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出院了,在醫療發達的今天,即便是剖腹產也只會住院住幾天。在出院當天,一直照看他的護士小姐姐發出了源自內心的誇讚:「虎杖太太,您的恢復速度是我見過最快的。」
羂索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一直在用反轉術式給自己治療,身體自然恢復得快,就是精力不濟——誰身邊躺著三隻天天嚶嚶叫的崽子都會瘋的。
他已經有點想跑路了,但他還沒有搞清楚之前的術式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才讓自己準備的一個崽子變成了三個,中間還沒有減胎。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羂索陷入了沉思,他發現自己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剖腹產的時候,他進行了一次局部麻醉,難道是之前局部麻醉把自己曾經一直堅持不減胎的原因忘了嗎?
——都是麻醉的錯!
他左右想想都想不起來,但中間自己沒有減胎,必然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他得先想起來才行。
於是,他放棄了當場跑路,決定先回去再觀察幾天。
——
虎杖家是標準的一戶建,虎杖仁在附近的通訊公司做IT民工,這個工作在日本是第一梯隊的高薪職業,才能負擔得起這棟一戶建的貸款。
不過現在,這份高薪職業也有些捉襟見肘了——連夜採買了新的大型嬰兒床、一堆嬰兒用品、尿不濕、奶粉、玩具……
現在虎杖仁只想問當初的自己,為什麼產檢是三胎卻只買一份東西啊!難道要兄弟都穿一條尿布嗎?
總之,在他的努力壓榨錢包下,最後一枚鋼鏰也上交給了附近超市。他也終於在自家老婆孩子回家前,把房間重新規整了一下。
——
二樓臥室已經被布置得相當溫馨了,天藍色的牆紙上貼著星星和月亮,地上鋪著軟軟的毛絨地毯。所有的尖角部分,都被仔細地貼上了防撞條。在中間臥室大床的旁邊,也擺放了一張大大的嬰兒床。嬰兒床的上方還垂下了一個懸掛玩具,輕輕晃動著。
虎杖仁從小車車裡把大寶索索抱了出來,而索索一看到自己就朝他伸出了軟軟的手。
虎杖仁:!!!
「索索,你難道認出爸爸了嗎?」虎杖仁感動得痛哭流涕,這段時間忙著買東西,只能抽出很少的時間去醫院照看他的香織老婆,自然和三個寶寶培養感情的時間都變短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虎杖仁抱索索的時候,索索永遠都閉著眼睛扭過頭,一副眼不見為淨的嫌棄表情。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一定是因為索索看到了爸爸給他精心準備的房間,感覺到了來自爸爸強烈的愛!
他情不自禁地湊近了瞪圓眼睛的索索,想在他軟軟的臉上親一口,在關鍵時刻,又想起了出院前醫生的千叮萬囑——小嬰兒的免疫系統超級脆弱的!大人嘴上的細菌超級多!所以,絕對不可以在臉上親親!
在最後,他硬生生忍住了,轉而把頭埋在了包裹住索索的毛毯上,落下了激動的淚水。期間,他感覺到索索的小軟手輕輕拍在他的頭上,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好寶寶!虎杖仁哭得更加響了。
啊啊啊!
這個傻逼!
索索崩潰地用自己的小手怒錘面前哭成傻狗的男人的後腦勺——你就沒發現我們的尿不濕已經滿了嗎?快給我們換新的啊!!!
他當初是怎麼選中的這個男人?是看中了他傻嗎?
哦,對了,否則也不會傻乎乎相信自己的老婆能「死而復生」了。
那沒事了。
——
慶幸的是,虎杖仁最後發現了三胞胎的尿不濕已經滿了這件事。他很嫻熟地給三胞胎換下了舊的尿不濕,並且拿出了嬰兒專用濕紙巾,開始給三個寶寶們擦屁屁,最後拆開了一包新的尿不濕,換上。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在醫院經歷了許多次換尿布的索索也從一開始的充滿羞恥,到後來麻木,最後直接開擺!
現在自己就是寶寶,愛咋咋地。
——不愧是千年詛咒師的厚臉皮。
在完成這一切後,三胞胎們被按照次序放在了小床上,並且塞進了各自的小被窩裡。被子顏色不同,索索的是一條淺紅色、悠仁的是一條嫩鵝黃、憐央則是一條蔥綠色——簡而言之,是紅綠燈色系噠!
在虎杖仁忙完這一切後,虎杖·羂索·香織才施施然走進房間,他隨口說道:「辛苦了。」
「不,香織你才辛苦了。」虎杖仁頓時露出了充滿元氣的傻狗笑容,而後,他又變得萎靡了下來,「香織我待會得回公司加班,真的很抱歉,作為一個丈夫我更應該陪在你的身邊……」
「你去加班吧。」羂索麵無表情地打斷了虎杖仁。
「香織,你是不是生氣了?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快走,可是公司的項目很重要,而且做完這個的話,我就可以加薪了!」虎杖仁不安地搓著手,現在家裡多了三個嗷嗷待哺的小寶寶,讓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三座沉重的大山。
「沒有生氣。」羂索說,他朝著自己的「丈夫」露出了甜美的假笑,「我很支持你呢,仁。」
「嗚嗚嗚,香織,我真是太幸運了,才能有你這樣的妻子!」
「呵呵,你先去上班吧,遲到的話,上司一定會說你的吧?」
「嗚嗚嗚,我現在就走!」
索索麵無表情地聽著臥室門口感人肺腑的舉案齊眉夫妻情——快滾吧,傻狗。平行世界的自己巴不得你天天睡在公司呢。
果不其然,在虎杖仁離開家五分鐘後,羂索非常自然地打開窗戶走了。
丟下了三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崽子。
值得慶幸的是,他走之前還把窗戶關了。三月的仙台氣溫不高,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如果開著窗的話,冷風灌進來會小嬰兒很容易著涼發燒。
但——
在羂索走後沒多久,悠仁就嚶嚶哭了起來,他餓了。
索索也開始感覺到自己肚子裡強烈的飢餓感,胃部分泌出的胃液灼燒著脆弱的胃壁,加上從悠仁那裡傳遞過來的「難受」情緒,讓他在在心中怒斥另一個自己的行為——小嬰兒這個時候可是超級容易餓的!就這樣丟掉跑的話,萬一餓出病了怎麼辦?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想當初自己……
哦,自己當時好像也是生完不久就跑的……
索索感覺一枚迴旋鏢扎在了自己頭上。
耳邊,悠仁的哭聲越來越響了,因為情感相連,讓還無法控制住面部表情的索索也不得不跟著哭了起來。
嬰兒房內一時間充斥著三胞胎的哭聲——如果這不是一戶建,一定會被隔壁鄰居投訴虐待兒童。
不過目前看來,確實是虐待。
【你能不能變出一瓶奶給悠仁喝?】索索忍不住說,倒不是他突然對曾經兒子現在的弟弟冒出了「責任感」,而是——實在太難受了啊!
他可以忍住飢餓,但是受不了從旁邊小被窩悠仁那裡傳遞過來的長久無法得到滿足的委屈感。
現在旁邊小嬰兒的哭聲已經輕下去了,倒不是因為不哭了,而是哭得有些抽抽了。
連帶著索索都哭得有些呼吸困難。
【他回來的話很容易發現問題。而且,萬一被發現的話……】憐央陷入了沉思——
[被發現的話就不能和媽媽一起做嬰兒,一起快樂長大了。]這是他原本想說的後半句,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想起來,這樣媽媽就會意識到自己其實力量已經恢復了很多。
畢竟這個【後果】根本沒有涉及到安危。
媽媽相當聰明並且審時度勢,他會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又會變回每天瑟瑟發抖的樣子。
憐央還是喜歡現在媽媽這副不知死活蹦來蹦去的活潑模樣!
——這也是他帶媽媽親子旅行的目的之一。
但憐央不是很擅長說謊,好在,他的沉默讓索索腦補出了另一個方向。
——憐央的能力沒有恢復,跑路相當有戲!
索索壓住了心中的激動,繼續了之前的話題:【好吧,不過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索索冷酷地指出了這個事實。恐怕羂索準備和過去的他一樣,生完就跑路。
憐央:【不會的,他很快就會回來。】
【你怎麼知道的?】索索將信將疑地問,【難道你的能力……】
【沒有。】憐央飛快地否決了,【因為他走的時候在這裡布下了帳。】
在憐央的視野里,整個嬰兒房被一個帳包裹,讓整個房間就算開著燈,都一片漆黑。
索索:???
【為什麼我看不見?】
【因為二哥看不見帳,他的咒力量不足以支撐他看到帳。】
【那為什麼你能看見?說好的你的數據連在悠仁身上呢?】
對此,憐央的回答非常理直氣壯:【因為媽媽和二哥都是走咒術師路線,沒有足夠咒力量看不見帳。而我,不需要咒力也能看見,我們不是一個職業的!】
索索:……
就像是憐央說的那樣,在五分鐘後,窗戶打開了。
羂索又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他還帶回來了一個男人——里梅。
(本章完)
作者說:今天就這三更了OTZ