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雙手捧著牛肉飯, 他連味兒都沒來得及吸一口，聽到沈錚的話，思維定住, 人傻了。
沈錚打開燈，房間大亮，他上下打量程昱，唇角含笑：「冷不冷？」
程昱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內褲。
之前洗完澡裹浴巾出來了, 這會兒浴巾跟被子纏繞在一起，他給忘了。
「臥槽！」程昱慌亂，手上捧著牛肉飯, 哪哪都捂不到。
沈錚又把燈關了。
沈錚脫下外套給程昱, 「都是男人，你羞什麼？」
他緊緊程昱的領口，手掌下落時貼上他的腹肌：「身材還不錯，練過？」
程昱一哆嗦，呼吸差點斷了。
「沒有。」他往後退, 後背貼到門上，沒由來得氣虛，「練什麼啊, 我身強體壯, 天生的。」
「挺好。」沈錚逼近, 鼻尖湊近他說，「還是甜橙味，下次給我帶一瓶, 喜歡你這個味道。」
「你、你……」程昱被迫揚起脖頸, 視線不知道放哪好, 他還端著牛肉飯，「你還吃不吃？」
「吃。」沈錚拿走他手裡的牛肉飯放在一旁。
程昱剛放鬆吸口氣，沈錚又靠過來了。
他再次屏住呼吸。
「跟我說實話。」沈錚手掌搭在他腰間，特別輕，「真心疼於郝了？」
「什麼心疼不心疼，我就是……」
對上沈錚極其認真的眼，程昱忽然意識到什麼。
屋內窗簾拉著，只留下一道一指寬的縫隙，月光在牆上畫出筆直的線。
兩人沉浸在淡薄的夜色里，周圍寂靜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哪怕是在黑暗裡，沈錚的眼睛依舊明亮。
「是什麼」沈錚另一手摩擦程昱下巴，他垂眸，眉宇輕蹙，「我跟你說過，你來我很開心。」
「非常開心。」他一邊補充，一邊用拇指抹過程昱的下唇。
「沈錚。」程昱緊緊抓住他的手腕，「跟我打一局solo吧。」
沈錚猛地回神，他今晚沒控制住，好像有點過火了。
「你別生氣……什麼？」沈錚不確定地問，「你剛說什麼，solo？」
「嗯。」程昱喉頭髮緊，目光堅定，「就現在，我們下樓，來一局solo。」
只要他贏了，今晚沈錚就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為什麼突然要solo？」沈錚不明白，「我嚇到你了？」
「不是」程昱搖頭，「我想贏你很久了。」
沈錚腦子還有點發懵，是氣氛不對，還是他姿勢不對，還是牛肉飯買錯了？
solo？聯盟？遊戲？這時候只想打遊戲？
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了，程昱可能跟他……不一樣。
「先吃飯吧。」沈錚拿下程昱腰間的手，打開燈說，「吃完再SOLO，多久我都陪你。」
「不吃了。」程昱回身開門，沒成功。
「我反鎖了。」沈錚嘆氣，無奈地笑了，「要solo也穿件衣服，聽話，先吃飯。」
「不吃。」程昱脫下外套塞給沈錚，他到床頭翻出睡衣，兩三下穿好，又折回來開門。
「幹嘛這麼急？」沈錚拉住他手腕，「你我明天又不走。」
「急，太急了。」程昱反握住沈錚的手，拉他出門，「一會兒你別放水，放水我弄死你。」
雖然搞不懂，沈錚還是任由他拉著，答應他：「好，聽你的。」
兩人下樓，回到訓練室。
凌樂正要關電腦，見他們回來，疑惑道：「不是睡覺去了，突襲訓練？」
「沒有。」程昱進門直奔凌樂的位置，「電腦借我用用。」
程昱和沈錚的電腦緊挨著，打SOLO賽，兩人位置不合適。
瞧出氣氛不對，凌樂起身讓開位置，看看沈錚又看看程昱：「怎麼了這是？」
兩人誰也沒說話，沉默的入座，登錄遊戲，打開自定義模式，各自選英雄。
凌樂見這場景，頓時不困了。
這是solo的節奏啊！
程昱vs沈錚，花錢都看不到的比賽。
凌樂二話不說，搬個小凳子坐在兩人之間，一會兒瞅瞅沈錚屏幕，一會兒看看程昱那邊，一秒的鏡頭都不想放過。
前兩屆世界solo賽凌樂都看了，簡單總結就是，在沈錚面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不是針對誰，參賽的各位，都是弟弟。
凌樂看著二人比賽，呼吸都忘了，隊內的娛樂solo，他看得比世界賽還緊張。
雙方操作都打到極致，凌樂連眨一下眼睛都捨不得。
最終還是沈錚贏了，他緊剩二十滴血，程昱慢他一個普通攻擊。
「臥槽！」凌樂深吸一口氣，靈魂歸位，他看著程昱的後背，突然發現打了這麼多長比賽，他還是小瞧程昱了。
這個是個什麼怪物，居然差點給沈錚單殺了。
程昱看著自己黑白屏幕上的復活倒計時，大腦比灌進水泥還僵硬。
眼眸下垂，他看到自己握滑鼠的手在發抖。
比賽輸掉的前一秒，他以為自己贏了，胸腔里的心臟跳動頻率加快，腎上腺素飆升。
可現在，他就像功虧一簣打了敗仗的將軍，不甘，難以置信。
一點，就差一點。
「再來一局。」他啞著嗓子說，「我肯定能贏你。」
沈錚沒說什麼，開了第二局。
第二局程昱輸的更快，後排觀看的凌樂都看出來程昱著急了。
「慢點程昱，老大心態很穩的。」凌樂拍他肩膀，「你一定要穩住，拋開贏他的心思才行。」
「不打了。」沈錚丟下滑鼠站起身，「你心態出問題了，打不出真實水平，先回去吃飯吧。」
「不吃。」程昱眉頭緊擰著，他起身，臉色沉的厲害，「你自己吃吧。」
「生氣了？」沈錚追上程昱，拉住他手腕，「你打的很好，鍵盤滑鼠都不是你常用的，會有影響。」
程昱停下步子，深吸一口氣，他抽出手，甩開沈錚問：「換外設，再跟我打。」
連凌樂都瞧出氣氛不對了，這不是娛樂solo賽。
「明天還有跟阿偉的比賽，」凌樂小聲說，「要不，早點睡？」
「打不打？」程昱再次問沈錚。
「不打。」沈錚回的堅決，「換外設你現在狀態也打不好，明天打完比賽，我陪你練。」
「不打算了。」甩開沈錚，程昱氣呼呼上樓。
程昱回到宿舍，直接把自己鎖屋裡，他越想剛才打比賽，越是不甘心，就差20滴血，零點幾秒的差距。
這零點幾秒的差距，不知道要練習多久才能補的上來。
程昱拿過牛肉飯拆開，吃一口，罵一聲沈錚王八蛋。
solo賽都不陪他，垃圾。
他找沈錚solo不是一時興起的，當年沈錚的第一場職業比賽，高調漂亮地拿下mvp，因為他超高顏值和人氣值，主持人問了一句他的擇偶標準。
沈錚說：「solo賽能贏我的。」
大家都認為那是一場大型婉拒。
只有程昱認真了。
本來程昱是想今年世界solo賽贏他的，可剛才沈錚手搭在他腰上，他有點忍不了。
他現在就想。
立刻，馬上。
給他按床上。
「煩。」程昱狠狠嚼飯。
「咚咚咚」
程昱不吱聲，今天天王老子來，他也不開。
「咚咚咚」
「叮鈴。」
程昱微信響了。
他摸過來看，是沈錚。
沈錚：「我的飯你，你都吞了？」
程昱：「……」日。
門開，沈錚進來，轉身，反鎖。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幹嘛？」程昱剛掏出另一盒牛肉飯，「滾啊，沒有自己房間？」
「今晚沒有。」沈錚沒接飯，直接丟自己到程昱床上，「借住一晚行不行？」
「不行。」程昱也不理他，飯放到一旁，埋頭繼續吃，「等我贏你的。」
「為什麼？」手臂支起腦袋，沈錚真摸不透程昱在想什麼。
「不為什麼，等我贏了你，你就知道了。」程昱心想，弄到你下不去床。
沈錚也不追問，自己翻出程媽媽給他買的睡衣，洗澡換上，直接進被窩。
程昱重新刷牙回來，見人在自己被窩裡，一籌莫展。
這不是天鵝飛拉□□嘴裡……
鮮花埋進……
肉包子……
艹，算了。
「晚上睡覺老實點。」程昱掀開被角，貼著床邊躺進去，「敢踹我，腿打折。」
沈錚關掉燈。
室內落回黑暗，程昱儘量靠近床邊，與沈錚拉開距離。
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對沈錚做什麼。
捏著枕頭角，程昱心內發笑，沈錚就是一隻小白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處境。
等贏了他以後，他就明白，今晚克制的自己，是多麼的偉大。
「程昱。」溫熱的手掌搭在程昱腹肌上，「過來點，小心掉下去，放心，我睡覺很老實。」
程昱手扣住沈錚手的同時，沈錚稍用力，輕鬆將他從床邊，帶到床中間。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剛才那一瞬間，好像整個人都被沈錚一隻手給撈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