著這三個人叫喚,倒是覺得她們應該都沒啥事兒,有事兒就不繼續鬧騰了。
果然果然啊,這工作了就是跟上學的時候不一樣,你瞅瞅!
上學哪有這種事兒?
很快的,護士大姐就給幾個人架到了治療室,杜鵑立刻湊上前,繼續盯梢兒。
她可不是為了看熱鬧啊,純純是熱愛工作。
嗯,跟她一起在門口探頭探腦這些人,他們才是看熱鬧呢。
她可不是哦!
杜鵑探頭,大眼睛很明亮。
大夫一一檢查,孕婦、孕婦沒事兒,就是挨了幾個大逼斗,那肚子裡的孩子跟哪吒一樣,還是很健康的。
常大媽,常大媽也沒事兒,也是挨了幾個大逼斗摔了一下,雖說老胳膊老腿兒,但是白晚秋挺瘦的,也沒給她壓壞。
王棗花,她挨了幾個大逼斗又被撓了一臉,倒是最嚴重的。
大夫:「你這臉要小心,另外多擦擦藥膏,結疤了會有些癢,但是別撓哈。如果撓了結痂的地方,就很容易留疤了。管住手。」
王棗花衝著白晚秋怒目相向,厲聲:「你個賤人,你聽見了?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李秀蓮,你發瘋沖我幹什麼?你說,怎麼辦!我告訴你,這件事兒沒完,你要是不能給我好好處理,我就去你們單位!」
她惡意的看了一眼白晚秋的肚子,冷笑出聲,眼帶威脅。
白晚秋還真是沒想到自己會認錯人,埋怨的看向了常菊花,說:「常阿姨,這都是你的錯,是你沒有好好提醒我。」
常大媽:「你個賤人,我說了多少次,你個不著四六的……」
「你們要吵架出去吵架,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你們這樣太影響別的患者休息了,實在不像話。」大夫蹙眉開了口。
門口圍觀看熱鬧的患者們紛紛搖頭,不打擾,一點也不打擾!
他們這一出兒給我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多少「色彩」啊!
沒見過這樣一言不合就幹起來,然後還打錯了的!
搓手,想看,缺瓜子兒。
杜鵑:好麼,差點給她假髮都擠掉了。
這會兒白晚秋還真是讓王棗花拿住了,她未婚先孕,剛才是囂張,那是因為她以為是的李秀蓮。但是既然不是李秀蓮,她就有點怕了。再看常菊花,心裡埋怨這人不提醒自己。
她肯定是故意設套兒的。真是歹毒。
白晚秋倒是選擇性的忘了,常大媽和王棗花都說過自己不是,她自己單方面的認定她們撒謊罷了。她才不會說,自己一看這個女同志長得這麼老,又跟常大媽湊在一起,就心裡興奮默認這人是李秀蓮。
一個長得不如她的李秀蓮!
她恨不能立刻將這人踩在腳下耀武揚威,讓大偉知道自己比她強一百倍。
據說李秀蓮條件好,這下被她看透了吧,怪不得不讓她見呢,原來長得這個熊樣兒。
她就是要讓李秀蓮丟臉。
這才趕緊鬧起來。
沒想到……
她心裡埋怨常大媽,咬咬唇,說:「大夫,我以前脾氣挺好的,自從有了身孕,每天脾氣都很大,很容易發火,你說這沒事兒吧?會不會是我生病了啊?」
大夫:「懷孕了性子急躁脾氣大也是有的,但是就算是這樣你也得控制自己,不能隨隨便便就打人啊。」
白晚秋抿抿嘴,埋怨這個大夫真不會說話。
就不能幫她把這個推到懷孕上頭嗎!真自私!
不過,她可沒撒謊的啊,她以前真的沒這麼大脾氣的。
白晚秋壓了壓火氣,瞄了一眼怨毒看著她的常大媽,隨即想到了什麼,驕傲的挺了挺不顯懷的肚子,說:「我突然脾氣變大了,懷的肯定是兒子吧?」
大夫:「沒這個說法。」
白晚秋:「那不可能,脾氣大還不是兒子,難道還能是女兒?你這大夫怎么半點也不懂,我懷的肯定是個兒子。」
她得意的看向了常大媽,聽見沒?我懷的是兒子!
常大媽倒是無所謂,哼,女人懷孕叫什麼稀奇。
你還別說,雖然開始的時候胡相偉是撒謊,但是他還是了解他媽的。常菊花確實沒把白晚秋的孩子當回事兒,只要自家兒子有出息,有點是女人給他生。
還用得著白晚秋這個賤人?
她半點也不尊重自己,這樣的兒媳婦兒,她是一定不會要的。
常大媽才不理會白晚秋,說:「棗花啊,你也是個命苦的,你說這咋就讓你趕上這個事兒了。」
王棗花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催的啊。
她尷尬的笑了一下,倒是強忍著沒跟常大媽發火,畢竟,這老虔婆的家庭條件不是假的。她還得撈錢呢。
但是,這個叫白晚秋的女人,她可不會算了。
她冷著臉說:「我這也是無妄之災,你賠我五十塊錢吧。」
白晚秋震驚:「你怎麼不去搶。」
杜鵑在門口險些點頭。
五十!
媽呀,還真是不少要。
不過,再一想,要多少,都是可以的。
誰讓白晚秋先動手呢。
王棗花到底是「身經百戰」,她眼眶瞬間含淚,帶著幾分可憐,說:「我要你五十,確實不少,但是你給我撓成這樣,如果破相了,多少個五十都換不回來。再說,你也該受點教訓了。」
杜鵑默默點頭,也對也對,是該受點教訓的。
她就是個看熱鬧的牆頭草兒。
風一吹,她就跟著倒!
「五十,你處理一下五塊錢都不用,你要五十,我看你是不要臉了,竟然這麼……」白晚秋又來了火氣,剛想罵人,就看王棗花撫上了自己的肚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白晚秋瞬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雞。
作為從頭看到尾的「圍觀群眾」,杜鵑是看出來了,王棗花再用孩子威脅白晚秋。
白晚秋雖然衝動易怒,但是也反應過來了,瞬間臉色難看的厲害。
她咬著唇:「這、這太多了。你再少點。」
王棗花可一點也沒露出來威脅的意思,語氣很輕柔,但是帶著幾分委屈:「我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揍,撓成這樣,我也心裡委屈啊。再說,我要的真是不多的,誰知道會不會留疤。這女人臉上留一道疤,擱了誰能心裡舒坦?我這也是為了以後買祛疤藥,都算進去了的。」
大夫抬頭:「這個大姐你不能胡說啊,我們醫院的祛疤藥沒有那麼貴的,一塊二一支,能用三個月的。基本一般兩支就夠了,兩支不夠的,再用多了也沒用了,你可不能誤會我們醫院的藥價。」
杜鵑又開始在門口點頭了。
她幫姑姑家的表姐買過一次,就是一塊二,一支就夠用!
勒索就勒索,別是往祛疤藥上推呀!
杜鵑看個熱鬧,還挺忙,內心戲十分多。
她是純純內心戲,但是王棗花就不是了,這要不是演技好,她真是當場就能破防!
我們討價還價的事兒,用得著你一個大夫多嘴?
王棗花深吸一口氣,說:「女人的臉總是大事兒。」
白晚秋嘀咕:「你又不是年輕人,有啥重要的。」
王棗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白晚秋,揉著肚子,不說話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多餘的話不用多說,你白晚秋要是不識相,就別怪她不客氣。這可不是五十塊錢的事兒,她稍後打聽一下這個娘們是哪個單位的,住在哪裡,到時候……嘿嘿!
這就是一個大把柄在手裡了。
王棗花不言語,白晚秋求助的看向了常大媽,常菊花厭惡的瞥她一眼,恨不能當場唾一口。
杜鵑看來看去,就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
猛然間,她終於想起來,胡相偉!
對啊,胡相偉這個當爹的,還真是不出現啊!
這頭兒可是他老娘,那頭兒是懷著他娃兒的女同志,他竟然就能裝死到現在。
嗞!~
她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真是狼心狗肺啊!
白晚秋是不想拿出五十塊錢的,但是她有把柄捏在人家手裡,可常大媽又不肯幫忙,她委屈的不行,紅了眼眶。這懷了孕的人,情緒就是起伏大。
只是沒人吃這一套。
大夫好心的說:「你們去外面說,別在醫院鬧哈,不然我就要安排保衛科的人給你們扭送派出所了。」
他不知道這情況不對嗎?這女同志未婚先孕嗎?
知道的。
但是說到底,還是沒那麼想要惹事兒上身,沒鬧在明面兒上,他就不知道這人「未婚」。
所以,他壓根沒問婚否。
問了,可能還有後續麻煩。
這女同志未婚先孕都敢這麼鬧,他可不想沾染。
「你們出去吧,派出所可不遠。」
他這話一出,幾個人都眼皮兒跳了跳,不言語的老實了。
常菊花不敢,因為白晚秋的男人是她兒子胡相偉。
白晚秋不敢,因為她未婚先孕,這流氓罪可是遭不住。
王棗花不敢,因為她的身份造假了,她就是一個資深騙子。
幾個人都不敢牽扯到派出所,倒是一個個都老實了。
王棗花故作好心:「咱別打擾人,走吧,出去說。」
「行。」
常大媽直接後退,她可不去,跟她沒關係,但是白晚秋倒是死死盯著她,說:「常阿姨,這事兒你可脫不了干係的。你是……」
常大媽:「去就去!」
她可不想讓這個賤人說出來。
不過她看著白晚秋那是恨極了。
三個女人一起下樓,看熱鬧的也跟上了,常菊花回頭:「你們跟什麼跟,有你們什麼事兒,多管閒事兒,看個屁啊!」
「你這老太太叫喚什麼,這路是你家的?」
「就是就是,我們往哪兒走,關你什麼事兒。怪不得挨打,就你這個態度,不挨打才怪。」
「我看她啊,保不齊有什麼么蛾子了。」
「我看……」
雖然看熱鬧,但是大家也不甘示弱。
倒是給常大媽氣個倒仰,她怒吼:「你們這些……」
「好了好了,常大媽,你就別發火了,咱別跟人鬧騰了,諸位老少爺們對不起啊。」王棗花趕緊勸著,裝好人。她其實最怕的是事情鬧大了,真是進了派出所,那就完了。
她可是禁不住查。
「咱說正事兒要緊。」
她拽著兩個人一路出去,躲到了牆角,杜鵑也沒說什麼,該跟還是要跟的。
她跟張胖子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從兩側「溜達」過去,默默的偷聽。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們只是要調查王棗花啊!
杜鵑找了一個角落,她還沒站穩,不經意一掃,就看到胡相偉站在窗口向下看,她默默的閃躲到了一角,又給遠處的張胖子比劃了一下。
張胖子立刻也躲得更隱蔽了幾分。
他們可不是聽鄰居八卦的人啊!
純純的工作!
純工作啊!
(本章完)
作者說:明天(13號)夾子,更新是晚上11點。
下了夾子,之後就恢復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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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港娛吃瓜看戲》:<INPUT type="button" style="cursor:hand; border:3PX #D0F5A9 outset; background-color:#FFFFFF" value="網頁連結" OnClick=window.open(")><INPUT type="button" style="cursor:hand; border:3PX #D0F5A9 outset; background-color:#FFFFFF" value="WAP連結" OnClick=window.open(")>
(八十年代末港娛,主八卦)
十八歲生日當天,姜佳慧覺醒前世記憶。
自信的明朗少女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港城八十年代的娛樂圈啊,她,一腳踩進來了。
姜佳慧捏著港姐報名錄取通知,看著報紙上大大的「關係戶」字眼兒,腦子嗡嗡嗡。
好麼,還沒開始,她就已經憑藉她媽知名電台主持身份,喜提關係戶稱號,成為本屆大熱門選手之一。
本屆港姐真是臥虎藏龍。
有號稱「最美港姐」的許菀欣;有號稱「老天爺給飯吃」的影后周詩詠;有「古裝美人」梁青青;還有「富豪叉叉」陳慧儀……
眾所周知,八十年代娛樂圈多難混,可是為了不給親媽丟臉,佳慧咬牙繼續參加比賽,不服就是干!
第一天就見識了佳麗互相內涵扯頭花;
第二天見識了贊助商飯局兒邀請;
第三天見識了好姐妹反目成仇;
第四天見識了……
啊這,這麼熱鬧的嗎?
你們要是搞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佳慧突然來勁兒,悄悄化身瓜田裡的一隻猹,上躥下跳看熱鬧……
後來,
第一名和第二名搶男人,第三名的她撿漏成功。
女一號和女二號搶戲份,女三號的她撿漏成功。
男一男二男三雄競女主角,女配的她……男主的漏,她也撿了。
後來後來後來……
姜佳慧發出感慨:其實八十年代的港娛,也沒那麼難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