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話, 身前的人急急的向後退了一步,許是退的太急,左腳不小心絆到了右腳上, 整個人便朝後仰了去。
謝瑾手一伸便將人重新摟了回來,姑娘朝他倒過來的一瞬間若有若無的香味也飄進了他的鼻中,
他垂在一旁的手微微一緊,將人重新摟回懷中,皺著好看的眉頭輕聲道:「沒事吧?」
王喻錦紅著臉搖了搖頭, 隨後反應過來一般的連忙推開腰間的手朝後退了去。
謝瑾:「王姑娘這是要去?」
王喻錦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我簪子落池子邊上了,我正要回去取。」
謝瑾看著周圍昏暗的夜色, 望著面前的人低聲道:「我剛好要去那邊一趟, 你急不急著用,如果不急的話,我等下取來給你?」
王喻錦搖了搖頭:「不急。」隨後又朝謝瑾福了個身:「謝謝世子。」
謝瑾望著人走遠後,才緩緩朝女池走了去。
趙姝系好腰帶後便轉身出了暖池,她腳剛踏出去, 人就楞了楞。
謝瑾笑望著她:「怎麼,才一個時辰未見就不認識我了?」
趙姝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人內心溢著歡喜朝他走了過去, 聲音清甜的朝他喚道:「瑾表哥。」
謝瑾看她面色透著紅潤, 滿意的翹起了嘴角, 隨後問道:「王姑娘剛剛是不是與你在一個池子?」
趙姝臉上的笑頓了一下,隨後笑容不變的回道:「嗯。」
趙姝話音剛落,謝瑾便抬腳欲走向暖池裡, 可腳剛抬起來又放了回去, 望著趙姝低聲道:「那你再回去一趟, 王姑娘的簪子落裡面了,你去找找,找到後拿出來給我。」
趙姝抬頭面無表情的望了他一眼,隨後聽話的重新進了暖池。
趙姝來到王喻錦她們剛剛待過的地方,她半彎著腰低頭認真的找著,一根用白玉雕刻的玉蘭簪子靜靜的躺在地上,她伸手將其拾了起來,抬腳出了暖池。
趙姝將手中的白玉簪子遞給謝瑾,謝瑾伸手接了過來,然後將其放進了懷中。
趙姝沉默的望著他的動作,突然猝不及防的開口道:「瑾表哥,用不用我幫你拿給王姐姐?」
謝瑾不咸不淡的望了她一眼,淡聲拒絕:「不用,我拿給她便可。」
趙姝臉上始終攜著笑,溫順的點了點頭。
謝瑾轉身朝迴廊走了去,走了兩步發覺趙姝沒跟上來,側頭蹩眉道:「還不走?」
趙姝望著他連皺眉都好看的眉眼,彎了彎嘴角,提起裙擺小跑著追上了他。
趙姝仰頭望著她身旁的人:「瑾表哥,你是不是特意來找我的?」
謝瑾低頭望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姑娘,輕輕的點了下頭:「嗯。」
聽到這個讓人舒心的回答,趙姝的嘴角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謝瑾望著面前一直在傻笑的姑娘,眼裡也染了幾分笑意:「瞎高興個什麼勁?。」
趙姝舉著大大的笑容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單純的高興!」
許是笑容是可以傳染的,謝瑾嘴角也不自覺的含了絲笑,謝瑾將趙姝送回房間,在小姑娘將面前的房門關起來之際,他出其不意的伸手摸向了她的腦袋。
「好好休息,明早帶你去看日出。」
趙姝笑著點了點頭:「好。」
等看到屋中的燭火亮起,謝瑾摸了摸懷中揣著的簪子才提腳離開。
王喻錦靜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望著門口,「叩叩」房門突然被敲響,她眼睛一亮,便想起身去開門。
可邁出的腿在瞬間又收了回去,雙手死死的捏著帕子,眼睛緊緊的盯著房門。
「叩叩」
「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王喻錦聽到這鍥而不捨的敲門聲,緊張的神情瞬間放鬆了下來,抬腳走向門邊,去開門。
王喻錦雙手撫上門框,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打開了門,但就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秒,她臉上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叩叩」
「叩叩」
「王姑娘?」屋外傳來謝瑾的聲音。
謝瑾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不見屋裡的人應一下,黑眸望著被燭火印透的窗欞,抬腳轉身便要離
開。
「哐」
屋內傳來響動,謝瑾的身子微微一滯,隨後又繼續向前走著。
腳步聲漸遠,屋內的人用力扯著王喻錦的頭髮,惡狠狠道:「你剛剛想幹什麼!報信嗎!」
王喻錦嘴中被塞了一團棉布,含著淚搖了搖頭。
扯著她頭髮的人獰笑了一聲:「諒你也不敢!」
「小美人,我們現在出去,別出聲知道嗎」,男人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臉:「若你出聲,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怕是不保了。」
王喻錦使勁的眨著眼睛,對男人釋放著她會聽話的訊號。
男人見她識趣,笑著道:「這才對嘛。」
男人朝守在門口的同夥使了個眼色,兩人將門上的麻紙戳出一個洞,眼睛湊上去警惕的朝屋外瞟著。
「人走了!」兩人齊齊回頭齊聲道。
男人嘲諷的笑了一聲:「竟是個草包!」
男人粗魯的推著王喻錦的背:「走。」
王喻錦跌跌撞撞與他們一起出了門,兩人在前邊帶路留著前方的動靜,一人隨在最後面防著有人偷襲,而王喻錦則被夾在中間。
前面的兩人來帶轉角處,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其中一人便彎著腰探向轉角。
其他人留在原地等著,過了一會兒,其餘兩人見同伴一直沒有動靜,猶疑的皺了眉。
後方的男人示意前面的男人過去看一眼,男人點點頭,便也彎著腰謹慎的走向了拐角處。
轉角處靜悄悄的,進去的兩人也一直沒有個動靜,後方的男人突然似想到什麼一般,臉色狠狠一變,掐著王喻錦的肩膀將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男人扣住王喻錦的喉嚨,朝黑暗的轉角處喝道:「出來!」
男人似被惹怒,掐著王喻錦喉嚨的手力道不斷加大:「我數到三!」
「一!」
「二!」
轉角處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男人發狠的望著王喻錦:「小美人,看來你這位朋友並不在乎你的死活啊!」
就在王喻錦呼吸越來越薄弱的時候,謝瑾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少年朝男人作了個揖:「兄台是在找在下嗎?」
男人看見走出來的是個小毛孩,不屑的笑了笑:「哪來的兔崽子!不待在你娘身邊討奶喝,到處瞎逛些什麼!」
男人的話粗鄙不堪,再加上那猥瑣的笑容,真真是讓人不舒服到了極點。
謝瑾沒理會男人故意的挑釁,不解的望向旁邊的王喻錦,隨後又將眼神落到男人身上:「敢問兄台找我朋友何事?不如我們移步到正廳,坐下來慢慢談。」
話罷,又意味深長的望著男人:「萬事好商量。」
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滾開,別擋著我的道,小心惹毛了爺,爺弄死你!」
謝瑾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定定的望著男人:「確定不談?」
男人不耐煩的掐著王喻錦的喉嚨:「別囉嗦!滾開!」
謝瑾順著男人的話,將身後的道讓了出來,但就在男人因為謝瑾的孬樣而洋洋得意的時候,謝瑾突然身形快速的來到他們面前,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就已狠狠的插進了脖頸!
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面前的少年,似是不敢置信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郎會隱藏的如此之深,深到他將命交代了出去。
謝瑾將匕首自男人頸邊拔出,男人的血噴了王喻錦一臉,王喻錦整個人怔在了原地,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謝瑾漫不經心的用白帕將匕首上的血擦拭乾淨,而後,抬眸望著王喻錦:「沒事吧?」
王喻錦整個人都愣愣的,謝瑾低嘆了一聲,來到她身側從懷裡掏出一條乾淨的帕子,細細擦拭著她臉上的血跡:「不用害怕,人已經死了。」
就在他將王喻錦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的的時候,李彥榮的聲音從遠處傳了來。
「謝世子!謝世子!」
謝瑾將贓了的帕子隨意丟在地上,轉身面對著來人。
李彥榮跑的氣喘吁吁的,他雙手撫在膝蓋處,驚慌失措的望著謝瑾,隨後努力吞了吞口水,待氣勻了後,慌忙開口道:「謝世子!我們按你說的去找了,但趙、趙姝屋裡沒人!」
謝瑾眼中情緒不明,黑眸緊緊攥著李彥榮:「什麼叫沒人!?」
李彥榮被看的一個緊張,結巴道:「就、就是沒人,我們過去的時候,她房門是開著的,但屋內卻沒有人。」
李彥榮咽了咽口水補充道:「但、但您放心,林尋已經去找了,我們也派人去找了。」
王喻錦這時也回過了神,她望著謝瑾開口道:「謝世子,您別擔心,趙姝許是覺得屋裡悶出去走了走,不會有事的。」
謝瑾沒理他們二人,邁著大步朝趙姝屋子的方向走了去。
王喻錦他們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謝瑾來到趙姝屋外,趙姝屋子裡燭火通明,桌前已經圍坐了一群人。
趙雪瑩自位置上起身,來到王喻錦面前,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了個遍:「喻錦你沒事吧?」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