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珠最後是捂著臉跑出去的, 夏芒看著被嚇跑的榮珠,仰躺在床鋪上,反而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笑著笑著, 忽然想起鎖骨上的紅痕,趁著沒人,她悄摸掀開自己的衣裳,去檢查身上留下的痕跡。
看著那些遍布身軀的殷紅,她腦子裡也跟著回憶起那些印記落下時的感覺, 一張臉悄然間紅了個透徹。
夏芒不知道幾時睡著的,日上三竿時禾蘭來喊醒了她。
「夫人尋我嗎?」夏芒揉著迷濛的雙眼隨口問道。
禾蘭給她擰了一條濕帕子讓她醒瞌睡,見她懶洋洋的樣子笑著調侃道:「你真是個瞌睡蟲變的, 總也睡不夠。」
夏芒接了帕子擦了來拿, 禾蘭才告訴她,不是喬元冬找她,而是太夫人找她。
太夫人為什麼事找她?
夏芒一頭霧水去了主院,便見到太夫人坐在堂屋裡,此時堂屋還坐著一位穿袈裟的老和尚。
夏芒一眼就認出來這和尚。
他不就是靜觀寺里的懷空主持嗎?!
認出懷空後, 夏芒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忽略掉的一件事情。
她當初打定主意回到現代後,為了保證太夫人能按時吃藥,就找了靜觀寺的懷空代為轉交。
夏芒哪曾想到自己還能回來, 更想不到懷空的效率如此之高。
按照時間算, 夏芒應該是頭一天找的懷空辦這件事, 結果人家第二天一早就登門送藥了。
夏芒再看太夫人手上的兩個藥瓶子,懸著的一顆心終於還是死了。
這下好了,露餡了!
太夫人見到夏芒來, 便笑著招呼她進來。
夏芒老老實實走過去跟老夫人行禮, 感受到懷空和善的目光, 又硬著頭皮跟懷空行了一禮。
懷空沖她作了一揖念一句佛,緊接著就道:「施主所託之事,老衲今日來履行承諾了。」
夏芒扯著笑沖他道了一句多謝。
太夫人目光幽深地看了夏芒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她跟懷空閒扯了幾句,就讓人送走了他。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她們兩人的時候,太夫人這才意味深長地看向夏芒。
「說說吧,你忽然弄這麼一出,是為的哪般?」
夏芒臉上一苦,太夫人這話問的就很有水平。
她明顯知道夏芒瞞著不少事,所以問的含糊,就等著看夏芒交代出個什麼來。
只是夏芒比她還要灑脫些,當她看到懷空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交代老底的打算。
畢竟現在項修凱是真真切切的不在了,她若還是裝著,遲早要被太夫人發覺。
等到惹了人家懷疑的時候才解釋,那可就晚了,倒不如此刻坦誠交代來得實在。
反正這會兒屋裡只有就她們兩人,夏芒乾脆從自己來府上那一日說起。
只是有些事情不好解釋,她就真假參半地說。
自己穿越這檔子事,夏芒隱去沒說,項修凱成為系統這件事,她也解釋不清楚,只說項修凱是死後魂魄不散,與她共用軀體罷了。
太夫人全程都靜靜聽著夏芒的解釋,末了問道:「你是說,凱兒他功德圓滿投胎去了?」
夏芒點點頭:「小公爺臨走之時掛念太夫人的身體,所以才托方丈轉贈這藥。」
太夫人眯著眼審視夏芒:「既如此,為何不直接叫你繼續裝著他,一直瞞著我呢?」
夏芒斟酌了一下言辭道:「一來奴婢不忍欺騙太夫人,二來太夫人慧眼如炬,奴婢又怎能瞞得過太夫人的眼睛,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坦白。」
太夫人聞言半晌長嘆一聲,道:「這確實是凱兒做得出來的事。」
夏芒見太夫人輕易就接受了自己給的答案,忍不住問道:「太夫人不怕從前也是奴婢裝出來的?」
太夫人搖搖頭看她:「從前相處種種,只有凱兒才知道的,你騙不得我。」
說著她面色複雜地看向夏芒:「老身也該謝謝你承了凱兒的魂魄,你幫了凱兒也是幫了我國公府,從前我一直當你就是我那孫兒,如今雖然凱兒不在了,但我也看你投緣,你若不嫌棄,還是管我這老婆子喊一聲祖母吧。」
夏芒怔愣看她半晌,在接觸到太夫人那慈和的眼神後,她還是依言喊了一聲祖母。
她知道太夫人之所以這樣說,其實就是在懷念孫兒,從前她一直當夏芒就是項修凱,如今乍然揭開真相,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
聽見夏芒如往常這般稱呼,太夫人笑中帶淚地點點頭。
「哎,先前還想著撮合你和冬娘,等你倆好了我再同她講你的身份,可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夏芒一聽太夫人提到喬元冬,猶豫半晌還是鼓起勇氣道:「那個,太夫祖母,有個事兒我還沒有同您講,您聽了別生氣。」
太夫人笑呵呵道:「你且說吧,我能生什麼氣。」
夏芒覷著太夫人的臉色,把自己跟喬元冬的事情也坦白了。
畢竟喬元冬好歹算是太夫人的孫媳婦,她這就算是撬了人家大孫子牆腳了。
太夫人聽後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她這反應倒是出乎夏芒意料。
只聽太夫人釋然笑道:「也好,一開始我也是這個意思,冬娘既然選了你,那就證明你是個好的。」
夏芒仔細去看太夫人的神色,確認道:「您不生氣?」
太夫人搖頭一笑:「冬娘頗不容易,她雖是我的孫媳,但我心裡卻拿她當孫女看待,國公府欠她良多,如今她得覓真心人,我心裡也寬慰許多,想必凱兒也不會反對的。」
夏芒聞言也咧嘴一笑:「放心吧祖母,小公爺是支持的。」
開玩笑,這紅線就是他牽起來的。
與太夫人交了底,夏芒心裡輕鬆無比,她在主院陪著太夫人用過了午食,這才腳步輕快地回了喬元冬的院子。
喬元冬知道夏芒被太夫人叫去了,便耐著性子沒有遣人去問。
等到夏芒回來了,她才把人叫來。
夏芒去見喬元冬的時候,她正在書桌邊寫字。
掛在廊下的小八看見夏芒來,宛如一個門神般嘰呱叫道:「你的裙子髒了!」
一句話把夏芒嚇了一跳,她轉著圈地往身後看,半天沒看出來裙子哪裡髒了。
一轉頭看見喬元冬正笑吟吟看她,腦子裡瞬間記起來清晨發生的事。
好嘛,小八這是現學現賣來了。
夏芒紅著臉怒瞪了小八一眼,結果換來小八無辜的綠豆眼。
喬元冬見她來了,笑道:「你過來。」
夏芒挪步進屋,見屋裡就喬元冬一個人,便忍不住跟她抱怨:「夫人,那傻鳥換個地方養吧,總學些不正經的話叫人聽去了多不好。」
喬元冬點點頭,眼神流連在夏芒身上:「確實該換個地方養,不然往後與你廝混時,教壞了那鳥兒就不好了。」
夏芒:「.」
她是怎麼做到能一本正經說葷話的?
全然沒意識到調戲了夏芒一把的喬元冬沖她招招手:「你來看。」
夏芒見喬元冬神色如常,便也放鬆了些,她一眼走到桌案邊,就見到岸上平鋪的白紙上寫著一行兩句詩。
「姣姣桃李花,時至生光輝。」夏芒一字一句念道。
喬元冬走到她身後,將腦袋擱在她肩頭,柔聲道:「我給你起個字好不好?」
夏芒被她呼在耳邊的溫熱氣息拂得心裡發癢,心不在焉地順著話問:「做什麼給我取字?」
喬元冬趁著說話的功夫悄悄把手環在她腰上:「芒夏這個名字是人人都叫得的,可我想給你起個旁人不知道的閨名,往後只我一個人叫你,你覺得可好?」
夏芒感覺到喬元冬環在腰上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她的軟肉,一顆心便跟著越跳越快。
「好。」她忍著心口的悸動,含糊應了一聲,「夫人打算取什麼字?」
喬元冬騰出一隻手在那紙上點了點:「就叫姣姣,很是襯你,你覺得如何,姣姣?」
這兩個字在喬元冬念來,十足的溫柔又繾綣,往日裡那清冷端莊的聲音度在此時低了幾度,帶著一種勾人的意味。
夏芒覺得自己腦子都糊了,對於喬元冬的提議,她毫無抵抗力地就點了頭。
喬元冬霎時高興了,她將夏芒轉了個身與之面對面:「那以後我叫你姣姣,你叫我冬娘,這樣豈不更親近些?」
夏芒一抬頭就看見喬元冬那墨眸里蘊著的一泓光華,她的喜悅是發自內心而起的。
像極了一個熱戀中的女孩子,恨不得與心愛之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夏芒也跟著笑了起來:「好。」
她又何嘗不是呢?
「姣姣喜歡這個名字是嗎?」喬元冬問她。
「喜歡。」夏芒被喬元冬灼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姣姣可要賞我。」
「啊?」夏芒懵然抬頭看她,卻看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喬元冬眉眼彎彎地展開雙手,「我要姣姣給我解袖子。」
「好。」最受不了她這副撒嬌的模樣,夏芒依言照做。
為了寫字,喬元冬綁了一根繡金織紗的絭帶,此時露出兩截白皙的胳膊。
夏芒目光在那手臂上流連了一會兒,收斂了心神替她解絭帶。
她拉開活扣慢慢抽走絭帶,喬元冬的雙手就摸了過來。
然後夏芒眼睜睜看著捏在手裡的帶子一點點被抽走,然後一圈一圈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喬元冬將夏芒的雙手綁在一起,還繞著絲帶打了一個漂亮的花結,末了她看著那花結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夏芒被喬元冬的操作搞蒙了。
喬元冬伸手撫上夏芒的臉頰,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挲,「叫我冬娘。」
這是勾引!純純的勾引!!
夏芒紅著臉訥訥喊了一聲:「冬娘。」
「嗯。」喬元冬睫羽微垂,低低應了一聲,一低頭吻了上去。
夏芒的腰抵在身後的桌案上,仰著頭回應著喬元冬的吻,感受著她柔緩的動作,理智一點一點被侵蝕。
羞澀是真的,但是身體的反應也是誠實的。
當她感到喬元冬的手順著腰逐漸往下時,喉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吟。
眼看著事態要向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
「不,不,等一下冬娘!」夏芒羞紅著臉要推開喬元冬,奈何雙手被縛,她根本使不上力。
喬元冬與她額頭相抵,面上浮上一層緋色,連聲音都染上了幾許欲,念:「怎麼了嘛,你答應要賞我的。」
她這話說得委屈巴巴,偏偏那作亂的手還沒停下來,一條腿甚至已經別在了夏芒的腿間,叫人動彈不得。
夏芒這會兒腦子已經完全不轉了,脫口而出的話差點叫她羞得咬了舌頭。
「我,我腰疼,不要在這兒,換個地方嘛。」
喬元冬愣了一下霎時笑起來。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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