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顫。
「林……森安。」
他隨後暴怒起來,近乎嘶吼著:「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突然消失不見三年。你知道我姐,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語氣又快又急,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林森安孤寂的站在昏沉的燈光下,冷寂而寒意深深。
只是他的嘴角突兀著的傷口,撕裂處有一抹殷紅色。
他的眼眸似乎又低沉了半分。「我……」
「我今天不道歉了,怎麼樣。不服,再打一架。」沈漾看見林森安嘴角的傷口,知道剛剛自己衝動了。但自家姐姐被這位初戀傷的痛徹心扉,這怨氣怎麼也掩蓋不住。
「沈漾,這是我和林森安的事情。你先回去吧,好不好。」沈言湫的眉頭緊鎖,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寬慰自家衝動的弟弟。只能用力拉了拉沈漾的衛衣衣袖。
畢竟這位從小就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淘氣鬼,雖然很坑,卻對自己特別護短。
只是,似乎從以前開始,沈漾和林森安就不怎麼對付。
沈漾抬眼看了一眼姐姐臉上露出的愁容,又看了看林森安臉上的傷口。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離開。離開前他盯著林森安的那看不清意味深色的眼眸說了句:「林森安,以後不許欺負我姐。」
【姐,林森安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護著你。】
滴滴,沈言湫的手機傳來剛剛離開的弟弟沈漾的信息。
沈言湫知道沈漾一向很少叫自己姐姐。
除非,動了真格。
【沈漾你先好好回去休息。我沒事哈。】
回到酒店。
沈言湫全副武裝跟在林森安身後。
「林森安,我帶著帽子和口罩,應該沒有人會認出我吧?」
林森安回過頭來,聲音溫柔低沉「笨蛋湫湫。我們走的是酒店專用通道,放心。」
「還是你想被認出。我,不,介,意。」一聲輕笑中帶著調侃的意味。
「……」
沈言湫沒想到,今天意外這麼多。專用通道的電梯壞了。
正在維修的牌子,帶著沈言湫的絕望擺在原地。
「林森安,你的房間在幾樓?」沈言湫心存一絲僥倖,緩緩問道。
「七樓。」林森安慵懶地挑了一下眉。
沈言湫愣住了過了好半天才試探地問道:「走樓梯?」
她一向怕黑,現在不得不走樓梯,只希望等下樓道的燈光別突然熄滅。
「嗯。」林森安似乎有點猶豫嘴唇輕啟,但又克制住了。
到了樓梯口,沈言湫傻眼了。
糟糕!忘了自己骨折還沒好。怎麼辦?她不知所措的揪著自己的衣角。
「林森安,我剛忘記我骨折了!怎麼辦?」沈言湫遲疑著。
「沒事,湫湫。我抱著你上去。輪椅一會兒我下來拿。」林森安不急不慢地說。
「可是,林森安你的房間在七樓,樓層太高了。要不你扶著我。我試著單腳爬樓?」沈言湫面露難色。
林森安聽到這,只是淡淡一笑。沉寂如海的瞳孔里散著幾分調侃之意:「湫湫,你在擔心我抱著你爬不動樓梯怕自己太重了?」
「才,才沒有。我一點不胖,林森安。」沈言湫紅著臉,撇過頭去。只不過最近,林森安手藝太好,胖了兩斤。
林森安說完就溫柔地把沈言湫抱了起來。
嬌小玲瓏的身影,靠近自己的心臟。
他聽見了某人心跳超快的聲音。
剎那間,突然樓梯間的燈熄滅了。
他懷裡的人,瑟瑟發抖。
「別怕,湫湫。我在。」
黑暗中,沈言湫閉上了眼睛。耳邊呼嘯著一個溫柔的呼吸。
林森安說:他在。
這句話在沈言湫的心裡起了層層漣漪。
她努力睜開眼,燈在一瞬間又亮了起來。這時她才看清了林森安擔憂的深邃眼眸。
「我沒事,林森安……你加油。」似乎沒頭沒腦的一句。
終於,到了七樓708房間門口。
林森安刷了卡,進了酒店房間。
他輕輕將沈言湫放在了窗邊的榻榻米上,就下樓去取輪椅。
沈言湫看著林森安輕輕關上了門,才敢將口罩拿下來,深呼了一口氣。剛剛一路上被林森安抱著,她一直緊張無比。
休息了片刻她拿出手機,搜索起來。
林森安的嘴角受傷了,現在實在太晚了。
簡單的藥品只能麻煩外賣了。
不久,林森安拿著輪椅回來了。似乎,還從大衣里拿出了什麼。「給你,湫湫。暖寶寶。」
沈言湫一愣。
自己是怕冷體質,在這冬天裡的確很需要暖寶寶。她接過暖寶寶,慢慢打開,給自己貼上。
果然身體暖和了不少。
薄紗窗簾外忽隱忽現著城市的夜景,燈光在寒夜裡盞盞點亮,她看見體育場就在不遠處。今天可是自己第一次線下看戰隊比賽呢!而且森戰隊,贏了。
叮咚!小主來電話啦!
「好的,謝謝。你放在708房間門口吧。」沈言湫掛掉了電話。
外賣送得藥品到了。
「林森安,拜託開下門我剛叫的藥品到了。你拿一下哈。」
林森安高大挺拔地拎著袋子走回房間。
「湫湫,幫我擦藥,好不好。」他來到沈言湫面前,直直地看著她漸漸紅了的臉,語氣懶散。
沈言湫呆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俊秀的面容,劍眉星目。眼中藏著一片帶著星光的深海。
「好。」她下意識答應了。
蒼白的手拿著棉簽蘸著藥膏,閉著眼慢慢的抹在那一抹殷紅的傷口處。直至估計看不見了紅色,她才敢睜開眼睛,繼續小心翼翼地幫他塗藥。
「你疼嗎?林森安。」沈言湫的動作又輕又柔。林森安的嘴角破了皮,她不敢多用力。
林森安搖了搖頭,眼神卻露出幾分隱匿的情緒。
「林森安,沈漾他不是故意的,今天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沈言湫看向林森安的傷口,不知怎麼眼淚落了下來。
「乖,別哭。湫湫我沒事。」林森安又伸出手摸了摸沈言湫的頭。沈言湫的小鹿眼睛此時睜得大大的。
叮叮叮。
林森安的手機上閃著視頻電話請接聽。
一個清澈的男孩子的聲音冒了出來:「嶼神,你在嗎?戰隊的人……」林森安拿著手機走向衛生間。
?
難道有什麼戰隊的機密,不能說。
沈言湫有點無聊間,環顧四周看向房間內部。這是標準的星級酒店,設計感偏後現代主義,房間顏色灰調為主。七樓的裝飾與自己之前和橙子住的五樓截然不同,多了幾分冷感。
正對的書桌上,還擺著一串車鑰匙。
沈言湫知道,這是林森安的。上面掛著自己熟悉的皮卡丘掛飾。
她從自己的單肩包里,翻了翻。
另一個皮卡丘鑰匙掛飾,被她拿了出來。
她把自己的皮卡丘掛飾拎了起來,擺了擺皮卡丘的耳朵「秋秋,你看,你家皮皮在對面呢!」
「湫湫,我怎麼不知道你給送我的皮卡丘也取名字了?」林森安戲謔著,嘴角淺淺上揚。
沈言湫像是突然被抓包的小朋友。
火速放下鑰匙,抓過榻榻米一旁的抱枕將自己面前遮的嚴嚴實實。
抱枕那邊繼續傳來林森安低沉好聽的聲音:「它叫皮皮,對嗎?哈哈哈。」
三分鐘後。
沈言湫紅著臉,耳尖還有隱匿不了的微紅。她將抱枕從面前拿了下來。
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凌晨2:03。
今晚不會……不會要和林森安一個房間了吧?
現在回家太晚了。
「林森安,今天晚上不會我們倆都在這房間吧?」
「對呀。」語調輕快,尾音上揚。
睡在同一個房間?沈言湫的腦袋痛了起來。
好像……好像有點恐怖。
「湫湫,你在害怕什麼?」林森安直接走了過來,一字一句緩慢說著,眼中都是沈言湫慌亂的樣子。
停了片刻,他繼續說道:「算了,不逗你了。湫湫,讓你失望了,今晚我要去戰隊慶祝派對。估計明天早上才回來了。」似乎帶著幾分失落的意味。
「不失望!不失望。林森安,我不失望。」沈言湫連連搖頭。
「膽小鬼,湫湫。」林森安伸出手又摸了摸沈言湫的頭。
「林森安,你怎麼又摸我的頭,我會長不高的!」
「哈哈。小矮子。」
「不要叫這個稱呼。」沈言湫想到年少時,林森安天天戲稱自己的這個暱稱。又羞又急直接將手邊的抱枕扔了出去。
沒中。
林森安輕鬆躲過,抱枕直接落到了灰白相間毛絨絨的地毯上。
林森安到達酒吧包間時。
包間裡都是森戰隊的隊員,許臣正在拿著話筒唱歌,一首歌曲唱得鬼哭狼嚎似的。林森安皺了皺眉,他走到香檳塔面前拿起了一杯。點頭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就走到角落處,安靜地坐了下來。
小蒼一臉八卦地靠了過來:「嶼神,什麼時候帶嫂子來?」
「快了。」林森安難得認真的回答,手上的香檳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小蒼沒想到這一次一向高冷的嶼神認真的回答了他這個八卦問題,剛剛他只是抱著隨便一問的想法。現在自己似乎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隨後,他立刻把這個消息發到戰隊小群里。
又一個驚天大八卦。
嶼神親口說我們快見到嫂子了。
第二天,林森安回到酒店708房間時,裡面內空無一人。
只有榻榻米上留了一張字條,沈言湫清秀的字跡帶著幾分她專屬的俏皮。
【林森安同學,我回家了喲。可愛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