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府里的人都很忙, 連阿伶都很忙,小趙姝找不到人和自己玩,無聊的在府里瞎逛著。
快速的走過書院門口, 過了一會兒,小趙姝調轉頭又走了回來,小身子趴在門口,露出半個腦袋朝裡面望了望。
咦?小哥哥他們人呢?
整個小腦袋探了出去,書院裡一個人都沒有, 小趙姝眼睛一亮,頭往兩邊望了望,爹爹說她長大後才能上學, 那她現在去看看她以後上學的地方, 應該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小趙姝內心激動的不行,邁著小步子就往書院裡跑了過去。
推開半開半掩的門,小趙姝抬起小腳輕輕的跨了進去。
小趙姝望著滿是桌椅的房間,內心新奇極了, 伸出短胖短胖的小指頭輕輕點了點身旁的桌子,隨後便咧嘴笑開了來。
小趙姝邁著小短腿繞過桌子來到椅子邊,看著歪的七七八八的凳子, 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趙姝扭了扭身子, 將臉正對著老爺爺經常站著的地方, 眼底的開心藏也藏不住。
「夫子說得是,回去我必然嚴加管教那臭小子!」一陌生男子的聲音在外響起。
宣平侯眾人來到書院前,望著敞開的門, 眼中浮現疑惑, 門怎麼開了?
但也沒多想, 眾人說笑著抬腳走了進去。
「這環境極好,我家那臭小子能在這求學,都是享福了!」
「李大人說的在理!」
「下官也深有此感!」
「.。」
眾人雜七雜八的附和著,恭維著。
其中一個官員突然覺得腳底下軟軟的,低頭一看,一隻小手赫然被他踩在鞋底。
官員被這隻莫名其妙出現的手嚇了一跳,大聲喝道:「誰!出來!」
官員見眾人不解的望著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桌下:「這桌下有人!」
趙堯來到桌前,蹲下身子,眼睛與桌子底下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對了個正著。
趙堯:「.。」
趙堯起身對著眾人致歉道:「抱歉,小女頑劣,驚到各位大人了。」
剛剛踩了小趙姝手的官員,眼裡閃過一絲尷尬,朝趙堯擺擺手:「不打緊,不打緊,」隨後似想到什麼一般,臉色一緊:「我剛剛好像踩了小姑娘的手,我、我不是有意的!」
趙堯理解的笑笑,彎腰朝裡面的小趙姝招手:「姝兒,出來。」
聽到爹爹的話,小趙姝乖乖的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大眼滿是不安的望著趙堯:「爹爹。」
趙堯大掌撫上小趙姝的腦袋:「先出去玩?」
小趙姝乖巧的點點頭:「嗯。」隨後邁著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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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堯看著小趙姝跑遠,轉身對眾人道:「見笑了。」
「沒有,沒有,令嬡很是可愛呢。」
「就是,就是,要是我家臭小子有令嬡的一半我也就省心了。」
。
小趙姝跑到老遠的地方後,才停下腳步,小手指不安的絞著,爹爹會不會生氣?
她就是想進去看看而已,不是故意嚇到那些伯伯的。
小趙姝一整天都在猜想爹爹會不會生氣,最後,爹爹到底有沒有生氣小趙姝不知道,但第二天爹爹身邊的小廝告訴她,她可以去書院跟小哥哥他們一起上學了。
等小廝走後,小趙姝立馬去房間把箱子裡面的布包翻了出來,將包斜掛在身上,蹦蹦跳跳的去了書院。
夫子看到站在門口的小趙姝,朝她招了招手,讓她進來。
昨天宣平侯就已跟他打過招呼,他的大姑娘今天也會一起來聽學,所以他看到站在外面的小趙姝並無驚訝的表情。
小趙姝乖乖的走了進去,剛剛還熱鬧無比的書院一時安靜了下來。
不知是誰先帶頭說了一句:「她怎麼來了?」語氣里透著不滿。
小趙姝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說話的人,見那人一臉不喜的望著她,她連忙低下了頭。
有了人開頭,其他人也不滿的看向了小趙姝。
「我不要和她一起聽學!」
「我也是!」
「帶我一個!」
。
夫子皺眉看著底下亂成一片的課堂,手中的戒尺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安靜!」
夫子一發話,底下幾個剛剛還囂張不已的小子頓時跟蔫了一樣,不敢出聲了。
夫子收回威嚴的視線,指著謝瑾旁邊的位置對小趙姝說道:「你就坐那吧。」
這些官宦子弟來都是被家裡人威脅外加恐嚇才不情不願的來聽學,所以根本不樂意坐第一排,因此第一排這個位置只有小謝瑾一個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小趙姝。
小趙姝聽話的走過去坐下,夫子見小趙姝坐好後,便繼續著他的之乎者也。
夫子拿著書卷,他讀一句,懵懵稚童們就跟讀一句。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
「性相近,□□。」
「苟不教。」
因為在座的都是孩童,所以夫子每天上午只上一個時辰的學,中間還要留給他們兩次休息的時間,時辰一到夫子就對著底下早已坐不住的小人們開口:「散學。」
夫子剛走,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小廝、婢女們便提著手中的食盒一窩蜂的涌了進來。
食盒裡的飯菜都是他們剛剛去侯府廚房領的,每天這個時候侯府都會先準備好這群小主子的飯菜,再一一用食盒裝好,等小廝、婢女來取。
小廝、婢女們來到各自的小主子面前,跪坐著將食盒裡溫熱的飯菜擺了出來。
每個小主子的桌上都是清一色的灼蝦、牛肉、一碟青菜和一碗白米飯。
不是下人們偷懶都給這些小主子準備一樣的飯菜,而是張蘭茵特意吩咐過,他們的吃食必須準備成一樣的,不能有特殊。
小趙姝侷促的望著這一幕,隨後將布包背好準備回院子吃飯。
小謝瑾抬頭想叫住小趙姝,可直到她走了出去,他都沒叫出她的名字。
小趙姝慢悠悠的走回去,屋內阿伶已經將膳食領了回來,三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一碟青菜和一小碟鹹菜。
小趙姝爬上凳子,晃著兩雙短腿,吃了起來。
兩人吃的很急,畢竟年紀還小,一個聽了一上午的學,另一個幹了一上午的活,早就餓的不行了。
還剩最後一個饅頭,小趙姝將饅頭一分為二,遞了一半給阿伶,兩人繼續低頭吃了起來。
兩人吃好後,阿伶繼續去幹活,小趙姝也回了書院。
小趙姝回到書院,裡面的人早已用好了膳,現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玩耍。
小趙姝前腳剛踏進去,裡面的聲音立馬靜了一瞬,眾人都一臉緊張的望著她。
隨後有人推了推身旁之人的肩膀,眾人頓時反應過來,繼續玩鬧著,書院裡霎時恢復了剛才的熱鬧。
「那個.」小謝瑾猶猶豫豫的開口。
小趙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托著腮望他:「小哥哥,怎麼了?」
小謝瑾看了眼她屁股下的凳子,隨後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沒事。」
「哦。」小趙姝托著腮轉回頭。
身後的笑聲愈發大了,小趙姝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百無聊賴的將臉朝外的趴在了桌子上,等著夫子來授課。
小趙姝睡了一覺,等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吵醒的。
小趙姝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小哥哥站起身一臉恭敬的正朝前方作揖。
小趙姝瞌睡頓時走光,杵著身子便要站起來。
她剛動了一下,就被扯回了椅子上,再動一下,身子倒是半站起來了,小趙姝疑惑的低頭,她怎麼感覺有點粘?
但她也沒多在意,身子用力向上一扯,整個人便站起了身,也連忙朝夫子作了個揖。
夫子望著他們點點頭,小趙姝隨著眾人坐了下來。
小趙姝跟著夫子之乎者也了一下午,很快又到了散學的時間,在夫子那聲「散學」出口後,所有人便如脫韁的野馬一樣,撒著歡的跑了出去。
那些小廝、婢女連忙將自家小主子的東西收拾好,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小趙姝起身望著小謝瑾:「小哥哥,我走了。」
話說完,小趙姝扯著身上的布包就要走。
「等一下!」
小趙姝轉頭:「小哥哥?」
「你下次坐椅子時,要先低頭看看椅子再坐,知道嗎?」
「為什麼?」小趙姝不解。
小謝瑾張口就來:「這是來書院聽課的人都要遵守的規矩。」
小趙姝連忙點點頭:「好。」
小謝瑾:「還有,你回去後記得把這身衣服給換了。」
小趙姝沒再問為什麼,聽話的點點頭,小哥哥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她得聽。
小謝瑾見她乖巧的應下,滿意的點點頭:「走吧。」
「哦。」小趙姝跟在他身側與他一齊走出書院。
兩人一起走著,行至半道時,小趙姝指著身後的道路開口:「小哥哥,大門在那邊。」
小謝瑾:「我知道。」
聽到這話,小趙姝帶著困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哦。」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小趙姝的院子門前,小趙姝指指她的院子:「小哥哥,我們一起玩呀。」
小謝瑾搖搖頭:「不了,母親還在家中等我。」話罷,人就轉身朝來時的路走了。
小趙姝用力的朝他背影擺了擺手:「小哥哥,再見!」
夜晚,小趙姝喜滋滋的將身上這身衣服換了下來,皺著小眉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粘上裙子的糖漬,想了一會,沒想出來是什麼時候粘上去的,便轉手將其放在了角落,又從柜子中拿出一件衣裙放在床頭,等一切都做好後,吹滅蠟燭,跑到床邊,滾進了被褥中。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