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為自己還在巴薩踢球嗎？」巴蒂錯愕不已, 「耶穌基督啊，我才剛幫我們把比分拿回來，現在他又給送回去了, 一個點球，真見鬼。」
德布勞內無奈搖搖頭，「我猜他是想傳給京多安，但力氣小了一點。」他說，「而且不是點球, 布拉沃只是手球犯規。」
「得了吧，那球就是給蘇亞雷斯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巴蒂諷刺道, 「那位置的任意球幾乎就是點球了。」
德布勞內看向場邊, 瓜迪奧拉正在神情激動的和阿根廷著名黃油手門將卡巴列羅交代情況，等等——
「那邊怎麼了？」
在中場附近圍了一圈球員，有個身穿橙色球衣的倒在地上，阿圭羅在那兒對他說著什麼，隊醫上去了, 旁邊還有推傷員用的手推車。
巴蒂也看過去，隨後皺起眉。「是我們的人傷了？」
斯特林小跑著過來：「薩巴萊塔受傷了，是剛剛傳球搞的, 應該不能再堅持了。」
剛紅牌罰下一個, 現在又傷了一個？
「該死的。」巴蒂忍不住罵了句, 他感覺自己今天用掉了未來一整年的驚愕。
「這下肯定得換兩個人，後衛和後腰不能動，中場也不行, 還要跟巴薩拼命, 那就只有前場了——換誰？」斯特林說。
「換誰我也不下去。」巴蒂抬頭倨傲地說, 「除非他不想贏了。」
這話沒錯，德布勞內和斯特林對視一眼。
巴蒂剛剛上演連過6人的天神進球，他在場上就相當於一針興奮劑，肯定不能下。
但——
阿圭羅是支點中鋒，也不能動，德布勞內是串聯中前場的樞紐，依舊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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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明顯。
57分鐘，曼城打出換人的牌子，替補後衛克里希換下斯特林，替補門將卡巴列羅換下受傷的薩巴萊特。
巴薩開出前場任意球，斯通斯頭球頂到立刻解圍出去，這第一波的危機算是暫時結束了。
糟糕透了，巴蒂想，布拉沃的紅牌會成為這場比賽的轉折點，他會毀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事實正是如此。
10人應戰的曼城面對巴薩的進攻有些力不從心，德布勞內半場傳球失誤，巴薩迅速搶斷進攻，梅西晃開科拉羅夫低射，面對阿根廷老鄉，卡巴列羅鞭長莫及。
【2-1，巴薩反超了比分……現在的局面對曼城非常不利，原本在巴蒂進球後他們正在逐漸好轉，但誰能想到布拉沃會出現在失誤，只能說，越有故事的比賽就越容易出現事故。】
是的，事故。
從門將被罰下開始就亂套了，曼城的防線現在必須收緊，以防止丟球。這導致前場的巴蒂和阿圭羅也上不去，於是巴薩的後衛更加前壓，形成惡性循環。
這往往是崩盤的開始。
【曼城的控球率已經下降到45%了，巴薩正在逐步掌控比賽。】
60分鐘，明顯能感覺到曼城的中場變得力不從心，而邊路的巴蒂已經超過5分鐘沒有碰到過球了。
「別縮著！打出去！」巴蒂回到中線附近對隊友們說，「我們必須壓上！就像和曼聯的那場，你們知道我是對的！」
巴蒂是對的，但現在曼城的陣容真的不足以支撐他攻上去。
很快，京多安後場回傳球與斯通斯配合失誤，蘇亞雷斯做球，梅西趟過卡巴列羅輕鬆破門上演帽子戲法。
MSN三人擁抱在一起慶祝，巴蒂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他低下頭撐著膝蓋小口喘氣，體力的消耗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回收！壓迫！」瓜迪奧拉沖巴蒂喊道，「內馬爾要上去了，攔住他！」
巴蒂不願意回撤，他總認為那是後衛該幹的事，但今天他必須那麼做了，少打一人的曼城必須利用上全部的位置。
而且——
上半場的內馬爾也餓回撤來封堵巴蒂了，巴蒂認為他能比對方做得更好。
「你來防我了嗎，巴蒂。」內馬爾現在還處於無球跑動階段，他回頭笑著說，「我有專門練過對位防守，你呢？」
「就算沒練過我也能行。」巴蒂沖他做了個兇狠的表情，「打架你贏不了我，這個還不是輕輕鬆鬆。」
內馬爾臉上的笑容擴大，他想起了兩人初遇的那天，巴蒂也是像這樣，桀驁的仰著頭，仿佛看不起所有人。
這並不會讓內馬爾趕到厭煩，相反，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想到更衣室里梅西對他說的「在巴蒂面前表現表現」，他下定決心，然後伸手要球。
蘇亞雷斯將球傳過來，隨後內馬爾當著巴蒂的面用巴西人最愛的插花腳將球二傳送到前場。
「輕輕鬆鬆？」
內馬爾挑眉重複了巴蒂的話，然後瀟灑轉身離去，嘲諷拉滿。
第一次對位防守失敗的巴蒂只能拿草皮泄憤。
……
比賽來到最後的15分鐘，巴蒂好不容易拿球，或許是不久前那個連過數人的進球刺激到了巴薩的後衛們，馬蒂厄衝到中場連拉帶拽放倒巴蒂吃到黃牌。
主裁判給了曼城一個中場的任意球。
可以試試吊到禁區然後頭球攻門。
但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站在罰球點，德布勞內對巴蒂說：「現在他們也有黃牌了，我們得想辦法把馬蒂厄弄下去。」
對，10人應戰搞得曼城精疲力竭，必須得找機會讓巴薩和他們重回同一起跑線，也罰下去一個人。
巴蒂朝德布勞內比了個「OK」的手勢。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不就是挑釁和嘲諷嗎，巴西人最會這個了。
任意球開出，布斯克茨頂到第一點，球回到中場。
巴蒂從邊路收進來將球拿到，然後他看準時機，在馬蒂厄面前用了個小幅度的挑球接插花腳過人，球被順利轉移到另一側。
「瞧見沒，就算你再練100年也趕不上我。」巴蒂對馬蒂厄傲慢地說，「我出生就在終點，而你只是個替補，別想放鏟，我會輕鬆從你頭上跳過去的。」
說完，他成功看到馬蒂厄怒火中燒的表情。
上鉤了。
……
果然，馬蒂厄無法忍受巴蒂的嘲諷，還沒到3分鐘，他就因飛鏟巴蒂吃到第二張黃牌被罰下。
「怎麼樣，傷到哪裡了嗎？」阿圭羅講巴蒂拉起來，關切的問。
「沒事。」巴蒂跳了兩下活動腳踝，「有點疼，但好像只是擦破皮了。」
阿圭羅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下次別再這麼做了，你這樣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做賭注。」他說。
「但很有效，現在巴薩也是10人應戰了。」巴蒂笑起來。
他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在意，阿圭羅還想說點什麼，但被巴蒂打斷。
「快去，別愣著，要開任意球了。」
……
比賽還剩最後10分鐘，雙方重回同一起跑線，都以十人應戰。
這麼說也不太準確，因為巴薩仍然以3-1處領先狀態。
被罰下一名後衛的巴薩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還剩大舉進攻，後防線的壓力均分給了中場。
梅西回撤的深了些，雖然對球門的威脅小了，但更有利於中場拿球。到了比賽的末尾，85分鐘，梅西的回撤取得了成效，從京多安腳下拿球後，他分邊給內馬爾，然後用兩次連續的撞牆配合突入禁區。
【梅西！巴薩的進攻又來了！卡巴列羅會如何撲——Ohhh！後衛出腳了，科拉羅夫絆倒了梅西，主裁判判罰點球！】
「哦見鬼！」巴蒂揮手抱怨，「有這樣的後防線，就算是馬拉度納和貝利都來了也不行！」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梅西即將上演大四喜時，梅西將球丟給了內馬爾。
「去吧。」巴薩國王拍拍好友肩膀，「表現的時候到了。」
……
然而這球沒進。
全場譁然。
【什麼！內馬爾罰丟了這個點球！】解說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了，【足球比賽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從剛開場看到現在的朋友們，有誰想到現在的局面了？】
內馬爾的點球角度過正，力氣也不是太大，卡巴列羅穩穩將球撲出。
巴蒂鬆了一口氣。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這口氣松早了。
第87分鐘，巴薩的進攻又一次逼近曼城禁區，梅西無私助攻內馬爾，內馬爾禁區內連續晃動過掉奧塔門迪以及斯通斯後推射破門，巴薩將比分擴大到4-1。
巴蒂已經沒脾氣了，他知道，這場比賽，他們輸了。
但輸球不能輸人，必須戰鬥到最後一分鐘。
距離全場比賽結束可能只剩下幾十秒的時間，斯通斯大腳開球送至前點，巴蒂挑傳，而巴薩的後衛冒頂了，球直接被停好送到阿圭羅面前。
【最後一個！阿圭羅單刀了！讓我們看看曼城還能不能改變比分！】
這幾乎是個點球，巴蒂想。
「上啊！Kun！」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阿圭羅騙過了特爾施特根，卻敗給了諾坎普的門柱，球打在左側立柱上反彈回場內，馬斯切拉諾慌忙解圍。
[嗶——]
主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比分保持在4-1。
……
巴蒂累壞了，哨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泄了氣直接坐在草皮上。
雖然早幾分鐘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但當它發生還是很讓人難以接受。
巴蒂看向不遠處，阿圭羅和梅西終於有時間湊在一起好好聊聊了，兩個阿根廷人有說有笑。
巴蒂小幅度翻了個白眼，蜷起腿，然後在心裡對他們念念叨叨——
怎麼能笑出來的，阿坤，你可是踢中立柱了。
還有梅西，嘖，別用你那鬍子逗他，你現在就像個黃金礦工。
突然有人向他走過來，是內馬爾，他伸手揉亂了巴蒂的頭髮。「那個進球棒呆了，我都不敢說自己做的到。」他說著伸出手，「來，我拉你起來。」
巴蒂沒搭他的腔，還拍開了他的手。
「你戲弄我。」
他抬頭，滿臉都是不快。
「戰術需要，我不是故意的。」內馬爾笑笑，再次伸出手，「對不起，我的錯，等下我帶你到個特別好的餐廳吃飯向你賠罪，好不好。」
啪，巴蒂又打掉了他的手。
「不去，輸球了去什麼去。」少年煩躁地撇嘴，然後又看了眼內馬爾，「走開，我現在看你很不爽。」
內馬爾眨眨眼，贏球後的他心情舒暢，巴蒂對他說什麼他都不在意。
想了想，老這麼耗著也不是事，內馬爾走到巴蒂身後，接著伸出手，像抱貓咪那樣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提起來。
巴蒂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屁股底下就一空，他下意識雙腿用力站起來。
「你——」
「不氣了，不氣了。」內馬爾走到他面前笑著說，然後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領，「要不來換個球衣？」
巴蒂藍眸一轉，想了想，也不再揪著這場敗仗不放。
「你可以把你的球衣給我，但我的不能給你。」他說，「這件球衣我回去要裱起來掛到牆上。」
內馬爾想想，點了頭。
巴蒂在這場比賽的球衣確實很有紀念意義。
「還有一件事。」巴蒂接過內馬爾的球衣，「進了帽子戲法的球會被球員帶走，這我知道，但Ney你能不能和梅西說說，把這球給我，我想帶回去，和球衣一起收好。」
這要求不過分，一場比賽里兩個人分別拿到帽子戲法和連過6人進球，這場面實屬前無古人，後也不太可能有來者。
內馬爾有些為難，但——
難得巴蒂肯對自己撒嬌（？）這個忙，怎麼著也得幫。
「沒問題，我可以去跟里奧說，讓他把球給你。」內馬爾爽快地答應，「但作為交換，你今天晚上歸我了，必須得跟我去玩。」
內馬爾伸出右手：「怎麼樣，成交嗎？」
巴蒂眨眨眼，毫不猶豫的握住了那隻手。
「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