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同時為了避免麻煩,她也確實迴避著與禪院家有關的一切。
但正所謂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最靈通的內部消息永遠在對面,禪院甚爾叛逃的那一天,神代家最討厭禪院的大家長甚至多開了一杯香檳。於是就在這風吹草動就歡慶的慣例中,瑩被迫知道了不少關於禪院家的糟粕往事。
咒術界如今留存的大家族其實沒幾個好東西。神代家其實也乾淨不到哪裡去。但有些東西就怕比較。在這位大家長的狂熱貶低之下,神代家甚至稱得上是品性高潔。
然後是理所當然的先入為主。
緊接著便是星漿體的事件,小孩兒的受傷,直到如今她仍然耿耿於懷。
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記住禪院甚爾的名字。
當然很快,她就記住了對方的另一個姓氏伏黑。
那是一個霧天。
瑩站在豪華遊輪的甲板上,眺望著碧藍的海洋。游魚在水面涌動,海鷗扇動著翅膀從天空墜落又奔向藍天。
今天的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這時候的瑩還沒有達到後期的躺平和擺爛,所以對於這種任務還能做到堅守人設。當然驕縱大小姐也符合她的個性,所以她才會如此的配合。
這艘豪華的遊輪似乎被用作了運輸違禁物品的工作,有傳聞說它的倉庫里藏著一具棺材。這具屍體藏著某種神奇的力量,據說是和傳說中的吸血鬼脫不開關係。
聽起來像是什麼噱頭。
但實際上這並非是空穴來風,否則瑩也不會出現在這地方。
只是既然是遊輪,這裡自然是有著准入的門檻的。畢竟遊輪飄蕩在海面上的三天三夜,並非是為了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單純旅途,而是提供一個與岸邊隔絕的場所,讓所有人能夠更自由的釋放自我。
賭博也好。
放縱也好。
在遠離碼頭的船上,一切秘密都被遮擋在黑夜與深沉的海水之中。
瑩借用了一位認識的大小姐的身份,順利的混入了其中。
一進入宴會廳,滿溢視野的幾乎都是帥哥美女。這倒不是說有錢人就能改變自己的APP值,而是那些根本不屑於獵艷的會通常會自帶高價值的男伴女伴。
好在有著上船這一道身家的核驗,即使會來這地方撈魚的人依然有著不薄的家底,渴望被撈的魚們,自然得好好的打扮自己。
瑩對撈魚沒什麼興趣。
但她不能孤零零的沒有伴,因為獨行是很顯眼的事。
而對於她這樣隱藏身份上船的人來說,泯然眾人才是最好的模樣。
於是瑩簡單地挑了一個安分的男伴,順帶也談好了價格。
對方雖然因為從長期變成短期的合約,情緒上有些沒跟上來,但行為上還是圓滿的達成了配合。顯然是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好讓她考慮續約。
瑩一邊想著下船之前要給對方加點工資,一邊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任
務的具體流程略過不談,總之她在開棺的過程中,因為改了時間來巡查的人的影響,不小心放跑了一隻被力量影響的咒靈,在追擊的過程中,她被迫闖進了一間房。
人類的眼睛無法捕捉到咒靈,他又用了隱藏身體的咒術,照理來說,他並不應當被發現。
可偏偏在那房間裡的是伏黑甚爾。
瑩聽到富婆姐姐說,「做的太棒了,伏黑。」
什麼太棒了?
……什麼棒?
棒???
黃色的浪潮清洗了她的大腦,讓她一下子想到了一些JJ目前一個字都放不出來的東西。
瑩的呼吸亂了片刻。
雖然她馬上就調整了過來,可注意到她的畢竟是天予咒縛的伏黑甚爾。
而忽如其來的驚嚇對於深夜打撲克來說是件壞事。
所以瑩能聽到富婆姐姐疑惑的問:「伏黑?」也能猜測到這大概是一場一瀉千里的悲劇。
雖然她當時光速的逃離了現場,但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忘記伏黑兩個字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所以這導致即使瑩因為星漿體的事謀算著總有一天要把對方幹掉,內心深處也無法抵擋的產生了一絲絲微妙的愧疚與同情。
當然這並不妨礙父債子償,一切都無法阻止惠王子的誕生。
神代瑩熱情洋溢的當了半個月的導演,還把最後的成果刻錄了影碟用以收藏(封面顯示:特殊典藏/包含因無法在網絡上播放的大量刪改劇情的特殊版本/包含暴力、性等違禁過激場景),同時把它們發表在了學校的內網上。
傑問她,「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做這種註定虧本的生意的人?」
瑩幽幽,「這東西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紀念意義嗎?我都節約成本到找你借偶像了,你覺得我還指望賺錢嗎?而且請注意用詞,我覺得這不應當是生意,而是投資。等到哪天其他人功成名就,我把這影碟拿出來,一般只要是要臉的人,都會選擇拿回視頻,然後要求對方將這一切永久封存吧。」
雖然她其實沒拍。
但是她封面寫成那個樣子,誰真信她啥也沒幹啊。
傑說她果然是有奸商的天分。
神代搖頭,半蹲下向上抬手,是個經典的「你才是我的神」的姿態,「這方面您才是真正的黑心資本家,我只是學去了您的一點點余灰。」
傑被她這恭維的口吻說的一個抖身,表情逐漸轉為了「有病就快去治。」
上映的那天,瑩甚至表示自己可以免費提供開會員的服務,保證校園內的每個人都能看到電影,看清電影,看懂電影。
「這是我送給新生的入學禮物。」
她如是說。
什麼樣的新生會想要這樣的入學禮物啊!
沒有當場退學都是因為有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上吧。
同樣收到了錄像的真希無語凝噎。
這些天裡他們一直跟隨著瑩出任務。對方的教學方式總是另闢蹊徑,讓人心累身更累。
但她總是有道理的。
因為歸根結底,她折騰人的教育方式總結起來就只是兩方面,一者是她作為強敵,讓學生們適應,在面對遠遠強過自己的敵人的時候,應當如何應對。
是果斷的逃跑還是勇敢的斷後,都是有價值的嘗試。
二者是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情況,只要敵人還在,他們的心態就不當有任何的動搖。
神代瑩說自己如果在東夏這麼上課肯定第一天就會被吊銷教師資格證。
「但我現在反正也是無證營業嘛,所以無所謂。」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坐在高處,看著下面的三人組被打的滿地找頭,甚至連狗卷棘險些被切斷了半個胳膊,禪院真希險險的從透心涼的穿刺傷害中倖存的瞬間,她都沒有選擇出手。
因為她能感覺到,這種傷害絕不至於死亡。
「這個世界如果是一本漫畫,主角一定是那種新入學的學生啦,所以像你們這樣的配角甚至炮灰得學會保護好自己啊。」
她笑眯眯的。
「感到喜悅吧,這可是特供的體驗。」
當然事後她也有「好好」的給他們治療。
是只包治好其他方面都給人留下了糟糕透頂的印象的那種治療。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咒術,明明硝子小姐的技能那麼好用——現在他們想起治療房裡神代瑩舉起的電鋸仍然心有餘悸。
為什麼會有隻會在瀕死的狀態下起效的治療咒術啊!治個斷手竟然要上電鋸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什麼?
此時此刻,在場的三小隻的共同心聲都是:這種咒術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應該被取締!
(本章完)
作者說:毫無疑問,與謝野的請君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