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皇后的話,竇太后和王太后還沒說什麼,館陶公主立即大聲道:「不可!嬌嬌呀,母親這就去廣求名醫,為你治病。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既然我們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一定可以有辦法的。」
她雖然心疼女兒,但是好在現在知道還不晚。再說了,這皇后之位豈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那不是便宜了別人?
「阿母,你這樣做,同天卷中所言又有什麼區別?到最後還不是徒勞無功。倒不如……」
想到天卷中所言,陳皇后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倒不如真如天卷中所建議的那般,做個逍遙散人,遊歷天下。」
「不可,你是我大漢的皇后。一日為後,終身為後,哪裡都不許去。」
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劉徹突然開口了。
「你若是不喜那個衛子夫,我將她放出宮去就是。你又何必離開?」
陳皇后聽了卻慘然一笑:「所以陛下,在那天卷中,你縱然將我廢了,也不許我離開皇宮。而是要在那個什麼長門宮裡將我關到老死嗎?」
「不對,我死的時候,陛下應該早將我忘記了吧。否則也不會連我的卒年都沒在史書上記載。」
「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是嗎?」
劉徹無言以對。
而這時,陳皇后看向館陶公主:「阿母,您是要我頂著大漢皇后的頭銜立即死在這裡,還是馬上跟您離開?您怎麼說,女兒就怎麼做。」
館陶公主的嘴唇囁喏了兩下,這才憋出了一句話:「何曾有過一國之後,罷宮歸家的道理?從不曾有過呀!」
「所以,母親是想讓我頂著大漢皇后的頭銜死在這裡了?」
【陳皇后的人生整個就是一個悲劇。】
【唐朝時,大詩人李白特意為她做了一首詩,寫盡了她悲慘的一生。詩的名字叫做《妾薄命》。】
隨著雷小萌的聲音,天卷中有一首詩緩緩流過。
【漢帝寵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這首詩寫的很美,但是有一點up主不敢苟同,就是最後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這裡面暗喻陳皇后以色侍人。但是陳皇后只有顏值嗎?顏值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加分項而已。而漢武帝娶陳皇后為妻,也不是只看上了她的顏值吧。】
【有顏值的女子多了,但是漢武帝要的可不是這個,而是陳皇后的家族、出身和背景。】
【在他徹底掌握大權後,這些東西可能不重要了,但是在他徹底掌權之前,這些東西尤為重要。】
【甚至可以說,若不是他娶了陳皇后,在景帝兒子中排行第十的他,未必會成為太子。更不要說繼承皇位了!】
【而等他真正掌握大權之後,這些加成反而成了他的絆腳石,他當然是要遠遠地踢開。】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結髮妻子陳皇后。】
【好不容易清剿了竇氏的外戚專權,他怎麼可能在讓新的外戚再次登場。】
秦朝。
「這首詩寫的的確不錯,但是也的確是有失偏頗。天卷說的沒錯。」
看著天卷中漸漸散去的詩文,秦始皇哼了一聲:「所以孤才不設皇后。」
「陛下英明。」一旁的趙高應和道,「陛下是祖龍,豈是那劉徹小兒能比的?」
李斯聽了也連連點頭:「陛下,微臣已經著人去沛縣了,很快便會有消息傳來。一旦找到那名叫劉邦的人,立即將他緝拿,不過,不知道他現在多大年紀,若是還未出生,怕是不好找。」
「無妨,慢慢找,不著急。等找到了,孤要好好看看,能代我大秦的逆賊到底長什麼樣子。」
「喏!」
【作為後世之人,此時我們再反觀陳皇后的狀態,是不是像得了某種症。】
【對,大家想的沒錯,就是抑鬱症。】
【很多得了抑鬱症的患者,平時看著與旁人無異,但是在發病後,便會做出傷害自己或者他人的舉動來。】
【但是,倘若有人早點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及早進行干預和治療,病情並不會發展的太快,甚至還有可能痊癒。】
【作為一國之後,身邊服侍的人那麼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來,或者說即便看出來了,也不敢說。】
【這是為什呢?除卻古代對這種病症的不重視外,那就是陳皇后在後來已經被自己的親人和愛人忽視得徹底了。】
【他們關心的永遠是她的肚子,而不是她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她的身體。】
大隋。
此時李淵已經退下,獨孤伽羅重新回到了大殿上。看到楊堅正盯著天卷出神,不禁安慰道:「那羅延,我相信,咱們的決定是對大隋、對百姓最好的選擇。」
「但願吧!」楊堅輕嘆一口氣,若有所思,「伽羅,這天卷說起那個什麼抑鬱症。我想到了麗華。當初她在宮中時,也是如此辛苦吧。我記得有一段時間,她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而且那時,他們也幫不了她什麼忙,直到最後,代周建隋。
現在看來,同他們的幾個兒子相比,他們的長女才是最懂事聽話,也是最不容易的那個。
但是可惜,她只是個女子。
想到自己所生的幾個孩子,獨孤伽羅看著天幕發出了幽幽一嘆:「這個衛子夫,漢武帝或許是真的很喜歡她。只是,他喜歡了衛子夫,陳皇后又算什麼?」
隨後,獨孤伽羅頓了頓:「那羅延,你後悔嗎?如果……也許大隋就不會到了無人繼位的境地。」
「悔?怎麼會!」楊堅同她並排站在天卷下,低低地道,「他比我孤單多了!」
【「陳皇后挾婦人媚道,其事頗覺,於是廢陳皇后,而立衛子夫為皇后……」】
【堂堂一國之後,世家貴女,竟要以巫蠱之術行媚術,好讓自己懷孕產子。這已經是將自己的自尊低到了塵埃里了!】
【而媚術是什麼?】
【顧名思義,就是魅惑男人的術法。她這麼做豈是僅僅為了生子,是要挽回那個已經離她遠去的男人的心呀!】
【她求子也就罷了,還要修習這種術法,顯然已經無寵很久了。一個無寵的女人,你讓她跟誰去生子去!】
【真是可憐可嘆可惡可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呀!】
【一個男人的心既然已經離你遠去,你就算低到塵埃里又能如何?不過是讓他更看輕你罷了。】
【郎心似鐵,不可追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