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2024-11-16 16:32:59 作者: 彥非鴿
  腦袋裡嗡嗡作響, 耳朵就像就像來到了深海,什麼都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巴蒂努力閉了閉眼又睜開,暈乎的感覺消退了一些。

  這不是巴蒂第一次被暴力犯規,事實上,被犯規從他還在巴西甲的時候就開始了。

  原本那些後衛不敢動他,但在發現自己並不會因此而被槍殺後,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是的,只要不是斷腿毀職業的犯規,尋血獵犬就不會做什麼。相反的, 他認為這些經歷能更好的鍛鍊巴蒂。

  哼, 什麼鍛鍊,巴蒂想,他只想要自己受傷,然後變得更像他的白月光一點。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白月光成了巴蒂的教父, 對他比對尋血獵犬好上幾百倍,巴蒂在心裡嗤笑一聲,不知道他的頭號養父有沒有因此後悔。

  「巴蒂, 你還好嗎?」阿圭羅關切的聲音傳來, 「堅持一下, 隊醫馬上過來。」

  人在暈乎的時候就容易想些亂七八糟的,巴蒂搖搖頭清空思想,然後對阿圭羅勾起嘴角。

  「我沒事, 哪個聯賽的犯規都差不多, 這點小動作還不足以讓我受傷。」他說, 「什麼時候了,還有幾分鐘結束?」

  阿圭羅把巴蒂從地上拉起來,「都這樣了還想著比賽,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他數落道,「那都不重要,先動動腳踝,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

  「還行。」巴蒂低頭摸了摸右腳腳踝,又拉開球襪檢查,「沒有扭傷,也沒有骨折,甚至連擦傷都沒有。」

  就在這時,糟糕的發生了。

  有幾滴什麼東西突然掉落在了巴蒂面前的草皮上,他穿球襪的手一頓。

  「阿坤,你看這是什——」

  巴蒂抬頭詢問,可話還沒說完,溫熱的液體陡然從他頭頂流下。幾秒鐘的時間,他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又過了幾秒,腥乎乎的液體流到了下巴,順著滴到球衣上。

  「啊啊啊巴蒂!」阿圭羅大叫起來,他捧著巴蒂的臉試圖阻止血繼續流,「隊醫!隊醫快來!」

  代理隊長費爾南迪尼奧聽到動靜趕來,在看到滿臉血跡的巴蒂後瞬間緊張起來。

  「應該是被GG牌弄的。」有人說。

  巴蒂用肩膀擦掉眼周的血跡,向GG牌看去,果然,那裡壞了一塊,缺口上還沾著紅色。

  隊醫趕來,他們扒開巴蒂的頭髮找到傷口,清洗過後給了他一個冰袋。阿圭羅搶過冰袋,小心翼翼地給他冰敷。

  「還疼嗎?」他問。

  「沒感覺了,要不是有血味我還以為是球迷扔下來的啤酒。」巴蒂說,「主裁判呢,他給那傢伙紅牌了嗎?」

  

  沒等阿圭羅回答,主裁判出現在巴蒂面前,他檢查了巴蒂的傷口,又和邊裁商量了一下,然後對著博格巴出示紅牌。

  【——博格巴不夠冷靜,那動作確實太大了些,這紅牌沒的說,希望巴蒂沒事。】

  博格巴不想辯解,他也覺得這張紅牌沒的說,於是他揮了下手,嘴裡念叨著『運氣真差』準備離場。

  在經過巴蒂後背時,他調侃式地推了一下那顆淺色的腦袋。

  少年往前踉蹌兩下,冰袋滑到了他後頸,冰涼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抖了抖。

  「嘿!看著點!」阿圭羅扶住巴蒂沖博格巴不滿道。

  「對不起。」博格巴沒什麼誠意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這行為激怒了巴蒂。

  球場上被犯規是一回事,下來以後的挑釁又是另一回事。

  他理解後衛危險放鏟的行為,畢竟足球不是項優雅的運動,想贏有時候就得耍點小動作,而衝突碰撞更是時有發生。

  所以巴蒂不懼怕英超這個被稱為絞肉機的聯賽,也不懼怕身體對抗,甚至不懼怕流血。

  但這個——

  這是挑釁!

  巴蒂怒火中燒。

  於是就在博格巴轉身的那一刻,巴蒂兩步跨過去,伸腳擋住對方的路,法國人猝不及防,直接撲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先生,你看!」曼聯隊長魯尼率先反應過來,他立刻向裁判施壓,「他是故意的,你也應該給他紅牌!」


  這一切就發生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主裁判全程看了個清楚。

  就這樣,本場比賽的第二張紅牌誕生了。

  裁判驚呆了,球員驚呆了,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也驚呆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巴蒂首場比賽拿出的成績多達5項,它們分別是:多次策動進攻,一個進球,造成對手犯規紅牌下場,流血受傷,以及,自己也拿了張紅牌。

  瓜迪奧拉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疼。

  而巴蒂,他看了眼主裁判手裡的紅牌,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泄憤的冷哼,然後對著被絆倒在地的博格巴罵了句誰也沒聽懂的——

  「誰叫你推我頭,撲街仔!」

  ……

  「別動,我得給你清理傷口。」

  傷員休息室里,曼城隊醫正拿著棉簽給巴蒂額頭重新上藥,比賽已經結束一會兒了,結果沒什麼懸念,4-1,曼城從老特拉福德帶走3分。

  巴蒂沒有回答隊醫的話,他抱著手臂,悶悶不樂地躺在那兒假裝木乃伊。倒不是因為受了傷,而是——除了隊醫,薩姆-伊萊在這裡,而他正試圖用一刻也不停歇的念叨煩死巴蒂。

  英國人真奇怪,巴蒂想,只是一張紅牌,他們卻表現的好像他在世界盃決賽上踢飛點球那樣。

  「巴蒂!你是在發呆嗎?」薩姆在他眼前打了幾個響指,「我剛剛說的那些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巴蒂非常坦誠:「沒有。」

  薩姆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充血,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

  「你不能——」

  「得了,薩姆。」巴蒂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有點累,所以剛剛才一直沒打斷你,現在我開始煩了,如果你非要繼續嘮叨個沒完的話,那我只能跟你吵了。」

  薩姆-伊萊想起自己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的經歷,感覺像是吃了一斤秤砣。

  「泥鰍呢?」巴蒂問。

  「我不知道,沒看見他。」薩姆快速說,「巴蒂,你真的要好——」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咣當』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翻譯官的話,是瓜迪奧拉。

  加泰人怒氣沖衝來到巴蒂床邊:「你是怎麼想的,巴蒂,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比賽最後給自己拿一張紅牌?你受了傷,博格巴被罰下,這事本該到此結束,為什麼!」

  巴蒂認為瓜迪奧拉不會理解他的反挑釁行為,因此沒有為自己辯解。

  「我們贏了,不是嗎。」少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就是一張紅牌,他們還能停我賽不成。」

  瓜迪奧拉感覺自己呼吸困難。

  「……算了,這兒是曼聯的地方,等回去我再跟你說。」心累的主教練看向隊醫,「他的傷怎麼樣?」

  「沒有大礙。」隊醫說,「傷口不深,過兩天就又能跑跳了。」

  瓜迪奧拉點點頭,轉向床上的巴蒂,留下句「好好休息。」後,主教練迅速轉身離開,好像一秒鐘也不想多待那樣。

  見他走了,薩姆-伊萊也趕緊跟上,再跟這小混蛋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會被氣死。

  等這兩人走後,泥鰍從門口探出頭來。

  巴蒂笑了,「我就知道你沒走。」他招手,「你躲哪兒去了,我在看台上找你沒找到。」

  「我一直都在球員通道。」泥鰍走過來蹲在床邊,「別聽他們瞎說,你剛剛帥呆了!不管是進球還是教訓那黑傢伙(泥鰍是黑人,他用了N單詞),你簡直太棒了!」

  泥鰍就沒有不贊同巴蒂的時候,巴蒂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知道。」他說,「我就是最棒的。」

  一陣敲門聲傳來,兩個穿紅球衣的出現在門口,是曼聯隊長魯尼和林加德,他們為了展現曼聯的人文關懷特意來探望傷員。

  魯尼和巴蒂握了手,用不太標準的西語對他在場上的表現表達了讚賞,隨後又問了他的傷情。相比起客套而官方的魯隊長,林加德更像是來玩的。

  「要我說啊,你做得對。」林加德笑嘻嘻地勾住巴蒂肩膀,「保羅這個人就是得收拾他。」

  雖然沒怎麼聽懂對方的英語,但依稀聽到了博格巴的名字,巴蒂挑眉看過去。林加德意識到對方沒聽懂,索性起身,莫方巴蒂絆倒博格巴的動作,然後比了個大拇指。


  「他呀,手欠。」

  林加德和魯尼待了大概有7分鐘,阿圭羅來的時候他們剛好走。

  「主教練氣得不輕,剛剛還在更衣室里說髒話呢。」阿根廷球星也來到床邊,他給巴蒂帶來了他的手機,泥鰍給他讓出位置來,「怎麼樣,感覺還疼嗎?」

  「沒事了。」巴蒂回答,「小傷。」

  他點亮手機屏幕看了眼,電量只剩一點了,而他的教父第一時間在社交媒體上祝賀他拿到處子球,於是巴蒂就用這最後百分之一的電量回復了他,隨後手機徹底沉寂下去。

  「傷在頭上的怎麼能說是小傷。」阿圭羅不贊同地搖搖頭,突然他的手機在兜里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兩眼,快速打字發了條信息過去後又把手機賽回兜里,「這兒是英國,英國人的習慣和我們南美人完全不同,你得對自己好一點。」

  「少扯『我們』,阿根廷足球聯賽和巴西完全不同。」巴蒂吊著眼角調侃,「你肯定知道2014年德國贏了以後巴西人有慶祝過,對吧。」*

  阿圭羅象徵性地拍拍小孩兒大腿以示不滿。

  「別戳我心臟了,那場比賽是我們永遠的痛。」他說,「有一件事,巴蒂,你剛剛、就是最後罵博格巴的那句話是什麼語言,我怎麼好像從沒聽過。」

  「奧,那是粵語。」巴蒂擺擺手,「我們貧民窟那兒之前有個醫生是香港來的,我總在他那兒待著,跟著學了幾句。」

  「那可真不錯,我早就想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在場上肆無忌憚的罵人了,你得教教我。」阿奎羅開玩笑道,隨後他示意巴蒂起來,「走吧,為了讓你更快適應,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

  巴蒂的懶散一下子消失,他坐了起來。

  「是曼徹斯特的夜場嗎?」他興致勃勃地問,「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阿圭羅搖搖頭。「我才不會帶你去夜場呢,別想了。」

  哦。

  巴蒂又坐了回去,重新變回懶骨頭。「那你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酒吧。」阿圭羅神秘地笑起來,「而且是曼聯球迷酒吧。」

  哦?

  巴蒂的眼神變得微妙:「想不到阿坤你是這種追求刺激的人,我還以為你是上一輩里喜歡平淡的那種球員。」

  「……我不喜歡平淡,更不是什麼上一輩的球員。」阿圭羅嘴角抽了抽,「我贏球後經常去對手的球迷酒吧,聽他們賽後邊喝酒邊罵我,我就特別有成就感。」

  泥鰍發出贊同的聲音。「這點子真不錯!」皮膚黝黑的少年跳起來說,「聽他們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的語氣簡直太爽了!」

  「行,那就走一趟。」巴迪從床上下來,和隊醫打過招呼後他問:「瓜迪奧拉那邊呢?他同意我不坐大巴回去嗎?」

  阿圭羅勾住他脖子揉揉他頭髮。

  「放心,他把你交給我了。」他說,「走吧。」

  ……

  巴塞隆納,晚上,內馬爾正在泡澡,他面前的壁掛電視上正放著曼城今晚比賽的回放,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他接到了梅西的電話。

  「我剛給阿坤打電話,他沒接,然後簡訊告訴我巴蒂受傷了,他晚上要陪巴蒂。」梅西的語氣中帶著不同尋常的微妙和著急,他說:「內你能不能給巴蒂打個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跟阿坤講。」

  內馬爾淡定的聽他說完,然後捧起浴缸里的一堆泡泡。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里奧,在你打來之前我就給巴蒂打過電話了,但你猜怎麼著。」內馬爾用一種接近心死了的聲音說,「他手機直接關機了。」

  梅西那邊沉默了好半天。

  「或許你可以嘗試給瓜迪奧拉打電話,你有他電話對吧。」內馬爾說。

  「嗯。」梅西聽上去有些失落,「但阿坤和巴蒂一起,佩普肯定也幫不上什麼忙。」

  內馬爾嘖了幾聲。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最近走得太近了,近到快黏在一起了,我是說巴蒂和阿奎羅。」他緊跟著抱怨道,「上次分開時巴蒂在生我氣,所以我總想找個時間給他道歉什麼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他每次不是和阿奎羅在一起就是和阿奎羅在一起。」

  梅西很是贊同。「他們最近真的很黏糊,我不是說巴蒂不好或者怎麼樣,但——阿坤這幾天跟我打電話時一直在說巴蒂怎麼樣巴蒂怎麼樣。」小跳蚤也發起了牢騷,「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就是這樣——對了,里奧,你準備跟阿奎羅說什麼?」內馬爾問。

  「是聖誕節的事。」梅西說,「他之前說要我過去陪他過聖誕。」

  「聖誕!這可是件大事!」內馬爾把聲音抬高了一個度,在被巴蒂三番五次忽視後,他整個人都暴躁且幼稚起來,「這麼大的事他都放你鴿子——要我說,里奧,我們兩個應該一起玩,不管他們了,他們黏糊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我想明白了,如果巴蒂不向我道歉,我就不和他說哪怕一個字!」

  梅西愣了一下:「關於這個——」

  「這是個絕妙的主意,對不對。」內馬爾說,「你明天比完賽有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去找你,我們可以開泳池趴,然後弄點燒烤,再拍成照片發到網上去,讓他們看看沒有他們我們一樣過得很好!」

  想到那時候阿奎羅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被梅西珍藏多年的壞心眼又跑了出來。

  「聽上去不錯。」梅西說,他話里透著雀躍,「就這麼辦吧。」

  ……

  換了衣服戴上帽子,阿圭羅帶巴蒂去到了曼徹斯特的一間酒吧,酒吧里從座椅到地上的貼紙全都是曼聯相關,牆上還掛著老闆和曼聯球星的合影。

  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吵,電視上播放著天空體育的節目,主持人和嘉賓正在對剛結束的曼市德比做出評價。

  他們來到角落的卡座坐下。

  「啤酒就好,要冷的,再加兩個冰塊。」巴蒂非常自然的點單,除了球場用語,各類酒精是他最先學會的單詞。

  服務生點點頭:「好的,請出示您的ID。」

  巴蒂:?

  為什么喝啤酒也要查ID?

  「別聽他的,他還沒到喝酒的年齡。」阿圭羅擺擺手,「給我來一杯啤酒,給他牛奶吧,泥鰍你呢?(泥鰍:和他一樣),那就也是牛奶,兩杯牛奶,一杯啤酒,都加兩塊冰,謝謝。」

  服務生小哥看了看阿圭羅,又看了看巴蒂,似乎認出他們來了,但他沒有聲張,只是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秒,隨後便離開了。

  「搞什麼?」巴蒂不可思議地問,「我只是要杯啤酒,那玩意甚至不能讓人喝醉!」

  阿圭羅笑笑:「啤酒也是酒,你還不到18歲,被查出來這裡的老闆要被罰款的。」

  很快他的牛奶來了,巴蒂嫌棄的看了它一眼,然後招呼泥鰍湊過去,耳語幾句後泥鰍點點頭離開了位置。

  「他去哪兒?」阿圭羅問。

  「去買點吃的。」不,事實上是去弄點真正的酒去,巴蒂說。

  阿圭羅沒有起疑,他拍拍巴蒂的手:「別沮喪,這才是你的第一場比賽,後面要適應的還有很多呢,你已經做的相當好了。」

  「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很沮喪了。」巴蒂挑挑眉,喝了口牛奶,「我沒覺得有什麼要適應的,英超沒那麼恐怖,你看我的進球,那很簡單。」

  阿圭羅笑而不語。

  「現在還好,等再過兩個月,你就該哭著比賽了。」他說,「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過的話,到那時候我就要嘲笑你了。」

  巴蒂沒懂阿圭羅笑里的含義,但他不打算深究,就算再過幾個月、幾年,他都永遠不會哭著比賽。

  這時,圍在電視屏幕前聽分析的曼聯球迷們爆發出一陣呼喊,裡面包含著氣惱,忿恨,以及毫不掩飾的欣賞。

  阿圭羅眼睛一亮:「快聽!他們要開始了!」

  【——毫無疑問,巴蒂斯塔是一位森巴舞者,他的腳步正是巴西足球目前最缺乏的那種。】天空電視台的嘉賓如此說道,【都說2010年以後的桑巴軍團黯淡無光,幾年才出了一個內馬爾,在國家隊他仍然孤木難支,現在好了,他有巴蒂了,巴蒂才17歲,他的未來一片大好。】

  「說點別的你這老頭!」一個留著大鬍子胖乎乎的中年球迷大聲嚷嚷道,「就是因為那小子我們才會輸了1-4,主場!不要再誇他了!」

  電視上播放起了巴蒂的進球回放,隨著嘉賓逐步分析,球迷們開始不滿地抱怨,但奇妙的是,至今仍沒有人把酒瓶或者什麼丟到電視機上。

  「他們愛你,巴蒂。」阿圭羅低聲補充,「上次我進球,在分析回放時有人把一整杯冰淇淋都丟過去了。」

  【曼城的這筆交易現在看來非常成功,巴蒂並沒有對英超感到不適。有了巴蒂,瓜迪奧拉的球隊改造計劃基本上完成了一半以上。】嘉賓繼續說,【這賽季的曼城不容小覷,他們有爭冠的實力。】


  「這老頭是曼城的人吧,為什麼一直在吹噓巴蒂怎麼樣。」又有球迷不滿道,他又矮又瘦,橡根柴火棍,「雖然輸了比賽,但我覺得我們的未來仍是好的,穆里尼奧有在用心經營球隊,他只是還沒等到合適的球員。」

  【——曼城很強,但他們很快要面臨另一件事,巴蒂就像美麗多金的年輕姑娘,一定會有其他球隊對他感興趣。】嘉賓又說,【曼城要小心了,即使他簽下5年合同,也仍有可能被其他俱樂部帶走。】

  原本吵鬧的曼聯球迷們有一瞬間的安靜。

  「Well,也許合適的球員就在這兒。」一個光頭年輕人說,他穿著很久前曼聯國王坎通納的球衣,「如果穆里尼奧能把巴蒂帶來老特拉福德——」

  「別扯,那是曼城球員。」

  「但他很棒,你不能否認這個,不然我們怎麼會丟第4個球。」

  「是的,但我們都知道格雷澤不會同意的,這個賽季以後巴蒂會被標成天價。」最開始的大鬍子並不贊同,「我們已經1個億買了博格巴,不能再花那麼多了。」

  球迷們熱火朝天的討論起該不該花高價買巴蒂,就好像這筆轉會交易已經開始談判那樣,巴蒂不能完全聽懂,但他知道,他們討厭作為對手的他。

  「怎麼樣,是不是好受一點了。」阿圭羅喝了一大口啤酒,「還有件事,巴蒂,關於泥鰍,我有個辦法。」

  嗯?

  巴蒂一下被轉移了注意。

  「你是說解決瓜迪奧拉把他拒之門外這件事?」巴蒂壓了壓帽檐,然後懶散地靠在小沙發上,「我以為挺簡單的,過幾天我找個晚上去拜訪一下我們的主教練,給他帶個禮物,比如說一根棒球棍,他肯定會同意的。」

  阿圭羅:……

  「不,巴蒂,你不能帶著棒球棍去威脅主教練。」阿根廷人頭疼地說,「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這明顯行不通。算我求你,別這樣,聽聽我的辦法,好嗎?」

  巴蒂斯塔天生固執又囂張,但奇妙的是他吃軟不吃硬,阿圭羅溫和的語氣讓他沒辦法開更過分的玩笑。

  「好,那你說說,該怎麼辦。」

  阿圭羅說:「讓泥鰍考個營養師資格證,然後你推薦他加入教練團隊,俱樂部不需要給他開工資,但名義上他還是工作人員。」

  巴蒂將那杯惱人的牛奶一飲而盡。「聽上去好麻煩,還要考試,泥鰍這傢伙從小到大看的書比我都少,要他去考證?根本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

  剛巧泥鰍帶著兩個花花綠綠的飲料袋回來了,他把其中一個遞給巴蒂,然後又幫他插上吸管。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泥鰍問。

  「沒什麼。」巴蒂接過飲料袋吸了一大口,「嗯,蘇格蘭的威士忌,和傳言中一樣棒。」

  阿圭羅總算知道泥鰍出去是幹什麼的了,但已經晚了,他只能向對面的兩人投去譴責的眼神。

  「我們在說要你去考個營養師資格證。」阿圭羅回答道,「這樣你就能跟我們一起上大巴了。」

  「營養師資格證?」

  「別聽他瞎說。」巴蒂擺擺手,「那玩意要考試,如果能買一個我肯定給你買,但這東西買不來。」

  泥鰍站在原地,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出人意料的開口:「我覺得可行。」

  「等等,你認真的?」巴蒂驚愕的看過去,「你要看很多很多書。」

  「嗯,我知道,但我想試試。」泥鰍聳聳肩,豁達地說,「雖然我看見長篇大論就頭疼,但為了能進更衣室幫你,我至少得——嘿!」

  話沒說完,一群人湧進酒吧,不管不顧的朝卡座的方向衝過來,把泥鰍撞得往前趔趄,這導致他不小心抓住了巴蒂的飲料袋,威士忌瞬間被擠出濺了巴蒂滿臉。

  「看著點!呆瓜們!」巴蒂摘掉帽子整理頭髮,他舔掉嘴角的酒精,惱火地沖那幫人說。

  聽到巴蒂『挑事』,那些人也向他看過去,他們穿著同樣的隊服,看上去像是大學生的什麼活動。為首的男孩最強壯,染著綠色的頭髮,像個橄欖球四分衛,他喝得醉醺醺,一邊勾搭著一個瘦弱白淨的男孩。

  「應該是兄弟會的。」阿圭羅拽了拽巴蒂的袖子小聲說,「別惹事,快戴上帽子,我們走吧。」

  「為什麼要走?那些傢伙弄灑了我的酒,我至少應該得到一句道歉。」巴蒂揚起下巴說,「而我還要考慮考慮原不原諒的事,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什麼兄弟會的——聽得懂嗎,冬瓜頭,向我道歉。」


  為首的綠頭髮看向巴蒂的眼睛眯了起來。

  阿圭羅心裡咯噔一下,這很不妙啊。

  他看向泥鰍,寄希望於對方跟他一起將巴蒂拉走,不然以現在的新聞傳播速度,這事不出5分鐘就會人盡皆知。

  然而泥鰍站在了巴蒂身邊,他盡職盡責的當好一個小弟。也就是說,在老大表現出要動手的時候,他必須全力支持,並扮演氣氛組。

  阿圭羅眼前一黑。

  現在只能希望對面沒有認出他們來了。

  然而——

  「哈!這不是剛在場上大放異彩的巴西玫瑰嗎,怎麼跑來曼聯的酒吧了?」綠毛男噁心兮兮地開口,他推開身邊的兩個男孩,伸手就要抓巴蒂的下巴,「老早就看你那副傲氣的樣子不爽了,今天讓我碰到算你不走運,乖乖跪下,張嘴吸我,不然——」

  沒等他話說完,巴蒂將僅剩一點的飲料袋甩過去,然後趁機一拳打在對方醜陋的臉上。

  雖然那蠢貨有著很濃重的口音,但巴蒂能聽懂裡面的『suck』和『dick』這類單詞,以及——很多人都拿這種令人作嘔的眼神看過他,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說誰吸誰?」巴蒂甩了甩拳頭兇狠地說,「Kiss me ass!混蛋!」

  泥鰍的歡呼聲在安靜的酒吧里格外明顯。「帥呆了!」

  綠毛男跌在地上,鼻血狂飆。

  「發生什麼了?」

  鬥毆聲吸引了整個酒吧的注意,當然,也有人注意到摘了帽子的巴蒂。

  剛剛的瘦麻杆顫抖著舉起手:「那不是巴——」

  但就在他說完話之前,旁邊的大鬍子一眼看到了綠毛男隊服下面的紅色球衣,同樣的紅色,但不是曼聯。

  「淦!是利物浦的!」大鬍子喊道。

  哦——現在涉及的就更多了。

  整個酒吧的人都站了起來,甚至有人敲碎了酒瓶,而就是這一站,曼聯球迷們發現自己的酒吧居然被滲透了,穿著曼城或是利物浦球衣的傢伙大有人在。

  「奸細,是奸細!」大鬍子扯著嗓子喊,然後抄起手邊的椅子,「上啊!把利物浦和曼城的混蛋們趕出我們的酒吧!」

  大鬍子的聲音像是衝鋒號,酒吧頓時亂作一團。

  綠毛男的小弟們朝著巴蒂衝過來,巴蒂毫不退縮,一手拽住一個把他們的頭撞在一起,泥鰍也上前幫忙,他們可是Rocinha出來的,衝鋒鎗都拿過,還怕這個小小的酒吧鬥毆?

  聽著頭上椅子酒瓶滿天飛,髒話慘叫哪兒都是,阿圭羅躲在桌子底下,迅速打電話搬救兵。

  亂了亂了,全亂套了。

  ……

  「我真搞不懂巴蒂這小孩,真的,米克爾,我從沒見過有誰像他這麼難搞。」

  回到俱樂部又送走球員們休息後,瓜迪奧拉站在戰術板前跟阿爾特塔一通抱怨,他抓了抓頭上不存在的頭髮,看著平板上的新聞艱難的扯動嘴角。

  「他這個動作很有可能被判定為挑釁,英足總會給他追加停賽的。」

  「多給他一點時間,他現在剛來,還渾身都是刺呢。」阿爾特塔很是寬容,「你看過他資料,佩普,你知道他是貧民窟出來的對吧,又沒有父母,性格很容易受到影響。」

  「那不是理由。」

  「但影響已經形成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幫他,他很有天賦,你說過,從梅西以後還沒見過誰能達到這水平。」阿爾特塔嘗試開導對方,「我建議我們跟他談談,而且不僅是紅牌的事,還有他那個朋友,泥鰍。」

  「談談?」瓜迪奧拉抬高聲音,「你看他會願意坐下來聽我們把話說完嗎?巴蒂這孩子,幾個黑老大是他乾爹,好萊塢那大導演是他教父,在他轉會那天直接買了曼徹斯特最貴的樓送給他,我看他性格就是這麼養成的,任性妄為,自我,狂妄,報復心強——」

  「但他的確有天賦。」

  「是的。」瓜迪奧拉皺起眉,煩躁地摸著鬍子,「他比他父親小羅的天賦還要好,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浪費掉,但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溝通。」

  「或許我們應該從最簡單的開始。」阿爾特塔說,「先把泥鰍——」

  就在這時,急促的跑步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是其中一個管理層,他大口喘著氣停在門口。


  「出事了。」他說,「是巴蒂,他在曼聯的球迷酒吧跟人打起來了。」

  ……

  酒吧里,一樓打得昏天黑地,但在二樓,一個隱秘的、能看到一樓全貌的隔間裡,有什麼人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面。

  準確的說,他在看巴蒂。

  「多漂亮啊,這種,充滿野性的美。」青年說,「真像我以前養過的那隻豹貓,危險,但美麗。」

  「那小東西最後被你玩死了。」他旁邊的朋友無奈開口,「說真的,你明年就要畢業然後進家族管理產業了,別在這時候搞事情。」

  青年充耳不聞。

  「什麼家族企業,那根本不重要。」他說著起身,脫掉看著就很高級的西裝外套,「我想要的,就沒有辦不成的。」

  隨後,他不顧阻攔,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你真的要放棄繼承幾百億的家——嘖,算了。」

  ……

  巴蒂已經累了,他剛從賽場上下來,頭上還帶著傷,雖然英國的足球流氓們戰鬥力並不高,但奈何人多,幾輪下來,巴蒂喘起了氣。

  「小心!」

  聽到泥鰍的聲音巴蒂猛地回頭,一個空的酒瓶迎面朝他飛來,就在他反應的那半秒里,酒瓶的底部已經到了面前。

  巴蒂瞳孔縮小。

  這東西要是砸在他臉上肯定會碎,炸出來的玻璃碎片威力堪比散|彈|槍。

  但還沒來得及閉眼,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就在那零點幾秒的時間裡抓住了酒瓶,酒瓶的玻璃底幾乎碰到巴蒂的眼睫毛。

  「不能分心啊,這東西要砸在你臉上很危險。」那人說話的聲音帶著笑,「機靈點,別讓這些流氓抓住機會。」

  移開酒瓶後,巴蒂看清了來人的臉。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像猶太人,高個子,看上去至少有6.2英尺,二十歲出頭,染著熱烈的紅髮,額前還有兩縷挑染成了白色,他穿著考究的西裝內搭,像好像是什麼私立大學的學生。

  巴蒂眯了眯眼:「你是誰?」

  「你的朋友。」青年笑眯了眼睛,他順手幫巴蒂整了整鬢角的頭髮,「除此之外你不需要知道更多。」

  巴蒂討厭說謎語的人,他拍開對方的手,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遠離這個怪人。

  青年也沒說什麼,只是笑得像個狐狸那樣不遠不近跟在巴蒂後面,也不知道是保護,還是搗亂。

  「我會看著你,我漂亮的小豹貓。」

  ……

  等薩姆-伊萊帶著警察趕到,酒吧里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全場只有巴蒂和另一個紅頭髮的男人站著,見他們進來,一直在桌子底下的阿圭羅終於走了出來。

  「謝天謝地!天,我快瘋了。」他抓住薩姆的袖子說,「我發誓,我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混亂的鬥毆場景!即使在河床和博卡的德比上也沒有。」*

  「聽到你電話我立刻就過來了。」薩姆說,隨後他招呼巴蒂:「球場上搞紅牌先不說,這算什麼?」

  「不是我挑起來的!」巴蒂義憤填膺,「那傢伙騷擾我,沖我說葷話,還摸我的臉和屁股!」

  就在薩姆身後的警察即將把巴蒂帶走問話時,旁邊的紅髮青年突然開口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是我先動的手,跟他沒關係。」青年笑著舉起手,好像對一切都不怎麼在意,「我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從進門開始就在吵,所以我沒忍住,動了手,你們可以帶我走了。」

  阿圭羅和薩姆-伊萊滿臉驚訝,他們知道這事是巴蒂開的頭,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青年要說謊。

  巴蒂沒說什麼,默認了讓警察帶走青年。

  有人幫忙頂罪幹嘛不要。

  在被帶走前,那青年趁機摟了一把巴蒂的腰,「就當是我救你一命的報酬。」他突然換用葡語說,「別擔心,我們會再見面的,而到那時候——」

  他故意沒說完後半句,坐在警車裡,那紅髮青年沖巴蒂招招手,在開走前,最後給了他一個飛吻。

  「惡!」巴蒂發出嫌棄地聲音,「真是個瘋子。」

  ……

  酒吧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薩姆-伊萊將巴蒂三人送去了醫院做檢查,檢查很快,幾十分鐘就出來了,在等待的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批評。


  為了保護耳朵,巴蒂撒了個小謊直接開溜,很快,他帶著泥鰍打車回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先給手機充電。

  就在開機的瞬間,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內馬爾,巴蒂下意識按了接聽鍵。

  這是個視頻通話,剛一接通,就看見那邊內馬爾滿是焦急的臉,伴隨著急促的詢問聲:「我看見新聞了,巴蒂!你在酒吧被足球流氓們纏上,那群瘋狗——你有受傷嗎?我記得你比賽中還傷著頭呢,沒事了嗎?」

  聽著對方像彈珠一樣飛來的關心,巴蒂笑了。

  「沒事了,Ney,我現在很好。」他說,「比賽時傷得沒那麼重,酒吧那事也解決了,一個笨蛋什麼都幫我扛下了。」

  內馬爾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等等!

  內馬爾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雙眼瞬間睜大。

  「你剛剛叫我什麼?」他看著屏幕上巴蒂的眼睛謹慎地問,「你是叫了我『Ney』嗎?」

  巴蒂從來沒這麼親昵的叫過他,他總是叫他全名內馬爾或者隊長。

  「嗯哼,對,我叫了,怎麼了嗎?」巴蒂懶洋洋地回答,「你不喜歡我叫你這個名字?」

  「不不不,喜歡,你怎麼叫我都喜歡。」內馬爾笑著回答,「聽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沒祝賀你打進處子球,恭喜。」

  「謝謝。」巴蒂跳到床上,仰面躺在那兒,淺色的頭髮鋪開,他把手機舉起來對準自己,「但我覺得英國這邊還是——」

  沒等他說完話,手機上突然彈出了消息提醒,內馬爾眼看著對面的巴蒂不動了。

  「怎麼了?」內馬爾問。

  「哦,沒什麼。」巴蒂有些恍惚,「是我教父,他送了我一輛跑車作為首球禮物,阿斯頓馬丁,定製款,全球僅此一輛。」

  跑、跑車?

  還是阿斯頓馬丁的定製款?

  內馬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還沒等他驚訝夠,今天第二個重磅消息傳來,巴蒂的眼神突然變震驚,然後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見鬼的,那傢伙,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有名有錢的瘋子。」

  「又怎麼了?」內馬爾緊張地問。

  「沒什麼,只是發現了幫我頂罪那人的真實身份。」

  巴蒂說著清了清嗓子,把手機上彈出的《每日郵報》短訊給內馬爾念了一遍。

  「——據悉,羅斯柴爾德家的小兒子奧古斯都-德-羅斯柴爾德剛剛參與了一起酒吧鬥毆,記者拍到他從警局回了白金漢大學辦理退學手續。就在5分鐘前,他向曼聯青訓營投送了自己的簡歷。據知情人稱,其想要轉職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的原因是曼城的超新星,今夏剛從巴西引進的年僅17歲小將巴蒂斯塔。」*

  內馬爾已經徹底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本章完)

  作者說:【注釋】

  1.比起德國,巴西人更不想讓阿根廷奪冠,如果阿根廷奪冠,他們會在接下來50年裡的世界盃和美洲杯上嘲諷對方,那很糟糕

  2.河床隊和博卡青年隊,阿根廷聯賽中的死敵,每場比賽都銷煙濃重

  3.羅斯柴爾德家族:世界久負盛名的猶太金融家族,資產超50萬億,跟各界都有點關係

  ……*……

  被掛了電話的馬兒:不跟我道歉我就不理他了

  看到新聞後的馬兒:(主動打電話)你沒事吧,還好嗎,那些傢伙是混蛋!

  果然真香才是人類唯一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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