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字如其人

2024-11-16 15:03:32 作者: 元月月半
  葉煩被兒子逗樂了, 他未免太搞笑了吧。

  大寶前後左右一看沒有他同學,抬頭問媽媽,同學呢?媽媽滿眼笑意, 大寶又要氣哭了:「不許笑!」

  葉煩忍著笑問:「不要媽媽抱啊?」

  大寶裝聾,悶頭往外走。

  葉煩跟上去:「也不讓媽媽背嗎?回頭人家看見你眼睛通紅,問大寶怎麼哭了。媽媽怎麼回答?」

  「不可以不回答啊?」大寶停下問。

  葉煩點頭:「可以啊。可是不理別人很沒有禮貌啊。」

  大寶想像一下,別人跟他說話,他一聲不吭——好像很沒禮貌, 「你,你蹲下一點。」

  葉煩轉身背對著他蹲下,大寶趴媽媽背上, 小臉埋她肩上, 小聲叮囑:「有人問我怎麼了,你就說我睡著了啊。」

  「知道。不哭了啊。」葉煩趁機跟兒子商量。

  大寶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愛哭鬼。」

  然而是個愛面子的小鬼。

  半道上遇到莊秋月領著比大寶大一歲的廖小妹去打防疫針,莊秋月隨口問大寶怎麼了,大寶十分緊張,一動不敢動。葉煩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覺到兒子身體緊繃。葉煩提出背兒子也是擔心別人看大寶哭過, 忍不住調侃幾句,又把他氣得嗷嗷哭。

  葉煩笑著說:「調皮扭到腳了。」

  大寶氣得想下來跑回家,媽媽怎麼可以亂講啊。

  莊秋月:「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去醫院了嗎?」

  葉煩笑道:「沒扭到筋骨, 就是一時有點不舒服。不好意思呢。」

  莊秋月瞭然地笑笑:「那快回家吧。」

  葉煩背著大寶到自家院門口, 大寶就要下來, 下來就埋怨:「你怎麼可以騙人?」

  「我說你打防疫針打睡著了,誰信?」葉煩朝兒子腦門上戳一下,「撒謊不帶腦子。小笨蛋耿大寶。」

  大寶要氣死:「誰讓你把我養這麼笨的?你還怪我?不講理!」

  葉煩挑眉, 兒子真不好糊弄啊。

  「怪我了?」

  大寶反問:「我還是個小孩, 啥也不懂, 怪我嘍?」

  

  葉煩忍不住笑了。

  大寶不理解,媽媽傻了吧?難怪說他是個小笨蛋。

  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大寶哼一聲:「沒話說了吧?」

  葉煩搖頭:「這樣很好。以後別人說耿大寶,你是不是笨啊,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懂。你就說,你懂你怎麼沒考滿分?這麼多題遇到一個會的,看把你能耐的。」

  大寶愈發不理解:「媽媽不怪我啊?」

  葉煩:「咱娘倆聊天,沒有必要上綱上線啊。」

  大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要是同學考了滿分,所有題目都會呢?」

  葉煩思索片刻:「天才也有不擅長的。他說你笨,你說他不擅長的唄。遇到全才,你就不要反駁,讓他教你,虛心求教,等你學成全才再跟他比。不是有句話嗎,叫君子反擊,十年不晚!」

  大寶一臉佩服的樣子:「媽媽,你好厲害啊。」

  「你沒想到?因為你是小孩子,沒有媽媽懂得多啊。媽媽教你,你認真聽,不就知道了嗎?」

  大寶拉著媽媽的手:「以後不要笑我,多教教我啊。」

  葉煩:「手臂還疼嗎?」

  大寶氣得甩開媽媽的手:「就不能再當一會兒好媽媽啊?不要和我說話!」說完就往屋裡跑。

  葉煩笑著去廚房拉開爐子,然後拿著菜盆去院裡薅一把菜。菜洗乾淨,爐火還沒上來,葉煩叫大寶燒火,她用地鍋煎幾個雞蛋。

  雞蛋香味飄到客房,專注做題二人組陡然回到現實世界。廖苗苗合上練習本,「小勤姑,我該回家了。」

  耿致勤:「晚上別看太晚。離高考還有四個月呢。天天睡眠不足,到時候可能在考場上睡著。」

  廖苗苗點點頭,把錯題本和書放書包里就開門出去。

  大寶和二寶在客廳寫作業,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廖苗苗,大寶問:「苗苗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啊?」


  廖苗苗笑著搖頭。到家往廚房看一眼,她弟燒火,她媽做飯,她小妹坐在她弟旁邊玩,廖苗苗就回屋繼續寫題。

  廖苗苗沒上過高中,不會高中數學,而她初中老師不是很懂高中數學,島上也沒有高中老師,以前她就聽葉煩的話,撇開高中數學。

  現在不一樣。

  陳小慧給耿致勤講過高中數學題,耿致勤的二哥二嫂和她二哥丈母娘也給耿致勤講過高中數學,雖然耿致勤沒法跟天才比,但教廖苗苗綽綽有餘。

  兩人最近上午學語文歷史和政治,午睡醒來記地理知識點,四點以後直到晚上都學數學。要是中間看疲憊了就看報紙,因為耿致曄和葉煩都說過,這兩年一段時間一個政策,死看書跟不上政治考題變化。

  大概有耿致曄和葉煩指點,耿致勤傾囊相授,廖苗苗對七月份的高考很有信心,狀態比之前好多了。看到她媽不會再心生煩躁,在家裡也能靜下心來看書做題。不過還是不想跟她媽搭腔。

  廖苗苗以前很聽話,現在長時間不理她媽就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很過分。廖苗苗把她的擔憂告訴耿致勤,耿致勤很堅定地告訴她,你心軟你媽會認為你妥協,你怕她,她還敢偷偷改你的志願。

  廖苗苗頓時不糾結了。

  可她越坦然,莊秋月越不高興,覺著自己養了個白眼狼,天天做飯洗衣服,吃力不討好。

  晚上廖政委回來,莊秋月就跟他抱怨,苗苗越大越不懂事。

  廖政委關門前特意看一下,女兒房裡的燈亮著。廖政委不希望她聽到什麼分心,就不能跟莊秋月爭吵。於是他便對莊秋月說忍一忍就過去了,不就還有四個月嗎。

  莊秋月想到最多半年,死丫頭就滾了,心裡舒服多了。

  葉煩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廖家現在是這種情況。

  雖然葉煩不知道莊秋月心裡怎麼想的,但她知道莊秋月在家裡強勢這麼多年,叫她向女兒低頭,不可能。

  改個壞習慣都很難,何況改變本性。不然也沒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今天耿致曄也回來了。

  睡前,葉煩調侃耿大寶天不怕地不怕,敢跟她和耿致曄頂嘴叫板,居然還怕打針。

  耿致曄:「是不是以前遇到過不專業的護士把他扎疼了?」

  人和人的痛感不一樣,就是遇到過不專業的護士,葉煩也不清楚究竟多疼,因為又沒扎她身上:「可能吧。」

  「哭多久?」

  葉煩搖頭:「一會兒。我把他抱到外面就不好意思哭了。小不點,還天天叫著長大了。打針的時候又說自己是小孩子,不該承受那種痛。」

  耿致曄失笑:「總是有理。對了,姓嚴的最近沒給你添堵吧?」

  葉煩:「就是個喜歡說屁話的蠢貨,影響不了我。」

  耿致曄笑出聲。

  葉煩拍拍他的手臂:「小聲點。小勤在對面做題呢。」

  耿致曄拿起床頭柜上的手錶,九點了:「她寫到幾點?」

  葉煩不清楚:「跟她說過,困就睡。天天硬撐著狀態不好,事倍功半。」

  耿致曄:「房裡有吃的嗎?」

  葉煩:「我封爐子的時候在鋼筋鍋里放一個菜包和一個雞蛋。

  菜包和雞蛋都是熟的。葉煩封爐子的時候打算放燒水壺,後來決定放鋼筋鍋,在鍋里放箅子,包子和雞蛋放箅子上,等耿致勤餓了,鍋里的水也該熱了,熱氣正好給包子和雞蛋加熱。

  耿致曄不禁說:「我倒洗腳水關院門的時候往隔壁看一眼,老廖和莊秋月都睡了。老廖是不是也把我說的話當放屁?」

  葉煩拉住他的手:「別想太多。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同床共枕的妻子,廖政委也難辦。以前不知道苗苗能考上,廖政委聽莊秋月的。苗苗證明自己行,廖政委肯定不會讓她放棄考高。可是莊秋月不認為自己有錯,廖政委又不能硬掰。現在這樣最好。」

  耿致曄實在無法理解:「孩子有出息不好嗎。」

  葉煩也無法理解。

  葉煩前世父母有很多糟點,比如她想買房讓她自己拼,家裡存款給她弟。但她父母很注重教育。葉煩學生時代考的好有獎,她弟沒考好挨罰。在這方面她父母一碗水端平。有時候她弟比她挨的狠,用她父母的話說你一個男孩子沒出息,以後我們死了,你怎麼養活老婆孩子。


  高考填志願也很尊重葉煩。即便不看好葉煩選的專業,也不會偷偷改志願或者逼她改志願,而是說你不後悔就行。

  有時候也會說,女孩子不用太辛苦,隨便選個專業畢業後能養活自己就行。這話有點不順耳,但是至少為葉煩考慮了,而不是說不用努力,指望男人養。

  葉煩:「可能有大弟和小妹做對比吧。他倆很聽話。」

  「那是因為苗苗在前面衝鋒,他倆不需要鬧就能得到苗苗爭取到的東西。比如去年填志願,有苗苗自殺在前,莊秋月以後肯定不敢改大弟和小妹的志願。」耿致曄一說這事就來氣,他的脾氣受不了這麼蠢的女人,「睡覺!人家的事我們操什麼心。」

  葉煩好笑,說得好像不是你主動提起似的。

  耿致曄主動說這事,還是因為隔壁一盞孤燈太醒目,讓他忍不住留意。可是一看到那盞燈就不由得想到廖苗苗臉色蒼白的躺在醫院床上的樣子。

  耿致曄也有女兒,自然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對了,對小勤不用小心翼翼。二哥叫她住到大寶二寶放暑假。還有四個月呢。」耿致曄摟住葉煩,「你沒空就叫她做飯,你不想刷鍋洗碗就叫她收拾。她也可以趁機休息休息腦子。」

  葉煩道:「你只看到我洗衣做飯?沒看到我不需要盯著大寶二寶?以前大寶二寶放學去辦公室找我。現在直接回家。渴了餓了沒找過我。而且他倆知道小勤要考大學,在家很安靜。也不怎麼出去。」

  耿致曄很是意外:「這麼懂事?」

  葉煩:「我拜託他們照顧小勤。大寶渴了就問小勤渴不渴。二寶餓了就問小勤餓不餓。他倆跑出去玩還怎麼照顧小勤?」

  耿致曄:「難怪最近每次回來他倆不是寫作業,就是趴長椅上說小話,或者看連環畫。我還以為他們嫌外面風大。」

  「晚上比白天涼。真嫌冷他倆每晚吃過飯都往外跑啊?」葉煩道。

  耿致曄:「你不累就行。」

  葉煩沒照顧過備考的學生,不清楚該怎麼做,耿致勤剛到那幾天她確實緊張。因為緊張有點累,累了得不到休息就容易煩躁。

  嚴楊三天兩頭在她耳邊說屁話,葉煩就覺著三十多歲的老爺們還沒有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懂事。葉煩回到家看到小姑子倍親切。

  隨著習慣了耿勤的存在不緊張了,葉煩就覺著多個人不過多副碗筷的小事。

  葉煩:「不會累著你老婆。」

  耿致曄想笑:「睡吧。明兒不是還得去車間嗎。」

  以前有蘇遠航盯著收貨,葉煩不用去。現在廠長變成嚴楊,葉煩也不但心他把貨搞錯。可是嚴楊說話不中聽,把漁民惹毛了,漁民敢把他扔海里。

  因為在漁民看來食品廠可以沒有廠長。

  翌日上午九點,葉煩到廠里沒看到嚴楊,問五星大隊大隊長:「怎麼是你在這裡記帳?」

  大隊長一臉無語。

  葉煩好笑:「他又幹嘛了?」

  忙著過稱的蘇多福忍不住說:「在老書記家喝多了。」

  葉煩愣了一瞬,難以置信:「喝多了?」

  蘇多福也很無語,「這事說來不長。從頭說吧。昨天下午你剛走,老書記就過來問要不要幫忙,收的怎麼樣。」想起昨天的事,蘇多福想給自己一巴掌,「是我嘴賤,說要不要去辦公室聊。因為院裡人多貨多還有扁擔,亂糟糟的,實在不是談工作的地方。結果這二位真不客氣,聊到五點多。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話。」

  葉煩:「先別吐糟。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嘴賤,問他晚飯怎麼解決。」其實不怪蘇多福。他以前跑生意,現在押車跟供銷社打交道,周到習慣了,「老書記叫他去自己家。老書記家有白酒,上面給的福利。平時沒人陪他喝。遠航跟他話不投機半句多。難得遇到一個談得來的,聽遠航媳婦說,倆人幹掉一瓶老酒,又幹掉一瓶白酒。說一開始喝老酒,嫌老酒不帶勁,喝完換的白的。」

  葉煩不禁說:「混著喝啊?難怪今天沒爬起來。不是,他晚上怎麼回來的?」

  蘇多福嘆了口氣:「住遠航兒子的房間。遠航兒子昨晚跟他爺爺奶奶睡的。小孩大了不願意跟老人睡,今早在路口碰到我就問嚴廠長什麼時候滾。」

  葉煩很好奇:「說滾了?」

  蘇多福也很意外,因為那孩子被蘇遠航妻子教的很有禮貌。尤其最近半年,可能怕給大學生丟人,小孩見到長輩不好意思喊「叔伯姨嬸」,也會抿嘴笑笑揮揮手。


  蘇多福:「吃飯的時候嘮叨人家,好好學習,乖乖聽話,考大學什麼的。孩子調皮的時候這麼說沒問題。正吃著飯嘮叨,甭說小孩,我這麼大歲數也煩。」

  葉煩心說,我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大隊長,帳本給我吧。」

  大隊長把帳本遞過去:「我的字不好看,你擔待啊。」

  葉煩笑著搖頭:「能看清楚就行。」往前翻幾頁。大隊長見狀忍不住說:「嚴廠長的字挺好。人家都說字如其人,也不盡然啊。」

  葉煩:「比我字體大,狂啊。可惜字太飄,沒什麼風骨。就像他那個人。」

  大隊長不懂,叫蘇多福看看。

  蘇多福拿著秤過來看一眼,搖了搖頭:「我不懂。就覺著挺好。但是吧,沒葉會計的字乾淨利落。不是我夸葉會計,你的字給人一種刀的感覺,就是鋒利。」

  葉煩沒覺著這話是誇她:「稱重去吧。」

  蘇多福笑了笑到一旁過稱,「對了,運城想請假,又怕回頭沒考上兩頭都耽誤。葉會計,運城讓你幫他決定。」

  「他父母呢?」葉煩問。

  蘇多福:「他父母沒上過學,平時不怎麼出島,什麼都不懂。他們兩口子叫運城上學還是看到老書記叫遠航上學。」

  葉煩:「那叫他好好複習。這邊的工作我給他留著。」

  「以後我自己跟車?」

  葉煩問大隊長五星生產隊有沒有機靈懂事又安分的年輕人。

  大隊長說他回去打聽打聽。因為跟著這份工作責任重大,不但要盯著貨,下了車還要跟供銷社的人打交道,還要帶著錢回來。粗心大意不著調的都不行,老實木訥的也夠嗆。所以他不敢直接答應下來。

  葉煩又問:「他也沒上過高中,誰幫他補課?」

  蘇多福:「問題攢起來寫信問遠航。遠航還給他找幾本複習資料。遠航的什麼筆記都給他了。他認真複習說不定能考——」

  葉煩想問怎麼突然不說了,就看到蘇多福朝她身後使眼色。葉煩回頭,嚴楊推著車子過來。嚴楊對上葉煩的目光尷尬地笑笑:「不小心睡過了。」

  葉煩:「可能前些天太累。好好歇歇,今兒我盯著。」

  蘇多福和五星大隊長互看一眼,難怪倆人能和平相處,原來葉會計面對他的時候這個樣啊。

  嚴楊說一句「睡夠了。」把車子放到拐角就過來。

  葉煩忍不住皺眉:「嚴廠長,要不要換身衣服?」

  嚴楊愣住。

  大隊長想給他一巴掌,給他醒醒酒:「嚴廠長,您昨晚喝多少?這麼大酒氣。」

  嚴楊抬手聞聞衣服,慌忙轉身回屋,暗暗決定以後戒酒。

  大隊長伸出大拇指:「葉會計,您真受得了。」

  葉煩一本正經的問:「你們村有頭腦不全乎的缺心眼嗎?」

  大隊長仔細想想:「有一個。」

  「他跟你犯傻,你好意思真計較嗎?」葉煩又問。

  大隊長一愣一愣,反應過來笑出聲。

  葉會計還是葉會計,嘴巴還是那麼不饒人。

  大概嚴楊很羞愧,十一點左右就對葉煩說,她家裡忙,下午就別過來了。

  葉煩才不跟她客氣,下午就沒過去。

  在家沒事,葉煩看著時間接大寶二寶放學。

  葉煩有段時間沒接倆孩子,結果就是大寶忘了不好意思,蹦蹦跳跳到葉煩跟前就拉著她的手問:「今天不忙啊?」

  葉煩搖頭:「不忙啊。妹妹呢?」

  「妹妹在後面。」大寶指著學校大門。二寶跟同學一邊聊天一邊往外走。大寶嫌她磨嘰,大聲喊:「耿二寶!」

  耿二寶的同學問:「耿晶晶,你的小名真叫二寶啊?」

  二寶不介意哥哥在學校喊她乳名,可是不能當眾喊。同學們都盯著她,跟看猴兒似的。二寶氣得跑過來吼她哥:「耿大寶,不許叫我耿二寶!」

  大寶:「就喊,就喊,耿二寶,耿二寶——」

  二寶抄起書包朝他砸去。

  葉煩嚇一跳,正想說什麼,大寶不慌不忙躲開。葉煩一看這樣就知道平時放學的路上沒少鬧,乾脆抄手不管。


  二寶一心想教訓哥哥,忘了媽媽在一旁,哥哥跑她就追。兄妹倆到家門口停下,互相看看,「媽媽呢?」

  壞了!把媽媽忘了!兄妹倆跑到臥室關上門。

  耿致勤聽到震天般的關門聲嚇得跑出來:「大寶,二寶,怎麼了?」

  大寶:「我們把媽媽忘學校了。媽媽回來肯定數落我們。」

  耿致勤鬆了口氣:「你倆不會回去接她?」

  大寶打開門:「小姑看書去吧。」拉著二寶往回走。

  到葉煩跟前大寶就喊:「媽媽,你好慢啊!我們到家又回來,你才到這裡。」

  葉煩:「我沒皮猴子跑得快。」

  大寶笑著拉住他媽媽的手:「皮猴子也是你家的。不跟你計較!」

  葉煩把另一隻手給女兒。二寶搖頭,到路邊摘一朵花,讓媽媽低頭,放媽媽耳朵上。

  「好看嗎?」葉煩問。

  二寶點頭:「媽媽戴什麼都好看。」

  葉煩挑眉:「你倆到家闖禍了?」

  二寶頓時意識到做多了,慌忙找哥哥。

  大寶:「媽媽,我想吃烙餅。姥姥做的那種烙餅,一層一層的。」

  葉煩佯裝生氣哼一聲:「難怪你倆這麼懂事。明天做行嗎?媽媽買的蝦必須今天吃。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大寶問:「可以燒大蝦嗎?用油炸,然後跟菜一起炒的?媽媽就做過一次。」

  「可以。」葉煩家不缺油。

  年底生產隊殺豬托菜市場賣,菜市場主任也靈活,說過年福利不限購,葉煩買了二十斤,五花肉過油後浸到豬油裡面,肉可以慢慢吃,也不耽誤平時挖油做菜。

  大寶說的是乾鍋蝦。

  雖然葉煩做的時候缺很多調料,可用豬油把蝦煎出香味,仿佛過油炸,而過油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也不怪大寶喜歡。

  葉煩到家就蒸米飯,然後收拾蝦和菜。大寶一看媽媽端著菜回廚房,就跟上去等著燒火。

  二寶一個人在客廳無聊,就陪哥哥燒火。

  耿致曄回到家,迎接他的除了滿室香味,還有倆懂事的孩子。耿致曄到廚房門口才看到裡面的葉煩,「快做好了?」

  葉煩把菜倒進去,「大寶,不用燒了。跟爸爸和妹妹洗手。對了,叫小姑出來。」

  耿致曄拉起兒子:「今天也很乖啊。」

  大寶點頭:「我天天都很乖。」甩開爸爸跑到客房門口,門自己開了,大寶嚇一跳。耿致勤樂了:「膽小鬼!」

  「你吃白米飯吧。不要吃我做的菜!」大寶扮個鬼臉往外跑。

  耿致勤:「大寶,今天放學回來挺早啊?」

  大寶嚇得停下,想起什麼,回頭點頭:「你告訴媽媽吧。我才不怕呢。」

  耿致勤詫異:「你說了?」

  大寶搖頭:「我媽媽寬宏大量,又不是小心眼的小姑,不會跟我計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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