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幾天裡, 虎杖一家白天逛附近的景點,晚上回到酒店休息。
只是——
「鴨鴨和條條最近安靜了好多。」悠仁戳著躺在地上的金毛貂,它的腦袋擱在枕頭上, 原先一直晃來晃去的毛絨大尾巴都耷拉在一邊。
至於鴨鴨,它經常矗立在窗邊,仰頭看著窗外的日升日落,一副完全看開的樣子。
悠仁興沖沖地和跡部說:「果然之前的做法是對的!結婚後它們的關係變好了!」
憐央小聲:「為什麼我感覺它們像是抑鬱了一樣。」
「估計是婚後恐懼症吧。」索索隨口說,他看著汪汪神采奕奕地從旁邊走過, 到了鴨鴨旁邊開始狂蹭它的絨毛,狗尾巴搖得和螺旋槳一樣,他默默改口, 「除了汪汪。」
悠仁並沒有想那麼多, 他很快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作業本開始學習——自從獲得了式神機後,為了好好培養他心愛的式神、給它們升級解鎖能力,悠仁養成了自律的學習的好習慣!
……
在隔壁房間,里梅正在和羂索通電話。
「你說……宿儺大人的手指怎麼了?!」里梅的聲音微微顫抖。
在電話的另一頭,羂索靠在了一面醫院牆外, 他垂眸看著手中被白色手帕包裹住的東西,那是一團黑黢黢、黏膩的液體,它像是水銀一樣在手帕上輕輕滾動, 滴落在了地上很快消失不見了:「融化了。我打開了它的封印後, 原先完整的手指就直接溶化掉了。」
里梅懷疑道:「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做這些有什麼好處?」羂索說, 「而且,你也清楚,兩面宿儺的手指是無法被破壞的, 出現這種情況, 說明有什麼我們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我還知道一根手指的下落, 在北海道,我去那裡看看情況,到時候再聯繫。」
「好。」
「對了,憐央的術式你測試了嗎?」羂索想起了這件事。
里梅:「這幾天都在外面玩,孩子比較累,所以暫時拖延了一下。明天天氣預報說下雨,我們不出門。所以我今晚就試,這樣明天他也可以休息一天。」
——
夜幕降臨,今晚的天氣並不好,星空被陰雲遮蔽,水面上騰起了夜霧,空氣濕漉冰冷。
酒店的房間內燒起了地暖,大家的晚餐是熱乎乎的奶油燉菜配雜炊,用了附近現采的野菜和菌菇,再加上水裡捕撈上來的鮮魚和貝殼,鮮美又極具當地特色。
在飯後,大家愉快地洗完澡、看了一會電視後就各自睡覺去了。三胞胎們各自抱著咒骸鑽進了熱乎的被窩。
夜晚的雨終於落了下來,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了葉上,形成了白噪音格外助眠。
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孩子們的房間裡。
憐央趕緊自己被推了一下,他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著突然出現在他身側的里梅:「里梅?」
里梅蹲在他的窗邊,將手指豎在了嘴前,低聲說:「噓,穿好衣服,帶你出去一下。輕一點,不要吵到你的哥哥睡覺。」
憐央聽話地點點頭,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換好鞋子悄悄跟在里梅背後出去了。
雨下得很大,他跟著里梅到了酒店的碼頭,那裡停了一條烏篷船。他在里梅的示意下上了船,船行駛順著河流行駛到一片無垠湖泊的中央時,里梅將船停了下來。
「里梅?」憐央坐在船里,雨點密集地打在船舷上,讓船不安地搖晃著,外面一片漆黑,仿佛與世隔絕。如果是正常孩子看到這番景象必然會嚇得哭出來,但憐央不一樣,他疑惑地看向帶他出來的里梅。
里梅坐到了憐央身邊,先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生得術式的原理:「你還記得你的生得術式嗎?」
憐央:「我沒有生得術式。」
「不,你是有的。」里梅揉了揉憐央的腦袋,「只是忘記了。」
憐央:「沒有忘記,就是沒有。」
里梅:「沒關係,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憐央:……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漆黑的帳自頭頂降下,與此同時,泛著漣漪的水面霎時凍結,廣闊的冰面蔓延至整個帳內,形成了一個純冰構築的大型「冰屋」,順便也把他們的船凍結了。
里梅站起身,他拿出了此前羂索給他的咒物,從古怪形狀的茶壺中,一隻長著翅膀的咒靈鑽了出來。他對憐央說:「你的術式是反重力機構,從高空墜下是最快捷的方式。放心,我會在你快落地的時候接住你的。」
——
奇怪,憐央被裡梅帶去做什麼?
在酒店碼頭上,穿著睡衣的索索看著遠處的帳,陷入了疑惑。他在憐央被裡梅帶走後不久就醒了過來,因為汪汪在離開憐央的懷抱後就光速拱到了索索懷裡,試圖和他抱著的鴨鴨貼貼,直接把索索弄醒了。
索索這才發現了鬼鬼祟祟的憐央和里梅,一路跟了上去,然後看見他們上了船,飄到了遠處。再後來,在遠處的湖心,帳落下,代表里梅術式的冰凝咒法出現。
難不成是里梅脫離了書的掌控!!!索索的腦海中驟然出現了這一猜測,畢竟憐央的能力全部失去後,書出現問題也是很正常的。
那太好了,里梅快點把這個傢伙殺了,或者封在冰塊里。
索索內心狂喜,轉身準備回去睡覺,突然腳步一頓——不對,憐央雖然能力失去了,但他還是自己的鏈條上游!現在他還不能擺脫鏈條,如果憐央的身體出問題,那他豈不是也要完蛋?
索索這樣想著,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他現在感覺渾身發冷,也不知道是穿太少了,還是因為憐央受到里梅冰術式的影響。
他得去救憐央!否則到時候三胞胎就只剩下悠仁這一棵獨苗了!可是,以他現在的水平又打不過里梅……對了,虎杖直毘人!
從睡覺前的情況來看,虎杖直毘人還是老樣子,這可能和他是後寫在書上的有關,畢竟里梅被擾亂認知已經三年了。
索索轉頭準備去找虎杖直毘人求助,結果回身就看到了瘋狂打哈欠的另一個粉毛豆丁。
「悠仁?!」索索驚疑地看著面前一臉睏倦的悠仁,「你怎麼在這裡?」
悠仁同樣穿著睡衣、腳上還套著酒店的拖鞋,頭頂上頂著金毛貂,手裡抱著白鴨子,腳邊還跟著毛絨狗,他揉著眼:「是條條把我弄醒了,然後我發現你們不見了,所以我讓汪汪帶我找你們。」
索索看向了汪汪,這隻絨毛狗甩著尾巴,低下頭在地上聞了聞,旋即衝著湖心的方向汪汪叫了兩聲。
索索:……毛絨狗還有這個功能嗎?!
「哥哥,那是什麼?」悠仁也發現了湖心的帳,他的直覺非常強,「哥哥,汪汪的意思是不是弟弟在那裡?那個東西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我要去救弟弟!」
悠仁想起了自己「保護弟弟」的承諾,握緊了小拳頭準備找船。
索索立刻拉住了悠仁,小孩子半夜雨天划水也太危險了!怕不是在半路上就淹死:「先回去找大人,讓大人幫忙。」
悠仁眼神堅定:「哥哥你去找大人,我先去救弟弟!」
索索:……
他開始試圖拉妄圖以豆丁之身划船的悠仁,但悠仁犟的時候也很難阻止,就在兩個豆丁拉扯的時候。在單調的雨聲中夾雜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像是粘著口香糖的腳在地板上不斷抬起又落下時發出的令人難受的響動。
索索和悠仁下意識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濺滿水的碼頭旁,一團包裹著凹凸不平的爛泥和水草的東西慢慢爬上了碼頭。
這是……咒靈?!索索陡然想起今天是此前酒店經理說的朔月之夜!難道那個傳聞是——
索索還未來得及思考,那團散發著水腥臭的爛泥就如泥石流般撲向了兩隻粉毛豆丁,咒力量的恐怖差距直接讓索索失去了意識。
……
索索感覺到有東西在不停地戳他的胳膊,難受的感覺讓他清醒了過來。暈倒前的記憶迅速回籠,他渾身肌肉驟然繃緊,整個人跳了起來。
「呀!」
他似乎撞到了什麼人,旁邊傳來了一聲小小的尖叫,但索索沒有來得及管這個。他先迅速檢查了一遍腿腳,都沒有斷,說明不管是悠仁和憐央都沒什麼事。
旋即,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有一盞燃燒的蠟燭,顫抖的燭光將他們所處的環境照亮。他們在一個廢棄的房間,不大,大概十幾個平方,沒有一件完好的家具。地上堆積著淤泥、碎裂的木板、一些亂七八糟看不出是骨頭還是碎屑的東西,整個房間散發出東西腐爛後的臭味。
窗戶被泥土封死,房門開著。說是開著也不準確,因為那扇只剩下一半的木門半掛未掛地歪在一旁。
索索轉過頭,地上坐著一個揉著頭的小女孩,她渾身髒兮兮,看上去三四歲年紀,瘦弱矮小,透過泥土的間隙,才能勉強看到她是金髮。
「你是誰啊?」耳邊傳來悠仁的聲音,索索看過去,悠仁坐在角落裡,雖然渾身髒了點,但看不出有什麼外傷。三隻式神趴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黑髮的小女孩,看身形和自己眼前的金髮小女孩差不多。
「噓噓噓!」黑髮女孩將手指豎起,她的聲音很低很低,輕到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不要說話,要安靜!」
悠仁茫然地問:「為什麼?」
「因為會被吃掉。」門外,又來了一縷燭光,隨著光線靠近,露出了一個黑色短髮的小男孩的臉,他的眼底沒什麼光彩,沉沉的,仿佛一個木偶,就連聲音也毫無起伏,「待會祂就要回來了,祂不喜歡又哭又鬧的孩子。如果太吵的話就會被殺掉,另外,到時候記得跟著我們叫祂『媽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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