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熟悉的味道, 趙姝無奈的將人從自己懷中扯出來:「你怎麼來了?」
說到這個,胡婧有些得意的道:「繞過府上的重重包圍跑出來的呀!」
趙姝有些頭疼的望著她得意的表情:「你跑出來做什麼?」
胡婧有些心疼的看著她:「你發生這樣的事,這麼不差人告訴我, 若是我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定會、定會.」
趙姝好笑的望著她:「定會什麼?」
「定會鬧到趙府的祠堂上將你搶走,拐回家做妹妹!」胡婧說的認真!
趙姝彎著嘴唇看她,突然來了句:「姐姐!以後妹妹就得靠你了,姐姐不會嫌我煩吧?」
胡婧嘴都咧到了耳後根:「不會, 不會,我怎會嫌你煩呢,我稀罕你都來不及!」
還沒等趙姝說話, 一道黑影便朝她們襲來!
趙姝眸光一冷, 胡婧就摟住她的腰,腿踢在那黑影的身上,躲過了那到劍光!
胡婧利索的將趙姝推到床邊,轉身抽出腰間的鞭子朝那人迎了上去。
胡婧家世代從武,家中長輩也沒有武功傳男不傳女的想法, 因此胡婧的武功也是拿的出手的。
胡婧躲過那人迎面劈過來的劍光,手中的鞭子朝那人的脖頸甩去,那鞭子像是活了一般, 三兩下就纏上了黑衣人的脖頸, 她腳微張、身子半蹲, 右手握著鞭頭、左手扯著鞭身將黑衣人帶到了面前。
黑衣人被扯的踉蹌,胡婧小腿一腳踹在黑衣人的小腿上,又快速的將他的劍奪下, 左手抵著他的肩膀, 右手用力收緊鞭子, 冷聲道:「說,誰派你來的!」
可還不等胡婧問第二遍,男子口中便溢出了鮮血,之後就沒了生息!
胡婧楞了楞,隨後收回鞭子拿在手中,朝趙姝走了去。
「嚇到你了吧?」胡婧心疼的看著她。
趙姝抿唇搖了搖頭:「沒有,若不是有你,我今晚說不定就得死在這兒了。」
胡婧拉起她的手堅定道:「有我在,旁人休想傷你一根汗毛!」
「這裡不宜久待,我們先走!」胡婧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得出結論!
兩人相互拉著朝外走去,她們剛從客棧的二樓下來,一群黑衣人便破門闖了進來。
而剛好那些聽到動靜要跑的租客,一一被黑衣人屠殺了個乾淨!
胡婧一把將趙姝推上樓梯:「回房中去,不要下來!」
趙姝一把拉住她:「我們一起上去,從窗子那裡跑!」
胡婧轉頭看了眼來勢洶洶的黑衣人,咬牙點了點頭,拉著趙姝猛地朝房間奔去!
黑衣人見二人想跑,立馬解決掉身前的租客,朝她們追了上去!
胡婧一把將趙姝推進門中,反身關上門,帶著她跑到窗邊。
趙姝住的地方是三樓,胡婧轉頭看著趙姝,眼中懷疑她若是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摔殘!
眼看腳步聲越來越近,胡婧立馬對趙姝道:「我先跳下去,你再跳,別怕,我在下面接著你。」話罷,身影一閃人就穩當的立在了客棧外的地面上,胡婧做好抬手的動作,催促趙姝跳下來!
趙姝傾身看了看底下,隨後身影一閃,消失在窗邊,就在胡婧想重新運功上去時,趙姝便從窗邊一躍而下。
胡婧連忙伸手接住她,可趙姝並沒有落到她身上,而是獨自一人平緩的落在了地上。
胡婧本還疑惑她為什麼能獨自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直到看到趙姝手中的被褥,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拴著被褥跳下來的!
可眼下的場景並不適合聊天,胡婧一把拉起趙姝的手往巷子外跑去!
兩人剛跑出巷子,街道兩旁的黑衣人就朝她們圍了過來,同一時間,城門外的號角吹響,守城的侍衛聲音響徹天際:「有敵軍突襲!敵軍突襲!」
胡婧一把將趙姝推進巷子裡,甩著手上的鞭子沖了上去。
今日的胡婧穿了一身淡粉色的束腰勁服,雖武功不錯,但她一個人抵住那麼多人的攻擊也不免有些吃力!
趙姝視線快速的在巷子處掃尋著,在看到不遠處的那輛推車後,快速的跑了過去,將地上的稻草拾在車推周邊,又將懷中的火摺子拿出把推車上的稻草點燃!
趙姝將火摺子吹滅,推著推車就往混戰的人群撞去,黑衣人被推車周邊燃著火的推車逼退到了一旁,胡婧看到冒火的推車朝她駛來,雙腳一跨,人就上了趙姝手上的推車上!
胡婧蹲在推車上警惕的望著四周,趙姝卯足了勁推車,一面是冒火的推車,一面是胡婧手中的鞭子,一時間,竟沒人敢靠近她們半步。
趙姝一鼓作氣的將車推到了胡府門前,門應聲而開,胡婧拉著趙姝徑直走向了書房!
明明是深夜,但胡府的書房卻一片亮堂,胡婧也不搞虛禮那一套,直接伸手將書房的門推開!
胡大人訝異的抬頭朝她們望過來,胡婧鬆開趙姝的手,來到她爹面前大聲道:「爹,敵軍襲城了!」
胡大人微微皺眉:「沒看見我正在議事嗎,還不給我下去!」
胡婧可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會被父親的呵斥嚇退,她手直接撐在桌子上:「爹您還不出兵嗎?」
胡大人眉頭皺的更深,直接朝外面道:「將姑娘帶下去!」
胡婧還欲說些什麼,趙姝立馬上前拉住她:「阿婧,我身上有些疼。」
聞言,胡婧立馬轉頭緊張兮兮的看著她道:「是不是受傷了,」又拉著她的手左右看看:「哪,是哪受傷了?」
趙姝搖搖頭,胡婧立馬拉著她朝書房外走去:「走,快跟我回屋,我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趙姝溫順的點點頭:「好。」
胡大人見討債的出去了,才對一旁的眾人道:「我們繼續!」
還好胡府府上就有現成的大夫,要不然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到哪去找大夫。
胡婧不錯眼的看著大夫,等大夫起身後才忙追問:「大夫,我妹妹沒事吧?」
大夫收著醫箱:「稟姑娘的話,這位姑娘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嚇到了,只要喝幾副鎮精氣神的藥就沒事了。」
胡婧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下,拉著一臉蒼白的趙姝的手:「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趙姝笑了笑:「是我嚇到姐姐了,下次不會了。」
胡婧心有餘悸的道:「沒事,只要不嚇那麼狠,還是可以嚇的。」
「你躺進去點。」
趙姝身子依言往床裡面挪了挪。
胡婧將屋中的人全揮退下去,坐在床邊將鞋子一脫,便躺在了趙姝身邊。
趙姝推推她:「不洗漱了嗎?」
胡婧大咧咧的擺擺手:「少洗一天不要緊。」
趙姝見她滿臉不在乎的模樣,也只能無奈的躺了下來。
黑夜中,兩個姑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說這次突襲上京的敵軍會是誰?」胡婧不解的道。
「或許會是胡人。」趙姝聲音淡淡的。
胡婧砰的一下轉身面向趙姝,急急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黑暗中兩人並看不清互相的神色,只能感覺到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溫熱氣息。
「我只是瞎猜的。」
胡婧不依不饒:「你瞎猜肯定有瞎猜的依據,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猜嘛!」
趙姝翻了個身,身子在床上仰躺著:「胡軍雖然戰敗於我們,但他們一直遲遲未派人來上京遞順降文書,這又不是多難的事,需要耗費那麼長的時間,基於此,胡人有可能會有別的想法之類。」
趙姝這一番話出口,胡婧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趙姝也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跟著坐了起來。
「怎麼了?」
趙姝望不清她的神色,只能聽到她微微有些緊繃的聲音:「不行,我要去將這件事告訴爹!」說著便彎腰找鞋子。
趙姝連忙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胡伯父在官場、戰場上待了幾十年,這些肯定早就想到了!況且我說的這些也是我胡亂說的,當不得真的!」
胡婧果然被勸住,放下手中的鞋子,猶猶豫豫道:「我爹真會想到嗎?」
趙姝使勁點點頭,但想現在黑燈瞎火的她看不清她的動作,又補了句:「肯定的,我能想到的胡大人他們肯定早就想到了。」
悉悉索索的動靜響起,胡婧在此躺回了床上。
胡婧拍拍床邊的位置:「坐著做什麼,躺下啊。」
趙姝順從的躺下,兩人並躺在床上,空氣中一時靜默,過了一會兒,胡婧幽幽開口:「姝兒,你擔心嗎?」
沒人回答她的話,半晌,趙姝才道:「自是擔心的。」
胡婧緊追不捨:「那你害怕嗎?」
趙姝在黑暗中輕輕點了點頭:「害怕的。」
這句話說完沒人再說話,過了許久,胡婧又開口:「可我卻沒有感覺到你身上有絲毫的擔心或害怕。」
「面對那群要殺你的黑衣人時,你不害怕,從窗邊跳下來時,你也不害怕,從開始到現在你也沒開口問過我趙府的情況或其他人的情況。」
旁邊的人沒再開口,過了許久,久到她以為趙姝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趙姝再次開了口:「若是這件事出在半年前,我想我會很擔心趙府的情況,可這事出在現在,我心中卻很平靜,平靜的不想問趙府的人和事,平靜的不想問那些與我沒有關係之人的狀況,」她翻了個身,背對著胡婧:「我心中也很詫異我自己的平靜,我也曾試著不要那麼平靜,試著想趙府出了事的情形,可我就是沒有一絲感覺.阿婧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是不是生病了?」
其實胡婧一直在想趙姝在弭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她可以肯定,姝兒定是受了委屈且是一個很大的委屈。
胡婧也翻了個身背對著趙姝:「既然擔心不起來就不要去擔心了,畢竟那些人都跟你沒關係了,你只要擔心擔心你關心的人就好,」語氣輕快道:「比如關心關心我,擔憂擔憂我也是一樣的。」
趙姝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嗯。」
夜色寂靜,窗外的月光溫柔的照進屋中,稀稀落落的給室內鋪了淡淡一層金粉。
第二天一早,趙姝被婢女喚醒,等睜開眼時,才發現身邊的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趙姝穿好鞋,對一旁的婢女尋問道:「你家姑娘呢?」
婢女低聲道:「奴婢也不知。」
有婢女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老爺出城迎戰,姑娘竟沒鬧著要跟去,也是怪了。」
另一個婢女道:「姑娘一個女兒家也能上戰場嗎?」
「誒,念在你是剛來的份上我就與你說道說道吧,免的將來沒分寸得罪了主子!」
「老爺有三子一女,三位公子都由老爺親自教導武功,而姑娘也喜習武,老爺也不厚此薄彼,索性將三位公子與姑娘混在一起教導,因習武的原因,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上一次戰場,可我朝哪有女兒家上戰場的先例,這不,老爺每每出征時,姑娘都要鬧上一場。」
新來的婢女道:「那今日怎不見姑娘鬧?」
老婢女疑惑道:「這我也不知道,許是姑娘起晚了?」
趙姝神情一怔,等反應過來後,冷著眉頭對婢女道:「快去稟告你家夫人,姑娘不見了。」
剛剛她下床的時候摸到旁邊的位置還是溫熱的,說不定人還沒走遠,還能追回來!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