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 沈言湫舒服地躺在浴缸里。
她的眼前熱氣氤氳，有絲絲縷縷的霧氣飄散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她眉眼帶笑。新裝好的浴缸里，放了專用的牛奶玫瑰浴鹽。現在, 牛奶般的水泡著她絲滑的皮膚，恍惚間能聞到浴鹽散發的，濃厚柔情的玫瑰味道。
一切在暮色的靜匿中，多了幾分悠然自得的安寧。
沈言湫舒服地閉上眼睛：「自己終於出院了。」
過了一會兒，她伸出潔白無瑕的手。將浴缸旁邊擺著的幾隻小黃鴨, 放入水裡。
一隻黃橙橙的金黃鴨媽媽，帶著幾隻可愛的小鴨子在水裡暢遊。
沈言湫細細波動著水，看著小鴨子們忽高忽低地游著。她忍不住, 拿起一隻, 輕輕捏了捏：「嘎」。清脆的一聲小鴨子叫，讓她瞳孔微張，片刻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像悅耳動聽的銀鈴。
洗完澡後，沈言湫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慢慢拿出吹風機, 一點點開始吹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前幾天林森安……好像對自己表白了。
就在自己暈倒前。
然後，自己「失憶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
沈言湫思緒飄散著：那時林森安眼眸深邃，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般醇厚。他說：「湫湫, 可能我的表白不夠正式, 希望下一次你能答應我。」
好吧, 當林森安那張帥氣無敵，俊朗的臉，悄悄靠在自己臉頰邊。
說這句話時, 沈言湫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經燙得微紅, 整個人像個熟透了的西紅柿。
繳械投降, 似乎只是指時可待？
手中的吹風機，嗡嗡作響。沈言湫在這一刻，眼神有些游離，亂了心，失了神。
叮咚！小主來電話啦！
誰？林森安嗎？沈言湫迅速拿出手機，看到電話是來自自己的母親大人齊意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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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悄然間略過一絲失落。
「喂，母親大人。」沈言湫將話筒拿到耳邊，用手將耳邊的碎發捋了捋。
「小湫，我準備明天周五就來F市了。提前一天，你是不是很驚喜啊！」齊女士那邊語氣輕快，還帶著一些人來人往的嘈雜聲。
「沒有驚喜，只有驚嚇媽媽。」沈言湫一字一句說著。另一隻手拿起一個，洗好了還留著水珠的紅彤彤的蘋果。
「……」那邊果然沉默了。
「我開玩笑的！母親大人，提前來突襲，女兒誠惶誠恐，怎麼會不驚喜，不開心呢！」沈言湫咬了一口蘋果，笑嘻嘻趕緊接著說到。
「母親大人，你把航班發給我，明天我去機場接你。」蘋果的香甜，在口中瀰漫。沈言湫拿著手機嘟喃道。
「不用，小湫，我想明天試試自己坐地鐵來找你。你把住的地址發給我吧！」齊意女士好像早就打定了主意，說得毫不猶豫。
「母親大人，你確定要自己來找我？」沈言湫的眉頭緊蹙，不太確定的語氣。
她的心裡在打鼓，七上八下的。這事聽起來好像不太靠譜。
「確定。」齊女士斬釘截鐵。
「好吧，母親大人到時候如果有任何問題，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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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湫放下手機，打開電視。
蘋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吃了一大半，沒想到林森安送得出院禮物——蘋果。還挺好吃的。
「湫湫，送你蘋果是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畢竟這麼短時間內，你已經住院兩次了。」
「……」
出院那天林森安的語氣，像極了年少時天天損自己的那個少年。
如果是年少時，那時稚氣的她一定跳著就回擊回去。
只是，這一次。
年紀大了，歲月不饒人啊。
她默默丟給林森安個白眼，沉默著將蘋果迅速拿到自己手裡。
後來的她信奉再苦，從不苦自己。
蘋果，還是要趕緊收下吃掉，才安心。
咬下最後一口蘋果，沈言湫將手裡的電視遙控器隨意的切換著頻道，下一秒電視裡播報的沙雕事件盤點，讓她笑得直不起來身子。
突然，當沈言湫笑完了以後，似乎感覺這一刻自己懷抱中好像少了什麼。
她疑惑不解的愣住了想了半天，終於想到。原來，以前不管是糰子大人還是麻薯，這時候總有一隻貓跳到自己身上。
而現在，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個夜晚，她的心情跌宕起伏，起起落落，好像黎明格外遙遠。
終於到了第二天。
沈言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宛若一隻黑眼圈的國寶。
【小湫，媽媽好像遇到了麻煩。】滴滴，手機新信息響了。
果然，母親大人自己坐地鐵來找自己的主意就真的不太靠譜啊。
沈言湫只能給齊意女士打去電話，撥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撥通了。
「喂，媽媽。」
一通電話後，沈言湫感覺心裡被潑了一盆涼水。
齊意女士她地鐵坐反了，現在還迷路了。
蒼天啊！下一秒，沈言湫隨意拿起一件毛呢外套，匆匆出了門。
地鐵站里，沈言湫找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二號線的倒數第三站找到了，在站口等待自己的母親大人。
「媽媽，你的行李箱給我吧。等下和我走。」沈言湫輕輕拿著齊女士的行李箱。
「小湫，你們年輕人用的這個導航，我還是不太會。」齊女士似乎眉頭還未能舒展開。
「小湫，媽媽……是不是有點笨。」小如蚊蟲的一句。
聽到這，沈言湫心裡一軟。
「親愛的母親大人，我以前才上大學時，這導航也常常分不清，用著繞了半天都找不到路，還有地鐵，公交坐反這種事情，我也多了去了。」
「這導航以後多用，你就習慣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你寶貝女兒我啊。」沈言湫歪頭溫柔一笑。
「我女兒就像個可愛的小太陽。」齊女士輕輕拍了拍沈言湫的肩膀。
兩人步履不停，一切順利回到小區。
沈言湫想了想F市有名的景點，很快就和齊意女士商定好了，這四天的旅途。
第二天，兩人去吃了齊意女士來之前一直念叨著的想吃的黃金烤鴨，荷葉蒸魚。
第三天，去看了科技園和藝術展。
第四天，沈言湫沒想到林森安會開車來接她和媽媽。
「齊阿姨，湫湫。早上好。」林森安一身帥氣乾淨的運動服，頭戴著棕色棒球帽。眼角輕輕上揚，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森安，早上好，今天就麻煩你了。」齊意女士拉著沈言湫坐進了，她似乎有點熟悉的黑色車裡。
「齊阿姨，您客氣啦。」林森安將車門輕輕關好。
當車子停在公園門口的停車位時，沈言湫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母親大人和前排氣定神閒的林森安。
「媽媽，我們來公園？」她遲疑著緩緩問出了口。
「小湫，快下車，對呀我們來公園打太極拳啊。」
「……」
這旅遊設定，絕了。
沈言湫走下車，抬頭看了看身邊淡定的林森安。「林森安，你知道是來打太極拳的。」
「是。」林森安低頭，燦爛一笑。
於是，畫面就變成了沈言湫跟在兩位運動達人身後，懶懶散散地做著動作。
不是不積極，她好像從小運動天賦就比較弱。
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阿姨們的稱讚：「這小伙子打得真好，動作太流暢了。」「第一排的那個阿姨，做得太標準了。」
直至：「這小姑娘，要加油。動作還是不太對付。」「哈哈哈，是新人吧！」
果然，社死現場又增加了。
打了快一個小時的太極拳，齊意女士終於想起來要緩緩了。
她看了看沈言湫和林森安一眼。開口：「我準備去逛一圈這公園，你們就在這裡坐著等我也行，或者和我去逛逛。」
「不不不。」沈言湫趕緊擺了擺手。
林森安沉默了一會兒。湊到齊意女士身邊，不知說了什麼，齊意女士笑著離開了。
「林森安，我們……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沈言湫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向旁邊的林森安。
「打遊戲吧。」林森安拿出手機。
「好吧。」沈言湫點了點頭，登陸遊戲界面。
「加我好友，湫湫。」林森安報了一串遊戲ID。
「林森安，你剛剛和我媽媽說了什麼？」沈言湫添加了一個新好友【嶼】滿級號。
「湫湫，我不告訴你。」狂妄不羈的語氣。
【啾啾啾】：哼，不說拉倒。
【嶼】：湫湫，你的暱稱還是三年前那個。
【啾啾啾】：我念舊。
【嶼】：我也是。
【啾啾啾】：騙人，你三年前的號……
沈言湫看著遊戲聊天界面沉默了，她默默翻著好友。
林森安三年前的號【喵喵喵】，上線時間停在了他突然離開那天。
的確沒有改過遊戲名稱。
只是有點傷感。
【嶼】：對不起湫湫。以後我不會突然消失了。
【啾啾啾】：我才不會管你，趕緊打遊戲吧！我玩輔助。
【嶼】：好。
新開的一局，像極了三年前的那一次。
沈言湫沒想到自己很努力練習的輔助，還是拖了嶼神的後腿。剎那間，她眼角微微紅了。
這一次，林森安很冷靜也多了幾分溫柔。
「湫湫，沒事。有我在呢。」
最後一分鐘，絕地反擊成功。
林森安笑著看向旁邊眼裡有星星的小姑娘。
簡單的，快樂的她，是他的她。
截圖遊戲勝利一刻，隱去暱稱，他發送到了自己的微博。
F市演員後台化妝間。
女二斐珊突然看見嶼神微博更新，點開。
一張遊戲截圖，嶼神和女號！？
這人是上次嶼神說在追的那一個嗎？她的美甲在燈光下閃耀著，卻難以隱藏上一秒刮在禮服上的劃痕。「嶼神，憑什麼是她的，她有什麼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